偶尔有兴到超市闲逛,看中了一盆绢花《寿桃》,其逼真度基本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高兴地买回家摆到酒柜上观赏。
一日,四岁的小外孙过来玩耍,一个劲的吵着要桃子吃,不管怎幺说是假的,他硬是不信!我拿给他摸了摸,还是一个劲的吵:“明明是真的嘛!软的,还有一毛一,老爷小气,不给我吃!”没法子,我只好拿下来让他啃了一口,才作罢!
大家静下来了,我却在一个劲地傻笑。看到大家发惊的样子,我赶紧给大家讲了我童年的一段往事:
1963年春节,刚满十岁的我跟随父亲和大哥回老家探亲,那天到二姑家做客,姑姑、姑父都是多年没见了,拿我们当贵客待,上了六道大菜!一盘炒白菜,一盘炒萝卜,一盘拌白菜心,一碗炖豆腐,一碗炖粉条,最后一盘是一条好大的煎鱼!我足有一年多没沾到鱼腥气了,眼睛死盯着那盘鱼再没离开,光口水也咽满了肚子!可是爸爸叔叔们就是不动筷子,姑父也吝啬得不肯带头吃!12岁的大哥跟我也差不多少,一个劲的一捅一我,示意我先下手。眼看要散席了,还没有人对那条诱人的大鱼下手,我忍无可忍,趁大家不注意,举起筷子对准大鱼叉下去,“咔嚓”一声,差点把筷子折断!爸爸一愣,回头把我的筷子夺下来。姑父满脸通红!我咬紧嘴唇没让眼泪掉下来,四叔拉起我的手打起圆场:“想吃鱼吗孩子?明天我带你到清水河破冰抓鱼去,包你晚上有鱼吃。”回头对大家说:“小孩子,不知情,没事没事,快吃饭。”大家都闷头吃饭,再没说一句话。
回家后母亲告诉我:农民们哪里吃的起鱼?为了讨“年年有余”(鱼)的吉利,家家都是用木头刻一条大鱼,裹点面煎一下,装盘放好,来客人时,拿上桌装点一下,大家都心照不宣不动筷子,饭后收好,下次来客再端上桌子。
姑父碰上我这个大馋猫,能不当场丢丑?
故事讲完了,大家笑了个前仰后合!小外孙拍着手叫我:“大馋猫”老爷!
可是我想:穷日子难过,逼着人去作假,装点门面。现在富裕了,怎幺作假的更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