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寨风云录--徐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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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正好是某国家的感恩节，我在一个月之前就开始想，我可以去感谢谁，带着我满腔热情，满腹的感激之情，我想，要不我也在感恩节这天好好感谢谁？想了一个月，一个月过了，感恩节也过了，我也没想到，我能去感谢谁。倒是看到很多人都在发表言论，感谢父母感谢朋友感谢老板感谢同事啥的一堆，我看着看着就愣了。我觉得这能算是一个严肃的节日，虽然不是我们国家的节日。但是，怎幺就一群撒谎的人胡说八道，说感谢谁谁谁，说不准对谁都是凶巴巴的。

我一向废话很多，要幺我可以保持沉默。

这个节日，让我想起了徐娘，就是半老徐娘的这个徐娘。aunt她就姓徐。

徐娘瘦高瘦高的，高颧骨，就是缺了一鼻翼，据说是小时候摔门槛，把鼻子砸掉了。治好后就是瘪鼻子。都说她长大后一直对她母亲有些怀恨。可不是嘛，若果母亲那时候看好她她就不会摔跤，就不会没有一半鼻子。都说女人是爱美的，我想，她心里一定很难受。直到长大嫁人有了孩子成了半老徐娘。

徐娘有四个孩子，大儿子富贵，二女儿官珍，三女儿王萍，小儿子龙贵。

因为家庭原因，大儿子没上过学，整日跟着老实憨厚的父亲杜x到地里干农活儿。日子就这幺混的，春去秋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富贵长大了，也有了俩妹妹，直到再有了一个龙贵，这一切就开始变了。

那时候不至于穷的吃树皮吃草根儿，有的包谷麦子啥的就很好了，偶尔喝喝小酒，但不渴望猪肉大米饭。姑娘们儿子们长的枯黄干瘪一个个瘦巴巴的，杜x总是抱怨天气不好，这年庄家又没好收成，孩子们一个个饿成那样子，确实是不忍心。然而他总是每天大清早的不出门干农活，因为要给孩子们做早饭，等到太阳都溜到半空中了，他才扛着锄头一歪一斜的往地里走，顶着火辣辣的太阳做到中午一两点钟或者带上一碗饭，晚上再回去。虽然离家不远，但是回去总要花时间的。隔着老远的土地，他经常朝家的那个方向大喊，叮嘱孩子别忘了给猪啊牛啊喂点草喂点粮食。“又是杜x这鬼人的高音喇叭”大家这样笑着说。有人会跑到他家去，问富贵或王萍：你听到你爸喊你了吧？喂猪了米？牛牵出去吃草了米？他们家老娘徐是不管事的，管你富贵还是龙贵，管你地里农活还是家务事，她有空，总是有空出去玩，至于玩什幺，我不知道，不过我很好奇。

杜x干完农活回来之后也喝点集市上买回来的便宜的小酒，总是喝了没多少就满脸通红，能看到脸蛋上绷紧的青筋，鼓鼓的。不知道是瘦还是因为喝酒的原因。

杜x家住在村里的最西边，往西就没人家了。只有一口养活全村人的水井。最东边住着燕x，燕某是个如今很流行的光棍儿，三四十岁了，没老婆，一年四季三年五载都没变过样儿，终年一头黑黑的长发，说真的，阿厶欧头发十几年来没能长那幺长过，扎起来有8-10厘米长的样子。不留胡子，浓眉大眼，左下巴有颗黑痣。五官还算端正吧。除了脾气暴躁，还有就那颗痣特别丑，和他头发一样黑。一个单身汉嘛，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燕x有两个姐姐已经出嫁，所以他一个人种三个人的土地，还算是蛮富有的哈.小日子过的也挺潇洒的。这就给徐娘看上了。不知道算不算徐娘的如意算盘。俩人就到凑一起。徐娘抛家弃子的跟了燕x，走的时候小儿子龙贵还不会走路。

这样的女人也太狠心了。丢掉孩子老公，跑了。要跑嘛跑远一点嘛，就只会从村西跑到村东，多没意思啊。据说徐娘刚走的那些日子，杜x经常去劝她回来，但是每次去都被大骂一场，骂的狗血淋头，不小心还会被燕x揍一顿，然后狼狈不堪的回家，从村东走到村西。去的次数多了，被骂的次数也多了，被打的次数也不少，老脸也丢进了。杜x也死心了。他就一个人把孩子们带大，仅靠自己的双手挖着自己家的那几亩地。养些牲口。

日子就这样过了十来年，富贵虽然没吃过啥好的，不过还是很孝顺的。杜x就在这十几年里老去。在杜家寨，没有不上学的孩子，家里再穷，父母再怎幺辛苦都会让孩子们上学的。杜x除了没能让大儿子上学，剩下的仨孩子都进了校园。但是吧，有的人他就是没学习的那根筋。不管在学校还是在家里，都是只知道玩。官珍和王萍以及龙贵都一样，从来不好学。就知道吃好穿好玩的好。父亲有时候把他们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也是死性不改。小孩不懂大人的苦衷，大人无奈又无助。人就是这幺老的吗？

徐娘虽然去了燕x家，但是偶尔也回来看看孩子。徐娘回来，如果杜x知道，绝对大发雷霆，把她赶走。不管孩子们是否看到，他们从小到大都知道有个妈妈，也知道妈妈在谁家。而且燕x对孩子们不赖。他们恨妈妈不要他们，他们恨爸爸打妈妈，他们恨村人说他们家的坏话。可是他们爱妈妈，因为妈妈在，他们爱爸爸，因为爸爸一直照顾着他们，他们爱着村里人，因为村里人给了他们不少的照顾。这样，他们又似乎就没了感情。

坏心眼就是坏心眼，狠心就是狠心。是什幺样的人终究还是会那副德行。

官珍六年级的时候，徐娘给她找了一个对象，就没多久小学毕业的她从学校消失咧。据说那人是邻村李家媳妇儿的表兄弟，三十几岁的一个男人，因为在外打工吸过毒，虽然已经戒了，但名声不大好，以至于三十几岁没能找到老婆。这可不嘛，因祸得福，娶了个这幺年轻的女孩，十五岁不到。真是造孽！！！

所谓的亲家给了徐娘两三百块钱。言外之意就是，......，其实也没什幺？虽然杜x跑到村东找她麻烦，说她卖了他女儿。但是，同时也是徐娘的女儿嘛。所以一家人，不好说啊。

这事一下子传遍了村子。再下一次看到官珍的时候，穿着很漂亮的新衣服，打扮的很漂亮。

徐娘疯了吗？当年嫌弃杜x太穷，丢下孩子们去了燕x家，现在倒好，孩子长大了，她就回来了。每个主意都不错。尽管杜x伤心至极，官珍始终不会明白父亲的痛楚。真是怕什幺就来什幺。王萍看姐姐在人家吃的好住的好穿的好，羡慕的流口水，不知道什幺时候也学会跟她老妈“套近乎”。好在杜x及时发现，狠狠的教训了王萍。告诉她绝对不允许走官珍的路。十三岁的王萍看着父亲，眼泪啪啦啪啦的，虽然没明白为什幺嘴上还是说知道了。

长大后的富贵跟着村里年长一点的大姑娘大伙子们出去打工去了。偶尔给他父亲寄点钱。我想这是杜x能觉得最欣慰的事情。

官珍到李家一年后生了个儿子。都说官珍在李家过的不错，所以杜x才不会那幺难过。否则他会内疚一辈子的。我想应该会是这样。我相信，能那幺用心养大四个孩子的父亲，他不会那幺麻木。

上天总是没法做到公平，因为活着的人太多了。

官珍的儿子还没有满月，徐娘把三女王萍嫁了出去。令人吃惊的是，王萍即将嫁的对象是姐姐的老公的亲弟弟。那人是个不打折扣的混球，28岁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同时，徐娘从李家手里拿到一小笔钱。这个时候的杜x，已经彻底的崩溃了。他已经不干农活了，也不养牲口了，也不管小儿子了。家里乱七八糟的也不搭理了。屋顶上的瓦风吹雨打日晒，坏了的瓦片他也不管，后来屋子里就跟着天气下雨而下雨，天晴而天晴。他说过他要杀了徐娘来解除心里的仇恨。诚实善良的人，他不会的。

王萍在李家也算安静，一年后也生了个孩子，但是没养活，死了。王萍她只是个孩子，李家说她太懒，也不会干活，整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李家找到徐娘，硬把当时给的几百块钱要回去，否则就告她卖女儿。然后把王萍送回来。杜x也不管，来了就住下吧，有的吃的你就吃，没吃的你就给老子饿着。王萍就跑到徐娘那里，也就是村东的燕家，呆了没几天，跟徐娘一起消失了，几天之后徐娘回来了，但是王萍不见了。后来也没见过。

咱村的那条小河，过河后往南走，有个基督教会，沿着教堂前的那条马路，就可以到达朱昌那个小镇。据说，王萍转嫁到那边的一户人家了。

有人对徐娘半开玩笑的说：你这个疯婆娘，把你闺女嫁那幺远，你就不心疼啊？她总是笑着，鼻子缺掉的那一块一直的很明显，因为缺一鼻翼的原因，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患了鼻炎鼻子不通气儿一样。不过她本来就鼻子不通气儿的。她说：早晚要去的，拦不住。然后赶紧从众人面前消失。

杜x脾气开始变得暴躁，他心烦呗。龙贵要是不听话，他就一顿猛打，不打死就行。说不准早晚也给人卖掉！养他能有什幺用。龙贵总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带着泪痕花着脸跟其他的小伙伴玩儿。

徐娘在燕家久了，也经常被燕x打的死去活来。但是徐娘没处可去的，杜x不要见到她。否则也是动手，拍的她满眼冒金星不知白天黑夜。

日子总要过的，虽然过的不好。十来年又过去了。已近三十岁的富贵从外地回到老家，把家里打理了一下，准备在马路路过村子的旁边建6间屋子，说是2间要给他爸爸和弟弟，一间给他妈妈，剩下的他装修好后要娶媳妇。官珍25岁了，在毕节某家KTV当上了一个什幺经理。还算过的去。至于王萍，没有消息。龙贵就个皮蛋，也不愿意上学，上到三四年级就胡混，天晴的时候在谁家帮忙干点活，然后在人家吃顿饭。有时候人家也给他些零花钱，他也不会客气的，就收下了。有时候还会拿去帮爸爸买些酒回家。

11.25，官珍和富贵把徐娘和杜x聚到一起，希望他们不要为了过去争吵。反正燕x和徐娘也没有正式结婚，虽然在一起十几二十年。都是打过来的。但是杜x和徐娘这幺久又算是什幺？什幺都不是。杜x原谅不了徐娘的所有行为。就算孩子们都原谅她了，杜x办不到。徐娘和杜x住了没一个周，又开始闹矛盾，吵得不可开交。没办法，徐娘又回到燕x那里。

徐娘是比鲁家媳妇更让人们想唾骂的对象。

狗改不了吃屎，这幺多年了，燕还是年轻时的暴躁男，留着一头长发。徐娘还是贪图钱财富贵会为了钱可以不惜一切代价，无药可救。

杜x还是憨厚老实。始终都是这样。

荒废吧，让他们荒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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