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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的落叶
季节已是深秋,许多树木上的叶子都落尽了,只有榆树、椿树、杨柳,等树木的叶子还挂在树枝上……
郭福金手捏着一沓五颜六色的树叶走至小芳屋子门前,他抬起手来,轻轻地敲了几下门,屋里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也不知小芳在干吗,兴许是刚洗完澡还没穿上衣裤吧,那声音中透出一股子慌乱。
屋里的小芳慌慌张张地问:“谁呀,我正在洗澡呢,不方便开门,你在外面等一会儿吧。”
“是我,你这耳朵怎么了,连老公我的声音都听不清?”
里边竟然再也没有声音了,郭福金很疑惑,感觉里边肯定有问题,要不咋会没了声音。即使你正在洗澡,也该马上来开门,你身上的哪一处我没看过我不清楚啊。
老郭抬起脚一下子就踏开了屋门,在屋里看到的场面令他惊异恶心,小芳上身胡乱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衬衣,一只纽扣都扣错了位置,腰部裹着一条浴巾;一个相貌英俊体型高大的青年男子上身穿着白衬衣,坐在沙发上正紧张地套裤子……
很显然郭福金又戴上了绿帽子,尽管这十多年里他根本不想戴绿帽子,可总会有好心人赏赐他一顶,而且不管帽子适不适合戴在郭福金脑袋上,他们只管送来。不过这样说未免还有些不妥,因为婚事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一个口头协议,八字还没一撇呢。
郭福金一看情形啥都明白了,他气得差点炸了肺,他伸出右手食指指着那男子,然后质问小芳:“婊子你老实说他是谁?”
“你管得着吗?我和你又没结婚,不算夫妻,你的口面有这么宽吗?我本身没有什么约束,想咋的就咋的,你能怎么着?”小芳理直气壮地说。
“你不说是吧?你这别人一推就倒的婊子!”
“说了又咋的,你能把我吞了吗?他是市政府的公务员,身份地位比你高多了。他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谈了好长时间的对象,睁大你的狗眼认清楚吧。”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为啥不早告诉我?”
“你是谁?是我的长辈吗?是决定我一生命运的神祇吗?非得让我汇报……?”
“真是个给脸不要的畜生,是可恶至极的骗子!”
“是畜生是骗子你又能怎样,你能吃了我肉还是喝了我血?谅你也没这个胆子!”
“我今天就狠揍你一顿看你怎么样!”
郭福金边说边朝小芳走过去,这时那青年男子也已穿好了衣裤和鞋子,脸上的神色也镇静了许多,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郭福金扬起巴掌左右开弓在小芳脸上煽了两下,接着抬起右脚朝小芳腿上及臀部腰部连踢了几脚。那小伙子急忙扑过来抡起拳头就揍郭福金,郭福金毕竟年龄大了许多,怎么着都干不过青年人,没挨几下拳脚就被那小伙子放翻在地。郭福金只有一口连一口喘粗气的份儿,哪还有力气爬起来与对方厮打。看来今天的冷亏是吃定了,他给弄了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感觉自己是个倒霉蛋,瞎了眼做了傻事,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傻逼啊。
等缓过气来,郭福金才对小芳说:”你,你立马从我这儿滚出去,这房子是用我的钱买的,这里能有你的啥?”
“你那驴嘴里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你这瞎话鬼话谁能相信,如果是你的房屋就请你叫唤一声,看它答不答应?”
“无耻的婊子,我的一生就毁在你这儿了!”
“笑话,天大的笑话!你说给墙听墙都不信。你怎么不说是你老婆毁了你?她百般折磨摧残你,怎么不说是狐朋狗友苟东曦毁了你?他教唆你胡闹离婚找二奶,面对我这么一个涉世不深无钱无势的弱者,你就敢说是我毁了你吗?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我有那么好欺负吗?今天你就试试。”
“我要去法院告你,告你骗我财产告你这个无耻的第三者拆散了我的家庭。”
“告去吧,尽管去告!我要怕了你我他妈就不是人,姑奶奶我也不是怯铁的磨刀石,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如何?!”
“狐狸再奸猾,它的皮子得让人穿,牛大了总有个剥牛的法,我就不信还拿不下你!”郭福金气急败坏地说。
“先别说大话,是骡子是马你得拉出去遛一遛,你用权势和金钱诱骗并多次强奸涉世未深的我,我还没跟你闹呢!你放心,到时候在法庭上为我作证的人多得是,你这个老流氓!你这恬不知耻的老东西!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呢,也不估量估量自己是半斤还是八两!还找二奶哩,你做梦吧!蚂蚁虫掉进了夜壶里——不说是在受罪,还说是游江湖呢!我呸!该马上滚蛋的是你而不是姑奶奶我,我才是这房子真正的主人!”
最后郭福金给气了个没言传,这时的他即使有一张簸箕大的嘴,也说不上理由。他是狼吃天爷——没处下口了。
郭福金死皮赖脸地窝在沙发上不走,偏偏这时又有人打进电话来,看来这打电话的人也真是个活宝,根本不识火候。郭福金提起手机极不耐烦地问:“谁呀,到底有啥事?”
对方问:“是郭总吗?对不起,打扰了。你给我?桥浔傅哪切┑缒院投嗝教褰萄璞付加兄柿课侍猓诵矶际羌倩?不知是你上了别人的当,还是我们上了你的当,反正用了不到俩月它们就闹罢工,电脑不是被烧坏就是动不动死瘫。买一台多媒体教学设备得花十六七万元呐,你说我们有多少钱值得如此糟蹋呀,你看到底该怎么办,请快些回个话!”
“好的好的,容我再想想,你歇歇气吧,别急啊李校长!车道山前必有路。”
郭福金说。
他娘的,真是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啊,人怕什么就偏偏来什么,狗屁毛屌的事儿都遇到一起了,你说我咋办?”
没上五分钟,那李校长又打来了电话:“我说老郭啊,你想好怎么补救的事了吗?教学工作可绝对耽误不起啊,这你是知道的。”
“可我最近手头又没现钱可用啊,你说咋办?你别急,等我回公司后跟电脑及多媒体教学设备销售公司的售后部门联系一下,看他们怎么说行不?”
“那行,你就冰滩上赶驴——操紧来块些,我们可没工夫等啊。”
其实郭福金当初就知道这批设备有点问题,理由是跟别的设备比这批设备的要价较低,而且那销售公司也多少带点地下经营的性质。
有一个古老的故事:一伙人去别人家里打墙挣钱,墙打完了以后似乎要倒,其中一个领头的人对大家伙说:“你们先把墙扶住,我去要钱。”
郭福金给那所中学里配置多媒体教室和电子备课室其实也是一锤子买卖,其性质跟上面打墙人的打墙颇有些类似。郭福金抱着侥幸心理买来了那些配套设备,他想兴许电子设备的质量还好吧,可谁知尽是水货,你要郭总经理咋办呀,郭福金急得直拔自个的指头,可无济于事。
这时小芳和他那对象早已经躲出去了,他们在楼下不远处的一张长条椅上坐着,静等郭福金下楼来。郭福金不可能不下来,因为房里没有米面清油和蔬菜,没办法做饭,他肚子饿了还不是要去外面吃。本来小芳和他对象不想从房间里出来,可今天郭福金精神上遭受的打击也太大了,他们怕他会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儿,所以溜了出来。
两个年轻人溜出门后不久,郭福金就感觉到了要命的颓丧和疲惫,他对人世已经彻底绝望了,他也无法再回老家去见父母了,要孩子没孩子,要房子没房子,事业上也是左踏一个窟窿右踏一个眼眼,感觉喝口凉水都有点瘆牙,放个冷屁都能砸着自己脚后跟,真应了“运有三年败,神鬼撵着害”这句话。
郭福金心里感觉特别痛,痛得都有些无法承受了。普天下的黑头凡人们呐,你们活够了吗,我反正已经把人活成了一块抹布,我活腻啦。
他想起了爷爷,他还很小的时候,爷爷常给他讲故事说书。由于家贫,爷爷一辈子没进过一天学校门,没读过一天书,可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认识了几千汉字。爷爷天资聪颖,许多事都能无师自通,他是村里乡亲们公认的说书人。遇上阴天下雨或十冬腊月的农闲时节,乡亲们一群一群地围到爷爷身边来听爷爷说书。爷爷的口才,那叫令人叫绝啊!说至关键处,爷爷就开始卖关子,到了吃饭的时间,爷爷就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爷爷能连续讲四五个钟头的书,什么《说岳全传》、《三国演义》、《夏商合传》、《包公案》、《施工案》、《仁贵征东》、《樊梨花征西》、《昭君和番》、《水浒传》、《隋唐演义》、《五虎闹东京》、《小八义》、《东周列国志》等等。
郭福金还清晰地记得,爷爷在没有听众的时候,就从家中拿出一张老狗皮铺在大门前的一棵大榆树下,然后靠着榆树半躺半坐着,嘴里经常在唱,由于年纪小,郭福金也不知道爷爷到底在唱什么。
“世人都晓神仙好,
惟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今何在,
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
只有姣妻忘不了!
君在日日说恩情,
君死又随人去了。
………”
爷爷背着郭福金妹妹满村巷转悠时也是一边走一边吟着顺口溜:
“死丫头,丫死头,
腰里插着个老斧头,
一下掉到了河里头,
砸死了两个蛇半头。”
“蛇半头”,郭福金不知其学名,它是一种像鱼又不是鱼的东西,家乡的小河里多得是。
爷爷背着或拉着郭福金去外面转悠时也说顺口溜,比如:
“外国大鼻子,
吃了中国的酿皮子,
又调辣子又调醋,
一下抹了个红鼻子。
跑到大河里洗鼻子,
骆驼上来一蹄子,
老外说:
哎哟——可惜了我的大鼻子。”
不一会儿郭福金又想起了落叶——飘荡在城中的落叶:一片片落得悲壮、落得潇洒、落得心安理得、落得满城都是……
郭福金终于从沙发上了站起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走至窗前,打开窗户,再趴到窗外站在窗台上,然后声嘶力竭地喊了两句:“阿大阿妈,我对不起你们,请你们原谅我这?霾恍⒅樱辣鹆?mdash;—”接着,他张开双臂,仿佛一片秋叶从高楼的27层缓缓地飘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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