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灵缠身

时间:2016-06-27 12:12:36 

楔子

荒野峭拔的悬崖中坐落着一幢红瓦黛砖的古老别墅,错落凌乱的枯草与高耸参天的乔树遮掩着斑驳绿墙,透露出日夜持续奔波无情地留下摧残的痕迹。

微弱昏黄的烛光透射过尘埃层层的落地窗,影射出佝偻老人的孤僻背影,怪僻的老人口中念念有词,颤抖的手里紧紧握着一具怪异的神像。

那具神像其实并不能真正称之为神像。邪气的狰狞面相,犹如胚胎的婴儿躯体,以及浑身上下镂刻着不知名的邪恶咒文,与其称之为神像,倒不如唤之魔像是更为贴切的称呼。

行为怪异的老人颤栗的手中攥着拇指粗壮的铁链,严重发抖的枯萎老手一圈圈地将铁链捆绑着那具神秘的魔像,由于使力太尽,铁链上残留着老人磨破手掌皮渗出的血液。

然而,魔像犹如吸入养分般深深地将这些遗留在它表面的血迹沁入木雕深层,反常急速干枯的血迹被吸收得不留痕迹,唯一的存在证据就数那木雕的魔像的色泽似乎变得更为深沉。

“我决不让你逃离这里,你永远也别想逃出这里!”老人对着魔像郑重的呐喊着,犹如那具魔像拥有生命般,听得懂老人的说话。

黑夜冷飕飕的寒风不时击打着简陋破旧的窗户以及残旧的木门,摇晃的木门此刻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微响声。

“这绝对是一个错误!”老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仿佛这一切已经严重透支了他的所有生命力。

一声稍微刺耳的嘎吱响声划破寂静而又荒凉的夜晚,同时也吸引了老人的注意。

老人缓缓地抬起头来望向声音的来源,目光坐落在大厅被异常打开的大门,圆弧的拱门底下微微随着轻风一前一后地摇晃着的左侧大门,粗鲁地吱吱作响。

那原本牢牢套紧在厚实的大门中央的销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被解开,但老人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会是大风吹袭所造成的迹象。

以厚实而又粗长的木头制成的旧式销子,绝对不是风力所能够推开得了的,况且老人确定销子已被他牢牢地套好。唯一的解释是有人将销子给解开了。

但是这别墅除了他一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的存在,性情怪僻的他可不习惯与陌生人同住一个屋檐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老人试图平复急速起伏的胸膛,他更加相信这一切都是面前这具魔像在作祟,这具有神秘力量和万恶的根源的象征。

老人从胸怀里掏出一条手帕,手帕上沾污的褐色斑点显示它已经长时间未经洗涤了,甚至还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将满是污垢痕迹的手帕套在魔像的狰狞脸孔上,老人再把铁链压在手帕上环绕脖子一圈,以手帕掩住魔像的脸孔。

他并不知道这么作是否有效阻止魔像施展神秘的邪恶力量,但是古代的黑魔术书籍都是这么记载。

把手上的魔像搁在粗糙的木桌上,老人缓缓地爬起身来,拎起身旁的拐杖一拖一拐地跨步向着敞开的大门趋前去。

老人的动作虽然不便,行动却并不缓慢,他拖着偌大的身躯渐渐地趋向大门。

寒风透过敞开的大门吹袭入大厅里,靠近被打开的大门的老人免不了被这阵寒风袭击得浑身颤抖。

透过敞开的门缝,老人深深地望了一眼外面的世界,凌乱的枯草随着剧烈的寒风不停的颤栗着身体,就连粗壮的乔树似乎也抵挡不了冷风的吹袭,轻轻地摇晃着身子。

他原本想多望一会儿,但是不断吹袭而入的寒风让他立即打消这念头,老人出力地把大门给拉回门框,把大门给掩上。然后把固定在右侧的木头销子拖至另一侧门的销槽里。

拖着笨重的身躯,老人费力地转回身子,准备继续他剩余的工作。但是当他把目光停留在那粗糙的木桌时,他发现事情不好了。

简陋的木桌上除了搁在上面的铁链和污迹连连的手帕外,并不见那具邪恶魔像的踪迹。

这原本就是一件死物的木雕魔像竟然离奇地消失了,老人当然知道这迹象意味着什么。

“复……复仇,我必须立刻寻回这具魔像!”老人抚摸着额头结结巴巴地说话。

行动不便的老人如同陷入疯狂的状态之中,只见他发疯似拖着笨重的身子,虽然步行一拐一拐的,却能以极其勉强的步伐,快速地到达粗糙的木桌面前,翻找魔像的下落。

愤怒的老人将桌面上的所有杂物全都以拐杖一扫下地面,杂物极其凌乱地散落在地上,使得原本就纷乱无章的别墅更显得杂乱。

“在那里……到底在那里?”濒临于理智边缘的老人疯狂地喊道。

老人环视四周,试图寻找魔像的下落,无奈别墅已经荒野多年,内里的情况实在太过凌乱,到处都是遗弃的纸箱,废弃的家私和污迹满满的瓢碟,要寻找一件体积不是很大的木雕魔像实在是困难了点。

发狂的老人忿怒地以拐杖乱挑着周围的杂物,甚至到了最后歇斯底里地胡乱推倒迭起得满满的纸箱和家私,借此发泄心里的极度不安和威逼而来的压力。

终于,老人乏力的瘫痪坐倒在地面,剧烈而又沉重的呼吸声显示他已经精疲力尽,威迫的压力使得他无法再度支撑任何强力的动作。

就在此时,老人赫然发觉到他因极度疲惫而软放在地面的手掌心触摸到了一滩血迹。

他抬起手臂,惊觉手掌上满是血迹,艳红的血迹沾湿了整个巴掌。老人猛然地凝视着这摊血迹,惊讶地发现这滩血迹一直蔓延直至前方的拐角处。

这也许是魔像缓缓蠕动时所残留下来的血迹,老人心里马上闪过这个念头。

“哈哈……哈哈哈……”老人遮掩不住内心的兴奋,不自主地狂笑了起来,原本就显得丑陋的五官被抽搐地挤在一起,此时的老人更像是从深渊的炼狱攀爬起来的凶恶冤鬼。

“我找到你了,快回来父亲的怀抱。”老人借着拐杖的支撑,吃力地爬上来,一边痴呆地狂笑,一边顺着血迹的尾巴寻找那消失的魔像。

老人沉重的跛脚步伐压在残旧的破地板上犹如别墅里伴随着一股充满节奏感的嘎嘎的作响声。

不过那富有节奏感的作响声更似死神为了收割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前所播放的死亡安魂曲。

缓缓地顺着那摊血迹趋前,每向前踏出一步,老人的脸孔就越趋向狰狞,他的笑意越来越浓厚,嘴唇越裂越趋紧脸颊两旁的耳垂,甚至是嘴角的脸皮不由自主地撕裂破开。

冷笑声疯狂地徘徊在这荒野无人的别墅里,犹如美妙的欢乐声热烈地降临在这孤寂的古老建筑物,却只能增添多一分寒冷诡异的气息。

老人已经不清楚那冷漠的笑声是他发自内心地狂笑,还是那邪恶神秘的魔像借着他的嘴巴在嘲笑着自己。

当老人渐渐地到达转弯的拐角时,却惊觉拐角墙壁上悬挂着一面古老的镜子,沉实厚木的褐色花边镂刻着蔓延的绿叶,衬托着带有尖刺的艳丽的玫瑰。

然而原本应该皎洁光滑的镜面如今却蒙上一层薄薄的尘埃,但是朦胧的影像却已经足够让老人看清镜子欲倒映的所有一切。

愣愣地瞪着浊垢镜子的老人决不相信眼前所见的这一切。镜子里头倒映着的是一张完美无缺的笑脸,一张完全看不出悲哀的笑脸,甚至是一张冷艳得让他心寒的脸孔。

那就像是一张奉献欢乐以大家的小丑面具,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面具是由他的血肉绽开所勾勒而成的。

老人多么希望此刻能够深深地倒吸一口气,那怕是单纯地移开凝视着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的眼珠都是他现在最奢望的事情。

然而这张冷冷地微笑着的脸孔却像是不属于他所有,毫无血色的脸孔永远保持着僵硬的微笑,而喉咙依旧不受控制地在那里嗤嗤地发出尖锐的笑声。

这绝对是邪恶的魔像正在嘲笑着自己,透过镜子里的另一个他愚弄着愚蠢的他。

就在老人以为这是最为难受的时刻时,意外地透过镜子的反射,见到了让他惊心破胆的恐怖景象。

镜子里头他庞大身影所遮掩不到的空隙之处,冉冉上升了苍白无血色的女鬼头颅,只见嫣红得发紫的小嘴足以勾慑众生的灵魂。

然而因为紧紧挣开的眼睛挣扎得眼皮肉卷起犹如枯萎的苹果般的皱纹,凸出的眼珠布满着深浅不一的血丝,让人不愿意接近这艳丽的女鬼。

他甚至能够强烈地感受到,冷汗狂飚的背后正飘浮着娇艳的女鬼,冷漠而又凌厉的眼神怒视着他,仿佛俯视着彷徨无助的猎物。

老人感觉到彻骨的心寒,仿佛血液在一瞬间凝固,又犹如别墅里的温度急速下降,颤栗的身子不断地倾诉着畏惧。

犹如机械般的动作,又或则女鬼因为逝世多年,她的关节已经失去了灵活,女鬼干枯无肉的烂手一动一止呆滞地绕过老人的脖子。

骨节之间互相磨擦发出嘎嘎的催命符声,仿佛长年生锈的齿轮生硬地啮合所发出的声音,女鬼的动作异常生疏呆滞和僵硬,但是这杀人的动作却施展得十分完美,无可挑剔。

冰冷的指尖轻抚着老人汗液直流的脖子,尖锐的五指轻轻地扎入皮肉之中。锐利的指尖刺入表皮流淌出五道殷红的鲜血。

然而,女鬼的动作并不伶俐,指尖只扎入那么一丝的深度就赫然停滞了动作。

但是这并不意味女鬼将结束她的杀戮动作,只是她的行动比较僵直和缓慢了些。

随着一声指骨关节发出的一声咔咔声,女鬼的指尖将会如同跳跃般闪电收紧那么仅仅的一丝。

女鬼的行动异常僵硬犹如机械动作般,指尖以僵直而又极其慢动作的速度一弹一弹地收拢,而且还发出脆亮的关节磨擦声。

咔咔……咔咔…咔咔……紧凑的关节相碰声承接着完全谧静的下一刻,老人的脖子渐渐地缩紧,每发出一次声响就意味老人更迈向死亡的步伐前进。

然而丝毫动弹不得的老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枯瘦的指尖犹如机械动作般逐渐地深陷喉咙。

老人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的呼吸管道紧紧地被压迫和挤压,呼吸开始不顺畅,而更糟糕的是这动动止止的过程却是出奇的漫长和折磨。

赫然,皎洁光滑的镜子居然绷裂出一道缝来,裂痕一直噼啪地伸延至镜子底端。

被那道缝撕裂成两侧碎镜应该各别地映照着老人的景象,然而诡异的是,这两面镜子所映照出来的竟然是一位恬然的小女孩纯真的笑脸。

小女孩天真活泼地对着老人绽开甜蜜的微笑,那种微笑就犹如天上可爱的天使散发的恬淡的笑容,让人很是欢喜。

但是,老人却对这天使般的小女孩惟恐不及。只见老人的眼瞳急速挣大,呼吸困难,仿佛他见到的竟然是为世人带来世纪厄运的攥着死亡镰刀的死神面目。

“这绝对是一个错误!”老人呐喊道。

痛苦而又漫长的煎熬总是残酷地考验人们的意志,也许是老人的精神崩溃到了极点,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意识逐渐分散开来,眼前的影像趋向模糊,终于,他眼前一黑地昏厥过去了。

伴随着刺耳的狂笑声徘徊,镜子里的小女孩天真活泼的微笑着,纯真的眼眸瞧着昏厥过去的老人。

赫然,镜子里的小女孩淡然消逝了,而昏暗的角楼悄悄的走出了这位小女孩。

小女孩的眼神旋即转为仇恨的神色,忿怒的眼珠泛出深浅不一的,怒眼瞪着昏死去的老人。

小女孩口中哼着乡下的儿歌,青涩的童音缓缓地吟唱着甜美的儿歌。她小巧的纤手轻轻地拉着昏厥在地面的老人的手臂,慢条斯理地将老人的身躯拖入晦暗的角楼里。

老人与小女孩湮没在黑暗的角楼里,唯一剩下的是不断环绕在古老别墅的甜美儿歌。

第一章 神秘邮件

月色下,薄薄的雾气飘散在一谭如死水般的湖面上,随轻风吹拂的湖面激起一圈圈淡淡的涟漪,闪烁着荡漾的银色。

然而,这潭湖泽却出奇的平静,四面环绕着的山峦阻挡了大量的强风,这遥远平静的湖面偶尔只能见到轻轻的小涟漪,就连稍微大圈一些的涟漪都难以瞧见。

假如有个迷路的旅人意外的闯入这犹如世外桃源的平静世界,肯定会被眼前所见的事物给迷幻住了,因为这里实在是一个与世无争的隐居谷,一个绝佳环境幽美让人毫无烦恼的伊旬园。

然而更重要的是,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单纯的黑与白这两种极端的颜色所染成。

这里绝对找不到任何缤纷色彩的颜色,没有蔚蓝的穹苍天空,没有犹如鹅毛绒的翠绿青草地,甚至远远的连绵起伏的叠嶂山峦,高高的俯瞰着世人的皎洁月轮,都同样缺少了绚丽的颜色。

只有黑与白两色渲染了这片黯淡的天空,充其量唯一能够跻身在这片单调的天地的其它颜色也是那同样沉闷的灰色。

但是,这单调的颜色丝毫无法阻挡静静躺在温柔月色下的湖泽所散发出来恬然超俗的气息。

谧静得几乎无声的环境,随风摇曳的树木,还有就是那没有风波的平静湖面。

这一切都无不让人向往着安稳平静的生活,令人忆起那纯朴民风的小城镇,和平而又快乐的简简单单地过活。

然而,这平静恬淡的幽幽环境却在今晚被打破了难得的和平。巍然的山峰脚下的山谷处赫然扬起了厚厚的尘埃,一列步伐整齐划一的军队正浩浩荡荡地侵入这片净土。

之所以会扬起大量的灰尘,并不是因为这队军队训练无素,而是因为这支队伍中掺杂了太多的监狱囚犯,疲倦不堪的囚犯拖着污垢的光脚丫缓缓地艰难行进。

这些囚犯脚踝都披着枷锁脚镣,手中牢牢地托着枷锁另一端紧紧地系着铅球,一个接一个的排列拖步行进。

不说因为铅球的笨重严重地影响他们的前进速度,他们其实并不愿意挪步前进,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清晰知道,到达目的的他们将面对怎样的命运。

那将是他们人生的生命尽头,而他们仅存的生存时间也只有那么的一段不长的小路程。

但是监视在一旁的军人却紧盯着他们,一旦发现那个囚犯拖慢了脚步,手中的鞭子将会毫不留情的施落在他们皮肉绽开血迹痕痕的背部上。

偶尔有囚犯因为被折磨得体力透支而摔倒在地面,当然随之而来的皮鞭施展在他们身上使得他们不得不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

皮鞭声此起彼伏,短促的破空声紧随着尖锐的呻吟声,无奈的面对残酷命运的囚犯将艰苦地继续前进。

几经连续痛楚不堪的皮肉惩罚之后,囚犯们都学乖了,只见他们低着额头静静地前进,再也没有人愿意拖延脚步了。

几乎所有的囚犯都伤痕累累,原本洁白的囚衣被殷红的血迹染指,唯一身上没有血迹斑驳的是囚犯群中相当显眼的一名小男孩。

小男孩同样衣衫褴褛,破烂污秽的囚衣袒露出皎白的雪肌白肤,脸上难免露出惊惶颤栗的表情,寒冷颤抖的身子步履蹒跚地行进。

由于小男孩不敢怠慢地前进,也因为小男孩清楚知道无谓的反抗并不能产生任何效应,他才能避开皮鞭滑落在他身上。

当然,内心彷徨无助的恐惧是在所难免,小男孩甚至感受到他脑海一片空白,正如这片毫无色彩的天地一样,他的意识也是黑白一片。

虽然如此,小男孩还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与他同样落难的母亲,如果不是因为这位夫人陷入牢狱之灾,她的贤淑端庄的气质肯定是城中一位雍容出众的贵夫人。

而扶在夫人另一端的是一位成熟稳重的中年人,虽然衣衫破烂,刚毅的标致五官,威慑有神的眼眸,和犹如刀割般的鹰勾鼻,让他在这班囚犯中是那么的显眼。

这位中年人正是小男孩的父亲大人,城中的数一数二的贵族,却因为战争时期城镇的沦陷而沦落为阶下囚。

随着队列,他们缓缓地到达湖泊边缘,湖畔坐落一座异常简陋和丑陋的仪式坛。这么形容是因为这座仪式坛仅仅是一座画着暗黑魔法符号的五星魔法阵。

以多种禽兽混杂的鲜血绘画而成的魔法阵散发出阵阵难闻无比的腥味,让人更加不能忽视的是魔法阵上参差不齐地摆放着人类腐蚀的骸骨。

简陋和让人难堪的魔法阵旁站立着一位脸色呈现焦黄无色,面上挂着谄谀惹人厌表情,披着破烂的兽类裘皮的巫师。瘦骨嶙峋的巫师袒露在外的皮包骨胸膛露出恶心的肋骨,犹如营养不良的非洲难民才拥有的使得人们倍感厌恶眼前的这名巫师。

而更让人感到呕心的是,这巫师的披散僵硬的发质永远环绕着满天飞的苍蝇,就连那兽皮上还蠕动着只出现在死尸上的蛆虫。

然而,甚至连那些在生死边缘过活的军人们,同样对这位巫师没有好感,只见一向冷酷的军人们也露出厌恶的表情,更不愿意把眼光停留在这名巫师身上。

当然,残酷被架上死亡台阶的囚犯更是把厌恶的表情尽情的发泄出来,他们甚至憎恨眼前的这位巫师,毒辣的眼神纷纷盯着这位邪恶的巫师。

虽然如此,巫师对于他们忿怒的眼光并无多大的不适,反倒是冷笑俯视这班囚犯,因为他们的命运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

只见巫师随意地挑选其中一名囚犯,该名囚犯将毫无反抗能力地立刻被军人钳制到仪式坛之上。

巫师轻轻地在囚犯的胸膛上用锋利的弯刀刻上奇怪符号,殷红的鲜血随即顺着伤口流淌出来。

凄惨的尖叫声不断地从仪式坛上传遍整片山谷,然而在胸口上刻上奇怪的符号并非意味着痛苦的结束。

随着黑暗仪式的完成,军人将会把囚犯扔入如同死水般的湖泊之中,平静的湖面一下子激荡起难得一见的大圈圈涟漪。

激荡的大涟漪波动着原本平静的湖面,由于冲力太大,湖水一波接一波的奔向湖畔,击打着脆弱的湖泊岸边的草丛。

良久,激荡不安的湖面好不容易才恢复平静。但是,邪恶的巫师开始了下一步的动作了。只见巫师环顾着四周,最后他脸露出微笑的轻轻将指头横向埋没在人群中衣衫褴褛的小男孩。

“不!”小男孩激烈地喊道,面对死亡,他当然不会就此罢手。小男孩急速转身奔逃。

伶俐的小男孩飞快的钻入人群攒动里面,左贯右穿地在这班囚犯之中穿插,躲避军人的逮捕。

不知道是否这班囚犯怜悯小男孩年记幼小的原因,大多数囚犯都试图阻挡着军人的追捕,当然阻挡这群军人的后果免不了被挨上一记皮鞭了。

为了方便逃跑,小男孩索性趴在地上努力爬走,甚至在人群中的胯下穿插过去。

每迅速的爬走几步,小男孩总是必需回头拉扯系在脚踝的枷锁和笨重的铅球,这使得他的速度上无法作到伶俐的逃脱。

好不容易,小男孩才从人群中央爬走出来。他正向拔步逃走时,额头却意外的撞向一位硕大强壮的军人。

小男孩诧异地抬头望向这位拦路的军人,连脑袋瓜也不多想一会儿,立刻将手上攥着的铅球狠狠地甩在那位军人的脚趾头上。

被小男孩这么一胡闹,这位军人立刻抱起他的脚趾头,一蹦一跳地叫苦连天。

小男孩见机不可失,双手托起铅球,迅速拔腿就想逃跑。但是他的举动立刻被一把声音给制止了。

“你想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的父母为你牺牲性命吗?”赫然一把声音传了出来。

那是一把异常难听的声音,腔调阴阳怪气,而声调却出奇的高亢尖锐,使人分不清楚说这话的主人到底是男还是女。

但是小男孩却清楚会发出这把古怪的声音的人除了那位性格怪癖的巫师之外再也寻不着其他人选了。他循着声音的来源往去,果然说话的正是那位邪恶的巫师。

狡黠的巫师露出谄媚的奸笑望着小男孩,似乎所有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他缓缓地将手指向那简陋的魔法阵的一方。

小男孩转过头去把目光投向那令人强烈厌恶的简陋魔法阵,赫然见到了他所不希望见到的事情。

简陋五星的魔法阵上站立着两名威武的军人,正以枪锋胁持着他的亲生母亲和尊敬的父亲大人。然而更糟糕的是,父亲大人和母亲的腹部上都分别划上了以血迹刻上去的奇怪符号。

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小男孩静静地望向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年纪幼小的他实在没有能力挽回眼前的状况。

见到小男孩松懈了下来,两位军人趋前将小男孩给逮捕了下来。小男孩在他们强而有力的臂腕上挣扎尖叫。

“放他下来!”突然性情古怪的巫师居然喝着两位挟持着小男孩的军人。

巫师莫名的命令让两位军人不解,但是出于畏惧这拥有神秘力量的巫师,他们狠狠地将小男孩摔了下来。

“勇敢而又鲁莽的小男孩,我给你权力作出决定,你可以选择离开,但是你的父母将面临残酷死亡的惩罚。”巫师以极其轻缓和浮躁的语气对着小男孩说。

“当然,前提是你能从这重重包围中逃脱。”

“或则你愿意以你的性命换取父母的自由,但是相对的你将接受凌辱至死的处罚。”

“你应该感谢我的仁慈,因为我并不轻易让人作出第二选择的权力。”巫师轻浮地说。

“走,远离这里!”赫然,站在魔法阵的父亲大人吃力地喊叫。

听到父亲大人的吩咐,小男孩轻轻地咬着下唇摇晃着头对着他尊敬的父亲大人说不,他明白他的离开即意味着父母的双亡。

见到小男孩难得珍贵的坚决,被挟持的父亲大人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欣慰的神色,他当下作了一个义无反顾的决定。

他回头望了一眼身边的夫人,见着夫人疲惫不堪的眸光之中隐藏着一丝坚决和肯定的回应,原来夫人也察觉到了他内心的决定,所以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既然有了夫人的成全,父亲大人立即有了行动。只见他突然以胳膊撞了旁边挟持着他们的军人,就拖着夫人快步地往湖泊的方向奔逃去。

小男孩震惊地望着如此举动的父亲大人和敬爱的母亲,这等行为其实与自杀没有什么分别。

在小男孩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之前,只听见寂静的山谷响起了二记划破长空的枪响,奔逃入湖泊中央的父亲大人和母亲赫然失去了声息。

失去生命的他们缓缓地沉入湖泊之中,慢慢的湖泊表面淹没了他们的淌着血的胸膛,甚至是失去血色的脸颊,他们从此葬身湖海底下了。

痛失双亲的小男孩悲惨的嚎叫,他欲奔向湖泊中央打算打捞还未沉入湖底的父母尸体时,却在没奔跑几步就被一位健硕的军人一举给捉了起来,带到巫师的跟前。

被高大的军人制服跪倒在巫师脚底下的小男孩呸的一声吐了一痰口水在巫师身上:“你这个恶魔,还我父母回来!”

“呵呵,恶魔这个形容词倒挺贴切的。不过,小子,你将会为你这痰肮脏的口水付出惨重的代价。”

“将他抬起来!”巫师喝道。

两位挟持着小男孩的军人面无表情地将他凌空给吊了起来,而巫师则举起攥在他手腕里的弯刀在小男孩脆弱的胸膛上刻划起符咒来。

只见巫师用上异常冗长的时间刻划在小男孩身上的奇怪符号,而且符号的结构也比起其他人繁杂和宽大,几乎覆盖了小男孩的整片胸膛。

如果仔细地观摩着这奇怪的符咒,会隐约感受到符咒所散发出强烈的死亡气息,一种激烈反基督的奇异氛围萦绕在四周环境,让人心生寒意。

诡异的是,与周围毫无色彩的山谷环境一样,小男孩胸膛上伤口所流淌出来的血迹并不是鲜艳的殷红色色彩,取而代之的是深黑色的血迹。

虽然胸膛上的伤口刺激神经线而传来了阵阵激烈无比的痛楚,小男孩却仍然抿着嘴辩一声呻吟也不发出来,任由巫师在他胸膛任意的驰骋,以怨恨的手法在他身上下咒。

巫师口中念念有词,腔调极其缓慢而又冗长,神秘莫测的声调似九幽炼狱的深谷的冤魂的含冤的嚎叫,又似深谷莽莽的丛林饥饿狼群凶猛的嗥叫。

听到巫师念诵出烦杂毫无旋律的冗长咒语,所有的人都隐约感受到脑海里一阵昏晕,甚至有些意志颇弱的囚犯已经陷入崩溃失控的精神境界了。

首当其冲的小男孩更是觉得昏眩难当,甚至觉得一股恶心的呕吐液状从胃中猛烈地逼涌了上来。

终于,小男孩不禁口吐大量的白沫,如果不是因为刚体会了失去双亲的痛楚经历,他肯定会抵挡不住巫师的魔力而昏厥过去了。

在巫师深深地在小男孩的胸口中央狠狠地戮上一刀时,小男孩最终忍受不住强烈的痛楚,眼前一黑地沉重合上双眸,不醒人事了。

不需要经过巫师的指示,两位挟持着小男孩的军人已将他投身入犹如死海的湖面之中了。

失去知觉的小男孩在湖水触碰到伤口而赫然惊醒过来,他睁开紧闭的双眼,试图寻找坠入湖底的双亲。

“父亲大人,母亲,你们在那里……”同样徐徐堕下湖面的小男孩在心里呐喊。

小男孩脚踝上系着的枷锁和铅球,使得他无法动弹地沉入湖底。

他睁眼一望湖面底下的景色,却惊见由上方望上去平静无浪的恬淡湖面,湖泊底下却是拥有汹涌波涛的另一面。

只见湖泊底下埋藏了大量的囚犯尸体,这些囚犯尸体的脚踝都系着枷锁和沉重的铅球。

由于铅球的重量,被拉直的枷锁牢牢地套住这些尸体,使得这些腐烂的尸体无法浮现在湖面上,每具尸体都半悬浮在湖泊底下。

一些尸体明显已经历了岁月的痕迹,只剩下一幅嶙峋的骸骨。而一些坠落湖底不久的尸体,则被群鱼围绕着凶猛地吞噬着他们的仅剩的肌肉和五脏。

也许是囚犯的尸体长期提供了大量的食粮予这些鱼群,只见湖泊底下的鱼群都显得硕大和粗犷。

小男孩身上流淌的鲜血引起了灵敏嗅觉的鱼群的注意力,只见鱼群汹涌地奔向他的方向来。

透过折射湖底微薄的光线,小男孩隐约见到一团漆黑的鱼群急速奔向他来,惊惶的他急忙地挣开系在脚踝上的枷锁,无奈枷锁却似与他脚踝一体般,怎么挣扎都甩不开它。

湖水猛烈地涌入他的七孔,直奔入他的肺腑,使得小男孩异常难受。渐渐的,他再次失去了知觉,沉重的眼皮重新给凝合上了。

赫然,围绕在小男孩的湖水居然迅速的消退,就像魔术般消失不见了。小男孩胸膛上的血迹也飞快的干涸。

惊觉这突然变化的小男孩睁开紧闭的双眼,却见到他现在身处一间昏暗的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是墙壁上的一面锈蚀的铁窗透射进来的阳光。

房里充斥着腐蚀和青苔的青涩味道,闷骚不流通的空气使得这房间异常潮湿。

小男孩不经意的咳嗽了几声,试图缓和难闻的气息和顺畅阻塞的呼吸管道。

“感觉很不好受?”一把浑厚的声音从房间灰暗的角落传了出来。

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小男孩惊见一位年纪大约三十,高大健硕的中年男子屹立在昏暗的角楼。中年男子全身都笼罩在黑影之中,隐隐约约透露出冷酷无情的五官轮廓。

“你……你是谁?”小男孩战战兢兢地询问。

小男孩的小心翼翼的询问却换来了一阵疯狂的冷笑,这使得原本就对这陌生的环境胆怯的他心里更是收紧了几分。

“我?我就是你啊!”中年男子不以为然地回答,他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你忘了吗?我一直在你心里建造的监狱里住了二十几年。”

“就是这间监狱。”中年男子指着这间房间说道。

“这怎么可能,我今年才五岁,你怎么可能在我心里已经待了将近二十几年。”小男孩激烈地反驳。

他的说话又是换来了一阵疯狂的笑声,尖锐的笑声激昂的萦绕在这间四壁的小监狱里。

“你真的忘了,哈哈,你确实忘了!”中年男子毫不留情地讽刺着小男孩的说话,仿佛小男孩的回答是相当的愚蠢。

赫然,中年男子威慑的眸光直盯住小男孩,凌厉的眼光使小男孩不禁向后退了一步。

“这也难怪,在梦境里的人是不存在任何意识形式的。”中年男子说道。

“梦境?”小男孩一脸疑惑的问道。

“对,你就在梦境里面,难道你不知道吗?”中年男子突然绽开诡异的笑容望着小男孩。

“哈……哈哈……哈……”

骤然,四面八方的狂笑声迸发响起,震得小男孩脑海一阵昏眩。

城市中某处洋式公寓,黯淡无光的房间里,蔚蓝床褥上躺着一位正熟睡着的年轻男子。

起伏不定的胸膛,不协调的呼吸,眉梢紧锁的痛楚表情,咿咿呀呀地呻吟,无一不显示年轻男子正接受着梦魇的摧残。

“不……不……”年轻男子压抑地呻吟。

赫然,睡在床褥上的伯纳德?;迈尔斯睁开了凝合的双眸,诧异地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好不容易从梦魇的魔掌中逃脱出来的伯纳德深深地吸入一口气,试图缓和紧绷的情绪。

他缓缓地伸手擦拭了额头沁出来的汗水,然后回头抚摸了一下他所枕睡的床褥。

原本干爽的床褥已经被他的汗水给浸湿透了,伯纳德丧气的摇了摇头,看来今晚又要麻烦他的老管家替他整理床褥了。

手朝着床沿,他将闹钟给拿了过来,对着闹钟一望,电子闹钟里显示现在正是凌晨四点,离早晨的第一曙光还有两个小时。

伯纳德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他从噩梦中惊醒过来,而且每次惊醒过来后总是睡意全消,完全不能再次入睡。

他正想从床褥上爬起来时,房门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敲门声,紧接着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进来的是一位年纪大约有五十几的老管家,穿着整齐笔直的燕尾服西装,白鬓的银发抿得发亮,两辨尖梢的胡须显示这位老管家是一丝不苟的人物。

老管家手里托着一套折叠整齐的衣物,准备给身为主人的伯纳德更换。

“抱歉,克莱夫管家,又把你给吵醒了。”伯纳德从床上爬了下来,歉意地说。

“迈尔斯先生,我并不允许你这么说。”克莱夫管家将浴衣放在床沿的小桌上,对着伯纳德说道:“又发同样的噩梦?”

伯纳德微微地点了点头,说:“嗯,同样的梦境,同样的情节,甚至在同样的时段清醒过来。”

他脱下了身上沁透汗水的睡衣,露出了长久以来在健身房锻炼而成的健硕肌肉,然后走到小桌前取下那套衣物。

把衣物给更换好后,伯纳德径自走出房间,留下克莱夫管家独自整理他的房间。

步下旋转式的楼梯,伯纳德踱步进入偏厅的书房,身为著名的古迹考古学者的他,书房也是他的工作室之一。

进入书房,入眼的是一张宽大的书桌,条理的堆集着各类的考古与历史书籍,最明显的是书桌上摆放着一台地球仪和一台笔记型电脑。

书桌背靠的墙壁是一张气势宏伟的古代中国山水画,伯纳德虽然是一位犹太人,却对中国的历史与文化有着深切的喜爱和着迷。

靠墙的书架摆满了各类的书籍,很难想象的是,身为考古学家的伯纳德似乎对世上的种种事物产生兴趣,举凡能想象到的各类书籍如天文书籍,电子仪器的书籍,甚至是军火方面的书籍都可以在这些书架上寻找得到。

当然,关于考古的书籍绝对占大多数,而这里很大的一部分都是伯纳德亲自撰写和编辑出版的著名书籍。

书桌正面对着的是一排宽大的落地窗,落地窗外是一座月台,映射着对岸城市的霓虹灯迷漫夜光。入夜后的城市在闪闪灯光的点缀下更是显得梦幻痴迷。

泡了杯热呼呼的浓厚咖啡后,伯纳德欲趋前书桌埋首他的工作时,却在这个时候,桌上的笔记型电脑赫然叮的一声轻微的响声,上边荧幕急速地闪烁着影像。

伯纳德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心想到底是什么重要的讯息居然这么紧急需要在凌晨四点传送过来。

跨步趋向书桌,伯纳德顺手将咖啡摆在一旁,着手电脑打开新传来的电子邮件。

“匿名邮件?”让伯纳德感到疑惑的是,这封电子邮件的寄件人居然是采用匿名的方式邮寄而来的。

为了杜绝无聊的广告与闲杂人的邮件,伯纳德的这个私密电子信箱只有少数相熟的朋友或工作伙伴才得知这隐秘的电子邮址,他心想到底是谁寄出了这封匿名的电子邮件。

这是一封内含附件的电子邮件,标题意味深长的写着‘不可思议的古老秘密’。

伯纳德心里觉得很纳闷,但同时也引起了他泛滥的好奇心,如果这封邮件并不是无聊的恶作剧,必定是一封隐藏着重大秘密的讯息。

他以纯熟的动作敲砸着键盘,下载着信函里的影视附件。过了大约十几秒钟,影视附件已经被完全下载到磁碟上了。

着手打开影视档案,影视素质有些粗糙,首先映在画面的是一间残旧的古老公寓,有一位衣衫破旧的少女被捆绑在一祭坛上。

少女疲惫而又苍白的脸色显示受尽了残酷的折磨,不断的呻吟求救。

“救……救命,求求你们……放了我……”影视画面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哀求声。

紧急着画面一转,一位祭师将类似殷红色的粘液体,倾泻在少女的身上。由于影视画面的粗糙,伯纳德不敢断定这粘液体就是人类的血液,但估计至少也是某种兽类的血液。

少女凄凉地苦苦哀求着祭师,然而,冷血的祭师脸无表情地无视少女的哀求。

赫然,祭师在少女的脚踝上粗鲁的捆绑着一条拇指粗细的绳索,绳索的尾端牢牢地系着一颗巨大的石块。

看到这里,伯纳德不禁倒吸了一口气,额头频频沁着冷汗。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实在是与他经常发着的噩梦很是相似。

果然,祭师口中念念有词,两位一肥一壮的蒙面执行者立即将少女扛了起来,看他们的应该是祭典上的执刑者。

完全不理会少女凄惨的哀求,两位执刑者将少女抬到一潭湖泊岸边。

“求求你们……求求你……”

影视的画面突然转到了少女的脸孔特写,伯纳德心想他永远都无法忘了此刻少女的表情。

少女的脸色是那么的无辜,苍白无血色的脸孔显露出一副孤苦无助的表情,嘴角不断地啮合和颤栗。

“救……救命……”少女颤音地做着最后的求救。

突然,影视呈现一片杂讯后又跳回之前湖泊的情景,唯一不同的是湖泊上荡漾着大圈圈的涟漪,仿佛刚刚湖泊表面被重物丢弃进入湖底波荡起涟漪了。

这影视明显经过删减处理,但是伯纳德已经捏了一把冷汗,因为这一切实在是与他的梦境太过相似了。

伯纳德很想知道这少女的最终下落,他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影视绝对是真实的现况,阅人无数的他相信这少女恐惧和颤栗的神情绝对不是作假。

正当伯纳德以为影视已经播放完毕时,荧幕上的画面骤然转到了一间漆黑的仓库里,凌乱的仓库塞满了遗弃的。

赫然,画面在一张狭窄的桌子上徘徊,桌面上摆放着黑魔术祭典使用的白蜡烛,腐烂的骸骨,和奇形怪状的魔法符号。

然而,最显眼的要数当中的一具魔像,那是一具婴儿形体的魔像,婴儿魔像镌刻着邪恶符咒。

望着这具魔像,伯纳德心里骤然升了不舒服和异样的感觉,这具婴儿魔像给人的感觉有着太过负面的能量了。

播放的影视还不时掺杂着一系列尖锐的杂声,犹如女子凄凉的尖叫声,断断续续,丝丝柔柔,感觉不像是人类所会发出的声音。

影像最后停留在桌面上的一张焦黄陈旧的纸张,上边以红色的墨汁颤抖地写着地名。

伯纳德将画面停格在这里,仔细地观察着这画面里的纸张地名,感觉这地名应该是座山崖的地名,但是他一时不清楚这山崖所在何处。

他将画面上显示的地名抄在一本他随身携带的小巧笔记本,然后继续观看眼前的影视。

影视到了这里就播放完毕,伯纳德现在可是脑海一片混乱,邮寄这影视的人到底有何目的,而这影视所传达的讯息又代表了有何意义。

这影视中段少女有否被遇害的画面时段明显被删除了,紧接而来的是仓库里的奇怪情景,还有那让人难受的婴儿魔像。

想起了影视中的婴儿魔像,伯纳德猜想这具婴儿魔像必然在这影视所要传达的讯息里头占了极其重要的地位。

他连忙将影像倒回了之前仓库里的婴儿魔像的画面,同样的,电脑的喇叭又传来了那尖锐的喊叫声。

这尖锐的喊叫声显然引起了伯纳德的注意力,伯纳德将影像时段再次拉回之前婴儿魔像的画面,然后俯首凝听着这奇怪的声音。

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伯纳德听得比较仔细了,这短促的尖叫声居然搀杂着大量的杂声,细微薄弱的烦杂声音。

“浓缩的声音?”伯纳德对着自己纳闷地发问。

他利用电脑软件将影视里的声带给完整地分割出来,然后用音带编辑器将这声带放缓。

伯纳德尝试将声带以多种速度放缓播放,得到的结果都不是那么令人满意。

他将音带档案储存入磁碟里,打算把这片磁碟交给他的电脑高手朋友——电脑怪才杰弗,让他分解这片音带的内容。

尝试了仔细凝听多种速度播放奇怪的声频后,伯纳德感觉他的耳朵有些疲惫了,他打算就此暂停手头上的工作一会儿。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赫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呼叫声,声音柔柔断断,即微弱又似在耳边响起。

伯纳德被这把声音吓了一跳,他初始以为是电脑上正播放之前的影视,连忙把电脑喇叭的声音给关上了,但是这把声音还是毫不阻碍地传入他的耳瓣之中。

“先生……迈尔斯先生,求…求求你……”

这一次伯纳德听得相当清楚了,而且这把声音对于他来说还是十分的熟悉不过。

他感受到身上的毛发全都横竖了起来,甚至感受到全身一股寒意。

“迈尔斯先生……拜托你……帮帮我……”

伯纳德缓缓地循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却不敢相信他亲眼看到的所有一切。

落地窗外面的月台,正站立着一弱不禁风的素衣少女。

最让人诡异的是,少女的身体和头发都湿潺潺了,沾湿的裙子紧紧贴着雪肌白肤,而水迹则不断的从少女的裙子欲滴落地面,弄的月台一片湿水。

这情况显然是少女犹如跌入湖底的狼狈状况后,徒步地走到伯纳德的月台里。

少女颤栗的身子不断的打哆嗦,环抱的纤细双手抵御着寒冷,苍白无血色的脸色和布满深浅不一的血丝的眼眸看着伯纳德。

而少女的脸孔轮廓更是让伯纳德震惊不已,甚至倒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久久不能言语。

这张脸孔伯纳德极度熟悉,他才在电脑的荧幕上看过这张让人难以忘怀和心疼的少女脸孔,而现在,这在影视里的少女却生动地站立在他的面前。

相同的疲惫神色,脆弱的眼神,甚至是哀求的神情都与影视上的少女都是那么的相似。

伯纳德甚至在心里大呼不可能,眼前的少女到底是人还是灵魂,而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求求你……迈尔斯先生……求求你……前往红色的地址……求求你……”

少女苦苦哀求着伯纳德,凄凉的眼神望着伯纳德。

第二章 夜探鬼别墅

荒野的道路上堆积起大量的积雪,一辆名贵的敞篷车在蜿蜒的道路上缓慢驰骋,流线型的车身艳红色的色彩在偏僻无人的雪路上格外显眼。

微弱的阳光渐渐消退了它仅有的阳光,缓缓地消逝在山谷之间,蜿蜒道路的边沿松树纠结着雪片,绚丽夺人目光。

夕阳时光,大地积雪被颇弱的阳光映射得一片昏黄,五彩缤纷的朵闪耀着橘黄色霞光的迷人风采。

初冬的英国极度寒冷,飘荡而下的雪花让路面的积雪更为厚实,偶尔可以见到偏僻人家在铲着屋檐下的积雪。

大约行驶了一整天,驾驶着敞篷车的伯纳德正朝着笔记本上的‘红色地址’急速前进。

‘红色地址’所指的山崖坐落在英国的一个传统城镇,距离伯纳德居住和工作的伦敦城市大约需要一天的路程。

从凌晨四点遇见了溺水的少女后,伯纳德决定彻查这一切所发生的古怪事件,对他来说,这件诡异的事件绝对与他有着莫大的关系和牵连。

在启程前往‘红色地址’之前,他特地上网寻找一切关于‘红色地址’的资料和山崖的所在位置,得知山崖就坐落在佩思郡的一个小城镇卡伦德镇。

据说,当年,苏格兰的最后一位被判刑的女巫海伦?;邓肯就出生在这一个拥有着神秘色彩的小城镇里,这一切不免引起了伯纳德的好奇心。

当伯纳德到达卡伦德城镇的‘红色地址’所指定的山崖脚下时,城镇上的街道的华灯初上,天空一片漆黑,弯弯月牙的明月高高悬挂在高空,点缀着闪烁的星星。

站在山崖底下的伯纳德抬头望向顶上的山崖,高耸的山崖显得气势巍然,峭壁的山崖缭绕着灰白的云雾,远远可以见到一幢犹如废墟般的别墅坐落在山崖上。

伯纳德心想这幢奇特的别墅应该就是少女所指的红色别墅的地点,他酌量了山崖的海拔高度,大概攀爬上这座山崖需要约半小时的路程。

从敞篷车上的车尾箱上拎出手电筒,他决定夜探这幢诡异的别墅。

为了预防山崖上的猛兽的袭击,他还携带了一柄手枪。

准备好一切后,伯纳德亮起手电筒环顾四周,他在一隐秘处找到了登上山崖的山路。

也许是这座山崖荒芜人住,再加上附近并无邻近的住家人户,登山的路口处覆盖着大量的积雪,如果不是伯纳德细心的寻找一遍四周的情景,肯定会看漏了这登山的入口处。

登山的入口处旁架设着锈蚀斑驳的篱笆门,紧闭的篱笆门以枷锁和铁链捆绑和锁上,而篱笆门旁则设立了一座简陋的布告栏。

在荒废的登山入口处设立一个简陋的布告栏明显不是一项寻常的措施,况且这些布告栏上所张贴的讯息往往都会提供一些紧要的讯息或警告。

因此,伯纳德决定举步趋前到布告栏上,仔细地检查布告板上所张贴的讯息。

陈旧的布告板上凌乱地张贴着多道市政局发布的布告纸,大多数都是一些失踪人士的人头照和告示,而这些失踪人士都是在这山崖一带失去踪影。

让伯纳德感到惊奇的是,所有的失踪人士清一色是妙龄的少女。

另外,在布告板一空白处张贴着市政局发出的警告这山崖已被查封,公众人士不允许踏入山崖的范围之内。

伯纳德详细地翻阅了这些布告纸,却意外的发现一张让他震惊的失踪人士告示纸。

告示纸上清晰的印着今早凌晨四点伯纳德所见到的那位溺水的少女的人头照,而告示上的失踪日期里则写着一个月前。

他感到异常诧异,如果说这位少女已经遇害了,那么这位少女的灵魂又为何欲苦苦哀求他到这个神秘的山崖里来,而当初这少女又为什么会独自到了这荒野无人的偏僻山崖来。

“原来这少女的名字叫伊丽莎白,多么美丽的名字。”伯纳德阅着失踪少女的名字。

他将伊丽莎白家人的联络地址和电话给抄了下来,准备前往她的住家查询关于少女的失踪事件,顺便慰问她的家人。

望着被锁上铁链的篱笆门,伯纳德本想以工具剪断捆在篱笆门上的铁链,但是顾虑到也许有人会误闯这危险的山崖,他决定以攀越高耸的篱笆门进入这山崖的范围。

翻越了篱笆门,伯纳德以手电筒照亮了前方的山路,跨步行进山崖上的神秘别墅。

在微弱的月色映射下,山路渺茫,浓厚的雾气弥漫在空气中,遮掩住了前方的视线,伯纳德几乎看不见远处的景象,唯有缓缓地靠着手电筒摸黑上路。

在这几乎谧静的荒芜里,丛林偶尔发出一两声猛兽的咆哮声,和深夜猫头鹰刺耳的咕咕声,然而更多的是草丛里的昆虫有节奏感的鸣叫声。

漆黑的天空灰白色的云朵密布,不时有属于黑夜的黑蝙蝠成群在高空飞跃而过,更增添恐惧的气氛。

然而最让人不安的是,白皙皙犹如人高的积雪时而隐约见到碧绿发亮的猛兽眼眸,虎视眈眈地望着深夜探路的伯纳德。

而这时候,伯纳德需要做的只是,简单的将手电筒的灯火朝向白雪堆里的野兽,野兽就会落荒而逃了。

向着山崖的神秘别墅艰苦地行进,峭壁的山崖地高陟斜,越接近高耸的山崖顶峰,空气相对稀薄得多,伯纳德甚至觉得有些轻微的呼吸急促。

当艰难地行进到了山崖顶峰的附近时,弥漫的雾气显得更为浓厚,这时,为了自身的安全,伯纳德不得不放缓脚步小心翼翼地缓慢前进了。

地势稍微平稳下来了,伯纳德知道他已经抵达了山崖的顶峰,他深深地吸入一口清新的空气,缓和肺腑的压迫感。

冷飕飕的寒风迎面掠过他的脸蛋,伯纳德将包裹身体的栗色大西装再稍微地束紧一些。

赫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轻微的白雪地摩擦声响,声音由远至近,逐渐靠近伯纳德。

伯纳德原本以为是禽兽之类爬动的声音,连忙将手电筒朝向声音的来源,不料,这微弱的声音骤然变得急速了起来,飞快的趋向伯纳德的方向来。

“这绝对不寻常!”伯纳德的脑海里掠过这一句话,他急忙地从怀里掏出手枪,抢锋对准着高耸的积雪堆急速奔来的物体。

“不准动!”伯纳德突然喊道,他并不清楚前方来的物体到底是人还是禽兽,只是下意识地喊出这道喝令。

赫然,犹如半人高的积雪堆后伸出一双纤细的洁白的小手,小巧的手掌看来是属于一位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孩的小手掌。

紧接着,一位身穿趣致洋装的小女孩从积雪中钻爬出来。

小女孩可爱恬静的脸庞绽开灿烂的笑容望着伯纳德,乌黑而又翘的眼睫毛,搭配纯真的亮丽眼眸,鲜见的童真让人喜爱。

然而,小女孩的却显得过分白皙,毫无血色的雪肌犹如从未曝晒过太阳般,而不论小女孩的笑容是如何的灿烂,伯纳德总觉得有一丝强烈的不安在心里油然升起。

他总觉得,小女孩完美的笑容很是虚假,犹如狡狯的老年人皮笑肉不笑的诡异感觉。虽然如此,小女孩的笑容还是那么的完美,毫无瑕疵。

甚至,小女孩娇小的脸蛋还浮现一层薄薄的水迹,在微弱的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泽。

最让人怀疑的是,小女孩的可爱洋装有着少许的斑驳殷红色的痕迹,使得人们不敢小觑小女孩的身份。

“你在这里做什么?”伯纳德喝道,他始终不愿意移开朝着小女孩的枪锋。

小女孩轻轻地伸起食指摆在嘴辨前作了肃静的动作,小声地说:“嘘——有人要捉住我,别太大声。”

“你怎么会在这里?”伯纳德问道。

“这里是我的后花园,我在这里玩我最喜爱的——捉迷藏。”小女孩轻声地答道。

“哥哥,你也想玩捉迷藏吗?不过,你千万别躲进那间别墅,那里关着一位邪恶的恶魔,千万别进去那里。”

说这话时,小女孩不断的环顾四周,感觉像是在顾虑些什么。

“这么夜了,谁在与你玩捉迷藏?”

“很多叔叔阿姨啊,难道你看不见他们吗?”

“你看,有一个姐姐一直跟在你背后。”小女孩指着伯纳德的背后轻声说话。

伯纳德转过身看了一眼,居然被眼前的事物惊吓了一跳。

他居然见到在远处的茂密丛林里见到了一位少女飘立在那里瞪着他,这少女不是其他人,正是逝世去的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的脸色还是那么的苍白,环抱的身体永远湿潺潺,唯一区别的是伊丽莎白正以颤栗的的眼神瞪着伯纳德,对着他摇晃着头。

要不是伯纳德今天连二接三地遇到了伊丽莎白,他肯定会被眼前的事物吓得昏厥过去了。

况且,看到伊丽莎白缓缓地摇晃着头,他肯定神色颤栗的伊丽莎白正对着他传达着一些讯息。

察觉到伊丽莎白的怪异,伯纳德立即转回头来,却只听到积雪传来一片悸动声,小女孩已经钻入积雪堆离开这里了。

他再回头去看伊丽莎白,却发现伊丽莎白也同样失去踪影了。远处的丛林除了阴森的老树,并无任何踪影。

伯纳德的脑海里愣了一下,他无法理解这超自然的事项,甚至无法清楚地知道小女孩的真正身份,只清楚知道小女孩给他很强烈的压迫感。

也许是时间已经接近半夜,山崖的雾气骤然显得极度浓厚,伯纳德甚至必须以相当缓慢的步伐前进。

前方的路途白茫茫一片,浓密的雾气遮挡住了所有的视线,他甚至有感自己像是盲人走路的迷茫感觉。

这情况就像是某种超自然的力量阻止伯纳德前进别墅的地点一般。

幸亏的是,山崖上的别墅距离他的所在位置并不远,在一番艰苦的透过浓厚的雾气摸索之下,终于到达了别墅的大门口。

别墅外围的篱笆大门是一座锈蚀的大铁门,高耸的大铁门大约有十几尺高,锈蚀的铁门上铸着别致的铁条花纹,而大铁门的顶端浇铸着一根根尖锐的铁矛以防外人的进入。

铁门底下安插了大约十多支销子,已严重生锈的插销再也不能担当支撑紧锁住大门的任务,而大门中间主要的大销子经过岁月的摧残已经脆断了。

透过锈蚀的大铁门空袭处,伯纳德观望着远处的那幢壮伟的别墅,只见别墅的圆顶尖端的瓦红色屋顶已塌陷了下来,原本皎洁的白墙残露斑驳的黛砖。

高耸的墙壁上整齐的坐落着一列列的已破碎的落地窗,难得的残余的完整落地窗上镶嵌着七色彩绘的玻璃窗,述说着各自的神话传说。

别墅大门前有着一座喷水池,代表着纯洁的石雕天使塑像屹立在喷水池中央,然而今晚,残旧的天使塑像呈现漆黑的色泽,干枯的喷水池积满白雪,可见数量不少的乌鸦停留在喷水池中央。

乌云密布的天空上赫然击打下一闪电,一闪而逝的闪光照耀着废墟般的别墅,而集聚在干枯的喷水池前的乌鸦因为听到了一声急响的轰隆声而慌乱地飞跃了起来。

这简直就像是传说中的鬼城堡,唯一的区别是它的确真实存在伯纳德的眼前。

伯纳德轻轻地推开大铁门,一声闷长的“咿”声响亮地从锈蚀的铁门发出,划破这沉静的黑夜。

他以手电筒朝向通往别墅的小径照明,这原本应该是宽敞大道的华丽道路现已被白雪占据了。

朝四周的环境照耀了一圈,只见周围错落的百年老树犹如神话般庞大的巨人,树干为体,而纠缠的树冠则是他们的爪子。

大多数的老树已枯萎,一经寒风的吹袭,大幅度摇曳的老树更似寄存了邪恶的,随时睁开眼睛抓拿路人成为他们的祭品。

沿着大理石砌成的道路前进,伯纳德缓缓地向别墅小心地前进。

这别墅明显经过多年并未维修,当伯纳德到达别墅的大门时,发现残露着凸出的斑驳黛砖的墙壁上蔓延着青藤,而敞开的大门已然被风雨腐蚀得摇摇欲坠,破烂不堪了。

高大的大门上的拱门已被侵蚀得到处是窟窿和腐烂的木质,而腐蚀的大门上半部镶嵌着破碎的色彩玻璃。

轻轻地推开破烂的大门,伯纳德进入了这间别墅的内厅,只见内里宽敞大方,气势宏伟,两列稍微旋转式的破旧楼梯伸延至敞开的二楼,足见以前主人尽显非凡和富贵的布置。

伯纳德抬头向顶端的屋顶望上去,立刻见到让他震叹不已的建筑装饰。

只见内厅的屋顶上镶嵌着以多色彩绘玻璃窗组成的缤纷色彩的玻璃天窗画案。

透过五彩透明的破碎玻璃天窗,伯纳德隐约看到了乌云密布的天空。

虽然一部分的玻璃已然破碎,伯纳德却看得出这玻璃图案勾勒着三位恬淡活泼的小天使散播着幸福的种子在人间。

赫然,一记闪电划破谧静的天空,闪烁的闪电光透过五彩的玻璃图案闪闪发亮,展现它最辉煌的面貌,也撒下缤纷的色彩在伯纳德屹立的地面。

伯纳德昂首对着这恢宏的五彩玻璃天窗,凝望着它令人奇观的面貌,对这奇景叹为观止。

趋前到了楼梯口前,伯纳德使力地踩踏着楼梯板,发出了响耳的嘎吱声。在确定这古老破旧的楼梯能够承受他的身体重量时,伯纳德才安心的一步一步登上楼梯。

楼梯板承受着伯纳德得体重,稍微弯下的陈旧木板发出刺耳的吱吱响声,在这空旷的别墅里徘徊不停。

登上肃静而又陈旧的二楼,只见沉长的走廊有着一列列的西式的房门。

走廊异常沉长,一直伸延至晦暗的尽头,借着微弱的月光,伯纳德甚至无法清楚看见走廊尽头的情景,只见昏暗的尽头黯淡无光,沉长的走廊渐渐没落在黑暗之中。

望着这数量无尽的房间,伯纳德觉得有些烦恼了起来,要是他必需循着一间间的房间查寻所有房间,只怕是今晚也完成不了这繁缛的工作。

他把手电筒的灯光朝向走廊的尽头,小巧的迷你型手电筒并不足以照亮这整个走廊。

正当伯纳德将手电筒朝向其他方向时,赫然,远处昏暗的走廊尽头传来了一声颇弱的摩擦声,这声音虽然微弱,但是,在这几乎无声无息的谧静别墅里,相对的,这声音却显得异常突出。

伯纳德再次将手电筒的灯光朝向远处的走廊尽头,飞快地一步步的奔向前方,骤然隐约发现某些的物体正在“诡异”的向后移动中。

他无法形容这物体到底是什么,甚至连这物体的移动速度都以“诡异”的方式来形容,因为这神秘物体的移动方式看似缓慢,但是无论伯纳德怎么追上前去始终没法见到这物体的真正面貌。

二楼的破烂木板频频传来了混合摩擦和快步奔跑的嘈杂声,伯纳德以飞快的速度追逐着这神秘的物体,一边以手电筒照亮着这神秘的物体的踪迹。

赫然,当伯纳德逐渐奔跑靠近到走廊的尽头时,这神秘的物体在一连串的迅速移动中,骤然消逝在黑暗之中,眼睁睁地从他的眼底消失了。

走廊恢复原先的沉静感,只剩下伯纳德沉重而又急促的脚步声。

伯纳德急速地奔跑到了走廊的尽头,却不见任何怪异的物体存在那里。

由于这神秘物体大概只有一尺多高度,他立即将手电筒朝向地面寻找着神秘物体的踪影。

“噢,上帝,这是什么!”伯纳德震惊地望着地面,意外的发现地面残留了一滩殷红色的血迹。

异常诡异的是,这滩血迹似乎像是某种物体压着横行在血液上面划过的迹象,一条纵深的血迹轨道边沿挤压着溢出的殷红色鲜血。

伯纳德深深地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这实在是太惊人了,这显然是刚才那神秘的物体移动时划过血液所留下的痕迹,或则说是这神秘的物体借着血液迅速的移动着它的身体。

他并不确定这解释是否正确,但是相信离开事实也相距不远了。

这滩血迹一直蔓延至走廊的尽头,在一破旧的窗户之下就消逝踪迹,仿佛那神秘物件凭空消失了一样。

伯纳德觉得十分震惊,世上的物件并不会无缘无故消失,除非这神秘的物件从敞开的破旧窗户跳逃了出去。

赫然,远处阴森的窗户传来了一声“嘎吱……嘎吱……”的诡异声响。

敞开的破旧窗户随着冷风的吹袭而嘎吱嘎吱地摇晃,窗扇不时敲击着边沿的窗框,悬挂在窗幔旁的两条破烂的素色窗帘被风吹拂得飘荡起来。

伯纳德慢步地走到窗户前,透过窗户观看别墅后院的情景,只见后院别有一番景色。

伯纳德透过窗户望向远方,居然见着别墅后院的远方草地居然出现了一潭湖泊,在微弱月光的照映下,湖泊荡漾着绚丽的银色波纹。

然而,让伯纳德感到震惊的是,当他朝窗户底下望去时,居然见到别墅的宽敞后院居然建造了一座破旧的剧院。

剧院的建筑构造仿造古代罗马的斗兽场,浑圆的建筑群设立了居多的观众席,为了预防大雨的倾盆撒入剧院,圆弧的屋顶以绚丽的玻璃天窗架构。

可惜的是,经过多年的失修,屋顶的玻璃天窗已经蒙上一层厚垢和积雪,伯纳德根本无法透过玻璃天窗观看里边的情景,只是大略瞧见一部分的观众席位,至于中央的戏院舞台,却半点景色也瞧不见。

透过朦胧的月色下,伯纳德见到一滩纵深的血迹在蒙上积雪的玻璃天窗之上蔓延,一直绵延至左边的别墅墙壁的一道同样敞开的破旧窗户。

殷红的血迹在皎洁的白雪上异常耀眼,却让人见了相当触目惊心。

“看来,这神秘的物体的确从这窗户逃跑了。”伯纳德分析道。

然而,伯纳德不明白的是,这神秘的物体到底是如何走动,因为在他看来,这物体似乎是一见没有脚板的形态,仿佛,就像是青蛇一般的那样滑动着移动。

就在伯纳德沉思的时候,一声沉重的地板磨擦声响再次响起,从远处频频传入伯纳德所在的诡异房间里。

地板磨擦声异常刺耳,尖锐无比的声响刺入伯纳德的耳膜,音量之大,仿佛欲引起他的注意力。

伯纳德一听见这诡异的地板磨擦声,立即联想到这是那奇异的矮小物体的杰作,急忙地冲出走廊。

奔出走廊外, 伯纳德环顾四周想要寻找神秘物体的踪迹,他将灯光照向四周的环境。

四周围的环境一片漆黑,昏暗的走廊尽头淹没在黑暗的阴影之中,完全瞧不见任何神秘物体的踪迹。

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总是产生了莫名的恐惧感,伯纳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和了自己紧绷的情绪。

他隐约知道自己将会与这神秘物体碰面,甚至进一步了解这神秘物体的实体和外貌。

伯纳德将手电筒的灯光朝向地面,微弱的灯光打在破旧的地板上,赫然,他发现了地面出现了怪异的景色,

原本那滩残留在房门外的地板上的血迹,居然多出了一滩纵深但却已经干涸了的血迹。

这滩干涸的血迹一直蔓延至昏暗的走廊尽头,一股刺鼻的腥味由这滩乌黑的污秽血迹扑鼻而至,伯纳德虚掩着鼻子缓步地循着这滩蔓延的血迹趋前。

别墅里沉静得惊人,偌大的别墅里回响着伯纳德沉重的脚步声。

伯纳德尝试将脚步尽量放轻,一面以手电筒的灯光环顾四周围得环境,一面仔细的凝听别墅里所发出的一切轻微响声。

循着这滩干涸的血迹,他渐渐地行进靠近了走廊的尽头,伯纳德将手电筒的灯光朝向走廊的尽头照亮,发现这滩蔓延的血迹延入拐角的一间破旧的房间。

突然,伯纳德听到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地板摩擦声响,咔嚓咔嚓地作响。奇怪的是,这声音仔细听起来并不似那神秘物体正急速地逃向别处,反而似在地板上急速来去徘徊。

咔嚓……咔嚓……咔嚓……

赫然,音量逐渐扩大,也越来越沉重,伯纳德听着立刻掏出怀里的手枪,冲入这间破旧的房间,却让他见到了意料不到的情景。

伯纳德深深地吸入一口寒气,一分钟前他绝对想象不到他将会见到此番诡异的情景。

只见杂物凌乱不堪的破旧房间里的昏暗角楼里蜷缩着一位弱不禁风的少女。

少女穿着破烂的素色衣裙,呆滞无神的眼眸仰望着远方,嘴角不断的痴痴奸笑,尖锐的狂笑声频频在房间里徘徊。

诡异的是,少女的面前伫立着一只瘦小的黑猫,对着她使命的嘶叫,伯纳德见着这黑猫的实体,那是一脱了毛发的黑猫,光溜溜而又皱巴的。

最震撼伯纳德的心里的是,这迷离的黑猫的额头居然悬挂着一条绿祖母宝石的,这绝对不是一只平凡的野猫。

黑猫每嘶叫一次,少女的身躯就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阵,脸色逐渐苍白。这让伯纳德觉得不可思议,然而,一个危险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这只黑猫想要取少女的性命。”伯纳德在心道。

他将手里握着的手枪朝着破烂的屋檐鸣了一枪,一声激烈的枪声传遍了整间诡异的鬼别墅。

然而,似乎忽视着这声含有威胁含义的枪声,黑猫依然瞪着少女,发出阵阵低沉而又悠长的嘶叫声。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只黑猫仿佛看穿伯纳德的这一枪只是吓唬而已,这让伯纳德感到相当的震撼。

眼看少女的性命就快消逝了,伯纳德急忙地伸出手枪朝着黑猫瞄着,冷哼了一声试着引起黑猫的注意。

他准备将这一枪准确地射击在黑猫黝黑的身躯,如果黑猫仍然不愿意停止它奇怪的动作。

赫然,黑猫碧绿发亮的猫眸不怀好意地瞪了伯纳德一眼,就迫不及待地从窗口一蹬,往窗外逃了出去。

见到神秘的黑猫的离开,伯纳德才把注意力移向面前脆弱的少女,却无法相信他所见到的事情。

让人感到恐惧的是,少女的手掌上紧攥着一具婴儿魔像,不停地将魔像来回摩擦着地板,发出自伯纳德登上二楼以来一直听到的刺耳地板摩擦声。

婴儿魔像上浑身是斑点的血迹,大量的鲜血从少女磨破的手掌上渗出,而原本皎白的衣裙也染上了大片殷红的血迹。

地板上则残留了一大滩从少女身上流淌而出的血迹,由少女苍白无血色的脸孔看来,少女已经流失了大量的鲜血。

然而,让伯纳德感到震惊不已的是,这少女的脸孔和已经逝世的伊丽莎白很是相似,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与伊丽莎白是两个不同的人。

这也许就是伊丽莎白要求他到来“红色地址”的真正目的,伯纳德在心里暗自忖道。

伯纳德从怀里掏出他的手机,透过手机纯熟的拨打一组号码,然后他将手机靠在耳边。

“喂,卡伦德镇邻近的警察局是吗?我想报案。”伯纳德对着手机说道。

第三章 驱魔

初生的启明星在遥远的东方绽露一息锋芒,穹苍的天空蔚蓝一片,橘红色云霞恣意地点缀着单调的天空。

清晨的太阳洒下熙和的光芒,寒冷的雪地接受了万物之源的少许阳光,欣然地抬起头迎接清新的一天。

不同于雪地的勃然,卡伦德城镇的某个医院的病房却显得死气沉沉,昏暗的病房垂挂着沉重的窗幔,阻挡着代表着希望的阳光映入病房内。

这使得冬天寒冷的天气在这灰暗的病房里显得更加萧瑟和孤寂的冷清。

白色床褥的病床上躺卧着一位妙龄的少女,少女衣着素色的病衫,双手被白色的丝带紧紧捆绑在床沿。

少女苍白无血色的脸孔挂着一副敌意的眼神,眼珠布满深浅不一的血丝敌视着病房里的所有人,手臂毫无间断的挥舞挣脱牢牢捆绑住她的白丝带。

她似乎有超乎常人的力气,捆绑在床沿的白丝带被拉扯得吱吱作响,连床架也被挣扎得不停地摇晃甚至一副欲崩坍的状态。

狂乱的尖叫声不断的从这封闭的病房内传出,时而伴随着刺耳的尖笑声,惊吓邻近的医院里的病人。

病房里还站立着穿着栗色大衣的伯纳德和一位神色焦虑的年迈老人,年迈的老人是少女的父亲,他早年丧偶,独立抚养着少女长大,也是她唯一的亲人。

伯纳德静静地待在床沿观察着陷入狂妄境界的少女,冷静地思考着昨天所发生的一切诡异的事件。

他询问过这位老人,这位少女的失踪时间大约是在一个月前,与伊丽莎白失踪的时间大略相同。

一个人不可能在缺粮的情况下支撑一个月之久,换言之,肯定有人在这段时间里提供食物给这位少女。对应他所收到的邮件,定是有邪教的人禁锢这少女在别墅里。

然而,伯纳德绝对清楚地知道,昨晚夜里,他初登上二楼时,所见到的那神秘魔像诡异移动的现象,和见到了伊丽莎白的灵魂实体,却是超自然的现象。

但是看着眼前发狂的少女,伯纳德更愿意相信,这是少女被无情禁锢而引发的精神错乱。

他实在不愿意让自己的神智进入诡异模糊的神鬼境界,在未确实的证明眼前的少女是被占据躯体之前,伯纳德选择相信现实的科学。

对于他见过伊丽莎白的灵魂,和照着伊丽莎白的指示前往“红色地址”,伯纳德并未如实告诉这位老人,只是谎称他进入别墅作历史考察时意外发现了这位遇难的少女。

正沉思和对这一切感觉疑惑时,赫然,房门被嘎吱一声的扭开了,透过房外透射进来的光线,隐约见到一年纪颇老的神父托着一本圣经走了进来。

神父身穿黑色的衣衫,脖子上悬挂着一十字架,慈祥的脸庞挂着一幅老花眼镜,发边的白鬓和脸上布满岁月的皱纹显示他是一位睿智的长者。

伯纳德注意到卧在床上的薇拉原本处于疯狂的现象,诡异的是,自从这神父进入这间病房后,薇拉的脸上居然挂着颤栗的眼神,而且不再剧烈地挣扎。

病房里的老人见着神父的到来,连忙偕同伯纳德一起趋前迎接这位睿智的长者。

“威尔伯神父,感谢您的到来,请您看看我的女儿,薇拉的情况并不是很乐观。”老人对着神父焦虑地说道。

“亲爱的拉尔夫,一切会没事的,神自然有它的安排。”威尔伯神父拍了拍在拉尔夫老人的肩膀安慰道。

伯纳德悄悄地凝视着这位智者,居然发现这位睿智的长者虽然是和蔼的对着拉尔夫老人谈话,然而神父的眼角却始终偷偷的观察着躺卧在病床上神智不清的薇拉。

显然这位充满智慧的长者明锐地注意到了伯纳德的注视,只见这位神父缓缓地别过头来询问着拉尔夫:“这位年轻人到底是……”

“这位年轻人发现了薇拉,并且把垂危的薇拉给带回来,同时他也是一位闻名的历史学者——伯纳德?;;迈尔斯先生。”拉尔夫说道。

“如果不是这位迈尔斯先生的及时发现薇拉,真不知道薇拉现在的情况会是如何的糟糕。”拉尔夫真诚的补充说道。

“很高兴认识到你,迈尔斯先生,我曾经读过你的著作——‘中世纪的宗教密语’,这是一本见解独特的好书。”威尔伯神父伸出友谊的厚手与伯纳德握手。

伯纳德伸手与威尔伯神父诚恳地握了手,他赫然发觉这位睿智的智者厚实的手掌居然长满了茧子,这让他感觉眼前的威尔伯神父远比他的实际年龄更为硬朗。

“直接称呼我为伯纳德吧,威尔伯神父。”伯纳德尊敬地说道。

“这肯定是神的安排,要不是正巧迈尔斯先生在这个时候到别墅里考古,也许薇拉就救不回来了。”拉尔夫再次诚恳地说道。

听到拉尔夫的再次感谢,伯纳德感到有些尴尬,他总不能说这是伊丽莎白的灵魂告知他前往别墅,这肯定吓着眼前的拉尔夫老夫妇。

虽然伯纳德的尴尬表情一闪而逝,但这瞬间的表情却被阅人无数的威尔伯神父给捕捉到了。

“喔,神的安排总是很奥妙。也许伯纳德有些‘故事’想要诉说,我们找个时间吧。”威尔伯神父对着伯纳德说道。

伯纳德惊讶地望了望眼前智者的明锐,他当然知道威尔伯神父言语背后的意思。犹豫了一会儿后,他缓缓地点头,示意答应威尔伯神父的请求。

“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先瞧瞧薇拉的情况。”威尔伯神父礼貌地说,然后径自趋前去薇拉躺卧的病床边沿。

威尔伯神父缓缓地坐在病床的边沿,伸手去探薇拉的额头,轻声细语的对着薇拉说话,原本陷入狂乱状态的薇拉居然不再尖叫,反而颤栗地蜷缩入被褥里。

伯纳德惊奇地见眼前的状态,这种情况就像薇拉极度的恐惧着外表慈祥的威尔伯神父,他觉得事情并不似外表看来那么平凡。

他偷偷地睥睨在一旁的拉尔夫老人,只见他们并没有察觉里边的文章,单纯地以为威尔伯神父正在辅导着薇拉。

原本焦虑的拉尔夫老人甚至露出一副欣慰的神色,显然他心里的压迫和忧郁减少了不少。

威尔伯摊开手中包裹着黑皮的圣经,举起手臂缓缓地在薇拉的胸口划上一十字,然后轻声地吟诵着圣歌。

薇拉恐惧的眼神地望着威尔伯神父,然而威尔伯神父却不在意薇拉的任何反应。

只见威尔伯神父从怀里掏出一小铁瓶,扭开瓶盖后将圣水洒在薇拉的身上,沾到圣水的薇拉骤然浑身一阵剧烈的抽搐,在一声尖叫后凝上了双眸,沉睡过去了。

威尔伯持续地歌颂了几首圣歌,缓缓地合上手上的圣经,然后回头对着拉尔夫老人说:“可怜的薇拉只是受了一点惊吓,没事的。”

他慢慢地站起身来,对着拉尔夫老人说道:“拉尔夫先生,我希望这可怜的孩子能够暂时居住在教堂里,可否请你们回去收拾一些薇拉的。”

对于威尔伯神父的为人,拉尔夫老人倒是十分了解,他轻轻地点了头后,由威尔伯神父亲自送他到房门口处。

原本伯纳德想陪伴着悲痛的拉尔夫老人回去家里,但是他却察觉到了一丝怪异的气氛。至于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他却说不出口来。

伯纳德决定留下来,他总觉得事情还未了结。

果然,威尔伯神父在轻轻地掩上了病房的房门后,立即转过身来,不同的是,此刻的威尔伯神父赫然像换了个人似,威仪凛然,气势雄威,眼上展露出威慑人的锐光。

对于威尔伯神父的转变,伯纳德虽然并不感到异常惊奇,但还是被威尔伯神父的威慑给震惊住了。

一声浑厚而又威严的宣词从威尔伯神父口中说出:“我以神的名义前来这里,我要你立刻离开这少女的身躯,离开这纯洁的人世间。”

赫然,薇拉躺卧着的病床顿然震动了起来,床脚急速敲砸着地板发出一连串嘎嘎的声响。

突然见到了如此诡异的情景,伯纳德不免惊了一跳,他倒吸了一口寒气,颤抖地看着眼前恐怖的情景。

“孩子,别害怕,这只不过是恶魔企图扰乱你的神智,千万别受骗。”威尔伯神父察觉到了伯纳德的异样,对着伯纳德说道。

听到威尔伯神父的劝解,伯纳德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镇定了心神,坚毅地看着躺卧在病床上被恶魔占据着身躯的薇拉。

突然,凝合上眼皮的薇拉缓慢地睁开了双眼,原本皎白的脸蛋暴露了蔓延的青筋,焦黄的眼珠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紫色血丝,凶猛地敌视着他们。

随着恶魔附身的薇拉睁开了焦黄的眼珠,病房的空气似乎瞬间凝结了一般,恐惧的气息无时无刻袭击着这密封的病房。

伯纳德甚至感受到一股寒冷之意侵袭他的脊骨,腰背不断地沁着冷汗。

一把混浊的声音从薇拉的口里发出来,这绝对不是少女应有的娇滴滴声调,更似凶猛的野兽的声音:“老头子,你以为你能够阻止得了我吗?”

“以上帝的名义,我命令你离开薇拉的身躯。”威尔伯神父除下挂在脖子的十字架项链,攥在手里,大步地跨向前去薇拉躺卧的病床的方向。

见到威尔伯神父的逼近,被邪灵附身的薇拉剧烈地挣扎,试图摆脱牢牢捆绑在手腕上的白丝带。

“臭老头,你绝对收服不了我,你只不过是一个凡人。”薇拉狰狞的五官咧嘴喊道。

“在上帝的恩准之下,以上帝的名义,我绝对能够驱逐邪恶的你离开这纯净的人间。”威尔伯神父一步步地逼近薇拉躺卧的病床。

被附身的薇拉挣扎地吃力坐起身来,捆绑在手腕的白丝带发出吱吱的声响,眼看就要断裂成两段。

“伯纳德,压住薇拉的身躯,千万别让恶魔挣脱起来!”见到薇拉即将挣脱捆绑住她的白丝带,威尔伯神父立即吩咐站立在病床边沿的伯纳德。

听到威尔伯神父的吩咐,伯纳德立即冲上前去以双手压住形同恶魔的薇拉的肩膀,诡异的是,他必需花上极大的力气才镇压得住纤细身躯的薇拉。

面对伯纳德地镇压住,薇拉如同妖魔般对着伯纳德吼叫。

让伯纳德震惊的是,似乎身为壮男的他,渐渐地力气居然抵挡不住被恶魔附体的薇拉的反抗力,薇拉的身躯缓慢地坐立起来。

惊叹的是,魔体附身的薇拉的手始终处于凌空的姿势,并没有支撑在床褥之上,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从薇拉的背部直推她上来。

威尔伯神父及时赶到薇拉躺卧的病床边沿,粗壮的右手臂压住薇拉的身躯,硬生生地把薇拉给镇压下去。

“孩子,无论如何,千万别注视着恶魔的眼睛,见到任何诡异的事物都不要相信这是真的。”威尔伯神父对着伯纳德讲解。

他将攥在手里的十字架贴在魔体附身的薇拉的额头,摊开圣经,口中念念有词地吟诵着圣经里的经文。

“万能的上帝赋予我力量驱逐薇拉身躯体内占据的恶魔,我以上帝的名义命令邪魔离开薇拉的身体。”威尔伯神父对着恶魔附身的薇拉宣誓。

被神秘的魔体附身的薇拉的身躯赫然出现一阵剧烈的抽搐,然而薇拉的眼眸却始终不甘示弱地以仇恨的眼神瞪着威尔伯神父。

伯纳德紧紧地看住被魔体附身的薇拉,毕竟他的经验尚浅,紧瞪着威尔伯神父的薇拉赫然眼珠一转,睥睨向着望着她的伯纳德。

就这么的伯纳德与恶魔的眼神一接触,惊觉过来的伯纳德立即将眼眸转望下地面,但是这一切已经太迟了。

伯纳德赫然瞧见地面蠕动了大量的恶心蛆虫,甚至强烈的感受到浑身沾爬了数不清的蛆虫,稀稀黏黏在他的身上蠕动。

“这不是真的,只是幻觉。”伯纳德对着自己说道,然而在蛆虫在他身上蠕动的感受却是那么的真实。

威尔伯神父察觉到了伯纳德的异状,知道伯纳德着了魔,立刻说道:“伯纳德,别相信眼前所见到的。”

虽然伯纳德听到了威尔伯神父的劝告,然而在他的不清意识中,一蛆虫正蠕动上他的脖子,骤然钻入他脖子的表层。

伯纳德感受到无比的疼痛从脖子的神经传入中枢神经,这一切的感受是那么的真实。

他仰天凄惨地狂呼一声后,不禁松开压着薇拉的手臂,以手指拈着欲钻入脖子皮层的蛆虫,将蛆虫给拉了出来。

钻入皮层的蛆虫比想象中顽强得多,只见伯纳德拉得蛆虫软绵绵的躯体好长,好不容易才叭一声把蛆虫给拔出来。

少了伯纳德的镇压住被魔鬼附体的薇拉,魔鬼的力量骤然间提升了好几倍,薇拉渐渐地坐起身躯来。

突然,薇拉颤抖的手腕紧紧扯拉着捆绑在上的白丝带,赫然,白丝带被扯断了,她反手箍住威尔伯神父的脖子,尖锐的指尖扎刺入神父的脖子。

五道殷红色的鲜血从威尔伯神父的脖子流淌出来,威尔伯神父喝呼一声,紧抓住薇拉箍在脖子上手,欲挣扎脱开这有力的手腕。

被魔鬼附身的薇拉尖锐地奸笑一声,缓缓地抡起掐着威尔伯神父的脖子的纤手。

只见身形硕肥的威尔伯神父居然被凌空提起,威尔伯神父的脚踝冉冉上升,脚底踩踏不着踏实的地面。

威尔伯神父脸上露出痛楚的神色,被紧掐着的喉咙透不过气来,脸色挣扎地逼切晕红起来,手上攥着的十字架项链赫然松手滑落地面。

甚至,他手中托着的圣经也被抛掷到病房的昏暗角落之处,从人们的眼底消逝不见。

逐渐清醒过来的伯纳德发现了威尔伯神父的危况,正恐慌焦急不知怎么办之时,赫然见到滑落在地面上的十字架项链,心急生智,急忙蹿上前去,抢捡地面上的十字架项链。

伯纳德捡起十字架项链,立刻将十字架逼近被神秘邪魔附身的薇拉的额头,然而,这一切却是枉然,薇拉并没有预期般出现抽搐的状态。

他惊讶地愣着眼前的糟况,代表着神的标记的十字架到了他的手里居然无法发挥任何驱魔效果,难道这是因为他不是神的代言人——牧师。

“信……”被掐喉咙得透不过气来的威尔伯神父勉强挤吐出话语来。

附身在薇拉身躯的魔鬼见到威尔伯神父欲说话的模样,立即使力掐紧威尔伯神父的脖子,不让威尔伯神父透露半点话语。

“信……信念!”硬朗的威尔伯神父有气无力地吐出这句话来。

伯纳德愣愣地听着威尔伯神父的说话,心想一时之间那来的坚定信念。

急切地希望解救被魔鬼箍着脖子的威尔伯神父,伯纳德急冲上前去,将十字架施压在薇拉的额头上。

“我不相信你,邪恶的魔鬼!”伯纳德坚毅的意念喝道。

被魔鬼附体的薇拉赫然一阵剧烈的抽搐,薇拉的脸孔透露了狰狞痛楚不堪的神色,感受着激烈痛苦的魔鬼将威尔伯神父抛掷向远方去。

威尔伯神父身体不由自主地被抛掷向着房门飞去,他笨重的身躯横撞着房门,发出剧烈的撞击声响。

然而,伯纳德本身也并不好过,被魔鬼附身的薇拉伸起尖锐的指尖,戮入他的胸膛,生硬地将伯纳德推向远方去。

凄厉的尖叫声从伯纳德的口中喝出,殷红色的鲜血由伤口流淌而出,他的胸膛前的衣布被撕裂出来。

魔鬼附身的薇拉咧嘴噬舔着指尖上的殷红色鲜血,高亢的狂叫:“好久没有品尝到年轻人的鲜血,味道……鲜美。”

她裂开嘴辨以锐牙咬断捆绑在另一只手腕的白丝带,野兽般的声调吼说:“老头子,你把我的神像藏在哪里?”

薇拉从病床趴了起来,犹如背部朝天的蜥蜴般屈膝爬行至墙角,似乎手心上沾着粘液趴爬上着直立的墙壁,在天花板上停歇了下来。

可怖的是,她手心沾过的青碧的墙壁上还残留着湿粘粘的液体。

神秘魔鬼附体的薇拉的头颅缓缓地旋转下来,刺耳的骨头磨擦声在房间里徘徊,直至薇拉的脸部朝向下方的威尔伯神父和伯纳德他们。

看着薇拉被魔鬼如此地折磨纤弱的身躯,伯纳德不解地望着威尔伯神父。

会意过来的威尔伯神父对着伯纳德轻声地说道:“薇拉不会有任何事情的,这只是魔鬼的小把戏。”

“你到底把我尊贵的神像藏匿到哪里去了,臭老头!”薇拉忿怒地咆哮。

听到附在薇拉身躯的魔鬼如此强调着它的神像,威尔伯神父悄悄地靠近伯纳德,轻声地在他的耳边问道:“你知道这魔鬼说的到底是什么神像?”

“是一个婴儿形态的魔像,浑身篆刻着奇怪的符号。”伯纳德轻声地靠着威尔伯神父说道。

听到魔鬼所说的神像是一婴儿形体的魔像,威尔伯神父脸上露出沉思的神色:“是否它的形象很似母亲怀孕的胚胎形状?”

“我看得并不是很清楚,大概是胚胎的形状。”伯纳德轻声地回答。

“如果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们将会有大麻烦了。这魔像现在到底在哪里?”威尔伯神父细声地在伯纳德的耳边说话。

“为了躲过警察的检验,我将魔像藏匿在……”伯纳德趋近威尔伯神父的耳边,正欲说出魔像的藏匿地点时,却被趴爬在天花板上的薇拉给打断了。

“臭老头,给我神像或则你想血溅在这神圣的医院病房里!”被魔鬼附身的薇拉嘶喊道。

威尔伯神父犹如巨熊般屹立在病房中央,朗声说道:“你到底是‘谁’?”

理所当然的,伯纳德知道威尔伯神父所询问的‘谁’是指寄附在薇拉的身躯里没有形态的魔鬼。

他发觉威尔伯神父如此慎重的欲知道这魔鬼的身份,显然寄附在薇拉的身躯的魔鬼并不是威尔伯神父寻常对付的魔鬼,而是从炼狱里爬上来的更为凶猛的恶魔。

被附身的薇拉犹如蜥蜴地趴爬至威尔伯神父的顶上,曲折着身躯邪恶地对着威尔伯神父说:“我猜测,你已经知道了我尊贵的身份。”

“魔鬼之子——萨尔拉斯,我说得对吗?”威尔伯神父冷静地说道。

“见到魔鬼之子的本尊,还不跪下!”魔鬼之子萨尔拉斯赫然嘶吼,随着魔鬼之子的嘶吼,一股剧烈的寒风由上狂袭施压在下方的威尔伯神父。

魔鬼之子萨尔拉斯的气势狂妄地袭击病房的四方角落,甚至是屹立在远处的伯纳德也抵挡不住这股凶狂的气势。

首当其冲,站立在下方的威尔伯神父不敌魔鬼之子萨尔拉斯的威严气势,被逼得单膝跪倒在地面,然而,威尔伯神父微睁的眼眸却始终敌视着在天花板的萨尔拉斯。

威尔伯神父扶着病床边沿,牵强地屹立起来,喊道:“我绝不屈服于邪恶的魔鬼的爪牙之下。”

他从怀里掏出一小铁瓶,抵挡着烈风勉强地扭开瓶盖,将小瓶里的圣水洒向顶上的魔鬼之子萨尔拉斯:“萨尔拉斯,准备接受这圣洁的圣水的洗礼吧。”

身为魔鬼躯体的萨尔拉斯刚触碰到这神圣无比的圣水,浑身一阵激烈的抽搐,嘶哑狂嗥,急忙躲避紧接而来的剩余的圣水。

它被洒上圣水的臂膊立即呈现斑驳的伤痕,冉冉地冒出青烟。魔鬼之子萨尔拉斯喘着大气睥睨着威尔伯神父,感觉已经是动了真怒气。

威尔伯神父趁魔鬼之子萨尔拉斯慌忙地躲避着圣水的袭击之时,急忙地蹿回伯纳德的身边,从伯纳德的手中取回十字架。

“神的儿子耶稣降临到人世间来时,为混浊的人类创造了神圣的十字架和圣洁的圣水,抵御着躲匿在人间昏暗角落的邪魔。这圣水是否让你很不好受?”

威尔伯神父对着在天花板上趴着的魔鬼之子萨尔拉斯说道,他将十字架举在胸膛前,逐渐地跨步逼近萨尔拉斯。

“我相信,这十字架绝对会让你承受更为痛楚的滋味,也许你应该仔细考虑我的要求。”威尔伯神父趋步前进。

“只要你答应离开这可怜的孩子薇拉的身躯,离开纯洁的人间,我就放你离开。”他一步步的逼近魔鬼之子萨尔拉斯。

“你愿意答应这和平的条件吗?人称魔鬼之子的萨尔拉斯”威尔伯神父站立在依附在天花板魔鬼之子的底下。

魔鬼之子萨尔拉斯缓缓地伸出头颅来看着底下的威尔伯神父,低声下气地说道:“多么慷慨和善良的牧师,可想而知威尔伯神父你是多么的为我的处境着想。”

它轻轻地抡起臂腕在眼角擦拭了两下,然后说道:“这让人忆起坏人改过自新的故事,面对这么感人的场景,我想我应该—杀—了—你!”

一嘶哑的声音震动着整间病房的空气分子。

魔鬼之子赫然狂嗥叫了一声,猛烈地从天花板上蹬跳下来,将底下的威尔伯神父趴倒在地面。

它狂妄地噬咬着威尔伯神父的胸膛,撕裂出一块绽开的皮肉,然后以超乎常人力量的臂腕压住威尔伯神父攥着十字架的手腕,避免神父以十字架逼近它的身躯。

威尔伯神父使力地挣扎着攥着十字架的手腕,可惜却始终被压着动弹不得。

“所以,你以为你很慷慨。一个被低等人类的牧师所释放的魔鬼,将会如何的感受到羞耻,你以为贵为魔鬼之子身份的我会接受这低劣的条件吗?”魔鬼之子疯狂地嘶叫。

魔鬼之子的狰狞脸孔缓缓地逼近威尔伯神父的脖子肉上,深深地嗅了一口气说道:“只要我在这个脆弱的地方轻轻地咬上一口,毫无意外的,你将会被你的主人召见了。”

萨尔拉斯挣开了嘴辨,展露出尖锐的獠牙,由于清晨气候的寒冷,缕缕烟气从它的嘴辨里冒了出来。

它将锐利的獠牙缓缓地逼近威尔伯神父的脖子上,牙尖贴在神父的脖子肉上,轻轻地说道:“也许你会感受到一丝的痛楚,但是,我保证痛苦很快就会过去的。”

“接受黑暗的弥撒,成为我身躯的一份子,威尔伯神父!”魔鬼之子萨尔拉斯尖锐的牙尖戳入威尔伯神父的脖子上,两道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流淌出来。

魔鬼之子嘴辨贴近伤口,正欲吮吸着流淌出来的鲜血时,赫然,站立在一旁的伯纳德在一声冷喝后,火速地将浑身撞击向趴在威尔伯神父上的萨尔拉斯。

萨尔拉斯终究是依附在一纤细身躯的少女之上,伯纳德足足六尺高的健硕身体将被魔鬼附身的薇拉给撞了出去,翻滚在病床的一旁。

趁着魔鬼之子的离去,威尔伯神父立即爬了起来,将手上攥着的十字架逼向被魔鬼之子附身的薇拉的额头趋去。

魔鬼之子萨尔拉斯激烈地嘶喊。犹如丛林猛兽遭到袭击受伤时的嗥叫,它疯狂地抓爪威尔伯神父握着十字架的手臂和胸膛。

威尔伯神父被爪尖抓得渗出几道鲜血来,伯纳德见状立即蹴上前去,压住薇拉发狂的手腕。

制住魔鬼疯狂抡动的手腕,被限制行动的魔鬼更为激烈地嗥叫,几乎震动了整间医院方圆数里的范围。

生怕魔鬼的事迹会惊吓到世人,威尔伯神父以另一只手腕吃力的掩住魔鬼萨尔拉斯的嘴辨,防止它再次疯狂地嗥叫。

“我们已经惊动了其他人,必须尽快制止着薇拉身躯里面的魔鬼。”威尔伯神父冷静地说道。

“快寻找我的圣经,它肯定被抛掷到某个角落。”威尔伯神父紧张地说道。

伯纳德轻轻地点了点头,松开压住薇拉的手臂,立身寻找圣经的踪迹。他慌张地环视了四周围,却始终见不找圣经的踪迹。

“我见不到圣经的踪迹。”伯纳德喊道。

“你必需找到圣经,快!”威尔伯神父吩咐伯纳德。

在应了一声后,伯纳德紧张的寻找圣经的踪迹,他仔细地巡视四周,终于在一的书橱底下见着圣经展露出的书籍的一角。

“我看见了。”伯纳德呼喊,他急忙地趋上书橱去,趴下身子,伸手取出那本圣经。

“快点,我快抵挡不住这凶悍的魔鬼!”威尔伯神父喊道。

赫然,被魔鬼之子附身的薇拉挣开嘴巴狠狠地咬住威尔伯神父封住她嘴辨的手腕,威尔伯神父在一声惊喊中,下意识地把手给缩了回来。

就这么一缩,魔鬼之子萨尔拉斯趁着威尔伯神父的一分神,信念的力量颇弱,似野兽爬动般几下跳跃急窜到病床的唯一玻璃窗户前面。

魔鬼之子萨尔拉斯仰天嗥叫了一声,沙哑的声调冷酷地对着威尔伯神父和伯纳德喊道:“我将会杀了这小妞子,明天这可怜的薇拉将会以自杀的死因登上报章。”

“不!”威尔伯神父紧张地喊道。

魔鬼之子冷冷地笑了一声后说道:“我胜了,你驱逐不了我,还赔了一条人命。”

它以薇拉的头颅狠狠地撞向玻璃窗户,然而玻璃窗的硬度和韧性却超乎所有人的预料之中。只见薇拉的头颅被坚硬的玻璃窗轻微地反弹了回来。

如众人意料之中的,邪恶的魔鬼萨尔拉斯绝对不会这么的放弃,它迅速地再次将薇拉的头颅猛烈地撞向玻璃窗户。

然而,这一次随着划破寒冷空气的微弱声响,玻璃窗被震出一丝的裂痕。眼看这脆弱的玻璃窗即将破碎,薇拉的头颅再次地被逼撞向玻璃窗户。

随着清脆的玻璃破碎声响,窗户的玻璃终于被撞碎了,零星的玻璃碎片从五楼的病房外滑落,坠落地面发出激烈的碰撞声响。

被魔鬼之子萨尔拉斯附身的薇拉蹬爬出破裂的玻璃窗户,她摇摇欲坠地蹲坐在窗户边沿。

“快去抱住薇拉,阻止她坠落到地面。”威尔伯神父紧急地吩咐伯纳德。

伯纳德甚至顾不上回应一声,急忙地跟随威尔伯神父火速冲上前去拯救坐在窗沿的薇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被魔鬼寄体的薇拉呆滞地回头望了他们一眼,就从窗沿处轻轻地滑落了下去。

总算在最危急的时刻,伯纳德千钧一发地及时赶到了窗户,伸出手紧紧地捉住了薇拉的手腕,防止薇拉的堕落下地面。

“握紧我的手!”伯纳德对着薇拉喊道。

威尔伯神父也随后就到地伸出援手捉住薇拉的手腕,吃力地将薇拉给缓缓地拉上来。

“放开我!”一嘶哑的声音从薇拉的口中传了出来,显然寄身在薇拉身躯里的魔鬼并未离去。

赫然,薇拉的眼眸流淌出血红色的液体,殷红色的血丝在眼眶里打滚,忿怒的神色敌视着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他们。

被魔鬼附身的薇拉突然将另一只悬空的手腕抡起来紧紧地捉住伯纳德的手腕,正当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不明白原本欲致薇拉于死地的魔鬼之子为什么会牢牢地捉住他们时,更为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薇拉借着紧握着他们的手腕,缓缓地挣扎爬升上来,然后慢慢地挣开嘴巴,露出尖锐的獠牙,狠狠地咬住伯纳德的手腕。

伯纳德被锐利的牙尖嘶咬得疼痛异常,他痛苦地尖叫了起来。

“伯纳德,千万别放手,这恶魔就是希望你将手松开!”威尔伯神父见着这情况紧叮咛着伯纳德。

“这魔鬼正在吮吸着我的血液!”感觉到身上的血液被吸走,伯纳德惊讶地喊道。

“你会没事的。”威尔伯神父喊道。

赫然,伯纳德见到五楼底下的地面有一小黑影,他仔细地瞭望了下去,居然见到黑影是一黑猫。

对于这黑猫,他异常熟悉,是昨晚在别墅他所遇见的那只皱皮黑猫。正当伯纳德诡异为何黑猫会出现在这医院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黑猫挣开嘴巴,露出獠牙,俯视一切的眼神仰天狂啸了一声,一缕朦胧的黑烟从嘴里冒了出来。

黑烟冉冉上升至笼罩着薇拉的身躯,薇拉的眼神一瞬间迷蒙呆滞了起来。威尔伯神父也察觉到了这极不寻常的异状,却一时说不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将她拉上来。”威尔伯神父吩咐道。

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两人合力将薇拉给拖入病房来,放躺在病床上。威尔伯神父用手指挣开薇拉的眼皮,观察薇拉的状况。

“魔鬼离开了?”伯纳德问道。

“我不知道。”威尔伯神父倒是回答得简短。

“不知道?”听到威尔伯神父的回答,伯纳德十分惊奇地问道,他诧异身为神的代言人的威尔伯神父居然不清楚此时的状况。

“也许,也许魔鬼的确离开了,也许魔鬼只是沉睡在薇拉的身体里面,甚至是,也许,这只是魔鬼正在演戏,薇拉并没有恢复过来。”威尔伯神父回头深深地望着伯纳德。

突然,一声轻微的呻吟声从薇拉口中发出,她缓缓地睁开了一丝的眼帘,疲惫地说道:“我……我到底在哪里?”

见到薇拉的苏醒过来,威尔伯神父轻轻地靠拢了薇拉小声地说道:“你在医院里,别担心,你现在很安全。”

听到威尔伯神父的说话,薇拉的神色呈现出安心的神情,她吃力地坐起身来,威尔伯神父见着连忙帮薇拉扶起躺靠的枕头。

“威尔伯神父,很安心能够见到你在这里,我……我……”赫然,薇拉瞳孔迅速睁大,苍白的脸色极度地畏惧。她神色慌张地瞪着威尔伯神父的身后,胸膛激烈地起伏不定。

薇拉手按捺住自己的胸口,痛苦地气喘和激烈呻吟,而另一只手则乏力指着对面的墙壁。

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明显地察觉到了薇拉的奇异的状况,他们缓缓地回过身去循着薇拉所指的方向望去,却始终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事实。

他们居然见到一老妪屹立在墙壁的昏暗角落,苍白无血色的脸孔颤栗地瞪着他们。

诡异的是,老妪穿着素色的老土花衣,浑身湿透,水迹从花衣潺潺地流淌下来,弄得地面湿水一片。

她寒冷的身躯频频颤抖,白皙的雪花沾着她颤栗的身躯和脸孔,然而老妪环抱的手臂攥着一雕刻精致的匕首。

伯纳德注意到这把雕刻独特的匕首,有着威严历史学者身份的他自然看得出这是一把中世纪的古物。

这匕首并不出现在正式历史记载中,伯纳德从一古老历史学者的抄写手稿中知道这匕首的来历,这匕首甚至一度被中世纪国家列为极度邪恶的禁忌物。

“祖母……我以为你失踪……或死了。”薇拉有气无力的颤音地说道。

“薇拉……祖母感觉到很寒冷……湖泊……湖泊……”老妪颤栗的呻吟道。

看着这赫然现身的老妪,伯纳德深深地吸了一口寒气,他发现了一个极其不合理的现象,这让他感受到恐惧的袭击直达他的中枢神经,甚至感到背部沁着冷汗。

此时,微弱的阳光酷寒地撒入昏暗的病房里,映照病床里的所有昏暗角落,甚至是老妪所屹立的灰暗角楼。

然而,虚微的阳光虽然灰暗,却毫无遮挡的映射在老妪屹立处背后的病房角落的墙壁。

伯纳德再次深深地吸入一口寒气,眼前的老妪居然没有人类应该拥有的影子。

这老妪到底是什么物体,疑惑在伯纳德的心里徘徊不止。

第四章 死亡阁楼

冬天冰冷的寒风激烈地吹袭着农庄的一洋式平房,红瓦黛砖的顶楼建设者一阁楼。

阁楼的一窗户不知为何被被打开了,窗扇一摇一晃地嘎吱发出声响,随着狂风猛烈地撞击着窗框,

农庄外的家畜早就被赶入棚子中,由于天气的极度寒冷,时而听到一两声家畜的呻吟声嘶叫。

一老人包裹着寒衣,抵御着寒风缓缓地将干枯草垛搬入棚子里,老人虽然年纪不轻,但是动作却相当纯熟和流利,完全让人忽视他的真正年龄。

突然,远远见到一红色跑车从蜿蜒的道路驰骋入农庄的范围里,老人似乎听到到了远远到来的跑车的引擎声,他停下了手头上的干活。

跑车稳稳地刹车停妥在棚子旁的一空地上,从跑车上走下了两个人,其中一位身着黑装的牧师服的威尔伯神父,而另一位则穿着栗色的极膝盖的大衣的伯纳德。

年纪较为老成的牧师开口对着正在干活的老人喊道:“拉尔夫先生,可否让我们询问一些关于你的母亲的事件,这也许关系到你的女儿薇拉失踪的原因。”

拉尔夫老人望了一眼到来的两位贵客,他将手上托着的干枯草垛抛入棚子里,轻轻地点头对着他们喊道:“当然可以,请跟随我倒屋里来。”

他顺手抱起一堆草垛,将它抛掷入棚子里,歉意地说道:“必须将草粮搬入棚子里,气象台预测这几天暴风雪将要来临了。”

拉尔夫老人带领着威尔伯神父和伯纳德趋前去他的洋式平房,咔嚓一声地扭开有着斑驳痕迹的陈旧木门,然后礼貌地暗示威尔伯神父和伯纳德他们先行了进去。

进入矮小的洋式平房,入眼的是一张破旧的陈年摇椅,简洁浑圆的扶手并没有多余的修饰,昏黑的深色木纹显示它至少存在半世纪之久了。

此时,摇椅正一晃一晃地摇曳着,也许是刚才打开了大门,冷风偷吹袭入平房客厅里,迎面撞向摇椅导致它摇摆不定。

伯纳德并不十分喜欢这种诡异的感觉,这情况仿佛有某种东西正坐躺在这摇椅之上轻轻摇晃。

摇晃的摇椅旁有个镶嵌在墙壁上的火炉,熊熊的烈火在厚实的木材上燃烧响起了轻微的啪啦声。

在这寒冷异常的冬天里,升起火炉是唯一能够提供温度和光芒的有效方法,为了抵御寒冷的袭击,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找了围绕在火炉的沙发坐了下来。

拉尔夫老人则径自坐上了那摇晃不定的摇椅上,他神色舒适地缓缓摇曳着摇椅,出奇安静地享受着坐在摇椅上面。

见到这种情况,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只是保持沉默地对望了一眼,并没有开口说话。

“我知道你们一定会来询问关于我的母亲的事情。”拉尔夫老人突然开口说话。

“她死了,我可以确定。”他继续说下去。

“你如何确定拉尔夫老夫人死了,我并未听闻卡伦德镇上的人说过寻找到她的尸体。”威尔伯神父冷静地说道。

“我只是确定,她死了。”拉尔夫老人坚持地说,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虽然她是我的母亲,但是我还是需要说,她是个疯癫和怪癖的女人。”

“她从不凝合上眼睛休眠,只是日夜的待在顶楼昏暗无阳光的阁楼上,晚晚弄出怪异的嘶叫声。”拉尔夫老人说道。

“偶尔,她会从阁楼下来,却只会静静地待在这摇椅上摇晃,也只有这个时候,我的母亲才稍微镇静了一些。”

“她从不愿意让人碰这张摇椅,更不用说让人坐在摇椅上面,包括我和薇拉这孩子。”拉尔夫老人坐在摇晃的轮椅上,激昂地说道。

“有一夜晚,她弄出激烈的响声,这吵醒了我。我偷偷地爬上阁楼,从虚掩的木门悄悄地瞧入里面的情景。”拉尔夫缓缓地说道。

“你瞧见了什么?”伯纳德问道。

“这绝对是梦魇和灾难的开始。”拉尔夫老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继续说道:“你绝对无法相信我所见到的一切。我居然瞧见阁楼里布满了点燃剩半的干涸蜡烛,母亲诡异地趴跪在画着符咒的地板上喃喃吟诵着古怪的咒语。”

“母亲就像野兽般四肢趴在地板上跪拜祭坛台上的婴儿魔像,阁楼里充斥着鬼魅的气息。”

“当时,我的脑海里浮现了一奇怪的念头,赫然觉得眼前的人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而事实证明我当时的想法是对的。”拉尔夫老人睁大眼眸说道。

“紧接下来,我竟然见到母亲凶悍地啃噬着屋檐下的一蝙蝠,蝙蝠被撕裂得破碎支离。”

“母亲贪婪地吮吸着蝙蝠的血液,乌黑的血迹从母亲的嘴角流淌出来。”拉尔夫老人紧张地说道。

听到这里,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都不禁地倒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这事实的确是太过惊悚了。

“我从未见到如此惊人的画面,况且这般的怪物竟然是我的母亲。由于我内心实在太过恐惧了,竟然下意识不小心地推开这虚掩的木门。”

他停顿了一下,缓和了情绪继续说道:“这轻微的声响惊动了阁楼里的魔鬼,它……它……”

说到这里,拉尔夫老人的胸膛剧烈的起伏不定,紧迫的气喘声从老人的嘴里急促呼出。

老人紧紧地按捺了自己的胸口,吸入几口冰冷的空气,舒缓了紧绷的情绪后,他缓缓地卷起他的袖子,露出了他结实壮硕的手臂。

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紧张地望了拉尔夫老人露出来的手臂,诧异地看着这另有文章的拉尔夫老人的手臂。

他们居然见到这手臂上残留了深浅不一的伤痕,甚至一部分是严重灼伤的疤痕。

这些伤痕都是一些旧疤痕,只是被过分的摧残而留下难以磨灭的伤痕,让人惊心。

伯纳德惊心地望着这些伤痕的纹路,他总觉得这些杂乱的伤痕并不如表面看似紊乱无章,其实仔细的观察,隐约有序可循。

甚至,他总觉得这些伤痕的纹路异常熟悉,可惜的是他一时之间记不起来到底在那里曾经见过这诡异的伤痕纹路。

“魔鬼发现了我的存在,它犹如野兽般跳跃到我的面前,尖锐的指尖紧紧地攥住我的脚踝,将趴倒在地面的我给活生生地拖入阁楼里。”

“我尝试过挣脱,死命地以指甲深深地扎入地板,还是无法阻止魔鬼的恶行。至今,阁楼的地板上还余留着深深的指甲痕。”拉尔夫老人说道。

赫然,拉尔夫老人拉起包裹着他的寒衣,露出满是纠缠的疤痕的胸膛,深刻的疤痕涵盖了整片胸口,异常惊人。

伯纳德仔细地观察着这看似纠结紊乱的疤痕,总觉得它更似奇怪的黑暗咒语符号。

一种熟悉感猛然从他脑海里生出,伯纳德异常疑惑他为何有着这种奇妙的感觉。

“它手里攥着一把奇怪的匕首,在我的胸膛上刻画着伤痕,大量的鲜血自身体流淌出来,沾湿了大片阁楼的地板。”

“甚至,还残留着温热的血液从地板的缝隙溅滴落楼下薇拉的房间,惊醒了这孩子。”拉尔夫老人紧绷着脸说道。

“幸亏的是,薇拉这孩子并没有上楼去看个究竟,不然,后果可不堪设想。”拉尔夫老人欣慰地说道。

“那夜之后,母亲就径自离开这里了,嘴里还喃喃自语地说什么……小女孩……小女孩……”拉尔夫老人说道这里,就疑虑地停顿了下来。

“是不是一位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听到小女孩,伯纳德立刻忆起山崖别墅外面见到的小女孩,急切地问道。

“我并不知道,但我可以展示给你看。”拉尔夫老人回答。

他起身带领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缓步趋前到了通往阁楼的楼梯口前,一扇厚实的木门封闭在楼梯口前。

“憋住你们的气息。”拉尔夫老人回头对着他们吩咐道。

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并不知道拉尔夫老人为何如此吩咐,但都按照着老人的意思憋住气息。

见到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都按照着他的话憋气了,拉尔夫老人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后,重重地拉开扣住木门的销子。

一刺耳的“咿”声划破谧静的平房屋里,随着老人的松开木门紧扣的销子,一股很重的血腥味从木门中奔出扑鼻而至,充斥着整间平房里的客厅。

虽然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一早按照拉尔夫老人的吩咐憋住了气息,然而腥臭的味道还是毫无保留的奔入他们的嗅觉感官里面。

良久,腥臭味才稍微清淡了一些,但那也只是‘稍微’淡了一点,并无助于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顺畅地作正常的呼吸动作。

“如果说住在里边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我绝对不相信。”伯纳德说道。

听到伯纳德的说笑,拉尔夫老人讪讪地回了伯纳德一个苦笑,事实他早该料到母亲的真正情况了。

伯纳德望了一眼厚实木门后的景色,那是一旋转式的石楼梯,浑圆的墙壁让人无法看清楼梯尽头的景色。

虚掩着鼻孔,拉尔夫老人提着一盏昏黄的马灯,他们缓步登上了阴暗无光的旋转式楼梯,斑驳的戴砖透露出阴森恐怖的气息。

寂静的四周仿佛是引领他们逐渐步入死亡的边境,属于魔鬼占领的国度。

沉重的脚步声踩踏在厚实石块的楼梯脚板,缓慢而又浑厚的嘎吱声徘徊在这几乎密封的辗转的弯曲楼梯。

随着逐渐的深入阴暗的楼梯环境里,伯纳德的眼眸逐渐适应了黑暗的世界,眼前的景色渐渐清晰了起来。

他发现,圆弧的墙壁似乎沾满了发黑的血迹斑点,就是这些污秽的血迹发出了一股难闻欲昏的腥臭味,导致他们必须异常艰难地缓步行进辗转的楼梯里。

至于这些血迹是何种禽兽的污垢血液,伯纳德是一点都不想研究,只希望匆匆地走完这段不长的路程。

终于,辗转的石楼梯逐渐趋势平稳,他们终于到达了楼梯的尽头,眼前是一条平稳的走廊,一扇厚实的木门建立在走廊尽头。

驳接着木门的框沿有一突出的铁匣子,一浑厚粗壮的木柱就卡在这匣子上面,成为即简单又稳固实用的古老门扣。

粗壮的木柱的另一端是一个活动塞子,拉尔夫老人将扣住的门扣从铁匣子上旋拉起来,然后将紧钉在墙壁的铁圈子扣住着这拿起的木柱,防止木柱意外滑落而锁住木门。

确定墙壁上的铁圈子牢牢地扣住了木柱后,拉尔夫老人轻轻地拉了圆弧的门钹,随着沉闷的一声低缓的巨响,厚重的木门被拉开了。

一丝强烈的光线从木门的缝隙激烈夺门而出,经历一段不短的时间于黑暗中的他们一时之间适应不了这突起的猛光,纷纷眯起了眼帘。

拉尔夫老人缓缓地将沉重的木门给拉开来,由于楼梯里面的气压颇低,一股烈风从阁楼里边吹袭向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他们。

好不容易,伯纳德的瞳孔适应了迎面而来的强烈光线,他微睁开眼眸往阁楼里边看了进去,见到里边的另一番景色。

阁楼相当狭隘,倾斜的屋瓦占据了半个空间,使得阁楼呈现三角状,势斜直达平房顶端。

最先入眼的是阁楼的陈旧窗户被敞开了,窗扇随着寒风的吹袭激烈地撞击着窗框。

腐蚀的窗框有着明显的风吹雨袭击的痕迹,锈蚀的斑驳痕迹显示窗户已有一段长时间被敞开了。

“我必需让阁楼的窗户打开,不然无处可逃的腥味会充斥着楼下的客厅和房间。”看出伯纳德的疑惑的拉尔夫老人说道。

风吹雨袭的痕迹一直伸延至窗户旁的祭坛台上,长时间的豪雨击打祭坛台上严重地侵蚀了它的木材,斑斓腐蚀的祭坛台摇摇欲坠,几乎快要崩塌了。

让人注意的是祭坛台上摆放着两支三叉子,三叉子上分别戳着一蝙蝠风干的枯萎尸体,燃烧剩半的残烛则错落地插立在祭坛台上。

“你们必须动作快些,当我站在这阁楼的时候,我会觉得浑身不自在。”拉尔夫老人左盼右顾地说道。

“我也是。”看着地板上以禽兽的污秽发臭的血液勾画成的庞大暗黑魔术符咒和图案,伯纳德很认同拉尔夫老人的感受。

拉尔夫老人将狭隘的阁楼里唯一的矮小桌子上取下一纸张,上面粗劣地以墨汁画了一小女孩。

“我母亲说的也许就是这小女孩。”他将纸上画着的小女孩展示给伯纳德过目。

伯纳德仔细地观察了这画中的小女孩,虽然画工相当劣质,但是大体上认得出来是他在山崖别墅外所见到的神秘小女孩。

“是这小女孩没错。”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紊乱的脑海里却毫无头绪这神秘小女孩的身份,唯一肯定的是这扑朔迷离的小女孩与拉尔夫老人的母亲有着莫大的惊人关系。

威尔伯神父趋前到了祭坛台上仔细地瞧了几眼,他让伯纳德和拉尔夫老人聚拢到他的身边:“来这里,我有东西要展示给你们瞧。”

伯纳德和拉尔夫老人立即趋近威尔伯神父的身旁,屹立在祭坛台的旁边,等待威尔伯神父的回应。

威尔伯神父指着在祭坛台上一样黑物,他随手将祭坛台下的黑物给取了出来。

他合拢嘴辩把黑物上的一层灰垢给吹拂开来,揭开了原本面貌的黑物原来是一本镶嵌金丝框的黑皮书籍,上面镂刻着一。

“这是本圣经?”伯纳德惊讶地问道。

“不,这是本魔鬼圣经。”威尔伯神父回答。

他将这魔鬼圣经上下翻转了一圈,原本正立的十字架浮雕登时成了倒立的十字架。威尔伯神父将魔鬼圣经的黑皮给翻阅开来,里边的记载居然是画着撒旦魔鬼的魔像。

“看来我的母亲有着更多的秘密,她是个魔鬼崇拜者。”拉尔夫老人自嘲,他看了一眼这魔鬼圣经后说道:“可以让我瞧一瞧这魔鬼圣经吗?”

“小心一些,这些东西都很邪气。”威尔伯神父在应了一声后将魔鬼圣经递了给拉尔夫老人,径自环顾四周围寻找线索。

接过书籍的拉尔夫老人翻开下一页,焦黄老旧的纸皮空白一片,唯独中央以拉丁文字写着一行密密麻麻的句子。

拉尔夫老人原本想询问这拉丁文字的意思,却瞧见威尔伯神父在兀自地忙碌着。

“拉—芾—尔—哲—蒂—尔。”在未考虑清楚之下,拉尔夫老人将焦黑纸皮上的咒语给吟诵了出来。

“没事发生。”拉尔夫老人将摊开的魔鬼圣经给合拢起来,打算将魔鬼圣经交给威尔伯神父。

就在此时,拉尔夫老人赫然感觉到脖子有些发痒,正当他欲伸手去抓痒时,一股气势凌人的无形压力往他的脖子挤压。

拉尔夫老人的脸庞露出痛苦的神色,吱吱啊啊地发出轻微的呻吟,这轻微的声音惊动了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

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惊讶地望向陷于异状的拉尔夫老人,危惧地望着眼前诡异死亡的气息。

只见拉尔夫老人的脖子隐约被戳入五道陷痕,仿佛一无形透明的健硕手腕正掐着他的脖子。

拉尔夫老人的脸孔骤然异常苍白,两颗眼珠赫然稍微凸出,露出深浅不一的血丝,嘴辩急转紫红色,在过分白皙的脸孔显得格外突出。

“救……救我……”拉尔夫老人艰苦地吐出一句话。

“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见到如此恐怖的情景,伯纳德急切地问道。

“拉尔夫肯定触碰了某些邪恶的力量,导致邪力侵袭着他的身躯。”威尔伯神父回答。

赫然,拉尔夫老人拉起了包裹着身躯的寒衣,露出布满纠缠疤痕的胸膛,嚎啕痛哭地呻吟:“我……我的胸膛……”

只见拉尔夫老人的胸膛的表皮频频起伏了类似繁多蚯蚓蠕动的现象,犹如大量蚯蚓在他的胸膛皮下乱窜乱蠕。

诡异的是,这些无形的蚯蚓似乎习性地聚集在拉尔夫老人胸膛上的疤痕沿,吮吸着纠缠疤痕的鲜血。

突然,拉尔夫老人的腹部两侧被深陷了下去,右侧的肩膀陷下了一手爪印,仿佛有个无形的人正蹲坐在他的腹部上,镇压着他的右侧肩膀。

胸膛的一沿着胸膛直落腹部的大疤痕沿线缓缓绽开来,溅出大量的鲜血,染红了整片胸口。

纠缠的疤痕皮肉沿着痕线陆续撕裂绽开,殷红的鲜血从疤痕流淌出来,拉尔夫老人凄凉地嚎叫。

大量的鲜血溅落在画着庞大符号的地板上,大片血迹沾湿了阁楼的古老地板。

“这种情况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听闻……”威尔伯神父疑惑地见着眼前的情景说道。

“母亲……不……”拉尔夫老人眯着双眸,神智不清地含糊说道。

母亲?此时,拉尔夫老人为何会哀求着他的母亲?难道着魔的拉尔夫老人此刻隐约见到的是他的……

一大胆的念头闪电耀过伯纳德的脑海里,伯纳德对望着在身侧的威尔伯神父一眼,从两人触目交换的神色看来,他们同时猜测到了此刻拉尔夫老人的状态。

“那夜拉尔夫老人被他母亲捉入阁楼的历史重演了一次,这正是那夜的残忍行为的真实情景。”伯纳德把心里所想的事情谨慎地说了出来。

威尔伯神父微微地点头赞同伯纳德的看法,眼眸却始终紧盯着着魔的拉尔夫老人。

眼看也许拉尔夫老人就快撑不住了,威尔伯神父焦急地说道:“肯定有方法阻止这一切,肯定会有。”

赫然,他看见掉落在拉尔夫老人身旁一角的圣经,一想法从他的脑海里弹跳了出来。

“伯纳德,给我一些火!”威尔伯神父说罢就立即蹲下去取来那本魔鬼圣经,将他攥在手上。

诡异的是,这魔鬼圣经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识,当威尔伯神父紧紧地攥着这本魔鬼圣经时,突然,魔鬼圣经的焦黑书皮发出高量的热度。

威尔伯神父托在手上的魔鬼圣经冒出缕缕青烟,热量直逼威尔伯神父的手心,不敌热量的灼伤的他急忙将魔鬼圣经抛掷在染着大量血迹的地面。

魔鬼圣经周围的血液仿佛有意识般,急切地奔向魔鬼圣经的方向去,深深地融入魔鬼圣经的体积里。

这时,伯纳德拆了窗户上的窗幔,将窗幔困绕在一腐烂的木把上,拿起打火机点燃着困成一团的窗幔,一把火把就这么简单的制作了出来。

他将火把迅速地递给威尔伯神父,威尔伯神父在接过了火把后,口中吟诵着上帝的恩典诗歌,将手中的火把抛向地面的魔鬼圣经之上。

接触到火把的魔鬼圣经书籍瞬间熊熊地燃烧了起来,烈火迅速地吞噬着以纸张组成的魔鬼圣经,燃烧的灰烬弥漫在这狭隘的阁楼。

一声凄厉的嚎叫声从熊熊烈火中惊叫出来,尖叫声凄凉高亢,无不震慑了在场的威尔伯神父和伯纳德,听到这怪异的声音时,两人同时心惊了一跳。

随着最后一息火的灭息,拉尔夫老人的呻吟声也逐渐缓和了下来,拉尔夫老人的神色不再那么的痛楚,他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轻缓疼痛的胸膛。

“看来我们成功救了拉尔夫先生。”伯纳德扶起拉尔夫老人,欣慰地说道。

威尔伯神父紧锁眉梢谨慎地环顾四周,轻轻地摇头说道:“不,事情还未完结,我可以感受邪恶的力量环绕在这阁楼的空气里。”

赫然,一声轻微的“咿”声响从他们的背后传来,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循着这声响一望,立即惊讶得不已。

只见随着一声剧烈的碰撞巨响,厚实沉重的木门被无形的力量给合闸上了。紧接着一脆响的铁圈子晃动声,和猛烈的砰一声,木柱随之滑落,将木门给牢牢地锁上了。

“这不可能,我明明以铁圈子套牢了木柱。”拉尔夫老人惊讶地说道。

“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解释不了的事件。”望着这一连串的怪异事件,伯纳德有感说道。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威尔伯神父紧张地吩咐道,他伸手指了敞开的窗户说道:“从这打开的窗户离开这里。”

赫然,一枯瘦的手爪抓住了窗户的边沿,手爪异常枯萎,几乎是一层薄薄的皮包裹住僵硬的手骨。

敞开的窗户冉冉上升一女鬼头颅,披散的杂发盖住女鬼的脸庞,完全见不着女鬼的脸孔轮廓。

女鬼缓缓地趴了上来,两枯瘦干燥的手肢支撑在地面,半个身躯从狭隘的四方窗户里吃力地攀爬而入。

见到如此惊人危惧的情况,伯纳德,威尔伯神父和拉尔夫老人不禁倒吸了一口阁楼里寒冷而又污染的空气。

伯纳德急忙拖着躺卧在地面的拉尔夫老人趋向木门的方向退去,将受伤的拉尔夫老人平靠在木门上。

女鬼僵硬的动作慢慢地爬入阁楼里,犹如背部朝天的野兽般趴爬在地面,披散的干发遮着的脸庞稍微抬起,怒眼瞪视着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

敞开的窗扇突然吱吱地缓缓地闭合起来,整间狭隘的阁楼顿时昏暗一片,灰暗的氛围侵袭着密封的阁楼。

虽然阁楼的光度还不是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但是从窗扇的木条缝隙间映射入的微弱阳光,还是让伯纳德和威尔伯吃力地看清楚眼前的景色。

死亡的气息围绕在这阁楼的污秽空气之间,久久无法散去,谧静的阁楼萦绕着三个大男人沉重的喘息声。

赫然,女鬼的动作凌厉了许多,只见它犹如凶悍的野兽般跳跃向受伤平躺在木门上的拉尔夫老人。

这一切都来得太过迅速,以至于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俩来不及反应。女鬼趴在拉尔夫的腹部上,嘶哑一声咧嘴露出尖锐的獠牙,准备咬向拉尔夫老人的脖子。

看到这样危急的情景,伯纳德冲上前去,抓住女鬼的头颅,防止它撕咬拉尔夫老人的脖子。

女鬼的力量超乎了常人的能力,只见女鬼轻轻地一甩枯萎的手臂,伯纳德立即被抛掷向阁楼的墙壁上,发出激烈的碰撞声。

而反应过来的威尔伯神父急忙地从怀里掏出一圣水瓶,将圣水往在女鬼的方向洒去。

然而,女鬼的动作却比想象中凌厉了许多,它急速地越过拉尔夫老人的身躯,犹如蜥蜴般屈膝盖爬伏在墙壁上,直达势斜的阁楼屋顶黛瓦上,倒立趴在上面。

从女鬼倒立伏在势斜的黛瓦上,它披散的干发倒落向地面,这使得众人可以清晰的见到了女鬼恐怖的面貌。

由于伯纳德的位置接近着倒立伏在黛瓦上的女鬼,见到可怖的女鬼脸庞的他不禁深深地吸入一口空气。

只见枯萎的脸皮依附在女鬼的脸骨上,皱褶发卷的干枯肉皮,凸出的眼珠布满了鲜艳的血丝。

然而焦黄的眼珠周围的皮肉露出纠缠恐怖的青筋,嫣红得发紫的嘴辩干燥得剥落了枯萎的肉皮干。

这简直就像是一枯萎腐烂的尸体活生生地从阴暗的坟墓中攀爬出来,在这阁楼上杀戮着一切有生命的物体。

“在这几乎黑暗的环境里,我们需要一些光线照亮女鬼凌厉的动作。伯纳德,点燃祭坛台上的所有白蜡烛。”威尔伯神父突然说道。

伯纳德立即从栗色的大衣里掏出打火机,欲将祭坛台上的残烛点染,而就在此时,伏在黛瓦上的女鬼赫然狂嗥了一声,怒目敌视着伯纳德。

“它到底想怎样?”伯纳德停住了欲点燃残烛的动作,谨慎地问道。

威尔伯神父不解地望着这情景,缓缓地说道“放松,它好像恐惧着什么似的。”

见到这对峙的情况,伯纳德犹豫了一会儿,突然以超快的速度将祭坛台上的一根大蜡烛给点燃上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伏在屋瓦上的女鬼犹如猛兽般迅速地跳跃翻倒在伯纳德的身上。

女鬼冰冷枯萎的指尖辍入伯纳德的胸膛,只要女鬼的指尖在深入一丝,伯纳德就此撒手人间了。

咧嘴冒出冰冷的缕缕的青烟,女鬼神色忿怒地瞪着祭坛台上燃烧着的残烛,口中频频发出嘶哑的声响。

诡异的是,随着女鬼的嘶哑声,祭坛台上的残烛芯上的火仿佛缺了氧气,逐渐缓慢熄灭。

突然,威尔伯神父将手上攥着的圣水洒向女鬼,女鬼来不及闪避而触碰到圣水,缕缕的青烟从斑驳的疤痕冒出。

“这女鬼害怕火和光线,试着亮起火把,这会让它的动作僵硬。”威尔伯神父喊道。

伯纳德吃力地推了女鬼一把,爬起身来攥起地面烧剩余的火把,以打火机点燃火把上的布幔。

汹汹的烈火照耀了整个狭隘的阁楼,伯纳德摇晃着火把逼近女鬼。女鬼逐渐蜷缩,动作僵硬地倒退到了陈旧腐烂窗户前。

看到女鬼站立在破烂的窗户前,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两人互相以眼神交换了意见,急速地冲向女鬼的方向前去。

两人同时撞向女鬼枯萎的身躯,啪啦一声巨响划破寂静的阁楼,女鬼从脆弱古老的腐蚀窗户夺框而出,飞身向外头冬阳满天的农庄雪地。

虽然是冬天,高亮度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映射在女鬼的身上,它浑身冒出大量的浓烟,枯瘦的皮肉蒸起泡沫。

赫然,女鬼身躯的瘦骨曝露了出来,披散的干发燃烧成灰烬。

“伊丽莎白……”望着这燃烧成灰烬的女鬼身躯,一熟悉感从伯纳德的脑海里浮起。

“什么?”威尔伯神父听到伯纳德这突如其来的话,不解的问道。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这具女鬼是属于伊丽莎白……”伯纳德疑惑地解释。

听到伯纳德说关于伊丽莎白的名字,拉尔夫老人突然神色诧异,他吃力地支撑起身来,缓缓地趋前跻身到破烂的窗户去。

拉尔夫老人无力地靠在窗户前,仔细地看着这燃烧的女鬼,突然乏力地说道:“我的天,这是伊丽莎白,我认得它脖子上的。”

威尔伯神父望向雪地上的女尸,果然见到女尸脖子上闪耀着光芒,显然这是一项反光的饰物。

“我可怜的孩子!”拉尔夫老人无力地坐倒在地面。

“伊丽莎白是你的女儿?”伯纳德蹲下来问道。

“异父同母的女儿,但我当她是我的亲生女儿。当我初认识老伴时,老伴的身边已拖着伊丽莎白。”拉尔夫老人缓缓地说道。

“她和薇拉两人感情非常好,就像一对……”拉尔夫老人说到这里,抽泣了起来。

“就像一对真正的亲生姐妹。”伯纳德接口说道。

“她们喜欢到镇里唯一古老的图书馆去,现在很少人喜欢去图书馆了……”拉尔夫老人徐徐说道。

“什么图书馆?”伯纳德惊讶地问道。

拉尔夫老人使力地支撑起身来,透过破烂的窗户指向远处的一建筑物,说道:“就是那所图书馆,非常传统的一所图书馆。”

伯纳德循着方向望了过去,见到远远错落的建筑群中一显眼的高耸建筑物,圆顶尖端的红瓦屋顶,灰黛的石块组成的建筑物,一庞大的恶魔石雕屹立在高耸的屋瓦上。

乌云习性地聚集在这所建筑物的顶端,遮挡阳光直射这所建筑物,一庞大的阴暗隐射在建筑物四周。

伯纳德很不喜欢这所迷离的建筑物,正确的来说应该是厌恶。

他仔细地望着这神秘的建筑物,也许宏伟的建筑背后隐藏着极大的秘密。

他会调查这其中的秘密,他绝对会查明这一切的。

第五章 死灵

沉重而又浑厚的脚步声在黯淡和寂静的走廊响起,宽阔的走廊沿坐落整齐别致的高大巨门。

高傲钜大的墙围屹立在走廊边沿,高耸浑圆的大理石柱子支撑着整座气势宏伟的古老图书馆。

走廊的尽头阴暗不见底,一庞大的恶魔石雕竖立在走廊尽头,狰狞威严的脸庞,黝黑的翅膀,举着一裸女祭品。

响亮的脚步声赫然停止了下来,整座广阔寂寥的内廷广场突然谧静了下来,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沉静的内廷隐约透露着孤独和寂寞的凄凉氛围,充斥着一切广阔而又冷清的室内广场。

“迈尔斯先生,威尔伯神父,你所看到的巨大恶魔石雕是天价的庞大艺术品。有人说,这石雕保护着整座图书馆,甚至是卡伦德城镇。”一位女图书馆管理员冷冰冰的语气说道。

女图书馆员管理员面无表情地介绍,黑色整齐的束装,高挺的鼻梁,搭配一副四方眼镜,和一双冷酷无情的冰冷眼神。

“被一具无生命体态的恶魔雕像保护着。为什么当初不选择天使为保护标志?”伯纳德冷眼看着远远的恶魔石雕说道。

“这就是人们说的所谓的艺术,艺术并不需要理由。”女管理员冷冷地回答。

女管理员带领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趋前到一高耸宽大的大门前,停留在巨大的大门前对着伯纳德说道:“先生们,你所想要的一切资料就在这间房间。”

伯纳德抬头望了这所巨门,高耸的巨门大约有三层楼高,镂刻着细致的花纹和浮雕,一锈蚀的巨铜门钹底下有一锁匙孔。

女管理员从怀里掏出一生锈的钥匙,不紊地插入那锁匙孔里,轻轻地一扭转,一声沉稳的喀嚓随之划破肃静的冷清建筑物,激荡的声音在广场里徘徊,久久不止。

她将巨门缓缓地推移进去,伴随着一股浑厚的重物移动声响。将巨门推开一人可入的空间后,女管理员示意伯纳德进入这庞大的房间里。

“对了,身为一位尽责的管理员,我必需告诉你们,无事别在这神秘庞大的图书馆里四处乱晃,”女管理员语气平稳地说道:“我们害怕你们会迷路。”

“祝你们有个愉快的阅读时光,迈尔斯先生和尊敬的神父。”女管理员冰冷地说道。

“我会的。”伯纳德不屑地说道。

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步入这所钜大辽阔的书房,立即被眼前的宏伟的景物给愣住了。

只见庞大的书房里屹立着一溜溜的书橱,高耸的书橱直达顶端的倾斜屋顶,一架架底端置着滑轮的楼梯安守本分地依靠在书橱旁,方便人们爬上高处寻找需要的书籍。

透过倾斜的屋檐上多盏昏黄的铜浇铸的吊饰青灯,狭长的影子萧瑟地映射在伯纳德屹立的位置。

一眼望了过去,这里所拥有的书籍数量可以天文数字来计算。

伯纳德未曾见识过如此阵式浩大的藏书阁,伫立在这数量庞大惊人的林立书橱阵列前,就犹如置身在野生的丛林之中,只是高耸的书橱代替了参天的树丛。

靠近巨门的是一柜台,一肉赘累累的胖妇女管理员坐在柜台里边,无精打采而又毫无礼貌地监视着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

他们望向周围,只见,偌大的藏书阁里,冷冷清清,并没有见着任何阅读者,仿佛,他们来到了死寂的世界,庞大而又谧静的图书馆只剩下他们和柜台上那让人厌恶的胖妇女。

威尔伯神父环顾了四周,焦虑的眼神对着伯纳德说道:“我相信,这图书馆肯定不简单,凭我身为神职人员的敏感直觉,我隐隐约约地感受到不好的气息。”

“也许我老了,为什么之前我就没有注意到这座诡异的图书馆?”威尔伯神父纳闷地问着自己。

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其实,伊丽莎白和薇拉在失踪前曾经向我提起关于这所图书馆和山崖上的别墅的事情。”

“她们还说这一切都诡异地牵连到她们的家人,她们发现到家人的古怪行为,可惜的是,当时她们却说得零零碎碎,也无法清楚地说明是那一位家人的古怪举止,所以,我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我真希望,当时我能够慎重的凝听她们的事情。”威尔伯神父说道这里轻叹了一口气。

“神父,这不是你的错。我相信,也许,她们所说到的家人,就是她们那行为怪异的祖母。”伯纳德说道。

“奇怪的是,到目前为止,所有的线索都是指向她们性格古怪的祖母,却因为祖母的失踪而断了所有的线索。”威尔伯神父说道。

“所以,我们该如何开始寻找新的线索?”伯纳德望着威尔伯神父问道。

“也许,从伊丽莎白和薇拉从前所借到的书籍开始搜索。但是,看着这天文数字的藏书量,也许我们找着线索的几率与在深海里捞取一支银针无异。”威尔伯神父坚定的眼神说道。

“我尝试去询问柜台的管理员的帮助,希望她不是一个无礼的家伙。”伯纳德说道。

然而,正当他们朝柜台步去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隐隐约约一团犹如黝黑的万千蛆虫在墙壁中游弋,赫然,这团黑色的蛆虫激烈地蠕动覆盖着无精打采的胖女管理员。

虽然这些蛆虫渐渐覆盖着胖妇女的胸部,浑圆的肚子,甚至是她满是肉赘的脸庞,但是,胖妇女却仍然没有感觉任到何丝毫的不适,一副毫无事情般地瞪向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

几乎一瞬间,这团黝黑的万千钻入了胖妇女的臃肿,疯狂地啃噬她的皮肤肉层,只见,胖妇女的皮肉绽开,血肉爆裂开来,甚至是带着鲜血的肉的碎屑一块块的坠落了下来。

看到了这般的恐怖情况,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不约而同地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

然而,随着他们缓和了心里地压迫,眼前胖妇女被万千蛆虫啃噬的景色消失了,一切恢复正常,柜台上坐着的胖妇女仍然完好无缺的怀着敌意的瞪着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

“你瞧见了吗?”威尔伯神父问道。

听见威尔伯神父的询问,伯纳德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看见了,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这种诡异的情况表示这管理员已经被魔鬼标记了,死亡很快就降临在她的身上。”威尔伯神父说道。

威尔伯神父紧张的环顾四周,焦急地说道:“死亡的气息已经严重的充斥着这座图书馆,我们被炼狱里的魔鬼追到这里来了,这管理员将在几分钟后离奇死亡。”

他们朝着柜台的胖妇女望去,只见胖妇女脸色镇静地以不屑的眼神地睥睨着他们,赫然,胖妇女的脸庞从镇定的表情骤变得异常惊奇,神色逐渐变成极度恐慌,脸色极其苍白,仿佛见到了可怖的景色。

对于胖妇女神色突然的转变,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都一脸疑惑,不明白胖妇女为何如此恐慌。

突然,胖妇女激烈地大叫了一声:“你们……你们俩个到底是什么怪物,为什么浑身沾满蛆虫!”

听到胖妇女这么一呐喊,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心里无不禁震惊了一跳,一个联想浮现在各自的脑海里。

难道,在胖妇女的脑海里,幻觉到他们现在浑身蠕动着万千的蛆虫。

然而,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却丝毫发现不了身上有任何一只蛆虫,甚至,诡异的,连一丝不适的感觉都没有。

伯纳德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也被魔鬼标记了,看来是逃不了了。”

赫然,平实光滑的黛砖墙壁上隐约冒出了一只魔鬼的爪子,从青黛的墙壁阴暗处伸了出来,黝黑的魔鬼爪子轻轻地勾慑了柜台中恐慌极度的胖妇女,就迅地疾缩墙壁了。

他们见到了这惊人的一幕,无不内心悸动了一跳,他们庆幸的是,眼前的胖妇女经过魔鬼爪子一抓,却只是脸色变得剧烈地恐慌和畏惧,并没有直接失去性命。

见着妇女幸免地逃过魔鬼的爪子,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缓缓地放下紧绷的心情来,但是,紧接下来的事情,却突然得让人措手不及。

只见,柜台中的胖妇女赫然脸色发紫,眼珠不自然地凸出,脖子的经脉全都曝露了出来。胖妇女的抽搐的嘴角吐出白泡沫,全身剧烈的颤栗和发抖,甚至, 浑身冒出斗大的汗珠。

胖妇女艰辛的狂叫,她奋力地尖声求救,伸手朝着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呼喊。

突然,胖妇女体力不支的狠狠地摔倒在地面,在地面上不断的剧烈抽搐,四肢不自然的扭曲在一起。

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见状,立即奔上柜台前去,伯纳德给胖妇女做舒缓腹部的急救,而威尔伯神父则取出他的。

威尔伯神父口中吟唱着圣歌,将十字架压在胖妇女的额头,一面对着她叙说着恶魔无法伤害她的解释。

然而,不管他们如何努力,胖妇女的眼珠仍然翻白,臃肿的手臂不断的推开威尔伯神父的十字架,和伯纳德试图急救的手臂。

赫然,胖妇女的脖子上曝露的青脉赫然爆开,殷红色的鲜血飞溅出来,胖妇女在一声刺耳的呻吟之后,就瘫痪在冰冷的地面,眼看救不活了。

突然,胖妇女臃肿的手臂的皮肉绽开,死肉逐渐破裂撕开,渐渐刻划出一个倒立的十字架,这俨然是魔鬼的标记。

“她死了,被引导到了魔鬼的国度了,看这倒十字架魔鬼的标记,这将让她成为魔鬼的一份子。”威尔伯神父伸手探了探胖妇女的脖子的脉搏。

“我们必须尽快逃离这里了,魔鬼已经追到这里来了。”威尔伯神父站立起身来说道。

伯纳德点了点头答应,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一声剧烈的响声从藏书阁的大门响起,紧接着,大门被“嘣”了一声就被紧紧地关闭了起来。

他们疾速奔跑到藏书阁的大门,伯纳德尝试用力地拉开门把,但是,大门却像是紧浇铸在铁山一般,丝毫也无法动弹。

“我们被反锁了,在这间密室里。“伯纳德说道。

“是神秘的力量封锁了这所大门,”威尔伯神父观察了四周后说道:“这整座图书馆让我感觉很邪恶,看来有很大的秘密隐藏在这里。”

“快点,我们有东西必须完成它。”伯纳德说道,紧接着,他犹如一支箭直冲到柜台,在柜台墙壁上堆叠着的书籍搜索着。

他取出一本厚厚的笔记书籍,摊开这本书籍,然后查找着书籍上列着密密麻麻的名字:“我们必须找到薇拉和伊丽莎白所借过的书籍名单。”

赫然,悄悄的,在伯纳德身后的黛砖墙壁的阴森处再次缓缓地伸延出一只黑色的魔鬼爪子,隐隐约约实体的魔鬼爪子慢慢地接近伯纳德的背后。

然而,专注于寻找薇拉和伊丽莎白的资料的伯纳德却丝毫不察觉背后的异状,眼看背后伸延着的魔鬼爪子就快勾慑到伯纳德的魂魄。

“小心!”柜台处传来了一声威严的喝令声。

伯纳德回头一看,只见一只可怖的魔鬼爪子正聚拢在他的背后,他慌张地急退到柜台之处,尽量远离这鬼怪的魔爪。

一滩圣水疾速溅落在青黛的砖壁上,洒溅在那姿态朦胧的魔鬼爪子之上,升腾起一缕缕青烟,被袭击的魔鬼爪子飞驰的缩回到了墙壁之内,消逝不见了。

“伯纳德,远离墙壁!”威尔伯神父喊道。

听见威尔伯神父的吩咐,伯纳德一把抓起了那本笔记书籍,立即逃离柜台之处,在一座远离着墙壁的位置站立着。

威尔伯神父急忙地移开邻近的供于阅读的长桌和椅子,伯纳德见状连忙将笔记收在怀里,急切地帮着威尔伯神父推开周围的桌椅。

两人合力地急速的空阔出一个不大的空地,威尔伯神父从怀里取出一瓶银质的小铁瓶,他扭开了小铁瓶的盖子,将铁瓶内的圣水洒在地面,围绕成一个供二人站立的小圈子。

“站立在圈子里面,伯纳德。”威尔伯神父喊道。

听见威尔伯神父的吩咐,伯纳德立即跳入圈子里面,而威尔伯神父则疾速地摊开圣经吟诵起诗歌,一面将圣水洒入圈子里面。

几乎相当慌忙而又快疾的,威尔伯神父以急速但有条不紊的动作完成一切仪式后,也跳入圈子里头,他以食指聚拢在嘴辩上示意伯纳德静下来,然后以绝对轻声的语气说道:“从现在开始,尽量不要大声说话,也不要轻易离开这圈子。”

“为什么?”伯纳德不解地细声问道。

“如果大声说话,‘它们’将能够听到我们的声音。”威尔伯神父轻声说道。

“它们是谁?”伯纳德问道

“死灵。”威尔伯简单地说明,他伸手指向柜台背后的青黛墙壁,暗示伯纳德仔细地瞧着那面墙壁。

伯纳德按威尔伯神父的指示仔细地凝望着那面墙壁,只见诡异的,那面墙壁隐隐约约显现一团黑影,黑影不规律的飘浮,在黛砖的墙壁游弋弥漫。

“那团黑影代表什么?”伯纳德轻声问道。

“那是引诱着死灵从炼狱前来的灵魂气息,那管理员死前手臂上被魔鬼划上了倒十字架的魔鬼标记,表示着她的身体和灵魂已经奉献给黑暗和魔鬼撒旦,死灵将会被这股气息引诱而来吞噬她的灵魂。”威尔伯神父解释道。

“死灵很快就会从炼狱里爬上来,它们随时都会出现在这间藏书阁里。”

“记住,站立在这圈子里,死灵还是有可能会发现我们,如果被它们发现了我们的存在,它们就会袭击我们。”威尔伯神父说道。

赫然,在藏书阁的阴森处,晦暗不见光线的走廊深处,隐约传来一堆影子的悸动,万千的黑影趴着从远处缓缓蠕动进来。

看着这鬼魅可怖的万千黑影,攒动的黑影僵硬地爬了过来,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不禁深深地到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皆因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万千黑影缓缓地蠕进,渐渐绽露身影在微弱的光线之下,伯纳德不可置信的看着黑影的形态,心脏剧烈地蹦跳着不停。

只见,这黑影的形态是一群人魔,秃皱皱的头皮,斑斓腐烂的黝黑,支离破碎的胸膛和身躯,浑身只裹着一污秽的麻衣。

甚至,它们犹如蜥蜴一般,僵硬扭曲的关节在地面上蠕动,指尖拖着地面缓缓地爬动着。潮湿沾着水迹的腐蚀烂肤,使得地面残留着一滩污迹。

随着人魔的出现在这密封的藏书阁,周围的空气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和腐蚀味,仿佛一具具死去已久的尸体活现在这里。

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连忙虚掩着鼻子,抵挡这难闻刺鼻的腥味,他们也不敢开口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大哈一声,深怕些许响亮的声响会引起人魔的注意。

万千的人魔徘徊在这几乎谧静的藏书阁里,在这庞大的藏书阁里攒动,几乎一瞬间,也许它们发现了灵魂的气息,人魔一蜂拥地挣扎地蠕动入柜台,准备吞噬胖妇女的灵魂。

这群人魔挣扎地拖出胖妇女的尸体,撕裂她的四肢,几个凶悍的人魔伏下身躯去吮吸胖妇女的鲜血,一时之间,肉碎屑横飞散落,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大片的地板,腥味更是充斥着整所藏书阁。

一只人魔伸出指尖戳入胖妇女的胸部,将胸膛内的肉脏给挖了出来,鲜血和血淋淋的血管跟着被拉了出来,人魔撕裂开嘴巴将肉脏给整颗吞噬入肚内。

看到这里,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不禁觉得恶心异常,如果不是有着生命的危及,恐怕他俩早已经忍不住慌叫了起来。

这时,伯纳德在威尔伯神父的耳边以极其细微的声音对着他问道:“几时才会结束这一切?”

听见伯纳德的问题,威尔伯神父别向伯纳德的耳边细声说道:“当它们将尸体完全吞噬干净,大概会在早晨的第一曙光前结束。”

伯纳德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他从怀里掏出了链表,轻轻打开一看,此时已经午夜十一点五十三分,距离清晨的第一束阳光至少大约五小时。

这将会是一个漫长的夜晚,而他必须保存体力,因为他必须维持同样的姿势伫立在这小圈子里一整夜。

他明白,只要他们一整夜里不惊动这群凶煞的人魔,他们就安全了。

等待的时间特别难熬,尤其是身处在一个不能再糟的环境之下,时间似乎艰辛地一秒一秒的拖了过去。

伯纳德再次将链表给取了出来,链表上的时间显示凌晨四点五十一分,这让他感到庆幸。

经过一番艰苦的等待,他们已经熬过了大约四个钟头,距离白昼还有一个小时。

他望了望身边的威尔伯神父,威尔伯神父虽然健壮,但年纪有点苍老的他仍然对一夜的伫立感到吃不消,威尔伯神父额头冒着汗珠,疲惫的神色艰苦地支撑着。

然而,伯纳德却相当佩服威尔伯神父的魄力,因为他深邃威严的眼眸却始终不敢松懈地观望着眼前大块朵颐的人魔。

“还有十三分钟。”伯纳德看着手里攥着的链表。

他看着青黛的墙壁上一列列的落地窗,显然,远处的东方渐渐泛白,夜里闪烁的星星消退了它们微弱的光芒,大地沉浸在一片深邃的蔚蓝色之中。

只要再等多一阵子,他们就安全度过这一切了,伯纳德在心里暗道。

然而,此时,藏书阁的走廊门外赫然传来了一声脚步声响。

听见这突如其来的步伐声,伯纳德立即浮现一种不祥的预感,而让他感到相当不妙的是,这轻微的步伐声逐渐响亮。而且声源似乎正朝藏书阁的方向走来。

藏书阁内凶煞吞噬撕啃尸体的人魔听见了脚步声不约而同地颤栗了身躯,威尔伯神父见到了这情况就知道不好了,他从怀里掏出圣经递给伯纳德。

果然,藏书阁的大门赫然传来了一声钥匙孔扭动的喀嚓声响,紧接着,大门嘎吱了一声后,大门被推开了一个细小的缝隙,映射出一条细长的光芒。

藏书阁里的丑陋的人魔全都停止了动作,静候即将进来的人。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全都沉住了气息,准备应变任何事故。

只见,藏书阁的大门被缓缓地推开了,微弱的光线隐隐约约透露出一个穿着挺括的黑色束装,戴着四方眼镜的女士站立在门口。

是昨天接待他们的态度冷漠的女管理员,大概是到了她们换班的时间了,伯纳德在心里不禁呐喊。

“迈尔斯先生,神父,你们竟然整夜在这里……”女管理员推开了大门尖声喊道。

赫然,她冷酷镇静的眼眸见到了藏书阁徘徊着一群奇怪的生物,不禁脸色震惊,随即神色转化为极度的恐惧,脸色骤变苍白,愣住伫立在藏书阁的大门。

“关上大门!”伯纳德使力的大喊,不管这么做会让藏书阁的人魔注意到他们的存在,不顾一切地喝令惊吓过渡的女管理员闭起大门。

愣住的女管理员在伯纳德的喝令之下,慌忙地关上大门,然而,一只人魔已猛烈地扑向门口,撞开大门,凶煞地追向女管理员了。

女管理员在一声惊慌的尖叫声后,惶急地逃跑进走廊的尽头,而那只扑向门口的人魔飞驰地追向奔逃地女管理员。

几乎一瞬间,几只凶悍的人魔同时从大门飞扑而出,欲追杀这冒失的女管理员,将女管理员美味的尸体吞噬掉。

眼看女管理员应该是逃不了一死,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不禁心里一沉,默默地祈祷女管理员的安危。

然而,他们本身的状态也并不是好得了多少,皆因藏书阁里更多的人魔仍然徘徊在里头,它们凶煞的眼神瞪向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在微弱的灯光下,万千碧绿的眼珠忿怒地闪烁在藏书阁里。

相对于女管理员的人类灵魂,显然,被魔鬼标记的他们的灵魂显得更加诱惑。

“伯纳德,专注地吟诵圣经里的诗歌。”威尔伯神父喊道。

他从脖子上取下了十字架,将耶稣的神圣标记,十字架攥在怀里,口中吟诵着圣经。

藏书阁里攒动的人魔缓缓地爬向他们,撕裂开嘴角嘶哑着,僵硬扭曲的肢节蠕动向他们。

人魔几乎毫无畏惧地趴爬向他们,随着它们的蠕动,逐渐的趋近,地面上残留着大量的污秽水迹,腥味似乎相当地扑鼻而至,异常难闻。

专注着吟诵圣经的伯纳德偷偷地瞧了地面趴爬的大量人魔,它们脸孔贪婪的神色显然欲残忍吞噬他和威尔伯神父。

然而,让伯纳德担心的是,地面蠕动的大量人魔距离他们并不遥远,大概相距十几步的距离,而且还是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

“伯纳德,专心点!”察觉伯纳德的分心,威尔伯神父大声喝道。

听见威尔伯神父的喝令,伯纳德连忙收敛心神,全神贯注地吟诵圣经,然而,他的心里却十分颤栗,因为这群人魔似乎不畏惧圣经的力量。

大量的人魔缓缓地靠拢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几乎毫无缝隙地围聚在他们的圈子之外,他们甚至连丝毫转身的余地都没有。

突然,一只人魔趴爬上威尔伯神父的身上,而另一只人魔则从伯纳德的身后抓住他的脚踝,伸出舌尖舔噬他的脚板。

大量的人魔趴爬上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的身上,密密麻麻的人魔覆盖了他们的身体,伯纳德欲挣扎地从大量的人魔群中伸出一只手来,但是,很快就淹没在一片人魔的腐烂的尸体之中。

隐隐约约中,他只觉得浑身贴紧着人魔的腐蚀烂肤而又湿潺潺的身体,被拥挤包裹在肉山,甚至,他的身体被啃噬,舔噬,和手脚被无情地撕裂。

渐渐的,伯纳德失去了意识,眼前一黑的他昏厥过去了。

第六章 湖泊底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伯纳德隐隐约约中感受到有人轻轻地推着他的身体,他艰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朦朦胧胧,一束曙光从青黛墙壁的一溜溜落地窗映射入藏书阁,四周被初生的启明星照射得晶莹剔透。

最先映入眼底的是外貌和蔼可亲,脸色慈祥而又睿智的威尔伯神父。

“感谢上帝,你终于醒了。”威尔伯神父庆幸地说道。

他抚摸了伯纳德的额头说道:“幸亏你昨晚的信念够坚定,才会平安无事。”

伯纳德艰辛地坐立了起来,疲惫的神色问道:“那些死灵呢,我……我记得它们已经吞噬和撕裂我的身体。”

“那些都是幻觉,只要我们信念坚定,无法越过圣水圈靠近我们的身体。”威尔伯神父安详地说道。

“那昨晚冒失的女管理员呢,她……如何?”伯纳德摇晃了昏昏的脑袋,吃力地站了起来。

“死了,尸体被发现在走廊的尽头,被撕裂得支离破碎,大量鲜血溅落在满地上。”威尔伯神父惋惜地说道。

“我已经报警了,相信附近的警察局很快会派人接手这件事情。”威尔伯神父说道。

“警察会相信这么诡异的事件吗?”伯纳德不解地问道。

听见伯纳德的疑问,威尔伯神父无奈地说道:“发生命案了,别无它法,只有报警一途了。”

“你还好吧,还可以走路吗?”威尔伯神父扶着伯纳德,关心地问道。

伯纳德点了点头,疲惫地说道:“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不会有事的。”

威尔伯神父仔细地检查伯纳德的神色,确定伯纳德状态还好后说道:“那你呆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拉尔夫老人刚才致电给我,说有重要的事情,我必须离开了。”

说完,威尔伯神父搀扶伯纳德坐在椅子上,欠了欠身告别了伯纳德,就从藏书阁的大门离开了,留下伯纳德一人独处藏书阁里。

伯纳德独自一人坐在这冷清清的藏书阁里,见着阴暗的角落处正躺着胖妇女撕裂破碎的尸体,和支离的血肉碎屑,整座藏书阁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处身在这样的环境,一股恶心的感觉冲击着伯纳德的喉咙,伯纳德只感觉相当的不舒服和不适。

看来这里并不是一个好休养的地方,伯纳德心道,况且经过一番憩息,他的体力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伯纳德决定尽快离开这鬼地方。

正当他欲想从这让人感觉不舒适的藏书房起身离开时,却意外的发现错落并列的书橱的阴暗尽头若隐若现的映射一个小女孩的身躯。

伯纳德初时以为自己眼花,但是当他仔细地定睛一望,确实是一位年龄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伫立在灰暗的暗影之中。

借着微弱的阳光隐约照耀下,小女孩绽放出恬淡可爱的笑容,却又隐隐约约透露一丝虚伪狡黠的完美笑容,有如狡猾的狐狸正细数着自己的猎物掉进陷阱里,成为它的囊中物。

伯纳德睁大眼眸仔细地观察远处的小女孩,突然忆起了她就是鬼别墅外花园里所见到的神秘迷离的小女孩。

他突然觉得,这神秘的小女孩也许是整件事中关键的一子。

虽然伯纳德无法完全确定这神秘小女孩的真正身份,但是,除了薇拉的祖母的线索之外,他猛然想起另一条重要的线索则联系着这诡异的小女孩。

也许与眼前的小女孩和这一切有着密切的关联,伯纳德的脑海里浮现着这个念头。

赫然,远处的小女孩似乎发现了伯纳德正在注视着她,犹如脚不着地般轻逸蹿入书橱柜里,从伯纳德的眼底彻底消逝了。

在这么疑惑重重的时刻,和机不可失的情况下,伯纳德立身直起追逐着消逝在他眼底的迷离小女孩。

伯纳德在书橱丛中急窜上下,在书橱丛里徘徊奔驰,从并列的书橱中穿插驰骋,很快的也同样消逝在书橱丛里。

伫立在这书海浩瀚的林立书橱丛里,伯纳德有点紧张地在书橱小道中穿插行走,高耸的屋檐垂挂着一盏盏摇曳的青灯,映射在地面显得昏黄黯淡。

这座死寂的图书馆此时甚至异常谧静,仿佛一切生命都告竭了活力一般,一丝轻微的声音都闻不见。

唯有的声响,大概只有伯纳德那沉重的步伐声,和剧烈的心脏蹦跳声。

伯纳德尝试放轻脚步,借着头顶上的青黄灯光,在四面八方都是同样相似的耸立书橱丛中谨慎地步行。

赫然,一丝毛骨悚然的感觉袭击着伯纳德的脊椎骨,皆因他发现了一丝的不妥当。

他发现,他步行得太远了,图书馆里耸立的书橱丛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面积,伯纳德轻轻地回头望了一眼,赫然,悚然发现,他的背后的景色竟然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以高耸得像巨人的书橱壁立的墙壁,一直绵延至远处,湮没在一片漆黑的迷烟之中。

这并不是他之前走过的道路,记忆中他并没有走过这么一条笔直的长路。他记得,他一直转弯拐角地转换路线。

显然他已经陷入了另一个幻境,一个虚幻的魔鬼国度。

然而,当他慢慢地转回身时,在他的面前的景色却也骤变了模样,只见同样是一条长长得不见底的走廊,远处弥漫着青烟,隐约一个小女孩的身影瘫痪在地面。

伯纳德清楚知道他已经陷入险境,而且,除了继续往前走之外,别无它法了。

提着勇气,他小心翼翼地伸出脚步,赫然,一丝轻柔的歌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歌声柔柔软软,断断续续,却可以听见到是一个小女孩的童音歌声,乡下的儿歌唱得凄凉却不失童真,却让人不禁耸立起寒毛,颤栗起身子。

伯纳德注意得听着这儿歌,儿歌讲述着一个小女孩被祖母禁锢在地牢里,而在一个月光消逝的黑夜天,被恶魔引领到了炼狱。

循着这娇弱的歌声,伯纳德发现歌声源自前方瘫痪着的小女孩的方向传来。赫然,歌声仿佛断了风筝的线一般,歌声停止了下来,四周再次恢复一片死寂。

突然,隐隐约约望着前方,伯纳德发现一个穿着老土花衣的老妪,浑身湿潺潺,老妪的脸庞仿佛被一团黑光笼罩着,看不见清晰的面孔。

只见老妪举着一把匕首,伯纳德认得那柄不曾在历史留下痕迹的匕首——萨欧隶匕首,赫然,老妪僵硬的肢体动作打算将萨欧隶匕首戳入小女孩的胸膛。

“不!”伯纳德呐喊,他疾速地奔向前方的走廊,准备拯救这一场悲剧。

然而,这条走廊像是一条遥远的长廊,不管他如何的快速奔跑,使命的奔跑,前方的景色犹如会遥不可及,永远差那么一段不远距离。

伯纳德拼命的奔跑,但是,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空间仿佛有着隔阂一般,他永远到达不了小女孩的身边。

此时,远方的景色赫然出现两个老人,一胖一壮,同样是脸庞蒙着一团黑光。

那个硕壮的老人口中念念有词,阴森的咒语充斥着整片走廊,死亡的气息笼罩着这片黑暗的地狱。

急着奔跑的伯纳德赫然停止了驰骋的脚步,他发现,这把老壮浑厚的声音异常熟悉,仿佛曾经在那里听见过。

死亡咒语的声音相当威严,有一股王者的霸气,却搀杂着一丝的狡狯,和一丝的阴险。

随着冗长拗口的咒语的落下,那肥胖身材的老人和浑身湿潺潺的老妪同时攥着那把萨欧隶匕首,狠狠地将萨欧隶匕首戳入小女孩的胸膛。

小女孩的胸膛飞溅出大量的乌红色的鲜血,她的脸庞逐渐苍白无色,四肢渐渐发冷和颤栗。

然而,她怨恨发怒的眼神始终瞪着以匕首戳向她的老妪和胖老汉,泛红的眼眸流淌出两道血泪,由于太过吃力,脖子骤然曝露出大量蔓延的青筋血脉。

渐渐的,失血过多的小女孩失去了温度,她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而就在此时,由始至终吟诵着咒语的健硕老人在小女孩的雪白娇柔的小手臂上划上了一倒十字架的倒耶稣标记。

赫然,伯纳德见到一朦胧的黑影出现在老妪的身上,在老妪的耳边轻声地叙说着悄悄话。

紧接着,老妪神色一怒,她狠狠地高高举起萨欧隶匕首,将尖锐的匕首戳入小女孩的天灵盖,清脆的喀嚓一声,小女孩的额头被裂开了。

一阵诡异的烟雾刮风而起,三人朦朦胧胧地消逝在一片弥漫的烟雾之内,留下小女孩的尸体在寒冷的地面。

只见,黑影渐渐地飘移到小女孩的尸体上,伸出舌尖舔噬着尸体的脑浆。

伯纳德诧异地见到了这诡异的情景,在身体上划上倒十字架的标记代表将灵魂奉献给魔鬼,这俨然是一场将无辜的小女孩祭奉给魔鬼的黑暗仪式。

急欲救小女孩的灵魂的他跨开脚步,向着小女孩的尸体飞驰而去,让伯纳德意外的是,他似乎不费吹灰的力气就趋近小女孩的尸体。

伯纳德扶起了小女孩的尸体,抡起手臂在尸体上挥舞驱逐上面游弋的黑影。只见,黑影渐渐地缩开到了阴森的潮湿之处,僵持竖立在黑暗之中觊觎着到来的伯纳德。

他见到小女孩冰冷的脸庞犹如一尊玉雕琢的艺术品,恬淡童真而又娴雅,惋惜却已然失去了性命。

赫然,小女孩猛然地睁开了眼睛,泛红的眼珠布满血丝,愤怒的眼瞳子骤变成橘黄色。

小女孩口中吐出言语,声音异常沙哑,嘶哑的并不似人类的词语。

惊吓一跳的伯纳德将小女孩的尸体推开,撤退了几步,与小女孩保持一定的距离。他知道,此时,小女孩已经化身成为邪恶的魔鬼了。

只见,小女孩呆滞的眼神望向伯纳德,嘴角的喉咙之处痴痴地发出寒冷的冷笑声。

“剩—下—最—后—一—个。”小女孩干涩的喉咙发出奇怪的语言,她呆滞地对着伯纳德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伯纳德诧异地望着可怖的小女孩的笑容,脑海里沉思小女孩的说话,什么是‘剩下最后一个’,他支支吾吾地急欲地询问小女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还未等到伯纳德来得及问出口,四周黑暗的影子有了一丝诡异的变化,只见,远处窜来了大量的黝黑色蟑螂。

大量的蟑螂猛烈地扑爬上伯纳德的脚踝,几乎一瞬间,凶煞地爬上他的小腿,腹部,胸膛,甚至是脸庞和眼眸,数量惊人的蟑螂覆盖着伯纳德的雪肌白肤。

伯纳德摇晃地扫开脸庞上的蟑螂,隐隐约约中见到阴森处的黑影朦朦胧胧透露出原本的轮廓,

那黑影是他熟悉的轮廓!

虽然他并没有亲眼见到它的模样,但是,从它脖子上蔓延着的青筋,凶杀的眼神,秃皱皱的额头,和形式貌似那具胚胎魔像的形态,伯纳德可以肯定,黑影就是魔鬼之子萨尔拉斯。

大量的蟑螂又再次覆盖伯纳德的眼皮,遮挡他的视线,使得他的视线一片模糊。

仓储地步履蹒跚走动之间,伯纳德似乎踢到某些东西,随着激烈的砰一声,他狠狠地摔倒在僵硬的地面,激昂起大量的尘埃弥漫。

大量的蟑螂随着他的绊倒,从伯纳德的身体向着四周阴暗潮湿的墙壁和书橱角落四下散开,远离而去。

狠狠摔了一跤的伯纳德艰苦地睁开眼皮,透过弥漫的灰尘隐隐约约观看四周的景色,却被眼前的景色愣住了。

只见,四周是一片昏暗的青黛墙壁,一锈蚀的窗户坐落在青碧的墙壁上,木质地板上厚厚的覆盖着一层灰白的尘埃,房里家具零碎破残,焦黄的残丝绦零星地散落满地。

由于空气的潮湿和不流通,房间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死尸腥味。

黛砖的墙壁上被胡乱地涂鸦,而让伯纳德感到震惊的是,木质的地板上悚然干涸着一道道纵横交错的血迹。

伯纳德察勘这些血迹,仿佛是一条沾染着鲜血的青蛇爬行在地板上所残留下的痕迹,一个危险的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更让他惊讶的是他现在处身的地点。

他竟然又回到了那所鬼别墅,而且身处鬼别墅的其中一间灰暗的房间里,这一道道大量纵横的血迹是那神秘的胚胎魔像爬行所余留下的痕迹。

惊慌的伯纳德尝试移动他的手臂,赫然发现,他的手臂竟然无法动弹,他的上半身被包裹着一件昏黄色的束缚衣。

那件束缚衣是一件严重精神病人防止他伤害自己所被迫穿上的白衣,双手被僵硬的捆绑,而解开衣服的纽扣在背部,自己是无法自行解开束缚衣的。

伯纳德剧烈的挣扎,希望挣脱这件束缚着他的行动的白衣,却因为用力过渡而再次摔倒在地板上。

痛楚不堪的他吃力地翻过身来,却意外的发现一具肥胖老人的腐烂尸体躺卧在地板上,尸体上蠕动密密麻麻的黝黑色尸虫,甚至有硕大的尸虫在骸骨上眼孔钻动。

看着这具尸体,就算是胆大如虎的伯纳德也不禁尖声的慌叫了一声,他慌忙地爬起身来,尽力地使自己远离这具恐怖的尸体。

缓缓地作了几次深呼吸的伯纳德渐渐地定下心来,镇静下来的他自己观察着这具尸体。

只见,尸体上堆满了肉赘的胸膛上被某种利器戳入胸部,直接插入内脏的部位,甚至,胸部前的几根肋骨被利器狠狠地折断了。

死尸腥味就是发自这具恶劣腐蚀的尸体,而刚才伯纳德不小心绊倒的东西应该就是这具尸体了。

看着这具尸体上包裹着腐烂的昏黄色衣衫,斑斓的褐色裤子,和那肥胖的身形,伯纳德突然猛然想起,他刚才所见到的其中一个将萨欧隶匕首戳入小女孩的胸膛的肥胖老人也是同样的装扮。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伯纳德谨慎地蹲下身来,仔细地观察胸膛上血肉绽开的伤口。

他发现伤口的破裂处的确是由匕首之类的利器所致伤,而且,这腐烂的伤口就是致命伤,导致胖老人瞬间疾速死亡的致命一击。

从尸体上臃肿的脸孔,紫色斑斓的腐烂脸庞上残留的腐肉,伯纳德仍然清晰地见到,胖老人临死前显然极度的恐慌和畏惧。

到底是什么东西导致眼前的死者临死前这么的恐惧,伯纳德在心里暗道

“这该不会是小女孩的报复吧。”看着这一切的种种现象,伯纳德无法不怀疑,这死者是祭奉魔鬼仪式的胖老人,而他却遭到死去的小女孩离奇的报复。

赫然,一声手机的铃声清脆的响起,铃声源自伯纳德的怀里的大衣,然而,被白衣束缚着的伯纳德却无法从怀里取出手机。

伯纳德大力地挣扎,企图挣开束缚衣,然而,束缚衣却十分牢固,匆忙之中,他以手肘敲击着青黛墙壁上的玻璃窗。

一声剧烈的破碎声在这谧静的昏暗房间响起,窗户上的玻璃应声破裂,伯纳德小心翼翼地将窗户上残留着的玻璃碎片割划臂上的束缚衣。

将束缚衣给撕开后,伯纳德疾速地从怀里掏出手机,接听来电。

“伯纳德,你现在身在何处?我有事情要告诉你。”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威尔伯神父的声音。

“你绝对想象不到我现在身处何处。”伯纳德透过破残的窗户,观望窗外的景色。只见,遥远的偏僻地有一潭湖泊,透过初生的阳光的照射下,湖泊荡漾着金黄色的波荡。

赫然,伯纳德脸色诧异地望着遥远的湖泊畔,仿佛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找到了薇拉的祖母的尸体,我现在就身处在……”威尔伯神父透过电话的另一端说道。

“在山崖别墅上的湖泊畔旁。”还未等到威尔伯神父说完,伯纳德就接口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电话传来了威尔伯神父的诧异之声。

听到威尔伯神父这么一说,伯纳德伫立在破烂腐蚀的窗户前说道:“因为我看见你们了。”

透过残旧的窗户,伯纳德见到,遥远的那潭闪烁着绚丽波荡的湖畔,隐隐约约有四个人影的存在,其中一个正是穿着牧师黑束装的威尔伯神父。

两个穿着挺括警服的明显是警员,而站立在一旁嚎哭的包裹着朴实的褐色冬衣的显然是拉尔夫老人。

遥远的威尔伯神父听到伯纳德这么一说,立即环顾四周,赫然,他在远方的一座壮丽的别墅上的青黛墙壁上的窗户隐隐约约见到了一男子的身影,相信应该是伯纳德了。

“神父,薇拉的祖母的尸体是否穿着老土的素色花衣,而致命伤是胸膛以及额头上被戳上一刀致死。”伯纳德问道。

“你怎么知道这一切?”威尔伯神父不解地问道。

听见威尔伯神父这么一说,伯纳德确信,薇拉的祖母的死状几乎和之前所看到的老妪虐死小女孩的死因是一样,同样是胸膛和额头上以利器被戳上一刀。

对应眼前地面上那具胸膛被戳了一个大窟窿的胖尸体,也是相似小女孩被戳在胸部的死状的情况。

然而,伯纳德却清楚,这代表着如何严重的一件事情。

“威尔伯神父,你知道吗,”伯纳德说到这里深深地吸入一口浑浊的空气说道:“我也发现一具尸体,而且,我相信,这具尸体与薇拉的祖母有密切的关系。”

穹苍的天际阴森不已,浓郁的乌云密布在天空上,遮挡住大部分的阳光。初冬的熙和阳光并不猛烈,甚至隐约有一丝寒冷的气息。

一阵寒风吹袭着荡漾的湖泊,激昂起一圈圈的涟漪,伫立在湖畔的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紧裹着身上的大衣,抵御彻骨的寒冷。

平静的湖泊上漂游着零零散散地白皙雪霜,虽然英格兰的气候刚步入寒冷的初冬,湖面上却已迫不及待地展示冬天应有的景色。

由于事态的严重,此时,湖泊的周围已经聚集了大量的警员,甚至,还包括几位披着潜水衣待命的警员。

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看着雪地上覆盖着一层黑布绦上面的腐蚀尸体,是薇拉的祖母已然腐化的尸体。

腐蚀的尸体上的紫白色斑斓的烂肤相当臃肿,包裹着素色的花衣,花衣已破烂不堪,甚至,由于沉浸在湖泊底下,尸体上残留的血肉碎屑并不多,鲜色的内脏和皎白的骸骨曝露其外。

让人注意的是,一支雕琢精美的匕首戳在尸体的天灵盖,裂开的头颅骨紧紧地箍住匕首,极其骇然。

甚至,因为尸体的头颅曾经被利器狠狠地戳入,缺少了额头骨的保护,头骨里的脑浆已经腐蚀得差不多,看得出大部分已被湖底的鱼群啃噬掉。

对于这支精美的匕首,伯纳德认得,就是薇拉的祖母的灵魂现身在医院时手中攥着的匕首,也是中世纪的黑暗时代的邪恶禁物——萨欧隶匕首。

“在那神秘的黑暗仪式,薇拉的祖母就是以这把精美的萨欧隶匕首分别戳入小女孩的额头和胸膛。”伯纳德说道。

威尔伯神父仔细地瞧了天灵盖上戳着的萨欧隶匕首,匕首相当钝拙,而且极其细小,只有大约三寸的长度,甚至无法直接地握在手里。

然而,上面却雕琢着神秘的符咒图案。精美的符咒构成不规矩的图案,但却异常地让人感受到负面的力量寄存在上面。

“参与神秘黑暗仪式的一共有三个老人,其中两个就是别墅里惨死的死者和眼前薇拉的祖母。”伯纳德说道。

沉思了一阵子后,伯纳德开口说话:“那神秘的小女孩向我说‘剩下最后一个’,我猜测,应该是指最后一个共谋者,而这个人就是整件事情的策划者。”

“主要的策划者现在仍然逃过死去的小女孩的报复。”

“问题是,这操纵所有一切的主谋者到底是谁,我总觉得,他在暗地里监视着我们,也许他就藏在我们的身边。”他疑惑地说道。

听到伯纳德这么一说,赫然,威尔伯神父的眼眸掠着一丝的闪烁,但这微妙的神色很快就消逝不见了。

“伯纳德,我更在意的是,那黑暗仪式的最终目的,一个死去的灵魂并没有足够的力量杀害生人,一个小女孩的灵魂能够残杀凶手,肯定是那黑暗祭典给予她的神秘力量。”

“我怀疑这黑暗仪式甚至还在进行中。”威尔伯神父脸色焦虑地说道。

伯纳德猛然想起一点,说道:“在神秘的黑暗仪式中,我隐隐约约见到了之子萨尔拉斯。”

听见伯纳德提起魔鬼之子,威尔伯神父赫然眉头紧锁,焦急地说道:“魔鬼之子萨尔拉斯也被称为末日之子。”

“有个古老传说,说着当魔鬼之子搜集到了足够的灵魂,就会开启炼狱之门,人间将骤变成无间地狱。”

“那时,按照开启炼狱之门的狂人所订立的契约,他死去的亲人就会从炼狱里爬出来。”

“然而,这古老的传说却以悲剧收场,至于是怎样的悲剧,却没有流传下来,因为只有开启地狱之门的狂人知道最后的结局是如何。”威尔伯神父说道。

正当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正在剧烈的讨论中时,一名警员搀扶着疲惫的拉尔夫老人前来,只见,拉尔夫老人的脸庞明显留下两行泪痕。

“你还好吧,拉尔夫?”威尔伯神父关怀地问道。

“亲爱的神父,我的情绪实在太波动了,虽然母亲的性格古怪,但,这实在是太恐怖了,我无法想象是谁如此狠心。”拉尔夫老人神色悲哀地说道。

“拉尔夫老人,我相信警察会还你一个公道,不如,你先回去吧。”威尔伯神父安慰道。

已然六神无主的拉尔夫老人轻轻地点了点头,在一名警员的陪同下步履蹒跚的离开了。

“神父,我想警察无法解决这案子吧,那小女孩应该不是警察的管辖范围吧。”伯纳德说道。

“我无法告诉他,凶手并不是一个活人,这事实恐怕太惊人了。”威尔伯神父说道。

听到威尔伯神父无奈地这么说,伯纳德沉默地没有搭话,赫然,一把高亢声音传来了这里。

“尊敬的威尔伯神父,更骇然的真相已经展露出来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湖底下的事物?”一名看似警官的中年男子到来。

伯纳德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坚毅深邃的眼眸透露了强硬的性格,而挺拔的鼻梁架着一框眼镜,看得出这名警员是作风凌厉的厉害人物。

“爱德华警官,我只是靠猜测,并不十分确定湖底下会有什么景色。”威尔伯神父语气礼貌地辩驳。

“警员,你在怀疑神父吗?”伯纳德强硬地说道。

听到伯纳德的这么说话,爱德华警员神色镇静地瞧了瞧面前的这位护着神父的年轻人,缓缓地说道:“不,我不止怀疑威尔伯神父,同样的,我也对你所叙说的事情产生了莫大的疑心。”

“迈尔斯先生,能否告诉我,为何你会同一时间发现另一具尸体,而且,你无法确切地说明,你是‘怎样’到了那幢荒野的别墅。”爱德华警官神色冷静地说道。

紧接着,爱德华警官以高傲的语气继续缓缓地说道:“你能解释这一切吗?迈尔斯先生。”

“有,这是不正确的,”伯纳德态度坚硬地说道:“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魔鬼在作祟,你相信吗?”

听到伯纳德这么的辩驳,爱德华警官正了正色说道:“迈尔斯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并不趋向于神鬼迷信的含糊说辞。”

“死者身体肥胖硕壮,如果我想杀了这么强壮的死者,绝不会使用一把三寸长的细小匕首如此大费周章,这将遭受到死者的剧烈反抗。”伯纳德说道。

“的确,死者奥兹肥壮,但是,也许奥兹事先被捆绑或以安眠药迷昏了,没有能力反抗。”爱德华警官反驳。

“那,一般上,尸体上应该出现的表情是愤怒或痛苦,你仔细见过别墅里的那具尸体,尸体上的脸部表情却僵硬着呈现极度的恐慌。”

“奥兹到底如此畏惧着什么?你认为是怎么一回事?”伯纳德忿怒地喊道。

“我还是那句话,我绝不相信神鬼的说法。”爱德华警官坚持地说道。

见着爱德华警官的顽固,伯纳德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怒目地瞪着爱德华警官。

这时,一名警员走了过来,细声地对着爱德华警官说了一番话,只见,爱德华听了警员地解说后,眉头紧锁,脸色相当慎重。

爱德华神色焦虑地犹豫了一会儿后,望着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说道:“你们是否敢于担保绝对与命案无关?”

听见爱德华警官的疑问,威尔伯神父慎重地点了点头,而伯纳德则说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命案与我们无关。”

见到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的保证,爱德华眉头紧蹙地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很抱歉,我还是无法完全相信你们。”

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不过,我觉得,你们应该看看湖底下的景色,也许你们能给我一个答案。”

爱德华警官带领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到了湖畔旁,那里临时摆放着一长桌,上面放着三台荧幕机,荧幕上不约而同地映射着湖泊底下的情景,只不过是景色角度的不同。

“三位潜水的警员正着湖泊底下的景色,他们在湖底下发现了惊人的景色。”爱德华警员解说。

伯纳德看着这三座闪烁的荧幕,荧幕上的画面相当灰暗,湖泊的浑浊污水阻挡着阳光的透射,污秽的尘土随着潜水员的游弋而散开漂浮在水中。

然而,让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感到惊讶的是,湖泊底下竟然藏有大量的死尸。

只见,死尸的脚踝全都捆绑着绳索在一块岩石之上,以至于,这些死尸都半漂浮在湖底,但却因为绳索的牵制,而无法漂浮到湖面。

万千的死尸密密麻麻,一直绵远至遥远的湖泊的阴暗之处,犹如一只只的黑点凌乱地聚集在湖泊底下。

这俨如一座巨大的乱葬岗,仿佛大量的活人被活生生地乱仍入湖底,在浑浊的湖底溺死而亡。

硕大的鱼群大量的聚集在腐蚀的死尸周围,啃噬着死尸的血肉碎屑,每一具死尸都凝聚着大量剧烈移动的黑影,疯狂地咬噬尸肉和腐烂的内脏。

“我们在湖底下发现大量腐蚀的死尸,初步调查显示,其中一部分仍可确认的尸体身份是在山崖失踪的人士。”爱德华警官说道。

“你们仍旧认为这是魔鬼所干的好事?”爱德华警官说道。

“不,这是丧失天良的人类所作的事情,他们是被人当成魔鬼的祭品扔入湖底。”

“我曾收到一封视频,是关于三个祭师为了奉献生人给邪恶的魔鬼,举行黑暗仪式将他们活生生地扔入湖底溺毙的。”伯纳德说道。

“这三个祭师现在在哪里?”爱德华警官心急地问道。

“一具现在躺在湖畔,而另一具则摊在别墅里,你随时可以向他们口供。”伯纳德调侃道。

威尔伯神父不忍地看着荧幕上显示地残忍的一幕:“邪恶,这实在是太邪恶了。”他在空中虚画着十字祈祷:“上帝保佑,愿你们脱离魔鬼的爪子。”

“这是非常邪恶的黑暗仪式,需要如此大量的活人成为魔鬼的祭品绝对不是普通的黑暗仪式。”威尔伯神父说道。

赫然,荧幕上的阴暗之处掠过一道移动的黑影,眼尖的爱德华警员率先看到这一闪而逝的黑影:“噢,上帝,那是什么东西?”

显然在湖泊底下的潜水员也发现了这奇怪的黑影,只见,其中一个潜水员将摄影机朝向那漂移的黑影。

然而,当荧幕逐渐捕捉到这在浑浊的水中迅疾游弋的黑影时,伯纳德,威尔伯神父,和爱德华警员不禁为眼前的景色吓了一跳。

虽然湖泊底下的光线及其微弱,浑浊的污水让视线模糊不已,而且荧幕的景色剧烈抖动,但是,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见的事情。

只因为,他们见到的是,一只光溜溜而又皱巴巴的黑猫,而且,迅疾地在湖泊底下游弋。

他们见到,一只活生生的猫居然在水里漂游!

只见,黑猫的光秃秃的皱皮额头悬挂着一绿祖母宝石,黑猫的獠牙却衔着一具外貌似胚胎的魔像。

看见熟悉的黑猫和魔像,伯纳德悚然地喊了出来:“神父,这不可能,那具魔像已经被我锁在别墅里的地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赫然,透过剧烈抖动的荧幕景色,伯纳德骤然见到,魔像的脸庞闪烁一丝的诡异笑容。

这景色消逝得十分快疾,但,伯纳德却确信,他的确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

一种强烈不祥的预感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他尖声的慌叫:“爱德华,快吩咐你的警员上岸,快!”

看见伯纳德突然的失常,爱德华立即察觉不好的预感,然而,他却无能为力:“他们在湖泊底下,我无法联络他们。”

赫然,其中一荧幕上的景色转移到了一死尸腐蚀的脸庞的特写,显然是其中一位警员将摄影机近距离朝着湖泊底下的死尸。

“吩咐他们远离死尸,快。”伯纳德惊惶地尖叫。

然而,伯纳德的话刚出口,只见,荧幕上的那具死尸赫然睁开了眼睛,鲜红色的血丝布满了眼瞳子的周围,珠黄的眼白怒视着潜水员。

突然,荧幕上一阵抖动,画面转到死尸腐烂的身体。骤然,死尸快疾地伸出手来,指尖疾速地戳入潜水员的身躯。

殷红色的鲜血由潜水员的胸膛溅了出来,弥漫在浑浊的湖水中。

失去生命力的潜水员手上攥着的摄影机赫然一松懈,徐徐地滑落到了湖泊的地面,透过坠落到湖底的摄影机刚好的角度,让伯纳德他们见到了湖泊底下的骇然全貌。

只见,万千的死尸睁开了眼眸,一直绵远至湖泊彼岸的万千珠黄色的光芒在湖泊底下闪烁。

湖泊底下所有的死尸都不约而同地抡动挥舞的已然腐蚀的身躯,甚至凶煞地追杀着湖泊底下的两位潜水员。

然而,在四面八方都聚集着死尸的两位潜水员也一片混乱,潜水员急忙地抛弃手中的摄影机,匆忙地游上湖面。

赫然,一只死尸骤然靠近了其中一个潜水员,它张开了蛀蚀的獠牙,对着那名潜水员的脖子一撕咬,大量的鲜血从脖子的动脉飞溅出来。

那名受伤的潜水员被缓缓地拖下了湖底,只见,四周聚集的死尸围绕着潜水员,将负伤的潜水员的身躯撕裂,啃噬,和残忍不堪的杀戮。

另一名潜水员见到如斯恐怖的一幕,也无法顾及同伴的安危了,他拼命的朝着湖面疾速地游了上去。

突然,那名潜水员的脚踝赫然被某种东西牵制着,潜水员回头一看,一只瘦枯的骷髅手正攥着他的蛙鞋。

潜水员使命地抡动着他的脚踝,企图挣脱死尸的爪子,但是,枯瘦的指尖却牢牢地攥着他的蛙鞋。

赫然,潜水员把心一横,他脱下了背部扛着的氧气筒,将沉重的氧气筒摔向那只枯瘦的死尸。

随着潜水员狠狠地迎面一击,死尸终于松懈开了它的指尖。潜水员见状,奋不顾身地游上湖面。

在一番努力下,潜水员终于浮上湖面,岸上的几位工作人员慌忙地将他拖上岸。

随着最后的一位潜水员的远离湖泊,湖泊底下的万千死尸赫然沉静了下来,挣扎的四肢缓缓地堕落了下来,变回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透过荧幕,伯纳德他们一众见到死尸僵持在湖底,仿佛又失去了生命,或则,恢复了它们原本应有的模样。

爱德华警官见到了刚才匪夷所思的一幕,都屏住了气息,大气都不敢呼一声。他的背部和额头都沁出了大量的汗珠,浑身湿透了。

他看着平静的湖泊,微微的一圈圈涟漪随着清风激荡,仿佛一切如此安稳,湖泊底下并没有凶煞的死尸。

回头看了一眼湖畔上摊着的薇拉的祖母尸体上,爱德华警官只觉得胸口快要溺息,胸膛剧烈地上下起伏。

他突然觉得呼吸困难。

只是,惊慌的爱德华警官并没有发现到,那支原本僵硬地戳在尸体的额头上雕琢精美的萨欧隶匕首,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萨欧隶匕首并不会无缘无故地不见,是谁取走了那支古怪的萨欧隶匕首,是人?或是魔?

第七章 沥血字母

阴暗的天际聚拢了乌云,穹苍的天空时而击落一两道耀眼的闪电,一座古老的教堂耸立在荒野的雪地。

皎洁白皙的雪地的周围零零散散生长着高耸的松树,随着激烈的狂风摇曳,鬼魅一般的树影撒落在教堂青黛的墙壁上。

这是一座相当传统的教堂,宏伟巍峨的建筑构造,以金铜浇铸的精美落地窗,绚丽的七彩玻璃窗闪烁着庄严的色彩,屹立在犹如残垣断壁的墙壁上。

教堂的红瓦上耸立着一庄严的十字架,赫然,一道激烈的闪电赫然划破乌云密布的天际,导致十字架笼罩在一片闪烁的蓝光之中。

在教堂的大厅里,倾斜的尖顶屋檐伸延至顶端,大厅的对面是一座仪式台,墙壁上镶嵌着七彩玻璃,述说着神圣的故事。

七彩的光芒透过微弱的夜色的映射,绚丽的光芒洒落在大厅,仿佛赋予教堂神圣的光环。

一座十字架嵌在七彩玻璃之下,十字架上庄严地雕琢着受难的耶稣浮雕,而底下的蜡烛台插满了残烛。

教堂的大厅里排列着一溜溜的木质长椅,让受弥撒的教徒在这里听取教义,然而,此时,教堂里冷冷清清,并未见到任何前来祈祷的信徒。

赫然,教堂的大门被缓缓地打开了,四道狭长的影子映射入大厅,直达远处的仪式台。

进来了一个披着黑束装的神父,神父身后跟一壮一老的男士,他们要挟着一名穿着白色素衣,浑身颤栗的小女孩。

小女孩正是被附体的薇拉,只见,薇拉呆滞的眼神望着对面的十字架,浑身频频颤抖,不断地挣扎后退,仿佛不愿意步入教堂的范围。

薇拉的嘴角渐渐地上扬,喉咙发出彻骨的嗤嗤冷笑声,然而,这冷笑声更似来自教堂的四面八方,充斥着整座大厅。

听到这诡异的冷笑声,包括伯纳德和拉尔夫老人在内,无人不觉得背脊一阵寒凉,阴暗的大厅阴风阵阵。

赫然,薇拉的嘴角冒出大量的白泡沫,她在一阵剧烈的抽搐后就眼前一暗昏厥过去了。

“把薇拉带到房间里。”威尔伯神父吩咐道。

阴森的房间里黯淡无光,唯一的光源来自墙壁上残旧的窗户,然而,此时,窗外的夜色迷茫,乌云密布,使得房内的灯光异常灰暗。

房内唯一的病床躺卧着一个披着白色的素衣裙的妙龄的薇拉,无数条白色坚韧的丝绦捆绑在床沿,紧紧地将少女压在病床上。

只见,薇拉不断地挣扎,怒色的怨恨眼神瞪着房内的其他三人,以超常的力量使命地挣脱钳制着她的白丝绦。

威尔伯神父在病床旁的小木桌的抽屉里取出一本圣经,将圣经打开,然后平放在小木桌上。

他对着病床上的薇拉凌空划了一个十字,口中念念有词地说道:“可怜的孩子,愿上帝的力量陪伴你左右。”

拉尔夫老人焦虑的眼神望着病床上狰狞脸孔的薇拉,神色甚是憔悴,而在一旁的伯纳德则脸色慎重地观察着薇拉的一举一动。

只见,拉尔夫老人从他的脖子取下一条,缓缓地趋前,费了一些功夫将项链谨慎地套在薇拉的脖子上。

伯纳德仔细地观察着这条项链,雕琢的功夫极其严细,上面划着精致的图案,形状圆顶绵延至低端的三角尖锐,很独特的一条项链。

对于这条形状精美的项链,他是十分熟悉,因为,他曾见到伊丽莎白的脖子上也有同样的一条相似的项链。

“我们走吧。”威尔伯神父无奈地说道。

他带领伯纳德和拉尔夫老人到了隔壁的书房,然后,在一张书桌上点燃起一根残烛,照亮房内四周的黑暗。

摇曳的烛光在阴暗的房间里闪烁,映射着他们的影子在黛璧上,更增添传统古老的教堂的老旧与荒凉。

只见,书桌上堆满了陈旧的书籍,而书桌的背后是一座靠墙的书橱,里面摆满了大量的残旧书籍。

显然,虽然这些残旧的书籍已经历了一段不短的岁月沉淀,却看得出这些书籍被小心翼翼地,上面居然瞧不见一丝的污垢,甚至是任何灰白的尘埃覆盖在书皮。

房内的破残墙壁摆放着一溜溜的旧沙发,威尔伯神父示意伯纳德和拉尔夫老人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拉尔夫,可否告诉我们,薇拉和伊丽莎白是否经常去镇上的那所图书馆?”威尔伯神父问道。

拉尔夫老人仔细地想了一想,摇头说道:“不,她们并不时常去图书馆,至少,是最近才经常到那所图书馆去。”

“那是何时开始她们经常去图书馆?”威尔伯神父问道。

“大约在祖母失踪了之后,正确的时间我并十分清楚。”拉尔夫老人回答道。

听到拉尔夫老人的回答,威尔伯神父更确信,之前,他与伯纳德研究的结论确实可以成立,他望了伯纳德一眼。

威尔伯神父伸手握住拉尔夫老人的手掌,说道:“亲爱的拉尔夫,我们相信,并不是只有你察觉你母亲的怪异行为。”

“薇拉她们同样怀疑祖母神秘的异状,她们是为了调查祖母的事情而前往图书馆。”

“她们怀疑,祖母是一个信奉魔鬼的邪徒,而在这一点,我想,我们与薇拉她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然而,她们却在调查中,遭到险境,而成为黑暗祭典的其中一个牺牲者。”威尔伯神父说道。

听到威尔伯神父的解释,拉尔夫老人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其实,这事情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个底,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威尔伯神父见到拉尔夫老人的情绪上并无太大的波动,稍微放心了下来,

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研讨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惜的是,我无法得知到底是怎样的黑暗仪式,这也许将导致更多的人成为这黑暗祭典的牺牲者。”

听见威尔伯神父的疑问,伯纳德从怀里掏出那本从图书馆里取来的笔记书籍,摊开其中一页说道:“我已经找到薇拉和伊丽莎白所租借的书籍了。”

他指了指笔记书籍上的资料说道:“她们租借了几本书籍,都是一些相当冷门的书籍,而让我感兴趣的是其中一本关于黑魔法的书籍——《魔鬼之子?;召唤》。”

“这本书籍大概将会是一本无人问津的冷门书籍。”

“但是,我却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将近一个月的记录,这几本书籍除了被薇拉和伊丽莎白租借过之外,之前的一个记录是被一个叫奥兹的人所借去。”

“也许你们会对奥兹的名字感到熟悉,因为他就是曝尸在别墅里的死者。”伯纳德说道。

“这么说,薇拉的祖母也许老早就认识奥兹,薇拉为了调查祖母的事情而跟踪奥兹的行踪和事迹,这也是为什么薇拉她们会在图书馆中借着同样的书籍。”威尔伯神父说道。

听到威尔伯神父的推测,伯纳德认同地点了点,他从怀里掏出一本镶嵌着金属边沿的黑皮书籍,将之放在桌上说道:“我已经从图书馆里将《魔鬼之子?;召唤》书籍借来了。”

威尔伯神父和拉尔夫老人见到了木桌上摊着的书籍,上面精美地篆刻着《魔鬼之子?;召唤》书名,一精细的小丑的浮雕雕琢在厚实的书皮上。

厚实的书籍边沿的焦黄书纸显示着《魔鬼之子?;召唤》是一本古老的书籍,身为著名历史学者的伯纳德知道,这本书籍几乎是经历了几个世纪的保留。

他将书籍摊开来,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稍微潦草的拉丁文墨汁字迹,是一本手抄的书籍。

焦黄的书纸上还以红墨汁细腻地绘画着图画。

“这本书籍讲述着一个冗长复杂的黑暗的仪式,这是黑暗仪式的开端。”

伯纳德掀开下一页,以墨汁素描着一祭典画面,三巫师在一小女孩脆弱的身上以萨欧隶匕首刮画着神秘的符号,从小女孩流淌出来的鲜血染红了大片湖泊。

精湛细腻的画框下细细地撰写着一首优美的诗歌,以拉丁文的诗句体现出来。

“浩瀚的大海 蔚蓝的天穹

无尽的天涯 雍容的女神

恬淡的小女孩 无忧的天使

污秽的腥血 染指的大地

天使化身邪魔

炼狱的使者莅临大地

怨恨的回报

杀戮 不断地杀戮

艳红的浩海 黯淡的色彩

死寂的尽头 堕落的天神”

伯纳德试着这首优雅的诗词,然而他却清楚优美旋律的诗歌背后却隐藏着厚重的血腥味。

威尔伯神父仔细地听着诗词隐含的意义。

“由细腻的插图上看,在对应着这首玄机重重的诗词,这少女应该是邪恶祭典里的牺牲品,或者说是献给魔鬼的可恶贡品。”威尔伯神父说道。

听到威尔伯神父的解说,伯纳德和拉尔夫老人明白地点了点头。

“这小女孩是黑暗祭典里的第一个祭品,以她纯洁的鲜血祭奉给魔鬼。”伯纳德分析道。

他再次细研诗词上的含义,说道:“可是,我却不解诗词里含义为何天使会化身魔鬼呢,甚至是化身为炼狱的使者杀戮无辜的人类?”

听见伯纳德的疑问,威尔伯神父仔细地考究着这幅图画,惊讶发现被祭奉的小女孩脸隐约透露忿怒神色,凶悍地望着施展毒手的巫师。

这实在不是一妙龄的小女孩该绽露的怨气神色,而且周围的汹汹烈火暗喻着怨气冲天,憎恨环绕着整幅图画。

赫然,他大声尖叫了起来,喊道:“难道是死去的小女孩将化身成为炼狱的使者,邪恶的魔鬼?”

“你们看,图上的小女孩呈现愤怒的神色,这是狰狞脸孔的恶魔的象征,是小女孩化身魔鬼的前兆。”威尔伯神父说道。

伯纳德仔细地观察着图上的小女孩,摇晃头脑说道:“画上的小女孩,总让我想到别墅里的神秘小女孩。”

“虽然我未曾见过这小女孩,但如果这神秘的小女孩是杀害薇拉的祖母和奥兹的凶手,她也许就是黑暗祭典里的第一个真实祭品,只有化身魔鬼的灵魂才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威尔伯神父说道。

他们掀开下一页,伯纳德实在不愿意相信接下来所见到的画面,但这也让他们肯定了之前的想法。

只见画中小女孩化身为厉鬼,犹如魔鬼恣意趴在一叠裸女的尸体小山上,吮吸着一裸女的脖子。

看到这里,伯纳德深深地吸入一口寒冷的空气,他实在不愿意相信之前遇害的小女孩化身成为凄厉的报复者,危害其他无辜的女生。

“黑夜茫茫 月色匆匆

炼狱的使者 邪恶的化身

九幽狱火重现人间

使者的引导 开启炼狱之门

宣教 不断地宣教

杀戮 不断地杀戮

死亡教徒步入地狱

圣洁灵魂

祭奉伟大的魔神

浇铸钜大桥梁 钜大桥梁”

伯纳德仔细地细研着优美的诗词和素描,赫然,一念头从伯纳德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我曾经在山崖的的布告栏上发现的大量失踪者名单,这些失踪人士全部都是妙龄的少女,她们也许就是黑暗祭典的祭品。”

“奥兹曾经租借过这本黑魔术书籍,祭典被成功施展的可能性极度高。” 伯纳德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还记得湖泊底下匪夷所思的一幕吗?这绝对是黑暗的负面力量造成的诡异现象,我可以肯定,这阴险无比的黑暗祭典已经被施展出来了。”威尔伯神父说道。

“诗词上说着不断的杀戮和宣教,魔鬼传教的唯一方法,就是引导人们的灵魂步入地狱。”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将会被吞噬生命的少女也许数量庞大,可能将会有更大数量的少女被魔鬼杀死。”

“这就像一个需要被填满的钜大坟墓,一旦一天坟墓的数量未被填满,就会有更多的少女被无辜杀死以塞满这空虚的大坟墓。”

听见威尔伯神父的担忧,伯纳德却意识到另一件可怕的事情,他说道:“也许会有更多的少女被牺牲,但是,另一种可能发生的情况更令人担忧。”

威尔伯神父和拉尔夫老人听见伯纳德抛出的另一个想法,不约而同地望着伯纳德。

伯纳德见状,立即说出他的假设:“我们也看过了,湖泊底下已经被牺牲的少女数量相当庞大而且惊人。”

“但是,我们并不知道真正所需要的灵魂数量是多少,也许,到目前为止,还差几千个少女的灵魂,也许只差最后的一个……”

“但是也有一个可能,此时,也许已经搜集到了足够的纯洁少女灵魂,那么,黑暗祭典就会成功地被施展。”

“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因为我们再也无法阻止浩劫的发生了。”伯纳德说道。

听见伯纳德的假设,威尔伯神父眉头紧蹙,无奈地说道:“这真是矛盾,我希望黑暗祭典还未完全施展出来,却也期望不要再有少女被牺牲。”

“我在意的是,优美诗词里所指的‘桥梁’,虽然简略地带过,却是意义深重的重要一点。”

“一般来说桥梁是架设在两地之间,互通隔离的两地,而这里所指的桥梁绝对不是世间可见的普通桥梁。”伯纳德说道。

他们仔细地研究书籍上的素描和诗词,可是仍然一时之间无法了解所谓的‘桥梁’到底所指的是什么。

大家都沉默的沉思着桥梁的含义,书房里一度谧静,没有人开口说话。而此时,拉尔夫老人突然冒出一句话。

“也许,这桥梁并不是属于人类,是供魔鬼使用的鬼桥梁。”拉尔夫老人说道。

“什么!”几乎同一时间,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不约而同地喊道。

“我该不会是胡乱说话了吧。”拉尔夫老人被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的激动情绪吓了一跳。

“不,拉尔夫老人,你说到重点了,是这么一回事!”威尔伯神父喊道。

“我作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如果说这‘桥梁’是联系着两个平行的地点,而这个连接点将会是魔鬼有利可图的地方,那么,除去所有的可能性,我只想到一个终点。”

“人类居住的世界。”威尔伯神父说道。

“是的,作为有着神秘莫测力量的魔鬼,极有欲望想要染指的地方,让它们占领和为所欲为而又毫无反抗能力的唯一地点,也只有我们所居住的世界。”伯纳德说道。

然而,想到这可能性极高,大家却汗流浃背,因为一个魔鬼之子萨尔拉斯已经这么可怖了,如果魔鬼统军降临到了人间,那将是个不堪设想的人间炼狱。

掀开下一页,只见,焦黄的纸张整页细腻地素描着一只皱皮的黑猫,遥远的背影屹立着一群吊立的死尸,绵延至远方尽头。

然而,高傲的黑猫的底下却显然被事后有人以乌黑的墨汁涂鸦,只呈现三团的黑影。

“为什么这一页并没有诗词的呈现?”拉尔夫老人问道。

“因为,这一整页的素描已然解释了一切。”伯纳德回答。他深意的看了一眼威尔伯神父说道:“神父,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那潭湖泊底下的死尸,”威尔伯神父说道,他指着黑猫背后的吊立的死尸继续说道:“这素描里的黑猫是在水底,你看,这群死尸是漂浮在水中,它们的脚并不着地,被绳索牵在岩石之上。”

“所以,这只黑猫也是魔鬼的化身?”拉尔夫老人看着这诡异的黑猫,问道。

“不,也许这黑猫是不简单的东西,但是,我实在无法肯定,它是敌或是友。”伯纳德说道。

“我第一次见到黑猫是在鬼别墅里,那时,我见到它对着失去理智的薇拉嘶叫,以为它正对着薇拉不利。但,事后,我猜想,它也许是在驱逐着薇拉身上的魔鬼。”

“接下来的那一次见到黑猫,是当我与神父在医院里为薇拉驱魔,而真正驱逐掉魔鬼的其实是突然出现的黑猫。”伯纳德说道。

听到伯纳德的解释,威尔伯神父确认地点了点头,他补充道:“而最近一次,是在湖泊底下见到这只黑猫衔着魔像。”

“虽然,我们并不了解为何它会这么做,它极有可能是在帮助我们,所以,说这只黑猫是敌人实在言之过早。”威尔伯神父说道。

伯纳德仔细地观察着这一素描,心有余悸地说道:“奇怪的是,这本几世纪前就存在的古老书籍,却似乎能预知到我们会在湖泊里巧见到黑猫,这才是让我感到害怕的事情。”

“这三迹墨汁是被有心人给涂画掉的,显然有人不希望我们发现墨汁背后所描绘的到底是什么,到底是谁会这么做?”伯纳德说道。

“任何一个人都有嫌疑,包括奥兹,祖母和薇拉她们。”威尔伯神父说道。

他们继续掀开下一页,却悚然地发现了更为惊人的一件事情。

只见下一页素描着人世间的无间炼狱,焰火冲天,人心恍惚,魔鬼莅临着人类居住的世界,人类不再是这世界的主宰,反倒是魔鬼的奴隶。

“如果黑暗祭典被成功施法,将会见到末日的降临,人类将会面临一场浩劫。”威尔伯神父说道。

伯纳德仔细地看着这本书籍,他缓缓地说道:“我总觉得这古老的书籍不单撰写着黑暗仪式的步骤,它似乎还能够预言将会发生的事情。”

他将这本书籍由第一页快疾地翻阅到了最后一页说道:“如果说,这本书籍记载的是一系列连续发生的事物,那么,这将是我们见过湖底的黑猫之后,接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我担心的是,这场浩劫也许会发生在我们的面前。”伯纳德说道。

威尔伯神父蹙眉想了一想,说道:“那,浩劫发生了之后的事件呢?也许,下一页说浩劫发生之后善后的事情,或解决的方案,魔鬼不会永远胜利的。”

他们掀开下一页,然而,却见到了更为出乎预料的事情。

只见,书籍边沿残留撕破的裂痕,下一页已然被人给撕掉,

伯纳德无奈地说道:“看来,这一本书籍不单被涂改,甚至,连紧接的下一页,也被人撕掉。”

“这一页肯定是极为重要的讯息,”威尔伯神父望着伯纳德问道:“可否将这本书籍放下,我再仔细研究,看能否找出阻止的方法。”

“当然,你可以拿去。”伯纳德回答。

赫然,隔壁传来了一声凄厉尖锐的嗥叫声,声音正是薇拉所憩息的房间传来的。

“是薇拉的叫声,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伯纳德喊道。

由威尔伯神父领头,伯纳德和拉尔夫老人似箭一般冲入隔壁的房间,准备拯救被魔鬼缠身的薇拉。

当他们冲入房间时,只见,薇拉身上捆绑着的白色丝绦已然全数挣脱撕裂,诡异的薇拉身形展开一个十字,凌空地飘浮在半空中,她的手腕还流淌着大量的鲜血。

殷红的鲜血染红了皎洁的病床被褥,床褥上还残留着一滩未干涸的血液。

“噢,我的天!”毕竟拉尔夫老人是一名普通的老人,见到自己的女儿如斯恐怖,不禁掩住嘴辩呐喊。

威尔伯神父取出脖子上的十字架,攥在手中,然后对着拉尔夫老人说道:“拉尔夫,去大殿里取来一壶圣水。”

拉尔夫老人听到威尔伯神父的吩咐,匆忙地奔出房外,快步地往大殿里跑去,欲承一壶圣水回来。

“魔鬼之子萨尔拉斯的力量实在太强了,居然连教堂的神圣力量也敌不过它。”威尔伯神父惊讶地望着眼前的恐怖景色说道。

“伯纳德,无论如何,也得把薇拉给拖住,千万别让薇拉伤害自己。”威尔伯神父说道。

赫然,薇拉不自然的扭曲地缓缓地转过头来,伴随着一串骨头撕磨的刺耳声响。

只见,被魔鬼附身的薇拉眼眸焦黄,嘴角骤然失去了大量的水分一般干枯皱皮,眼神怨恨妒火,脸庞顿然苍老了许多。

薇拉的嘴角连续不断地嗥叫着,犹如哀号的狼群在夜里嘶叫,突然,她浑身抽搐,嘴角冒出大量的泡沫,眼珠翻白,眼看就快不行了。

“不行,魔鬼之子准备夺走她的性命。”威尔伯神父从怀里掏出银质圣水瓶,将圣水洒在薇拉的身上。

圣水洒在薇拉的身上升腾起缕缕青烟,威尔伯神父见状喊道:“伯纳德,想办法包扎薇拉手腕上的伤口,别让她失血过多而亡。”

听见威尔伯神父的吩咐,伯纳德立即奔到窗口,扯拉窗户吊挂着的窗幔,打算将窗幔撕裂成白丝绦。

赫然,站立在窗户前撕裂窗幔的伯纳德,透过窗户突兀见到,远处零散松树耸立的雪地中,竟然伫立着一个神秘的小女孩。

犹如一切都静止了般,伯纳德见到小女孩向他绽露着恬淡的笑容,赫然,清脆的笑声仿佛有着无尽的穿透力,穿越了紧闭密封的窗户,至达伯纳德的耳膜。

“伯纳德,快一点!”赫然,耳边传来了威尔伯神父凌厉的叫声。

伯纳德猛然拾回了灵魂,惊醒了过来,他见到威尔伯神父正在尝试扯拉着薇拉,希望将薇拉拉下病床,好施展压胸拯救法。

他不容迟缓地将窗幔撕开,扯拉成一条丝绦,急奔到悬浮在半空的薇拉的身边,将丝绦包扎着薇拉手腕上还流淌着鲜血的伤口。

赫然,薇拉的眼眸猛然睁开了,口中嘶叫不停,她猛烈地挣扎,不让伯纳德包扎她的伤口。

一番挣扎和混乱之中,伯纳德似乎被某种犀利的东西割伤了手臂,他正纳闷到底是什么东西割伤了他。

但是,很快,伯纳德发现割伤他的物件了,因为,他见到,薇拉的脖子上的圆锥尖角项链上居然沾着鲜血。

殷红的鲜血染着银色的项链,在月色下闪烁着神秘诡异的光芒。

伯纳德被这闪耀迷蒙的光芒给震慑住了,在这紧急的节骨眼里,他是不该分心,但,他就是被这股朦胧的光芒给愣住了。

然而,紧接的下一刻,他却被拉回神来,忘却了项链的事情。只见,薇拉猛然以指尖横扫着他,使得他猛飞撞击窗户上的玻璃。

清脆的玻璃“噼啦”破裂声响起,窗户上的玻璃散落破碎成万千碎屑,伯纳德的脑袋也严重挂彩了。

伯纳德轻轻地抚摸着后脑,大量的鲜血沾湿了他的手掌。

只觉得,他的意识一度模糊,甚至脑海里严重昏眩,朦朦胧胧中,他瞧见拉尔夫老人提着一壶圣水急奔入房内。

仿佛一切都消音似的。

只见,威尔伯神父的嘴辩一开一合,犹如在呐喊吩咐什么,却丝毫听不见任何一丝细微的声音传入伯纳德的耳膜。

拉尔夫老人极度恐慌地绕着房间洒着圣水,剧烈颤抖的老手将圣水胡乱地撒一滩。

赫然,伯纳德似乎恢复听觉了,嘈杂的声音刺入他脆弱的耳膜。

急促奔跑的步伐声,凄厉的嗥叫声,混杂着祈祷的诗歌声。

他只觉得头脑欲爆裂了,犹如万马在他脑海里蹂躏践踏。

模糊的知觉中,感受到拉尔夫老人惶急地绕着房内一圈撒着圣水之后,猛烈传来了一声威尔伯神父威严的声音。

“上帝赋予神圣的光环,驱逐魔鬼邪恶的爪子。”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嗥叫声从薇拉的嘴角尖叫出来,薇拉犹如失去支撑力的狠狠坠落到了病床之上。

显然,邪恶的力量已然驱逐在圣水圈外了,一切恢复平静。

然而,薇拉却奄奄一息,威尔伯神父紧张地为薇拉作着压胸拯救法。

赫然,一片模模糊糊的视觉中,伯纳德悚然见到,躺卧在病床上的薇拉裂开了嘴辩,裂开的角度似乎超出了常人的忍耐。

隐隐约约中,威尔伯神父并未发觉任何异状,仍然对着薇拉拼命地不断压胸。

仿佛,这一切只是被伯纳德所能瞧见。

只见,薇拉扩张的嘴巴赫然冒出一只枯瘦的萎手,渐渐地,从嘴巴挣出了一个皱皮的秃头颅。

伯纳德诧异地见到了如斯恐惧的景色,为何威尔伯神父和拉尔夫老人并未察觉这一切。

难道,是因为他处于一半模糊,一半清醒的状态。

由于濒临死亡的状态,他模糊的意识与黑暗的魔鬼世界连接,使得他见到了常人甚至是神职者所无法见到的魔鬼真身。

诡异的,慢慢地从薇拉的嘴巴勉强地爬出一个貌似胚胎的魔鬼。

是魔鬼之子萨尔拉斯!

伯纳德在心里使命地呐喊,然而,被撞击后脑的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浑身乏力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魔鬼之子犹如蜥蜴一般趴爬上屋顶,却对这一切无能为力。

显然,在屋檐上的魔鬼之子发现了伯纳德的注意,它诡异地发出嗤嗤地冷笑声,充斥回荡在房内。

随着刺耳的冷笑声徘徊,魔鬼之子沿着屋檐趴爬,由敞开的房门逃跑了,消逝不见了。

伯纳德急促地呼吸声看着这一切,无力挽回任何局面,甚至发不出声音呼吁威尔伯神父。

赫然,一声细微的喘息声传出,紧接着,急促的咳嗽声,威尔伯神父终于把薇拉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

见到薇拉的苏醒,威尔伯神父露出庆幸的神色,却到了这个时候,他回头一看,才发现严重受伤的伯纳德。

然而,此时,浑身无力躺在地上的伯纳德瞪着天花板,一幅惊慌差异的神色表情。

伯纳德竭尽浑身的力气伸手朝向天花板,嘴角吱吱呀呀地希望说出什么似的。

循着伯纳德的意思,威尔伯神父仰首朝着灰暗昏黄的天花板望去,瞠目结舌地愣住了。

只见,阴暗的天花板上沥血地写着几个英文字,尚未干涸的血迹还滴落流淌着鲜血到地面。

“她是最后一个”

上面沥着这简单却又刺目的血字母。

第八章 梦境

有人说,梦境是黑白的。

唯有最为真实的梦境,才会以黑白的方式呈现出来。

仿佛一切都是黑白的,灰暗无光,世界是黯淡的。

黝黑的世界,灰色的天空,甚至是摇曳的篝火都是灰白的。

昏暗的天地一片黯然,战争的祸害遍野小镇,到处都是激战残留下的火海,空气中弥漫着刺鼻而又浓郁的烟硝味。

冰冷的尸体曝露在惨不忍睹的街道,残垣断壁的废墟,孤苦蹲坐在街道石礅嚎哭的孤儿。

成群的孤儿颠沛流离在满是苍凉的街道上,挨饿地等候着。

等候着任何一人的施舍,那怕是一盘烂菜渣,一碟过期腐烂的食物,都是他们所期待的。

然而,在这战争动荡的时代里,这渺小的期望却似乎是一种奢侈。

在阴森幽暗的小巷里,一青黛墙壁上的锈蚀铁窗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呻吟声。

呻吟声虽然尖锐,却稍微低沉,看似属于小男孩的嗓音。

越过高耸的墙壁,果然一名小男孩犹如小猪被捆绑在屠台,仿佛是准备被人屠宰一般。

只见,在屠台畔,一个佝偻的老夫正磨着一把奇异的匕首,三寸长的雕琢精细的萨欧隶匕首。

嘶刷,嘶刷,嘶刷,匕首正磨得锋利……

小男孩震惊地望着不远的老夫,不知道是光线阴暗,还是这犹如一般的老夫身上的邪气,一团黑暗围绕着老夫,仿佛,老夫就属于夜,虚空的夜。

不!那黑暗应该是属于死亡的气息。

属于魔鬼独有的邪恶气息。

老夫刚磨利的萨欧隶匕首,呵呵地尖锐的冷笑了一声,缓缓地转过身来。

小男孩诧异地盯着老夫,一幅不可置信的模样,因为,他看见了非人的模样。

只见,老夫神情痴痴狞笑,眼睛犹如失去水分的苹果一般爆出大量的皱纹,撕裂张开的嘴巴流淌着殷红的鲜血。

然而,却不知道嘴巴周围的鲜血,是属于老夫的身上流淌的,还是其他人的,或是兽的?

老夫步履蹒跚地拖着脚步到小男孩的面前,呆滞的动作撕开小男孩胸膛上的破衣衫。

他抡起手上攥着的萨欧隶匕首,将之戳入小男孩的胸膛,一声沉闷的呻吟声激烈地响起。

老夫在小男孩的胸膛上划画着怪异的符号,咒语,仿佛是进行着黑暗仪式一般,他嘴辩细声地嚷嚷着诅咒似的。

大量殷红的鲜血由屠台上流淌下地面,滴落的血液积流成一条触目惊心的血河,蜿蜒地流向低洼之处。

小男孩怨恨的眼神怒视着老夫,赫然,一种奇怪的感觉浮现上脑海。

他悚然发觉,眼前的老夫很面熟,仿佛他经常见到这老夫一般。

可是,他未曾见过这邪恶如魔鬼的老夫啊!

这阴森的老夫到底是谁?

而他自己又是谁呢?

仿佛是划上最后一笔,老夫用力地将萨欧隶匕首戳入小男孩的胸膛,犹如与眼前的小男孩有着仇恨似的。

又或者,老夫生性残酷,嗜好人的凄厉哀嚎。

被狠狠地戳入一刀,小男孩凄厉地嚎叫了起来,终于不支,沉重的眼皮闭了上来。

伸出颤抖的老手,老夫探了小男孩的脖子上的脉搏,确定了没有气息。

仿佛结束了黑暗仪式一般,他呵呵地冷笑了一声,拖起小男孩污垢的脚踝,将小男孩拖至小巷阴暗处的一角弃之。

紧接,伴随着刺耳的冷笑声充斥着小巷,阴森的老夫步履蹒跚的离去,消逝在一片黑暗迷雾之中。

赫然,小巷的尽头犹如被某种力量掩盖一般,骤然黯淡了下来。由高楼缝隙穿越的仅存阳光突然被诡异的乌云覆盖了。

黯淡,无光。仿佛是小巷尽头最贴切的写景,犹如孤寒的夜濒临了。但,真实的夜晚并未到来。

此时正是冬寒烈日当头的晌午,却似乎被神秘的力量蒙蔽了阳光。

骤然,习性在沟渠匿藏的蟑螂突然四散,仿佛畏惧着某种生物的到来,正四处的逃亡。

黑暗袭击!

仿佛,黑暗元素犹如会翱翔的小虫一般游弋,不断地啃噬着小巷周围的光芒,黑暗疾速地飞驰向小男孩的方向急进。

一瞬间,小男孩被黑暗所聚拢,伸手不见五指。

无尽的黑暗充斥着谧静的小巷,幽灵的炼狱里不见一丝光芒,仿佛坠入世间尽头黑暗的异境里。

赫然,笼罩着夜空中的黑光逐渐散开,有如生命体系的长着翅膀的飞翔小虫般游弋两侧,扩开的缥缈空间隐约透露出一年健硕的男汉来。

沉毅孤傲的脸庞,挺拔的鹰勾鼻,深邃尖锐的眼眸,以及彪悍高大的身形。

好俊俏坚毅的一个帅男子。

“起来。”一声沉稳的呼叫声响起,浑厚不可违逆的声音吩咐着小男孩。

躺卧在地面的小男孩赫然睁开了眼眸,绽露出恐惧的神色,又似恍若顿悟一般,眼神努力地思索着。

赫然,一熟悉的感觉在小男孩的脑海里。

“你就是梦里躲在阴暗处的那个人?”

“这重要吗?”

“重要,我曾无数次梦见你,却始终瞧不见你的模样。”

“见到我的模样重要吗?真实的我也许有着一幅苍老沧桑的臭皮囊。”

“你到底是谁?”

“一个现实中你常见到的人,但却不是我。”中年男汉语带玄机地说道。

他威仪地静静地望着小男孩说道:“你记起所有的一切了吗?”

小男孩呆滞地摇晃头脑,述说着他并不明白。他,只是对于这梦境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却始终记不起任何事情。

“你本来是个死人,死在那场黑暗仪式中!”四面八方的威仪的声音迸发在小巷中徘徊。

中年男汉渐行渐远,疾速地消逝在一片黑暗之中,湮没在弥漫的黑色烟雾中,残留下余音徘徊充斥在小巷内。

你本来是个死人,死在那场黑暗仪式中!你本来是个死人,死在那场黑暗仪……

你本来是个死人,死在那场……

“醒来,快醒来,你会发现重要线索……”

小男孩隐隐约约听到最后的叮咛,然而,他的脑海却一片混乱,一片痛楚,撕心裂肺的无尽痛苦。

啊,他恸哭地呐喊了一声!

在卡伦德城镇的一所医院里,阴森幽暗的谧静病房内,躺卧在病床上的伯纳德痛楚地呻吟着,无助的叫喊着。

赫然,他悲恸地呐喊了一声,睁开畏惧的眼神,从噩梦中猛然地苏醒过来。

胸膛剧烈的上下起伏,使得他不断的大气喘息中,额头和背部浑身沁出大量的汗珠。

好真实的一个梦境,犹如现实发生的事实!

不!那应该是真实发生的事情,确实发生的事实,而且发生在……

他猛然想起了这一切,是的,他所遗忘的所有一切……

“醒来,快醒来,你会发现重要线索……”

赫然,梦境里神秘男汉最后的叮咛又萦绕在伯纳德地思索,而这时候,却传来了轻微的“嘎吱”一声。

病房的门被打开了,进来的是披着一身牧师黑束装的威尔伯神父,一脸慈祥的威尔伯神父。

“威尔伯神父,在我五岁童年时曾经患了失忆,但我记起来了一切。”伯纳德情绪激烈地说道。

“我曾是黑暗仪式的其中一个祭品,我应该一早死了,但,我却奇迹地生存了下来。这使得黑暗祭典无法完成。”

“黑暗祭典需要我的灵魂,这就是为什么我会牵涉在一连串的诡异事件中,它们必须让我死去。”

威尔伯神父柔和的脸色亲切地望着伯纳德,握着伯纳德的镇定地说道:“冷静点,伯纳德,你会没事的。”

他温柔地拍了拍伯纳德的手掌说道:“让我猜测,当你五岁时,你被逝世的养父发现你浑身淌血躺卧在一昏暗的小巷之中,我说得对不对?”

“你如何知道这一切?”伯纳德敌意地说道。

是的,威尔伯神父不应该知道这一切!

“它们要你死去,为何你不就这么的死去呢?”威尔伯神父神色冷淡地说道。

他的神情骤然狞笑,脸色逐渐趋向梦境中邪恶老夫的模样,吃力突出的眼珠曝露了纠缠的血丝,痴痴地望着伯纳德。

“为何你不这么的死去?”威尔伯神父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仿佛夜就围绕在他的身边,无法散开。

他赫然屹立起身躯来,但身子却站不直,佝偻驼背的背部使得他矮了一大截。

赫然,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从伯纳德的脑海里弹跳出来。

一个人,少年,青年,中年,和老年,不同的年龄阶段外貌绝对不同!

难道,威尔伯神父就是当年的佝偻老夫,是岁月将一个人的外貌彻底改变!

他慌张地伸手搜索着病床边的小桌,赫然抓起了一样怪异的东西。

他回头一看,却惊讶于手上抓着的怪异东西。

不可能!不可能!

他抓着的东西竟然是一把匕首,一把在梦境里出现的匕首,一把曾经戳入小女孩胸膛的匕首,一把此时应该戳在薇拉的祖母头颅的匕首。

一把邪恶的匕首,浑身散发着负面力量的萨欧隶匕首!

然而,伯纳德实在无从选择了,因为,威尔伯神父已冉冉地趋近过来了。

他把心一狠,将这诡异的萨欧隶匕首戳入威尔伯神父的胸膛,鲜血由威尔伯神父的胸口徐徐流淌出来。

啊,他再次恸哭地呐喊,惊心动魄地喊着。

犹如之前的梦境一般呐喊,悲苦的呐喊。

伯纳德赫然睁开眼眸,从恶劣的梦境中惊醒了过来。他粗气的喘息,贪婪地吸入大口的空气,仿佛再次回到了人间。

刚才的一切原来都是梦,原来是恶梦一场,然而,却那么的真实,真实得让人畏惧,害怕。

“醒了,是不是发噩梦了?”耳边传来了威尔伯神父温暖的声音。

伯纳德望着在旁边憩息的威尔伯神父,显然,他已经在这里病床旁守候多时,一脸的倦容,满是红丝的眼眸。

“嗯。”伯纳德简约地回答。

“发了什么噩梦,让你如此恐慌?”威尔伯神父亲切地问道。

“没什么。”

伯纳德始终顾其左右的回答,不愿意说出他奇幻的梦境。

然而,威尔伯神父的眼眸望着伯纳德,仿佛是要看穿出伯纳德的莫名的心态。

“我说没什么。”伯纳德语气坚硬道。

显然发现自己的无礼,威尔伯神父突然耸了耸肩,绽露出一丝淘气的笑容。

他从怀里掏出一片光碟,道:“有人将这片光碟邮寄到教堂,邮件上却写着你的名字。”

“是我的朋友杰弗,他是一名电脑怪才。我拜托他分析伊丽莎白遇害的影视。”伯纳德说道。

他指着病床小柜上的小型电视,示意威尔伯神父将影视光碟播放,道:“可以请你……”

“当然可以。”还未等伯纳德说完,威尔伯神父已然爽朗的答应,他立即起身将影视光碟给播放,然后大步地走回原位。

电视的画面赫然出现一潭湖泊,看着熟悉的景色,威尔伯神父震惊道:“是山崖下的那潭怪异的湖泊?”

伯纳德领首,他伸出食指靠拢嘴辩嘘了一声说道:“别出声,怪声就出现在这里。”

画面骤然转到了一间漆黑的仓库里,凌乱的仓库塞满了遗弃的。

镜头相当摇晃,徘徊落一张狭窄的桌上,上面摆放着白蜡烛,灰色的骸骨,和以血液绘画的奇形怪异的魔法五星图形。

然而,桌面上的那具胚胎形象的魔像才是最显眼的,镌刻着邪恶符咒。

赫然,一丝断断续续很似伊丽莎白的声音从电视传了出来。

“父亲……不……是父亲……父亲……不……是父亲……”

这轻微的声音凄厉断肠,仿佛是竭尽力气才喊出来的,传达着极其重要的讯息。

然而,这讯息却似乎期望传达着‘父亲不是父亲’?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薇拉的父亲就是拉尔夫老人,这似乎在说,拉尔夫老人不是薇拉的父亲?”伯纳德疑惑地说道。

听到伯纳德的疑问,威尔伯神父一脸肃穆的思考,他郑重地说道:“拉尔夫老人的确是薇拉的父亲,这点绝对不可怀疑。”

“那,讯息希望传达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似乎打算隐瞒着什么,威尔伯神父一口回绝。

谁也没开口,两人一阵沉默,病房里一度死寂,犹如无人呆在里面。

赫然,病床旁的小桌上的电话响起,死板刺耳的铃声在病房里来去徘徊,打破了无声的谧静。

伯纳德唯有无奈地拎起听筒,一熟悉的声音由电话另一端传来,是拉尔夫老人苍老的声音。

然而,拉尔夫老人紧接着急促所说的话,足以让伯纳德惊心了一跳。

只见,伯纳德谨慎地将听筒重新给合上,然后语气深重地对着威尔伯神父道:

“教堂里并不见薇拉的踪影,薇拉失踪了。”

夜色茫然。

黝黑的天际并不见皎洁的夜色,大地笼罩在一片黯黑。

云缭雾绕的天际,雄伟巍峨的山崖上,一座鬼别墅正屹立在山崖上。

高耸的山崖下,华灯悬挂,路灯,屋檐下的灯光,缕缕炊烟,正绽放得痴幻迷离。

一轿车由蜿蜒的远方飞驰而来,轿车在巍峨雄厚的山崖下缓缓地停留了下来,钻出了二条黑影。

“伯纳德,你确定薇拉在鬼别墅?”威尔伯神父焦急地问道。

望着高耸入天的山崖,伯纳德摇晃头脑说道:“不完全确定,只是胚胎魔像在这里出没,薇拉回来鬼别墅的机会大得多,也只有一搏了。”

伯纳德取出一柄长枪,一柄军刀,和一盏照明的马灯,威尔伯神父则从轿车上取下五支银质圣水瓶,一本圣洁的圣经,和一柄奇特的十字架。

那是一柄朴实的十字架,铜铁浇筑的支架,雕琢精美的绚丽花边,斑斓闪烁的花纹,而且绝对是一柄难得经历了几世纪的古老十字架。

这雕琢精美的古董十字架让伯纳德印象深刻。无法忽视它的存在。

威尔伯神父亲吻了脖子上的十字架,对着伯纳德简短地说道:“走吧。”

山路茫茫,郁郁的迷雾弥漫在小径上,伯纳德手上提着马灯在浓郁的迷雾的遮挡下,只映射得朦朦胧胧的皎白一片,

潮湿滑雪的山路并好走,地高峙斜的蜿蜒小路却难不倒他们,渥沃雪地上残留下他们践踏过的鞋痕。

耗尽将近四十几分钟的努力,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终于到达山顶巅峰,再艰辛步行一段小径就到达阴森的鬼别墅了。

威尔伯神父深深地吸了一口寒冷的空气,一把年纪的他经历了足足四十分钟的运动,却始终脸不红气不喘,果然是豪杰中的豪杰。

山顶巅峰上的气候异常寒冷,又巧遇寒冬,二人虽然是健硕好手,却仍然抵御不了极寒,不禁紧裹着大衣。

迷雾在山顶似乎更为浓郁,弥漫,伯纳德携上的马灯似乎完全派不上用场,二人甚至濒临了胡乱摸索的状态下行进。

二人艰辛地行进到了鬼别墅外围的篱笆大门,残旧的大门已然严重腐蚀,锈蚀的大门浇铸着精细的铁花,高耸的大门上铸着尖锐的矛。

然而,经历了冗长的岁月,大门原有的灿烂已不复现,更何况,以花岗石为墙围绕着的死寂的鬼别墅。

错落的参天枫树遮掩着青黛斑驳的墙壁,七彩斑斓的玻璃镶嵌在一溜溜高高的落地窗,别墅的大门前壁立着一座干枯的喷水池。

不过,极寒冬季的濒临,积雪散落在枯萎的喷水池,不见任何生物的停留,包括黝黑带着死亡气息的乌鸦。

推开铁铸大门,长长的“咿”一声刺入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的耳膜,他们谨慎地徒步入鬼别墅的别院。

赫然,天际划破一击激烈的闪电,闪耀着阴森恐怖的鬼别墅,闪烁的强烈光芒透过破陋的屋瓦映射入别墅内,使得别墅壁立的落地窗耀射着刺眼的白光。

在千钧一发的一霎那,威尔伯神父在一座残旧的落地窗前赫然见到一少女的瘦骨嶙峋的黑影。

伯纳德也见到了这束一闪而逝的黑影,但他不敢肯定黑影就是薇拉,却确定鬼别墅里确实有人的存在。

又或者,是鬼的影子,鬼魅踪影。

二人犹如箭矢一般冲入鬼别墅,伯纳德迫不及待地踹开腐蚀的樟木大门,激烈的“嘣”一声,已严重锈蚀的残陋大门应声破裂,木屑迸溅四飞。

然而,二人伫立在鬼别墅的大厅之时,并未见到任何的人影。

偌大的残旧大厅萎在一片幽暗之中,伯纳德提起手上攥着的马灯,苍茫的光芒向四周照耀了一轮。

只见,辽阔的大厅内散散落落着残破的丝绦,破烂发黄的碎纸,阴风借破烂的落地窗冷飕飕地吹袭入大厅,席卷起焦黄的纸屑和丝绦。

别墅里一片谧静,死寂,死气沉沉,犹如埋葬死尸的陵墓,虽然富丽堂皇,却毫无生气。

突然,一声极其极其轻微的响声发出,紧接着,沙沙的尘埃弥漫从天而降,伴随着嘶桫的趴爬微声。

循起声源,是从上面传来的!

伯纳德立即将马灯高抡起,欲照明上镶嵌着以透明彩绘玻璃窗组成的玻璃天窗画案的动静。

不过,马灯的光芒何其微弱,何其朦胧,又因是无月色的黑夜天,无法照耀天窗的景色,只湮没在一片模糊的昏黯情景。

突然,原本晦暗的天际划过一击闪烁的光芒,强烈的光芒映射着透明的天窗。

透过七彩彩绘的玻璃天窗,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无法置信的见到了诡异的景色。

因为,一黑影倒伏趴在七彩灿烂的天窗玻璃底下,犹如蜥蜴一般黏在天窗。

悚然的,这犹如魔鬼的黑影是——薇拉,一个可怜的十五岁小女孩。

仿佛被发现踪影似的,又或则欲躲避光明,黑影飞驰地倒着爬趴,向湮没在黑暗的屋瓦迅疾爬去,消逝在一片昏黯迷雾中。

“她逃走了,赶快上楼!”伯纳德喊道,他急速飞驰奔上楼梯,抓捕着被魔鬼缠身的薇拉。

威尔伯神父匆忙地急跟在后头,一时之间,楼梯声响此起彼伏,在辽阔的鬼别墅来去回响。

二人此时身处敞开的二楼阳台,楼台的边沿是一溜溜雕琢精美的石栏,供别墅的主人在敞开的二楼俯瞰底楼的景色。

他高高抡起马灯为指引,照亮了前方的景色,亮度不是很高的马灯在封闭的鬼别墅终于派上了用场,所到之处,周围被照耀得白茫茫一片。

赫然,马灯的灯光凑巧地映射在走廊尽头的一青黛斑斓的墙壁,白色的光芒亮着墙壁,居然见到一瘦骨的黑影趴黏在垂直的墙壁上。

“那里,快!”威尔伯神父指着走廊尽头喊道,示意伯纳德急奔前头。

伯纳德急忙地飞奔去走廊尽头,然而,黑影似乎有意躲避光明,疾速地爬上斑驳的墙壁,又消逝在一片黑暗迷雾了。

二人疾速飞奔到走廊尽头,伯纳德立即高举起马灯,向四周照了一圈,却仍然未发现薇拉的踪迹。

“情况对我们实在不妙,魔鬼能够趴爬在墙壁和屋瓦上,而我们却身处在黑夜之中。”威尔伯神父说道。

“她逃到哪里去了?”伯纳德问道。

“无论她逃到哪里去,总有想到达的地方。”威尔伯神父说道:“她回到了鬼别墅,一定有她的原因。”

赫然,伯纳德似乎听见一丝极其极其轻微的声响,却无法辨识声源是从何处传来。

沙沙……沙沙……沙沙……

一丝细微的声音在走廊徘徊不止,声音虽然逐渐响亮,却仍然分不清楚来源的方向。

伯纳德趋近敞开的二楼阳台边沿的石栏,抡起手中攥着的马灯,照耀着底楼,却仍然未瞧见任何诡异。

威尔伯神父也跟着前去探个究竟,却仍然毫无头绪。

沙沙……沙沙……沙沙……

赫然,声音逐渐清晰,逐渐嘹亮,循其声源,是从……

是从后面的走廊尽头传来的,而且很靠近他们!

伯纳德骤然转身,马灯对着走廊后面照耀,不过,眼前一片空空,昏黯的景色并无一物。

这是怎么一回事?

沙沙……沙沙……沙沙……

怪异的声音又再响起,而且似乎围绕着他们的周围发出,犹如透明的东西发出奇怪的声音在他们身边。

不过,伯纳德急忙地转圈子将马灯照耀着四面八方,包括远处的墙壁和地面,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什么都没有发现!

沙沙……沙沙……沙沙……

突然,听着这神秘的声音,一个念头在伯纳德的脑海里跳了出来。

“且慢,这声音似乎……”伯纳德道。

他将手上携着的马灯递给威尔伯神父,而他缓缓地弯下腰,将耳垂伏在二楼的地面,赫然,他隐隐约约听见了那奇怪的声音。

沙沙……沙沙……沙沙……

二楼的地面清晰地传着怪异的声音入伯纳德的耳膜,他诧异地说道:“声音源自下面,有东西黏在楼台下面的天花板爬动!”

“薇拉就在我们的脚下,而且迅疾地移到那里!”伯纳德喊道,他指着二楼敞开的楼台边沿的石栏。

突然,二楼敞开的石栏赫然冒出一枯萎的瘦手,然而,此时,威尔伯神父就伫立在石栏的边沿。

“危险,神父,你的背后!”伯纳德情急地喊道。

威尔伯神父匆忙地转过身去,马灯赫然照耀到一黑影犹如蜥蜴一般凶煞地爬趴上石栏。

短促的一霎那,一爪子疾速地横扫威尔伯神父的脖子,威尔伯神父反射性地抡起手中携着的马灯抵御这凌厉的指尖。

清脆的一声“叮”电石相击响,马灯由威尔伯神父的手中脱手,横飞而去,飞落到了二楼台的厚实地板上。

马灯掷落坚硬的地板,登时碎裂解体成几截,只见马灯内的灯油徐徐漏出溅得满是一地。

赫然,溢漏的灯油触碰到了火花,“咻”的一声,地板上燃烧起汹汹的烈火,照耀起昏黯的二楼通明。

火光骤然映射到昏黯角楼的黑影,只见黑影抡起指尖,欲对威尔伯神父不利。

然而,也许属于黑暗的黑影并不喜欢光明,她疾速地化作一团敏捷活动的黑影,飞快的冲入二楼走廊的一间幽暗的房间,远离光线而去。

“伯纳德,急速灭火,我去追薇拉。”威尔伯神父喊道。

威尔伯神父说完,立即飞奔去那间幽暗的房间,甫进入房内,即听到刺耳的玻璃窗破碎的声音,紧接着,一团黑影从玻璃窗窜出,消逝不见了。

他疾速地赶到了破碎的旧窗前瞭望,赫然见到黑影犹如蜥蜴一般,爬趴在垂直的墙壁上,僵硬但迅疾的动作跃下去。

威尔伯神父低头望着底下,只见底下是一座建筑犹如古代罗马斗兽场的浑圆剧院。

这浑圆剧院正是之前伯纳德所见到的残陋古老的剧院。

由于长年的失修,剧院圆顶的玻璃天窗蒙上一层黝黑的雪霜,甚至一些玻璃天窗因残旧而破裂了,

黑影迅疾地在剧院的玻璃天窗上爬动,残陋玻璃天窗上的雪霜余留下黑影长长的一束蠕动的痕迹。

突然,黑影从一块破裂开来的玻璃天窗裂缝中钻入了封闭的浑圆剧院。

哦,原来后院的剧院就是她要到达的目的地。

威尔伯神父急忙地冲出幽暗的房间,而这时,正见到伯纳德正尝试拆开一道破旧但宽大的房门。

在伯纳德硕健的蛮力之下,厚实的樟木房门在一声轻微的“叭”声响后,应声被拔了起来。

伯纳德提着这扇大门,对准这地板上燃烧的汹汹烈火,将整扇门给完完全全地覆盖了上去。

少了氧气的供应,地板上的烈火“吁”一声,全然熄灭了过去。

原本火光通明的二楼又再次陷入了昏黯的环境,黑暗再次湮没了幽暗的鬼别墅。

“薇拉呢?她逃到哪里去了?”见到威尔伯神父从房内跑了出来,伯纳德不解地问道。

“后院的残旧剧院,我们必须尽快的赶到那里。”威尔伯神父说道。

仿建古代罗马斗兽场的古老剧院,青黛老砖堆砌而成的浑圆绿壁,屹立在山崖鬼别墅的后院。

会在自家后院耗费大笔钱财建立着一座庞大的剧院,想必,鬼别墅以前的贵族主人是个好戏之人。

也许,这建筑宏伟的剧院曾演出过无数经典的名剧,话剧,史诗剧,得到了数不清的热烈的掌声和喝彩。

它,曾是主人的饭后的余兴节目,也是贵族主人招待客人的重要环节。

如今,这所庞大的剧院却深锁大门,一条拇指粗的铁链捆着大门的扶把,谢绝任何人的踏入。

赫然,二条人影在黝黑的夜色下,慌忙的步伐奔至剧院的大门前,尝试推着剧院深锁的大门,却始终打不开那封闭已久的大门。

“大门被锁起来了。”威尔伯神父尝试大力地推着大门。

“让开!”伯纳德抡起手上的长枪,瞄准着大门的枷锁,赫然,剧烈的“碰”一声巨响,枷锁断裂开来。

他狠狠地伸腿踹着大门,残旧的大门被踢开了,剧院里的景色毫无遗漏的映射入二人的眼底。

然而,二人却一时之间完全愣住了,瞠目结舌地无法说话。

他们绝对无法相信所见到的一切。

这……这实在是太……

第九章 幽暗剧院

幽暗,昏黑的幽暗。

阴森,恐怖至极的阴森。

寒冷,彻骨人心的心寒。

阴风由大门冷飕飕地吹袭入浑圆的剧院,吹拂起伯纳德的大衣折角,他握着二尺长的长枪,望着剧院里的情景。

威尔伯神父无法的望着包裹在内的景色,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慈悲的他,绝不愿意看到眼前的情景,心善的他暗自向上帝祈祷,愿上帝赐给他力量,无穷的力量抵御着这一切。

这实在是太邪恶了!

原来,真正的黑暗仪式竟然是如此,需要如此大量的生魂的祭礼,如斯恐怖。

望着里边的情景,他们居然见到剧院里耸立着无数……无数个倒立的。

如果只是单单见到无数个倒立的十字架,那也就算了,但…问题在于,十字架上钉着的……尸体。

尸体的一双脚踝,沿着十字摊开的手板,和曝露的肩膀都锤上了木钉,干涸的鲜血顺着木钉淌出。

这些倒立捆绑在十字架的尸体清一色是少女,瘦骨嶙峋,灰白的腐蚀骸骨曝露,皱皮包裹着瘦骨,仿佛濒临死亡前的一段长时间并未进食。

枯萎的尸体甚至肚皮腐蚀,皮肉绽开,蛆虫在破开的肚皮蠕动,吞噬着腐肉。

蓬松干燥的散发撒在地面,露出了腐烂的头颅,蛆虫甚至在鼻孔和眼孔中钻动。

借着夜色的映射,它们的枯萎的脖子上悬挂着特殊的项链,在昏黯的夜色下闪烁着反光。

“她们是活生生被饿死的,按照的教义,她们必须被净化,也就是受尽人间残酷的折磨,才能将灵魂献给魔鬼。”威尔伯神父说道。

伯纳德走近其中一尸体,察看尸体脖子上的项链,悚然发现相连很是相似伊丽莎白和薇拉脖子携带的项链。

“拉尔夫老人有点不对劲,他曾把相似的项链给了薇拉。”伯纳德指着扑着尘埃的项链说道。

“也许迷底就快揭开了,我们再往前看。”威尔伯神父赞同道。

剧院室内充斥浓着郁的腐尸的味道,却有着医院停尸房的碱性化学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看来,主持黑暗仪式的狂人不希望少女的尸体被腐化,而在少女的尸体注射高剂量防腐剂。”伯纳德说道。

二人穿梭在犹如乱葬岗的十字架尸体乱阵中,越发深入中心,尸体的腐化程度越发轻微,足见,这些尸体是最近才锤钉上去的。

突然,他们见到远处其中一把倒立的十字架并没有钉上少女的尸体,而且,这是剧院里众多十字架里唯一一个没有尸体的十字架。

颖慧的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当然了解这代表着什么,也庆幸空的十字架仅剩唯一的一个,而不是更多或没有。

“这十字架是留给薇拉的,我心里很矛盾,虽然担心薇拉的安全,却高兴薇拉是最后一个祭品,不多也不少。”威尔伯神父说道。

“我明白你的处境,剩下最后一个,一方面意味着祭典并没有完全施展,另一方面也意味着,除了薇拉之外,不会再有其他无辜的少女牺牲。”

“我们只需要把注意力集中在薇拉的身上,只要保住薇拉的性命,一切就能阻止了。”伯纳德说道。

听见伯纳德的解释,威尔伯神父却还是轻叹了一声:“但,我还是无法拯救剧院里众多已经失去性命的无辜少女,唉。”

“没有人会怪你的,包括这些死去的少女。”伯纳德说道。

突然,二人的眼光落在了不远处的破烂舞台上。

由于今夜是黑夜天,他们手上失去了照亮的工具,所以,甫进入封闭的剧院时,他们并无法一览全景,远处的破旧舞台湮没在一片黑暗的迷雾中。

所以,当他们靠近残旧的舞台时,才能见到舞台上的情景,也惊讶所见到的一番景色。

只见,残旧的舞台中央破了一个大洞口,犹如很久以前曾有重物从高空砸下木板铺排的舞台面上。

然而,真正让二人感到诧异的是,大洞口的旁边插着零散的残烛,以鲜血绘的黑魔法五星阵模糊的画在陈旧的地板上。

丑陋污秽的五星阵上躺卧着一素衣少女,少女手中抱着一貌似胚胎的魔像,白皙的手臂上不知什么时候刻划着倒立的十字。

鲜血徐徐地从伤口流淌出来,然而,少女却丝毫不在意纤手上的伤口疼痛,而是痴痴呆呆地傻笑,眼神空虚无神,犹如着了魔一般。

“薇拉,我是威尔伯神父,我们来救你了。”威尔伯神父轻声说道。

原来,眼前躺卧着魔的少女正是薇拉,一个被送上祭坛的祭品!

薇拉手腕频频地磨擦魔像,导致手掌被磨损得粗糙破皮,鲜血不断地沁入魔像,使得魔像的色泽更为深沉、诡异。

只见,威尔伯神父比个手势暗示伯纳德尽量轻声绕到薇拉的身后去,而他则小心翼翼地趋向薇拉。

按照神父的指示,伯纳德一面蹑手蹑脚地绕着大圈子,远离薇拉的注意视线,一面则谨慎地注意着周围尸体遍布的异动。

他手中紧攥着长枪,经历了那潭诡异的湖泊事件后,总觉得薇拉手中攥着的魔像有足够的能力“复活”这些尸体。

突然,静静地绕着圈子的他,意外被其中一倒立十字架钉着的尸体上引起了注意力,而且这具尸体让他感到震惊不已。

因为,这具少女尸体是他所认识的,虽然这少女尸体已然熏黑烧焦了,但,他依然认得这具少女死者的身份。

那脸庞的轮廓,虽然有些模糊,但隐隐约约,他强烈地感觉上,这具尸体的身份竟然是

伊丽莎白!

遽然,一个危险的念头在他脑海里浮现出来,剧院里的少女尸体不单能够“复活”,并且更为凶煞和狠毒,而且难缠无比,

由于剧院里的死者显然历经了残酷的酷刑和阴森可怖的仪式而亡,他们将化身为邪恶的死灵,就像是在薇拉家的阁楼上所见到的化身为死灵的伊丽莎白!

伯纳德急欲告知威尔伯神父,却无法在这诡异危机的剧院里大声说话,因为他不确定,大声的说话会造成怎样的意想不到的变化。

他尽力地比手划脚,然而,昏黯的环境全然让威尔伯神父忽略了他的手语。

只见,远处的威尔伯神父缓缓地接近躺卧在地面的薇拉,并没有注意到伯纳德的暗示。

“薇拉,冷静一些,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你。”威尔伯神父温柔的说道。

他谨慎地趋到了薇拉的身边,轻声细语地说道:“我现在就去取下那魔像,你保持镇静啊。”

在薇拉的上空划上一个十字后,威尔伯神父小心谨慎地拈着手指,轻轻地将魔像给拉上来。

出奇预料之外的是,威尔伯神父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魔像给取了过来,在一旁观看的伯纳德也紧张得差点心脏都跳了出来。

伯纳德不禁松了一口气的喘息了一下,并没有预期一般出现特殊的怪事发生,看来事情就快了结了。

然而,紧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伯纳德震惊不已,因为,他竟然见到威尔伯神父稍微检查了那具魔像后,就将魔像搁在地板上。

伯纳德霍地想起,他并未告诉威尔伯神父关于这魔像的诡异之处,以至于威尔伯神父并不知道这魔像能够

移动!

然而,在他还来不及警告威尔伯神父时,只见诡异的,魔像猝然移动了!

见到如斯恐怖至极的事情,伯纳德完全无法言语,喉咙居然发不出声音,因为,他发现,魔像是如何移动。

只见,原本是木头雕琢的魔像的底部遽然伸延出万千乌黑色黏兮兮的触角,底部的万千触角分泌出如同血液一般的液体,让它能够在地板上蠕动。

这也是伯纳德之前在鬼别墅追逐着魔像时,悚然发现在走廊地面上的一滩血迹,和剧院的天窗上发现的一条纵深的血痕,都是魔像移动所残留下来的痕迹。

甚至,整座鬼别墅的走廊和房间的地板上都残留着干涸的血迹,全都是魔像的杰作啊!

这魔像是活的,而且犹如蟒蛇盘踞地盘而留下的痕迹,鬼别墅是它的地盘啊!

但是,伯纳德发现此时最重要的事情,是告诉威尔伯神父,魔像能够诡异的移动。

他急欲发出丁点声音引起威尔伯神父的注意,却发现地板上的魔像正拖着一束歪歪曲曲的血迹尾巴消逝在黑暗迷雾中。

看来,已经来不及了,魔像逃逸了。

魔像离去的黑暗迷雾中,朦胧地现出一黑影子,隐隐约约中黑影子对着伯纳德发出诡异阴险的笑容。

看着昏黯中的黑影,伯纳德愣住了,因为,那黑影子他异常熟悉,是魔鬼之子萨尔拉斯!

是它,绝对错不了了!

湮没入黑雾的魔像化身为魔鬼之子的真身,不怀好意地让伯纳德瞧见了。

不过,他并不打算呼叫威尔伯神父瞧魔鬼之子的真身,因为,威尔伯神父就算使力地瞧个究竟,也只能看见一片昏黯的景色。

只有曾经濒临死亡的境界,才能与魔鬼的世界接触,伯纳德并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多少人有他这种能力,但是,他必定是其中的一位。

然而,湮没在黑暗中的萨尔拉斯的神色究竟是暗示着什么呢?这谄媚的笑容犹如对着伯纳德发出胜利的警告。

是什么事情让魔鬼之子这么有把握,以至于向他的敌人暗示着警告呢?

陷入险境的伯纳德脑筋急促地运转,他必须这么做,因为这样才能让他和威尔伯神父安然地离开这鬼地方。

突然,他发现躺卧在地板上的薇拉的身旁闪烁着一丝寒光,刺骨的寒光,那是什么?

那是一把匕首啊!

伯纳德的脑海里立即闪过这一念头,猝然喊道:“神父,小心薇拉,她身上藏有匕首!”

他下意识地举起长枪瞄准被魔鬼附身的薇拉,然而,此时,他却意识着一件严重的事情。

他无法射击薇拉!

尽管“她”并不是薇拉,是一个邪恶的魔鬼,但,子弹射穿薇拉的身体是会严重受伤致命的。

突然,一眨眼的霎那,一道赤匹的寒光疾向威尔伯神父,眼看就快戳入威尔伯神父的胸膛了。

突然,一道疾速的反肘击向寒光,随着一声闷响,鲜血犹如箭矢喷溅出来。

威尔伯神父受伤了!

他是被那出其不意的匕首所伤及!

紧接着,只见,被魔鬼附身的薇拉甫袭击威尔伯神父,立即化身一团快疾爬动的黑影,犹如一只蜘蛛在地面迅疾地窜入黑暗。

刚受伤的威尔伯神父完全阻止不了薇拉的离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薇拉从新投入魔鬼的边界。

透过阴暗的夜色,伯纳德诧异地见着眼前迷蒙的景物,他大大的喘了一口气,幸亏……

幸亏,威尔伯神父在千钧一发得到了伯纳德的警告,在那短促的弹指之间,抡起手肘反牵制凌厉而来的寒光,才得以保命下去。

匕首是戳在威尔伯神父的手臂,他的性命并大碍。

然而,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就完结了,因为,伯纳德见到,威尔伯神父的背后遽然在黑暗中伸出一双枯萎的骨手,欲掐着威尔伯神父的脖子。

“碰!”

一声激烈的响声划破死寂而又谧静的剧院,震荡了周围的墙壁和景物。

伯纳德在那危急万分的时刻,抡起长枪,对着威尔伯神父身后的那双手轰了一枪,一双骨手明显的受创疾速地给震弹了回去。

子弹不能射在薇拉的身上,但,其它已经失去性命的死灵却不在顾虑的范围之内!

静。

死寂寂静得让人畏惧。

剧烈的枪响后,是榨取人心的谧静和无声。

风雨欲来风满楼!

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二人镇静地观察着死寂的剧院,却丝毫不愿意动弹自身半分,深怕一动弹身体,就会发出异声。

静,仿佛连二人都不存在死寂的剧院里。

暗,一切淹没在昏黯地迷雾之中。

伯纳德尝试镇定地观摩着埋没在黑暗之中的一切景色,额头不禁沁出了一泪汗珠。

为何,英勇的他会如此害怕呢?

皆因,他的眼神诧异地落在剧院里耸立的数不清的倒立十字架,他见到了让人恐惧至极的景物了。

他见到,剧院里的所有十字架上居然不见到任何的

少女尸体!

剧院里大量的十字架上,所有的枯萎的少女的尸体都诡异的消失不见了。

它们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手上的长枪已经发完两枪了,他紧急地为长枪上膛,但他不确定这柄长枪能够抵御大量的死灵。

威尔伯神父焦急地望着昏黯的四周,手中攥着一柄十字架,背部不禁沁汗珠,他知道如今面临的将是如何的惊险的惨境。

突然,一双枯萎的骷髅手从伯纳德的背后的远处伸延出来。

不,不是一双,又再冒出了三双骨手。

是四双,五双,六双,七双……

是数之不尽的骷髅手在远处的黑暗迷雾中隐隐约约地伸展出来,天啊,这该怎么应付?

伯纳德下意识地转身,见到大量的枯萎的死灵缓缓地从黑暗中爬了出来,他急促地后退了几步。

他回头望了一眼神父,只见神父的身后的黑暗之处也出现大量的骷髅手,和蠕动出来的死灵。

他们被死灵包围了!

“神父,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我不觉得此时向上帝祈祷会有用。”伯纳德向着威尔伯神父求救。

“你说对了,此时最重要的就是向上帝祈祷。”威尔伯神父正经地说道。

“什么!”伯纳德喊道,他不觉得此时是开玩笑的时候。

“我并不是在开玩笑,快来我的身边。”威尔伯神父喝道。

听到威尔伯神父的吩咐,伯纳德匆忙地从残旧的舞台后方奔到神父的位置,在神父的身边紧张地环视四周的大量死灵。

只见,威尔伯神父在舞台中央蹲了下来,将手中攥着的雕琢精美的古老十字架高高地抡起,脸色虔诚地祈祷。

他口中吟唱着冗长而又拗口的祷告,将圣水洒在精美的十字架上,突然,伯纳德竟然见到十字架发出微弱的白光。

伯纳德知道,这神圣的白光只有他能够见到,甚至,举行着仪式的威尔伯神父也无法得以瞧见。

古老十字架上闪烁的白光一闪而逝,但伯纳德肯定,这柄雕琢精美的古董十字架肯定不简单。

突然,一死灵凶煞地疾速爬近,死灵的动作虽然僵硬,但爬行步伐却十分的急促,当伯纳德发现之时,它已经爬到了面前。

威尔伯神父将手中攥着的十字架比向速疾爬来的死灵,只见死灵的脸庞散化成尘埃,随着烈风向后吹袭化开。

死灵的身躯化成一团尘沙,溃散的撒在地面,发出一阵刺鼻的腐烂的死尸味。

“这圣翰德十字架是梵蒂冈教堂的一位躯魔高深的牧师交给我的,具有强大的驱逐恶灵的能力,希望对这群数量惊人的死灵有效吧。”威尔伯神父解释道。

他犹如黑熊一般的身体崛起,将神圣的圣翰德十字架平举在跟前,此时,又二死灵凶悍地扑向前来,猛烈地袭击着他们。

神父手中的圣翰德十字架虽然威力致命,但,又岂能同时对付二只凶袭的死灵呢?

只见,威尔伯神父将手中的圣翰德十字架对准飞扑前来的死灵,其中一死灵一霎那溃散成散沙,然而,另一只死灵已经猛扑到神父的面前,抡起指尖准备横扫他的脖子了。

“碰!”“碰!”

一切都发生得非常快,也非常突然!

激烈的连续两声急促的枪响,一枪击中袭击着威尔伯神父的那只死灵,只见那只死灵被枪击得震弹了开来,激烈的飞弹向一英尺之外。

被震弹开的死灵立即凶煞地又僵硬而箭矢地爬行过来,再次袭击威尔伯神父。

居然,长枪实弹的威力竟然无法歼灭顽强的死灵,只能将之震开!

只见,神父乘机得到了弹指间的缓和时间,急忙将手中攥着的古老圣翰德十字架对准袭击的死灵,将之化成一团散沙。

危机是暂时解决了,只是,伯纳德一共开了两枪,那另一枪击中哪里了呢?

伯纳德的长枪瞄向剧院上面的庞大浑圆天窗,突然,一黑物从高空中坠落了下来,“嘣”一声降落到舞台上结实的地板上。

原来,还有一死灵黏在剧院的天窗上,准备偷袭威尔伯神父和伯纳德二人。

伯纳德急促开的第二枪,就是击向天窗的那只准备偷袭的死灵。

死灵狠狠地坠落下结实的地板,激昂起弥漫的尘埃,而同一时间,枯萎的身躯也粉身碎骨地瘫痪散开,成了“碎尸”,眼看不行了。

侥幸的击退了第一轮袭击,然而,幸运的女神不会再次降临到二人的身边了。

只见,大量的死灵凶煞地从四面八方疾速地爬动奔向他们,凶猛地袭击着二人。

二人只觉得黑压压的死灵冲向他们,完全躲避不了,也无从躲避。

甚至,剧院上空的浑圆天窗和屋檐,都密密麻麻地黏着大量的死灵,在屋顶上爬行攒动。

“伯纳德,虽然这圣翰德十字架威力强大,但无法一次驱逐如此大量的死灵。”威尔伯神父紧张地说道。

伯纳德以纯熟的手法速疾地为长枪上膛,道:“撑得了一时就撑一时吧,我们还必须找到薇拉。”

突然,群起的死灵凶煞地围聚着二人,至逼他们的跟前,威尔伯神父挥起手上的古老圣翰德十字架,将率先接近的死灵散化成尘沙。

只见威尔伯神父急转身体,将四面八方靠近的死灵一一净化,化成尘沙的死灵大量的撒在地板上。

由于死灵聚拢的数量实在太多,威尔伯神父甚至混乱地抡动着圣翰德十字架,撒落的尘沙弥漫在浑浊的空气中,硝烟四起。

他甚至在未完完全全地歼灭一只死灵,将它完全溃散成尘沙,就把手上攥着的圣翰德十字架转向其它死灵袭击而来的攻势,只求能够避过死灵袭击致命的要害。

二人伫立的周围甚至堆满了死灵的尸体肉山,死灵尸体脸庞有些被化成尘沙而倒下,也有些半身被残化而无法动弹。

死灵犹如无穷不尽地不断蜂拥拥袭来,死灵甚至践踏失去活动能力的同类尸体,混乱涌进地袭击着二人。

手拿着长枪的伯纳德则瞄准着剧院黏着天窗上面的死灵,只要死灵一旦跃下来偷袭二人,伯纳德的长枪实弹将射击向扑向二人的死灵。

只见混乱的战场,灰尘迷雾弥漫,昏黯的屋檐不断掠下无数道黑影,然而,黑影跃下接近二人时,就被猛烈的枪弹震开,四下横飞。

枪击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伴随着死灵濒临死亡前的凄厉嚎叫,封闭的剧院犹如人间炼狱,杀戮和屠杀正残酷的进行着。

激烈的苦斗战况,二人身上都挂了无数道彩,伯纳德已经不记得身上到底添了几道伤痕,流淌了多少的鲜血,他脑海里只清楚的记得一件重要的事情。

“将接近的死灵统统杀了!一个也不能留下!”

一旦有死灵试图接近他的面前,不管是屋顶上的还是地面的,都轰上实弹,将之震开,再由威尔伯神父以圣翰德十字架解决。

他唯一的顾忌,就是长枪上的子弹别误击被附身的薇拉,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顾虑。

威尔伯神父挺拔的牧师束装上甚至被划上无数道裂痕,衣衫已然破烂褴褛不堪,狼狈得可以。

激烈的战斗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但坚毅的意志使得他经过长时间的战斗依然屹立不倒,因为他知道,除了奋战下去,别无它法。

然而,死灵的数量实在惊人,一涌接一涌,而他们又只得二人,实在不妙啊。

伯纳德清楚再这样苦战下去,最终倒下的将会是他们二人,正急欲苦思办法时,他的眼光霍地落在舞台上的昏黯的破洞中。

他会在激烈的苦战中,将注意力分散在破洞中,并不是因为他在激战中分了神,而是,他隐隐约约见到了灰暗的破洞中隐现了诡异的景色。

他竟然见到,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的脸庞伸出破洞口,伸出纤细的小手向他挥舞着。

是那神秘的小女孩,而且小女孩的挥手动作好像是吩咐他跟随着她一起进入破洞口中!

他该随这神秘的小女孩进入破洞里吗?

“神父,破洞里有异像!”伯纳德指着舞台上的破洞喊道。

突然,神秘的小女孩钻入了洞口,从伯纳德的眼底消逝不见了。

“我无法见到任何的东西!”威尔伯神父在奋战中急忙喊道,他使力地望着舞台上的洞口,却始终只见到乌黑一片,什么都没有见到。

“破洞里有奇怪的东西,也许我该下去寻找线索。”伯纳德有点疑惑地说道。

突然,也许是死灵发现了伯纳德的出神和疑惑,迅疾地飞扑到他的面前,抡起指尖欲撕裂他的胸膛。

“危险!”威尔伯神父喊道,他急忙地抛出一罐圣水瓶,神圣的圣水洒在袭击的死灵身上,立即冒出缕缕青烟,哀嚎了一声后急切地离去。

死灵的低沉哀嚎让伯纳德立即惊醒了过来,突然,又有二只死灵凶猛地袭击过来。

“碰!”“碰!”

他慌忙地举起长枪对着其中二只死灵狠狠地轰了二枪,然而,由于见到了神秘的小女孩而分神,慌张地开枪只击中了其中一只死灵,第二枪竟然射偏了!

只见,其中一只死灵被激烈的实弹震飞开来,而第二只死灵则迅急地扑到伯纳德,转眼就到了他一尺之内的范围。

伯纳德高高抡起长枪,以枪柄往飞扑过来的死灵狠狠地戳上一击,然而,死灵的力气几乎是超乎常人所有,被强力的一撞击之下,居然毫发无损的飞趴下伯纳德的脚下。

还未等伯纳德反应过来,死灵已凶煞地以指尖紧攥他的脚踝,将伯纳德给扯拉了过去,伯纳德被扯得“嘭”一声激响浑身摔下了地面。

死灵裂开嘴边露出锐利的獠牙,欲撕咬伯纳德的身体,幸亏,危急之中,伯纳德反应了过来,他重重地抡起脚板狠狠地踹在死灵的头颅,打算给它致命的一击。

然而,被伯纳德重力踹着的死灵的头颅只是犹如轻微地被推了一下,没有任何损伤的转过头颅来狰狞地怒视着伯纳德。

“神父,救我!”眼见他的攻击完全无效,伯纳德急切地喊道。

威尔伯神父见状,奋身地将手上的圣翰德十字架对向那袭击的死灵,但是,死灵的动作更为灵敏,它已然迅疾地爬动身躯,拖着伯纳德疾速地离去。

“伯纳德!”威尔伯神父迫切地喊道,他见着死灵拖着伯纳德竟然向着舞台破洞的方向速疾爬去。

被拖在地面飞驰的伯纳德听到威尔伯神父的呐喊,艰辛地仰头一看,只见神父霍然又被黑压压攒动的死灵重重围困着了,自身难顾了。

突然,伯纳德被死灵拖到了舞台中央的那个破洞中,一番碰撞中,他的身形狠狠地跟着拖住他的死灵摔下洞口,激昂起舞台底下的灰尘弥漫在空气中。

死灵从破洞口摔下舞台底下后,就将伯纳德狠狠地甩向舞台下耸立的木柱子,欲借此击昏伯纳德。

可惜的是,死灵太低估伯纳德的意志了,也太小觑人类的求生意志,在濒临死亡的边界之时,人类的潜力和坚毅的意志力也会瞬间爆发到极点。

只见,伯纳德被激烈地撞击到木柱子后,狠狠地摔了下地面,但,拥有坚毅意识的伯纳德却没有昏厥过去,反而立即竭尽所有力气滚动身体逃去,消逝在黑暗之中。

他迫切地滚动逃开死灵的攻击范围,一面艰辛地从怀里掏出二枚子弹,忍着身上的痛楚以纯熟迅速的手法为长枪上膛。

甫为长枪上好膛,伯纳德急切地施展灵敏的身形,躲在阴暗处的其中一支木柱子,恃机反击。

突然,舞台底下的干燥地面传来了一声轻微的悸动响,似乎,死灵因为失去了猎物而狂躁,正四处爬行寻找伯纳德。

突然空气中传来了一连串嗅息的声响,紧接着,沙沙声响由远至近的快速向伯纳德匿藏的方向奔来。

伯纳德心里暗呼不妙,原来死灵能够嗅觉人类身上所发出的体味,这样无论他躲藏在任何地方都无所遁形了。

只听见,沙沙声响迅疾地接近伯纳德的位置,眼看死灵就快寻找到伯纳德了。

伯纳德心想他是躲不了了,干脆和死灵一博,他施展身形从木柱子窜出,抡起长枪瞄着猛烈袭击而来的死灵,准备射击它狠狠的一枪。

然而,他竟然发现……眼前黑暗一片,空无一物,并未见到死灵的踪影!

死灵肯定躲在某一黑暗之处,恃机袭击他,而这种情况无法再糟了,因为,他的体味能轻易让死灵察觉,而舞台下的昏黯却成了死灵掩护的最好外衣。

眼前,最需要的是光芒照亮死灵的踪迹,突然,伯纳德猛然想起,死灵极度畏惧光芒,那怕是微弱的光芒都能让它们动作变得呆滞。

他谨慎地防备着四周,一边匆忙地将大衣外套给脱了下来,突然,远处传来了一连串的沙沙声响,声响异常凶煞激烈,显然,死灵正凶猛地爬向他的方向来了。

他迅即掏出打火机,对着外套点燃了起来,汹汹的烈火燃烧起来了,照耀了昏黯的舞台底下。

舞台底下被照明得通明一片,也让伯纳德清晰地瞧见在地面凶煞爬行过来的死灵,强烈的光线果然让死灵的动作僵硬了许多,只见死灵勉强地朝黑暗之处爬去。

眼见机不可失,伯纳德举起长枪,激烈的“碰”一声响,实弹穿越过死灵的头颅,将它的头颅轰得粉碎,死灵的身躯猝然瘫痪在地面不动了。

总算暂时脱险了。

然而,事情并未完结,由于地面上着火的外套还持续燃烧着,这让伯纳德得以一览舞台底下的景色,他竟然见到了不可思议的景物了。

他居然见到,一具干枯的尸体。

正确的说明,是一具属于大约七八岁小女孩的干尸,披散的碧金干燥发丝,披着一件洋装,搁在舞台底下的一个阴暗角落。

是那神秘小女孩的尸体吗?

趁着地面上的焰火还未燃尽,伯纳德奔到干尸跟前,居然见到干尸的额头和胸膛有戳伤的裂痕。

没错,是那神秘小女孩的尸体,这应该是奥兹和薇拉的祖母杀害小女孩后,将她弃尸在舞台底下,让她的尸体不见天日。

那么,之前见到小女孩在洞口向着他挥手,目的应该是让伯纳德找到她的尸体,但,找到她的尸体后,又该作些什么?

正当伯纳德沉思的时刻,燃烧的外套霍地烧尽成灰烬,舞台底下又再次被黑暗所笼罩,昏黯一片。

“退开!”

突然,舞台上面传来了威尔伯神父的喝令声,显然,威尔伯神父正激烈的和大量的死灵搏斗中。

透过灰暗的夜色,伯纳德眼色镇静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的干尸,他赫然完全明白了小女孩的动机了。

他和神父能够脱离险境了!

第十章 真相

曾经有一个古老传说,所有死去的灵魂都有二个归属。

一是属于穹苍天际的天堂,一是属于地底焰火的炼狱世界。

灵魂在濒临死亡前,可以自由地选择欲前往的归属之处,除非……

除非……灵魂死不瞑目,又或则被某种黑暗的力量阻扰,被强行拉到不愿意去的世界。

残酷的黑暗仪式,正是其中一种黑暗力量,而黑暗力量的归属之处,正是魔鬼管辖的国度。

受了黑暗力量的约束,灵魂不得安息,甚至必须每夜经历痛苦煎熬的酷刑,艰辛难堪。

那么,受了黑暗力量阻扰的灵魂,是否真的没法拯救了吗?

有,感受了黑夜灵魂的夜夜哀戚和哀哭,天堂赋予人类一句祷告,一句解救炼狱深渊徘徊的灵魂。

“尘归尘,土归土,安息吧。”

,无法安息的死灵啊!

昏黯的剧院里,杀戮残酷地进行中。

威尔伯神父此时面对的,是一群凶神恶煞的死灵,黑压压的死灵剧烈的袭击着他。

他手中攥着的武器,因为他意志力的薄弱,而渐渐失去了威力致命的力量。

他披着的牧师黑束装,此时,唤作褴褛烂衫或许更适合。

他的脸色,也因为长时间剧烈的躯魔而沁满汗珠,神情憔悴。

然而,他的神色,却充满了悲戚,因为,他刚失去了一个挚友,被拖入舞台底下的伯纳德看来凶多吉少,他却无法为伯纳德做些什么。

可是,他一点都不怨恨这群死灵,因为他知道,他与它们一样,都是身不由己。

这群欲致他于死地的死灵,甚至没有了神智,只是一群行尸走肉的躯体,受制于黑暗的魔鬼。

它们被安排聚集在这里,为的就是守卫住黑暗仪式里极其重要的事物。

需要如此大量的死灵,这被守卫的事物肯定非比寻常,所以,他必须解开这重要的事物的谜底,才能解救薇拉,解救这群可怜的死灵。

只是,一人独战如此大量的死灵,确实有点吃力,渐渐的,他的意志也开始动摇,逐渐松懈了下来。

也许,靠他单薄的力量,是无法有任何胜算吧。

认输吧……

突然,舞台底下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声,一声轰天地的枪响,一发出自于伯纳德手中的长枪的实弹!

伯纳德竟然还活着!

不!

他们还未完全败阵下来,至少,为了伯纳德,为了薇拉,他必须战斗下去。

威尔伯神父平举起手中的雕琢精美的圣翰德十字架,借着古老圣翰德十字架的躯魔威力,他大步跨开脚步,使力的朝舞台中央的破洞艰辛地行进。

“退开!”威尔伯神父犹如夏天雷公闷响的嗓音大声地喝令了一声,声音震动剧院的四方,甚至经由破洞传到了舞台底下。

奇迹的是,威尔伯神父重新燃起的坚毅无比的信念,竟然让手上的古老圣翰德十字架的威力发挥到了终极。

只见前头的大量死灵居然瞬间溃散成一团散沙,重重围困着威尔伯神父的黑压压大量死灵居然被打出了一个缺口。

一条死灵溃化成的散沙路展现在眼前,威尔伯神父眼见机不可失,立即脚踩大步,奋力地向前快速飞驰。

神父疾速地奔到了舞台中央的破洞口处,俯下身子往洞口处凝望,对着洞口呐喊道:“伯纳德,你没事吧?”

然而,舞台的破洞口只阵阵的徘徊着神父的回音,并没有任何其它的回应。

怎么没有回应,伯纳德到底怎样了?

突然,一声激烈的沙沙声从威尔伯神父的背后传来,神父急忙地回头一看,居然见到一只死灵已无声无息地窜到了他身后。

威尔伯神父仓促地举起古老圣翰德十字架,欲净化袭击的死灵,然而,却始终迟了一步。

只见死灵抡起锐利的指尖,横扫神父的手腕,威尔伯神父的手腕猝地飞溅出血柱,手上的古老圣翰德十字架也堕到了远处的地面。

死灵霍然压倒在威尔伯神父的身上,利爪挥向神父的胸膛,神父的胸口猝然鲜血直泻。

此时,又有一只死灵飞扑过来,裂开獠牙欲对威尔伯神父的脖子一噬啃。

经过一番的苦战和失血过多,兼且威尔伯神父的身体被其中一只死灵压得动弹不得,神父根本无法还击,甚至躲避袭击致命的死灵。

眼看威尔伯神父即将命丧致此,身亡于死灵疾啃噬他的獠牙之下,局势却完全扭转了。

突然,一实弹激烈的穿过袭击着威尔伯神父的死灵的头颅,将它的头颅轰得粉碎,而第二枚实弹则飞射震开了压在神父的那只死灵。

只见,一死灵被弹震开三尺之外,而另一只死灵则因为少了头颅,则失去性命瘫痪在地面。

威尔伯神父艰辛地地面爬起,回头一看,发出枪弹的果然是他!

是他!是他!是伯纳德!

伯纳德犹如严峻的山陵伫立在破洞旁边,右手一把攥着长枪,而左手则环抱着一具包裹着麻布的干尸,仿佛盖世的英雄降世。

“神父,让她入土为安吧。”伯纳德冷冷地说道。

透过了昏黯的夜色,威尔伯神父见着了那具小干尸,立即明白了这群死灵深严地守卫着的,就是这具貌似大约七八岁小女孩的干尸。

这具神秘小女孩的干尸,是黑暗祭典的第一个祭品,怨气最为深重遥远,而且剧院里的死灵是靠着干尸的这股怨气才能活动。

如果消除了干尸上面覆盖着的怨气,那么,剧院里的大量死灵将同时被净化,从魔鬼的爪牙中脱离出来。

况且,少了小女孩邪恶又纯洁的灵魂为媒介,魔鬼所搜集的少女灵魂将被崩溃,黑暗仪式就失效了,欲再施展黑暗仪式的话,一切必须重新来过了。

威尔伯神父领首,他拾起地面的古老圣翰德十字架,对着伯纳德喊道:“随我来!”

他急忙地抡起手中的古老圣翰德十字架,对着悄悄靠近的死灵一挥,邻近的死灵猝地一瞬间溃散成尘埃,大量的沙尘弥漫在空气中。

击退了附近的死灵,威尔伯神父从怀里掏出三支银质圣水瓶,将圣水洒在地板上围绕成一个圆圈后,逐呼吁伯纳德将小女孩的尸体放在圣水圆圈里。

听见威尔伯神父的呼唤,伯纳德立即将尸体平放在圣水圈里,威尔伯神父则摊开手中的圣经,放在尸体的边沿。

“这仪式需要一点时间,保护我免受于死灵的袭击。”威尔伯神父吩咐道。

威尔伯神父在尸体上划了一个十字,随手拾起一把沙尘,洒在尸体枯萎的表面,一面口中吟唱着圣歌,一面将圣水洒在尸体的额头上。

伯纳德则紧攥着长枪守护在威尔伯神父身边,脸色沉静地看着缓缓聚拢过来的大量死灵。

突然,死灵群起涌至,伯纳德逐抡起长枪,对着率在前头的死灵射击,只见,枪响鸣不绝耳,此起彼伏,将疾速爬在前头的死灵一一被实弹震至后方。

伯纳德准确无误的射击,和迅疾的手法为长枪上膛,居然让飞驰在前方的死灵疾速地逐一击退。

只见爬到前锋菱角的死灵被激烈的实弹震飞翻身向后,无数前锋黑影不断地被撤掠向死灵攒动的后堆里。

两方竟然在一轮的射击和进攻拉锯战,数量惊人的死灵并未占上风,始终与二人拉开一段距离。

只是,死灵毕竟力量超乎常人,兼且数量惊人,二人与死灵的距离正一点一点的逐渐缩短。

情况的确对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不好,况且,伯纳德还有一个忧虑,他身上携带的子弹已发出了七七八八了,所剩不多。

“还需要多少时间?我没剩多少弹药了!”伯纳德情急地喊道。

“我已经竭尽所能加快手脚了,这仪式需要一点时间!”威尔伯神父按照葬礼仪式,将手上的圣翰德十字架划在尸体上面,一面呐喊着。

突然,一只死灵不知什么时候已然逼向眉头,异常接近二人,欲袭击严禁守卫的伯纳德。

伯纳德从怀里掏出一柄军刀,挥向死灵的脖子,突然嘎吱一声闷响,死灵的头颅一碌碌的滚下地面,而失去头颅的死灵的身躯也瘫痪了下来。

他仓促地再瞄向远方的死灵群,连续射击出二击强烈的实弹,袭向二只迅疾爬行在前头的死灵,将之震撤退。

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弹药即将耗尽了!

伯纳德在激战中苦思,他的目光霍地落在了面前的那具枯萎干涸的死灵尸体上,一个想法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他急忙地从怀里掏出打火机,迅疾地点燃死灵尸体身上披着的破烂褴褛素衣上,布衣遇见了火花立即蔓延燃烧了起来。

然而,死灵的尸体已搁尸多日,尸体内的水分已然蒸发殆尽,所以,甫触及燃火,浑身立即汹汹的然烧起来,俨然成了一具浑身舔火舌的“火尸”。

激烈的汹火释放出高亮度的光亮,顿时照耀了整片偌大的剧院,剧院里被映射得晶莹通透,火光摇曳。

火光的照射下,死灵纷纷落荒而逃,向昏黯的角落散去。只见大量死灵攒动疾速地爬上二楼的敞开贵宾台,由于贵宾台有遮拦,是唯一能够免于光线照耀的地方。

眼看死灵纷纷撤退,伯纳德不禁松了一口气,他望向二楼的贵宾台,遽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熟悉异常的身影就是二人此番冒险前来剧院的目的,一个可怜的十五岁小女孩,被着了魔的

薇拉!

伯纳德居然见到薇拉无意识地被攒动的死灵抬着,很快湮没在黑压压的死灵堆里,死灵到底要干什么?

他发现,一黑影黏附在天浑圆窗底下,芜秽龌龊的黑影爬趴着佝偻的身躯,似乎在指令着毫无思想的死灵,仿佛进行着某种活动。

而且,这诡异的活动,肯定是密切的关于着薇拉!

突然,透过朦胧的夜色,伯纳德悚然发现,天窗下黏附着的黑影是

魔鬼之子萨尔拉斯!

魔鬼之子萨尔拉斯终于再次现身了,而且肯定是冲着威尔伯神父正超度着小女孩的灵魂有关。

“神父,魔鬼之子正指导死灵抓住了薇拉,它们到底要做什么?”伯纳德问道。

威尔伯神父正吟诵着诗歌经文,听到伯纳德的问题,他豁然啊了一声,迫切地说道:

“快去拯救薇拉,它们在争取最后时间,如果在我还未成功安息小女孩之前,薇拉的灵魂被魔鬼所索取去的话,浩劫仪式就施展完成了,一切将白费了。”

威尔伯神父随即将一罐圣水瓶递给了伯纳德,吩咐他保护自己。

伯纳德察觉事态的严重,这不单是无法阻止浩劫仪式的施展,甚至还赔上了薇拉的性命。

他匆忙地冲上通往二楼贵宾台的回旋梯子,以几乎最快的速度奔上二楼。

只见二楼的贵宾台上黑压压一片汹涌的伫立着大量的死灵,伯纳德猝然见到遥远的死灵群里,薇拉被拉扯入攒动的死灵堆垒里,淹没在一片死灵黑海里。

透过夜色,伯纳德居然见到,死灵在撕扯着薇拉的四肢,薇拉犹如一个大字被拉扯。

伯纳德急着上前拯救薇拉,突然,二只死灵似乎发现了他的存在,死灵凶煞地向他猛扑了过来。

眼见二只死灵犹如豹子一般扑了过来,伯纳德从怀里掏出军刀,疾速地抡起刀子,对抗袭击的死灵。

只见两道赤练的银光掠过,紧接着,随着二声凄厉的嚎叫,二颗枯萎干燥散发的头颅一碌碌地滚下地面。

一眨眼,二只死灵毙命了!

然而,二只凶煞的死灵濒临死亡前的那二声嚎叫,惊动了二楼黑潮攒动的死灵,只见大量的死灵群起涌上,黑潮疾速飞驰向单独一人的伯纳德。

眼看大量的死灵扑向他来,伯纳德扭开银质圣水瓶的瓶塞,将圣水洒在军刀上,大喝了一声后,奋勇地冲入黑潮之内杀敌。

死灵虽然凶煞猛烈,毕竟还是低等的魔物,碰上了洒上神圣纯洁的圣水的军刀,就犹如娇弱的皮肤触着了烫热的火舌,无法不被灼伤。

更何况,伯纳德除了是著名的历史学者之外,更是一名兼职的冒险家和武道家,因为,探索古老悠久的历史古迹,有时更需要灵敏的身手保护自己免于土著和野兽的袭击。

然而,最重要的是,他有着必须拯救薇拉的不败理由!

一时之间,二楼的楼台上刀光剑影,无数道银光掠在昏黯的夜色中,取缔了无数的头颅。

军刀划过之处,都冒出了缕缕的青烟,青烟迷雾弥满在二楼的夜色中,充斥着一股奇异的味道。

伯纳德施展着灵活的身影,不单是取下死灵的头颅,更是紧快的直捣抓住薇拉的中央位置,因为,他见到薇拉始终被四死灵撕扯着四肢,奄奄一息。

只见,伯纳德所向披靡,所到之处,袭击他的死灵无一不被他击下,几下回合已趋到了薇拉的身边。

施展快捷的身影,伯纳德的军刀疾速抹过四只死灵的脖子,四颗枯萎干燥的头颅一碌碌地滚下了地面。

幸好,一切都还未太迟。

他扶起跌在地面的薇拉,只见薇拉的眼神始终呆滞,薇拉空洞无神的眼眸缓缓地转向伯纳德,愣愣地瞪着他。

突然,薇拉的眼神闪过一丝的狡狯,而这一闪而逝的眼神被伯纳德捕捉到了。

一个念头在伯纳德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诡计!

一切都是阴谋,他中魔鬼之子的计了!

糟了,威尔伯神父的处境……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因为伯纳德的脑背被一掠过的黑影狠狠地击打下去,那迅疾的黑影正是

薇拉锐利的指尖。

汹涌二楼底下的破烂舞台,神父伫立在一由尸体燃烧而成的简陋篝火,为小女孩的尸体举行着安息和安葬仪式。

篝火的火光摇曳,柔而不弱的火光照耀着整片舞台,甚至是大部分的剧院面积。

这柔而亮的篝火保护着威尔伯神父,高亮度的火光足以完完全全地抵御所有死灵,不让它们靠近,只是……

只是……

只是,火光 “完完全全”地抵御死灵,不包括人。

威尔伯神父正在忙碌地为着小女孩祈祷安息,然而,他的背后的远处的舞台后面,一黑影正无声无息地蹑手蹑脚地趋向他。

由于背光,火光照耀着那黑影,狭长的影子反而延伸至湮没在黑暗的舞台后台。

不,根本就没有影子的存在,火光照耀到了那黑影,却无法映照出黑影的庐山真面目,甚至,连黑影模糊的脸庞轮廓都无法瞧清。

光线犹如被黑影所吮吸殆尽,仿佛光明被扭曲吸入黑暗的空洞,九渊魔鬼的炼狱里。

那,感觉就像是

夜。

被夜所萦绕着,被暗所包裹着,就像伯纳德噩梦里的那位佝偻的老人。

怎么,噩梦里的老人由梦境里逃了出来吗?又或则现实确实存在着这样的一个活生生的人物。

借着昏黯黑夜的掩护,幽灵魔鬼的庇佑,导致威尔伯神父忽略了背后悄悄地来了一黑影。

此时,神父正抡起雕琢精美的古老圣翰德十字架,为小女孩的尸体进行着最后的仪式。

只要完成这最后的仪式步骤,小女孩就可以安息了。

只要完整地说出这最后的祷告,一切就告一段落了。

威尔伯神父捏起一把尘沙,撒在枯萎的尸体之上,咀角念着那句极其重要的祷告词:

“尘归尘,土归……”“啊!”

突然,一箭矢地长影已击落在威尔伯神父的后脑,发出一声闷响,紧接着一声神父濒临昏厥前的哀痛声。

只见,被诡异长影击中的威尔伯神父立即瘫痪下来,昏厥在冰冷的地板上了。

然而,更重要的是,祷告词并没有完全说完,取而代之的是威尔伯神父“啊”一声的哀号尖叫声。

缺了那最后的步骤,安息仪式并未完成!

小女孩的灵魂不得安息啊!

是谁?到底是谁阻止了威尔伯神父进行的安息仪式?

昏黯的舞台之上,一佝偻的黑影伫立在昏厥过去的威尔伯神父身边,狰狞的脸孔狞笑着冷冰冰地看着神父,手中握着一支木棍。

仔细一看,这诡异犹如魔鬼的黑影的主人竟然是

拉尔夫老人。

鬼别墅。

晦暗的夜色终于绽露出月光,皎洁的明月悬挂在穹苍的黑暗天际,散发着温暖颇弱的光芒。

微弱的白皙光芒徐徐洒落在鬼别墅的屋瓦,穿越了七彩玻璃镶嵌的天窗,映射出绚丽的光线落入别墅地面。

只见,两道一大一小的黑影被安置在地板上。

正确的说明,是一人一尸,人是著名的考古学者伯纳德,尸是那神秘小女孩的枯萎尸首。

迷迷糊糊中,躺卧在地面的伯纳德艰辛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透过眯着的眼缝,他瞧见了远处的墙壁半躺着威尔伯神父,奄奄一息的神父旁伫立着一佝偻的老人。

佝偻的老人弯下了粗壮的腰子,将手指探着威尔伯神父的脖子,喃喃自语道。

伯纳德依稀听见,老人说的正是:“呵呵,昏死得正沉啊。”

然而,让伯纳德震惊的是,那浑厚粗豪的声线是属于他熟悉的一个人——拉尔夫老人所拥有。

突然,一股腥味充斥他的鼻腔,无力的他勉强审视了周围,悚然发现他身周以不知名的禽兽画着怪异的五星魔阵,而他的身畔还躺着一枯萎的小尸体。

让他感到惊讶的是,小尸体的额头竟然戳着一雕琢精美的匕首,是那柄之前戳在薇拉祖母的额头却又诡异消逝不见的邪恶的萨欧隶匕首。

难道,这邪恶的萨欧隶匕首就是被拉尔夫老人所偷去的?

拉尔夫老人为何要取走萨欧隶匕首?而拉尔夫老人又到底是什么人?

突然,伯纳德发现自己浑身乏力,脑海昏昏欲睡,模糊不清,欲举起手指的力气都不行。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伯纳德艰辛吃力地说道。

仿佛不应该听见伯纳德的声音,拉尔夫老人的老身赫然一颤栗,他缓缓地回转过庞大佝偻的身躯来。

伯纳德诧异地见着此时的拉尔夫老人,无法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色。

只见,拉尔夫老人的脸庞皱纹奇多,狰狞的脸孔浑身沾满暴戾之气,甚至,神情狞笑邪恶,犹如从九渊炼狱里爬上来的干尸。

“多么的惊讶的意志力啊,麻醉药居然对你发挥不了作用。”拉尔夫老人冷冷地说道。

“呵呵,不过,药效似乎还未散尽,你甚至无法动弹一根手指头。”他上下审视了伯纳德的状况。

“你……就是幕后主宰者……”伯纳德吃力地说道。

“如果说,我涂改了《魔鬼之子?;召唤》的书籍里其中一页的三样物件,撕掉了书籍里关键的一页,不让你们有机会阻止祭典。”

“又如你所指的,为了完全掌握你们的行踪,我特地引导你们去镇里的图书馆,却施展黑魔法遣着死灵去阴森无人的图书馆杀死你们。”

“甚至,是我将两个女儿奉献给魔鬼之子,让神秘的小女孩杀死奥兹和薇拉的祖母,再编个谎言把一切矛头指向薇拉的祖母。那么,我就是主宰者。”拉尔夫老人语气冷静地说道。

“你为何……涂掉那三样物件……还丧失病狂……的杀死……自己的亲人……”伯纳德愤怒地说道。

“呵呵,让我告诉你一个古老故事,一千多年前,曾经有一个狼心狗肺的狂人,他欲开启这伟大的浩劫仪式。”

“可惜的是,由于神职人员地极力阻止,魔鬼几乎彻底的失败。”

“几乎……”伯纳德不解地说道。

“对,几乎,但魔鬼最终得以全身而退,它们留下了三样祭典仪式的魔物,让后人能够从新开启浩劫。”

拉尔夫老人从怀里取出一魔像,那正是胚胎的魔像,他将魔像平放在画着五星魔阵的地板上。

只见,放在地板上的魔像底部猝地伸延出黏兮兮的触角,大量黝黑的触角蠕动着地板。

由死木制成的魔像诡异的移动,渗出腥味的鲜血,缓缓地拖着一束血迹绕着伯纳德和枯萎的小尸体。

“这是其中一样魔物,是带领濒临死亡前的死者的灵魂步入九渊的炼狱。”

“而此时,它正牵引你的灵魂坠落炼狱。”拉尔夫老人狡狯地说道。

伯纳德神色憔悴地瞧着环绕着他的魔像,只见隐隐约约的,依稀模糊看见,魔像拖着的血迹逐着二神色疲倦的一大一小鬼影。

鬼影的破肌烂肤犹如经历一段长时间沉浸在湖泊之中,几乎腐蚀,血肉绽开,脓泡苍疤布满浑身,然而,更悚然的是,这一大一小的鬼影竟然是

他和神秘的小女孩。

“第二件魔物……啊,正确来说,是一共66件魔物,就是薇拉和死灵身上携带着的项链。那将让她们成为凶煞恶猛的魔鬼守卫者,深严地守卫着小女孩的尸体。”

“我的女儿,薇拉和伊丽莎白很庆幸的,成为了尊贵死灵的一份子。”拉尔夫老人语气毫无起伏地道。

他扫视了瘫痪在五星魔阵的伯纳德,突然开步趋往伯纳德的位置,取下了戳在干尸额头上的雕琢精美的萨欧隶匕首,亮在伯纳德面前说道:

“你应该对这柄邪恶的萨欧隶匕首很有深刻的印象吧,呵呵。”

伯纳德仔细地望着这柄匕首,他艰辛地摇头,这的确是那柄戳在薇拉的祖母的萨欧隶匕首,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拥有深刻的印象。

拉尔夫老人猝然驼背起身躯,整个人猝地矮了一大截,伯纳德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佝偻老人,这老人可正是

噩梦里的犹如魔鬼一般的老人?

又或则是他曾失去记忆的其中一个邪恶至极的人物?

“你想起来了,这可追溯到你六岁的童年,不幸的你被我抓住了,成为祭典里极其重要的祭品之一,也是浩劫仪式唯一的男丁祭品。”

“但,你却大命不死,”拉尔夫老人拉起伯纳德的衣衫,怒声喝道:“甚至,这柄萨欧隶匕首划过的咒语痕迹也因为岁月的淡化而消逝不见。”

他攥着萨欧隶匕首轻轻地划着伯纳德的胸膛,道:“可是,魔鬼划过的痕迹虽然淡化,却始终保留在你的肌肤里,仪式还是能够继续下去。”

拉尔夫老人的脸孔赫然龌龊起来,他缓缓地拉开自己的衣衫,露出纠缠着老疤痕的胸膛,狞笑道:“就像我身体上留下的不可磨灭的痕迹,也拥有无穷的咒力,可是,却是截然诡异丑陋的纹身啊。”

“我实在是仁慈了,不似我童年时期,给我这丑陋疤痕的不男不女的祭师,我当初应该下手狠毒些,也为你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伯纳德乏力地看着拉尔夫老人胸膛上纠缠的疤痕,突然,一个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你……就是战争时期……被军人抛弃……入湖泊的小男孩……”

“天啊……梦境确实……发生……”

伯纳德吃力道,他体内的麻醉药又发起作用了,使得他再次昏昏欲睡,脑海里迷迷糊糊。

“你竟然知道这一切!”一脸邪气的拉尔夫老人冷冷地审视着伯纳德,遽然眯起眼眸恍然大悟道:

“你和我的胸膛上都划着一模一样的咒语和符号,这让我们的经历和记忆诡异地连系在一起。”

“你只不过是我的替身,原本浩劫祭典里唯一的男丁祭品是我,被抛掷下湖泊的我凭着坚毅无比的意志力重新爬上岸,还与那不男不女的祭师达成协议。”

拉尔夫满是皱皮丑陋的脸孔趋近伯纳德的脸庞,痴痴笑道:

“那协议就是我成为那不男不女的祭师的徒弟,条件就是找另一位男孩成为我的替死鬼。”

“怎么……如此……善良的……小男孩居然……变得无恶不……做……”

“不!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我无辜死去的双亲!这浩劫能够帮助我的双亲从地狱里回来人间,还有……报仇,所有杀害我的亲人的主谋都得死。”

“对……报仇,我要报仇!”拉尔夫狰狞的脸孔愤怒的喊道。

“但……你却……杀害了……自己的……亲人……包括你的……女儿和薇拉她们的……”

祖母?

“不……不对……”伯纳德意识到一丝的不妥,吃力地道。

“呵呵,你原本想说的是薇拉她们的祖母,是吗?”

“你错了,我并没有错杀害任何人,女儿只是成了死灵,这是她们的荣幸。而母亲……我的母亲……早死了……”

“但我却被迫认了杀我母亲的凶手为母亲二十几年,她会有今天是死有余辜!”

薇拉的祖母竟然是杀害拉尔夫双亲的凶手?伯纳德霍地猜测到薇拉她们的祖母的真正身份,震惊地道:“不……我想到的不会是真的……”

“你猜对了,事实总是残酷,薇拉她们的祖母正是当年那不男不女的祭师,很难想象吧?”拉尔夫痴痴地道。

“不过,更难想象的是,奥兹的真正身份是当年枪杀我双亲的军人,我却忍辱负重的与他生活了将近二十几年,你明白我的痛楚吗?”

拉尔夫冷眼看着伯纳德悲痛的神情,呵呵冷笑道:“很难过,对吗?这就对了。”

他亮起了那把覆盖着负面能量的萨欧隶匕首,痴痴笑道:“这把魔物匕首必须戳在一个完全绝望的人,才能担当祭典里极其重要的其中一环。”

“只要我将萨欧隶匕首戳在你的额头,浩劫仪式就算完成,魔鬼即降临人间,奴役人类,而我敬爱的父亲母亲就会回到我的身边。”

“不……”伯纳德吃力地挣扎,然而,麻醉药在似乎在此时又发作了,他突然感到昏昏欲睡,眼皮逐渐沉重。

渐渐的,他的脑海模糊一片,意识越来越模糊,浑身乏力,就快昏厥过去了。

“呵呵,终于支撑不住了,你很快就会沉睡过去,任我鱼肉了。”拉尔夫冷冷笑道。

突然,伯纳德无奈地闭起沉重的眼皮,眼前一黑,终于沉沉昏睡过去了。

“昏去了?太可惜了,我该早点动手。”

语毕,拉尔夫剧烈的抡起手中握着的诡异萨欧隶匕首,突然匕首的诡异寒光化作一匹赤练掠向伯纳德的额头,眼看就要戳入伯纳德的额头……

难道,伯纳德就此命绝了吗?

当然不。

还有一个人。

一个早已经苏醒过来,却装着昏厥过去的人,在一旁静静地观察伯纳德和拉尔夫的对话。

一个神职人员!

只见,一团庞大的黑影疾速奔向拉尔夫,将拉尔夫给狠狠地撞开在地面,被震开的拉尔夫仰头一看,诧异地喊道:“是你!神父!”

威尔伯神父有点气喘地瞪着倒在地面的拉尔夫,刚从昏厥的状态苏醒过来的他有点虚弱。

“拉尔夫,别再一错再错了,回头是岸啊!”威尔伯神父劝道。

“不!一千多年前,神职人员坏了魔鬼的好事,现在,又出现了能够阻止这一切的牧师……”

拉尔夫说着,突然,他的眼角瞧见了湮没在黑暗的屋顶迅疾爬趴下了一道黑影。

“神父,为了这浩劫祭典,为了让我的亲人回来,我已经干了很多坏事,现在的我,甚至没有办法回头了。”拉尔夫神色无奈道。

“拉尔夫老人,我可以帮助你回头……”威尔伯神父缓缓地劝道。

“不!因为这个理由,我永远无法回头。”还未等神父语毕,拉尔夫已抢着激烈地喊道。

“什么理由让你无法回头?”威尔伯神父问道。

“因为,你—无—法—阻—止—我!”拉尔夫脸色狡狯道。

“什么……”威尔伯神父震惊道,此时,他的背后冉冉升起一披头散发的头颅,犹如一个女鬼伫立在他身后。

威尔伯神父慌张地从怀里掏出古老圣翰德十字架,却发现攥着古老圣翰德十字架的手甫举起半空,肌肉竟然僵持而无法动弹。

女鬼尖锐枯瘦的指尖环绕着威尔伯神父的脖子,威尔伯神父艰辛地转过头一看,居然见到了这女鬼居然是

被魔鬼附身的薇拉!

“如果你阻止不了丧心病狂的我,那我又有什么借口停止这一切。”拉尔夫缓缓地站立了起来。

“我不明白,一个人为何会变得如此险恶和阴险。”威尔伯神父望着伫立在他面前的拉尔夫。

只见,伫立在威尔伯神父的面前的拉尔夫佝偻的身子就算挺立了,还矮上神父一大截,拉尔夫仰起丑陋皱皮的脸孔,神色狞笑地道:

“不管环境多么的恶劣,一个本质纯真善良的小孩是不可能会变得这么多,难道,这你还不明白吗?”

突然,拉尔夫伫立的身周围仿佛凝聚着黑暗,犹如夜诡异聚拢在他的身边。

只见,拉尔夫的脖子则暴露着大量蔓延的青筋,脸色猝然昏黯,仿佛罩了一层黑影,更显得阴森,他的眼珠霍地转变成昏黄色,眼白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血丝。

这……这阴森恐怖至极的外貌绝不能称上一个人,更像一只九渊炼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你……你被着魔了?”威尔伯神父神色震惊地说道:“拉尔夫,我……我可以帮助你躯掉身上的魔。”

一脸邪气的拉尔夫龌龊地呵呵一笑,阴森地说道:“但是,你现在都自身难保了。”

“我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相似的这句话,似乎是在医院的病房里,”他将皱皮的咀角依附在威尔伯神父的脖子,阴险地说道:

“接受黑暗的弥撒,成为我身躯的一份子,威尔伯神父!”

啊,这句话,拉尔夫竟然是……

然而,威尔伯神父没有多余的时间震撼了,因为,拉尔夫已裂开了锐利的獠牙,欲对着神父的脖子噬咬下去了……

“碰!”

一声剧烈的枪响犹如夏天闷雷暴响,一枚实弹轰向拉尔夫佝偻的身体,将拉尔夫给活生生地震逼开了!

紧接着,一团黑影飞奔向在背后要挟着威尔伯神父的薇拉,将被魔鬼缠身的薇拉给压制住了。

这团黑影正是伯纳德,只不过,伯纳德不是被麻醉药给弄得昏睡去了吗?他是如何苏醒过来?

威尔伯神父望向艰辛压制住薇拉的伯纳德,只见他的大腿上不知什么时候被戳上一刀,还徐徐流淌着鲜血,染红了大片裤管。

是大腿上的那一刀让他惊醒过来,但,到底是谁戳下这一刀?

只见,诡异的是,他之前昏厥过去的位置此时正伫立只光秃秃皱皮的黑猫,丑陋的黑猫的额头戴着一枚祖母绿宝石的项链。

是这神秘的黑猫救醒了伯纳德吗?

“伯纳德,你刚开枪杀了拉尔夫老人,他是活生生的人类啊!”威尔伯神父也帮忙压制住薇拉,激烈的喊道。

“神父,父亲不是父亲,拉尔夫不是拉尔夫。”伯纳德说道。

什么意思?父亲不是父亲,拉尔夫不是拉尔夫?

伯纳德到底在喃喃着什么?

他知道了什么秘密?

还是,他知道了最后的真相?

第十一章 最后的真相

夜色茫茫,雾气弥漫。

穹苍天际的月色诡异的呈现赤红色,月亮不再浑圆完整无缺,反而是破碎的散陨石,勉强地凝聚成一个月亮的雏形。

这……破碎的红月亮,这到底是什么世界?

莽莽的阴暗森林里,一个小女孩正慌张的奔跑,赤着的脚丫子飞快地穿插在倒下的树墩和荆棘中,尖锐的荆棘扎得小女孩的脚丫布满了血丝。

然而,不管光着的脚丫传来了多大的痛楚,小女孩仍旧向前路拼命地奔逃,甚至她的素衣已然被树藤勾得褴褛,只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不时地疾速回望,仿佛在畏惧某种东西正在后头追逐着她?

但是,她到底在害怕什么东西,又或则是,在追捕着她的根本称不上是什么东西。

突然,惊慌大意的小女孩的脚踝绊到了一根纵横的青藤,狠狠地被摔倒了下去纠缠着青藤,干燥的地面顿时升腾起漂浮灰尘。

小女孩使力慌乱地将纠缠在身上的青藤松开,拉扯,无奈青藤被她慌张地拉扯,反而更为箍紧了。

她频频地脸色相当恐惧地凝望着昏黯的天际,犹如面临着大敌,又似畏惧着从炼狱里爬出来的

魔鬼?

是了,小女孩危惧的正是邪恶的魔鬼,只是,魔鬼不是应该被困在九渊的炼狱里,怎么会出现在人间?

难道,魔鬼终于冲破界限了吗?大举奴役人间了吗?

也许,这里不应该称之为人间,而是人间地狱啊!

突然,小女孩慌张的脸孔猝然苍白,瞳子疾速张大,因为,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出现了。

只见,远处的参天茂密的树冠,传来了“啪哧!啪哧!”的翅膀展翅的巨响声,突然,一道庞大的黑影从绿蟒的树冠疾速掠向天空。

小女孩畏惧望着飞掠向天空的黑影,黑影赤裸的黝黑身躯,背部犹如蝙蝠的庞大翅膀,一双菱角耸立在光秃皱皮的额头,和尖锐的指尖和爪子。

这黑影……简直是魔鬼的化身啊!

魔鬼仿佛是发现苍莽森林下的小女孩的身影,一猛地振翅,从天空中疾速飞滑下去,张开利爪子,将小女孩的尸体撕碎成肉屑,噬啃着小女孩的五肺内脏。

可怜的小女孩成为了魔鬼可口的宵夜了。

魔鬼动作残忍的大快朵颐之后,向天空仰天一嗥叫,突然,远处的天际飞掠了密密麻麻的黑影,刺耳的振翅声响充斥着整片一望无际的森林。

地面上的魔鬼大力地振翅了犹如蝙蝠的翅膀,疾飞向天空的黑潮,随着它们展翅横行展翅飞向破碎月亮的方向,准备沦陷下一个人类的城镇。

又或则,纯粹只是欲将人类当作它们美味的佳肴。

这真是人类被魔鬼奴役的日子,世界末日啊!

此时,苍莽茂密的丛林中钻出了二个黑影,正是著名历史学者伯纳德和一个坚毅俊俏的中年人。

望着这番惊心的景色,伯纳德心有余悸地道:“《魔鬼之子?;召唤》书籍里所绘画的情景,就是指着这梦境所构建的情景。”

梦境?

原来这只是南柯一梦。

只是,这是谁的梦境,中年男汉的梦境,还是伯纳德的梦境?

“但,这也可能就是人类不久的未来,如果你和神父阻止不了魔鬼之子萨尔拉斯,这一切将成为现实。”中年男汉冷冷地说道。

“你到底是谁?”伯纳德眸子怀疑地望着中年男汉说道。

“我?就是现实生活中一个拥有臭皮囊的人。”中年男汉说道。

“但是,你总该有个名吧。”伯纳德说道。

听到伯纳德的逼问,中年男汉微笑不语,他静静地举起手臂指着不远的前方,伯纳德朝着中年男汉所指的方向望去,不可置信的望着前方。

这就是梦境,随心所欲,又飘渺不实。

只见,莽莽的一望无际的森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潭犹如死水的湖泊,一群人潮攒动的囚犯和挺拔威武的军人聚集在湖泊畔。

然而,让伯纳德感到惊奇不已的是,此时此景,湖泊畔伫立着两个抓着一名披着囚犯衣的小男孩。

一名不男不女龌龊的祭师正在小男孩的胸膛上以诡异的萨欧隶匕首划着咒语,口中喃喃有词。

这……这梦境不是伯纳德常梦见的片段吗?

只不过,往往,伯纳德就以那个小男孩的第一视角感受着这诡异的梦境,并未曾以第三者的视角冷眼看着这一切。

只见,紧接着,昏厥过去的小男孩被抛掷入湖泊,平静的湖泊水面上激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小男孩会重新爬上岸。”伯纳德对着中年男汉说道。

中年男汉只是微笑道:“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伯纳德望向远方的湖面,只见隐隐约约,清澈的湖面展露着小男孩挣扎的身影,湖泊的表面因为小男孩的剧烈挣扎而荡漾起大圈圈的涟漪奔大湖畔。

突然,小男孩剧烈抖动的身影逐渐缓慢,逐渐呆滞,渐渐的,小男孩的身影不再挣扎了,湖面上缓缓地沉落下小男孩的黑色身影。

小男孩居然不动了,难道……

“小男孩死了?”伯纳德诧异地问道,这与他所知道的事情并不太一样。

中年男汉缓缓地领首,简单地回答了伯纳德的问题。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啊!”伯纳德喊道。

“因为,我就是几十年前沉溺的那名小男孩,”中年男汉冷冷地道:“我真正的身份是……”

只见,中年男汉的脸孔逐渐冒出了纠缠的皱纹,皮肤渐渐粗糙老化,挺直的身躯逐渐驼背,猝然,中年男汉骤变成一名佝偻的老人。

看着眼前中年男汉的真正身份,一个暮年佝偻的老人,伯纳德实在无法相信面前屹立着的是……

“你是拉尔夫!”伯纳德惊奇地喊道。

佝偻老人霍地以老沉的沙哑声音说道:“不错,所以我说,我在现实生活中有一副臭皮囊。”

“站在你面前的,无论是中年男汉还是佝偻的老人,都是我的灵魂幻化,也就是拉尔夫的灵魂,拉尔夫并不是拉尔夫,真正的拉尔夫——我已经死了。”

“溺毙后的我的鬼魂一直在人间游荡,直到一次在昏黯的后巷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你。”

“我知道,命不该绝的你背负着使命,所以,我就将我的灵魂埋葬在你的心里深处,频频托梦给你,尝试告诉你真相。”佝偻老人沙哑的回答。

“那……现实生活中的拉尔夫是谁?”伯纳德问道。

“行尸走肉!”佝偻老人回答。

突然,只见原本清澈的湖泊骤然异常浑浊起来,死水的湖面漂浮着一具小死尸,这具小浮尸无风自动地缓缓地游弋上岸。

湖畔的祭师看到了这情景,仰天狂笑一番,口中喃喃着拗口的咒语,和以凌厉的声响命令着伫立在湖泊旁的军人和囚犯跪了下来。

在军人的枪威下,全场的囚犯无奈地跪倒在地上,然而,一些囚犯却因为畏惧着这具诡异浮现在湖面的小尸体,而腿软恐慌地自己跪了下来。

湖畔的所有人都跪了下来,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的,随着祭师朗口念着一句古老咒语,迎接着缓缓漂浮到岸的小尸体。

这具诡异的小尸体甫漂浮到岸上,僵硬的肢节立即缓缓地屹立了起来,娇小的身影一脸邪恶之气,暴戾的眸子俯瞰着湖畔的所有人。

小男孩的身周仿佛凝聚着夜,黑暗环绕在他的身体,使得他浑身沉浸在黑夜之中,阴森的脸孔邪气的包裹在黑影里。

但,在远方的伯纳德始终瞧见黑影的庐山真面目,正是之前被抛掷下湖泊溺毙的小男孩,只不过,浑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但,小男孩不是死去了吗?那眼前这会动的小男孩又是谁?

或,是什么东西?

突然,一个念头在伯纳德的脑海里浮现出来,他震惊地说道:“它就是魔鬼之子萨尔拉斯!”

“正确的说明,此时的小男孩是一具没有生命思想的死尸体,一具魔鬼之子的傀儡。萨尔拉斯寄居在小男孩死去的尸体,借他的身体尝试启动浩劫。”

“一千多年前欲开启浩劫仪式的狂人,其实也是魔鬼之子的傀儡,这秘密随着狂人和当年阻止它的神职人员的逝世去后一直鲜为人知。”佝偻老人说道。

“但,魔鬼之子为什么要寄居在人类的身上,它的真身不是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吗?”伯纳德不解地问道。

“因为,魔鬼之子害怕一种东西,它利用了神职人员的弱点,不让他们阻止它的浩劫仪式的启动。”佝偻老人说道。

“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

佝偻老人望了望伯纳德,眸子冷色地说道:“时候到了,你必须尽快醒过来了。”

“但是,我被注射麻醉药了,在药力还未消退之前,是无法苏醒过来的。”伯纳德说道。

“不一定,激烈的痛楚能够让你清醒过来,看看你的大腿。”佝偻老人高深莫测地说道。

伯纳德诧异地看着自己的裤管,只感觉,随着他的大腿一阵刺辣,紧接着,大片的血液徐徐流淌染湿着皎洁的裤管。

伯纳德只觉得,痛!

景色,仿佛又回到了现实的世界。

茫茫的夜色下,只见伯纳德瘫痪地昏厥在冰冷僵硬的地板上,眼皮轻微地睁闭晃动着,仿佛……

仿佛作着一个怪梦。

一个感觉异常真实的怪梦。

他的眼皮猝地跳动地异常厉害,异常剧烈,痛苦的神色仿佛梦魇压迫着他。

渐渐的,沉沉昏迷中的伯纳德紧闭的眼皮跳动得越来越厉害,越来越剧烈,突然,他诡异的“动”了!

“动”了!?

是的,他的手诡异地“动”了,缓缓地举起来,原本,人类的手会“动”,只是一件寻常不已的事情,但是……

但是,伯纳德并没用清醒过来,他还是陷入昏厥的状态!

只见,他的眼皮依然没有睁开,甚至,比之前更剧烈地抖动,剧烈的轻微上下开闭,剧烈地像是……身不由己!

突然,他“动”起来的手探入怀里,向着怀里掏出一柄军刀,高高地抡起来,对准他的大腿。

就在此时,湮没在黑暗的鬼别墅角楼,遽然飞驰出一束黑影,一束真正黑的黑影。

黑影疾速地飞扑在伯纳德的身旁,望着伯纳德高高抡起的军刀,发出了一声凄厉惨绝的

“喵”声!

是那神秘却姗姗来迟的黑猫,正伫立在伯纳德身旁,冷眼看着伯纳德手中攥着的军刀。

只是,黑猫的目的是什么?

只见,紧接着,伯纳德高高抡起的手臂像是失去了重力,军刀化作一束冰寒的银光疾矢地戳入他的大腿。

白刀子入,红刀子出!

一阵剧烈的刺痛下,伯纳德痛楚地睁开了眸子,迎入眼底的,正是那神秘浑身光秃皱皮的黑猫。

是眼前的黑猫神秘的力量唤醒了他吗?伯纳德心里暗忖。

然而,他却没有多余的时间疑虑了,因为,仿佛有着灵性的黑猫转身向着远方嘶叫。

伯纳德急切地望向黑猫嘶叫的方向,悚然见到,拉尔夫老人正抡起诡异的萨欧隶匕首准备戳向威尔伯神父的额头。

威尔伯神父命在旦夕啊!

他立即取下搁在旁边的长枪,对着拉尔夫轰了一击,然后奋不顾身地犹如箭矢冲去制住威尔伯神父身后的薇拉。

威尔伯神父见状,立即强行将圣水灌入薇拉的咀里,只见,被魔鬼附身的薇拉浑身痉挛,脸色异常苍白地在地板上颤栗。

“伯纳德,你刚开枪杀了拉尔夫老人,他是活生生的人类啊!”

“神父,父亲不是父亲,拉尔夫不是拉尔夫。”伯纳德对着威尔伯神父说道。

他手指朝着地面上的拉尔夫,只见拉尔夫犹如一只邪恶的魔鬼一般爬趴疾速黏附在青黛的墙壁上。

“拉尔夫在孩童之时早已经死了!”

威尔伯神父悚然见到这一幕,立即明白过来了,如果是一般附身在生人身上,影响他的脑髓,使之操纵着被附身的人的行动。

然而,只要那被附身的主体失去了性命,邪灵就失去了控制人的脑髓的,除非是条件独特的二种情况。

其一,被附身的是邪灵生前的自身尸体,也就是说,无辜的人类以黑暗祭典被诅咒幻化成邪灵,死后再附身到自己生前的尸体。

这情况就像是伊丽莎白的情况一般——也唤作死灵。

第二种情况就是,拥有强大负面力量的大魔鬼透过某种邪恶的祭典将真身寄居在死人的身上。

然而,这被寄居的生人在临死前必须感到完全绝望无助,才能使得附身尸体成功被施展。

所以,这种附身在尸体的成功几率很低,并不十分常见。眼前拉尔夫的情况是属于第二类情况。

况且能够拥有强大的神秘力量支配尸体的邪恶邪灵,使之和一般人类毫无异的,威尔伯神父大概猜测到拉尔夫背后寄居的邪灵的身份。

他从怀里掏出古老的圣翰德十字架,对着黏附在青黛墙壁的萨尔拉斯喝道:“萨尔拉斯,我以神的名义到来这里,命令你回到属于你的地狱之中。”

威尔伯神父威仪雄伟地大步踩上,抡起从梵蒂冈教堂赋予的古老圣翰德十字架,一步一步接近黏附在墙壁上的萨尔拉斯。

仿佛畏惧着神父手上的神圣圣翰德十字架,萨尔拉斯竟然徐徐后退蜷缩了起来,不断地爬向后头。

这一幕完全落在伯纳德的眼底,难道,萨尔拉斯畏惧的正是神父手中的古老圣翰德十字架吗?

虽然伯纳德也见识过古老圣翰德十字架的无敌威力,但,总觉得事情有那么一丝的不妥,并不是这么的简单。

突然,伯纳德瞧见他压制住的薇拉的咀角正微微唇动,他一瞥徐徐退缩的萨尔拉斯,居然发现萨尔拉斯的咀角也唇动着。

不!萨尔拉斯并不畏惧威尔伯神父手中攥着的古老圣翰德十字架,它只是装着害怕这柄古老的圣翰德十字架而已!

只是,萨尔拉斯为什么要装着畏惧古老的圣翰德十字架呢?

是因为,它想让人错以为它畏惧的正是这柄古老的圣翰德十字架,而不是其它的东西吗?

“神父,萨尔拉斯在假装退缩,这柄圣翰德十字架制服不了它!”伯纳德情急地喊道。

听到伯纳德突然的警告,威尔伯神父惘然一惊讶,但,很快他发现萨尔拉斯假装慌张的神色有异,然而,萨尔拉斯的行动更快疾。

只见,萨尔拉斯犹如箭矢飞掠地跃下地面,但,它的目标不是威尔伯神父,它只是狠狠地推倒威尔伯神父,将神父给推开横飞过去,它的目标是

薇拉和伯纳德!

只要杀了薇拉,再将邪恶的萨欧隶匕首戳在伯纳德的额头,魔鬼的一方即将胜利了。

而在同一时间,被魔鬼附身的薇拉霍地激烈地挣扎反抗,将措手不及地伯纳德给翻身压开,挥起指尖乱扫伯纳德的胸膛,伯纳德的胸膛猝地裂开大量的血痕迹。

被狠狠地推开到一旁的威尔伯神父摔在一旁,突然,他被甩飞的身体撞击到了一个奇怪的物体上。

威尔伯神父诧异地望着飞驰向薇拉和伯纳德的拉斯,再看看身旁的奇怪物体,他霍地心生一计,这真是太过巧合了!

变生肘腋,趁着萨尔拉斯还未赶到伯纳德的身边,千钧一发中,他急忙地捏一把木屑,洒在那奇怪的物体上,口中吟诵着那句祷告:

“尘归尘,土归土,安息吧。”

啊,原来那奇怪的物体正是神秘的小女孩的尸体!

威尔伯神父终于让小女孩和所有死灵的灵魂入土为安啊。

只见,被魔鬼附身的薇拉在一阵剧烈的喘息声后,遽然呕吐出大量的白沫秽液,眼神呆滞惘然,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紧接着,薇拉猝地“扑”一声昏倒在伯纳德的身上,看来附身在薇拉身上的魔鬼被驱逐了。

只是,薇拉的脸色异常苍白无色,伯纳德紧急地探了薇拉的脖子,发现薇拉的气脉相当薄弱,失血过多的她身体很是脆弱疲惫,可能熬不过来了。

少了死灵的灵魂成为祭品,黑暗仪式宣告失败了,然而,事情并未就此了结,伯纳德和威尔伯神父他们并未脱险,因为……

此时,鬼别墅猝然传来了一声古怪的,一句拗口冗长却不属于人类的语言,这句奇怪的语言,只要威尔伯神父所能了解,那句奇怪的语言说的是:

“不!卑劣的人类再次毁了本尊的大计,既然如此,就由你们污秽低等的灵魂来祭奉本尊的怨恨吧。”

奇怪的魔语甫毕,萨尔拉斯立即犹如一只黑豹一般箭矢飞驰向威尔伯神父方向,一只伸延的指尖讯雷般抓着威尔伯神父的脚踝,拖着神父疾驰。

威尔伯神父在不及防范之下,被萨尔拉斯的爪子强行拖得绊倒,整个偌大的身躯摔在地板上,应声发出一阵闷响。

只见,萨尔拉斯疾速地飞驰到墙壁边沿,黏附在青黛的墙壁上爬行,将威尔伯神父给摇摇晃晃地拖上了二楼的墙壁。

威尔伯神父被撞撞跌跌地拖上墙壁,甚至撞倒了大量悬挂在墙壁上的旧相框,撞击的“噼啪”声此起彼伏,大量的框子被砸落到了地面,碎成一堆破烂的木屑。

被萨尔拉斯摆布的威尔伯神父从怀里掏出古老圣翰德十字架,对准在半空拉着他的萨尔拉斯喝令:“放我下来!”

听到神父的喝令,萨尔拉斯突然在垂直的墙壁停顿了下来,只听见它和悦地说了一声:

“好啊。”

在二楼高的萨尔拉斯赫然放开抓着的威尔伯神父的爪子,只见,威尔伯神父犹如化作一黑暗流星,一黑影疾速从二楼飞掠地坠落向着坚硬的地板上。

威尔伯神父狠狠地撞击到了地板,发出了沉重的激响声,和一连串的“咔嘞”骨折声响,顿时弥漫起飘浮在空气中的混浊尘埃。

“神父!”看着威尔伯神父的身躯不再动弹了,伯纳德悲恸无比地喊道。

只见,犹如蜥蜴的萨尔拉斯黏附在二楼的墙壁上,它狰狞狡狯的脸孔怒视着地面上的伯纳德说道:“还有你!”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伯纳德徐徐后退了几步,他以纯熟的手法,扳开长枪,快速地为长枪补上二枚实弹。

“嘭”“砰”

他急促地对着黏附在青黛墙壁上的萨尔拉斯射击了两枪,然而,迅疾的两枪都被萨尔拉斯敏捷的身形躲了过去。

实弹轰在脆弱的墙壁,青黛墙壁飞溅迸发出散落的木屑,以及弥漫出缕缕烟雾。

鬼别墅里充斥着一股刺耳的烟硝味,枪击火光在误击的青黛墙壁上闪烁青光芒。

伯纳德见着一轮袭击未中,立即从怀里掏出子弹,一边迅疾地欲为长枪上膛,一边施展身形蹿开,借着地势掩护自己。

然而,萨尔拉斯的行动更为迅疾凶煞,只见,伯纳德甫第二枚实弹上膛,萨尔拉斯已化作一只凶猛的野兽飞奔向伯纳德的面前来了。

只见,萨尔拉斯迅速地抡出爪子,化作一束长影疾矢地准备掐住伯纳德的脖子。

眼见萨尔拉斯的爪子即将掐住他的脖子,伯纳德速疾挑起手中攥着的长枪护着自己的脖子。

只闻,枪爪无可避免的相击,在一声清脆的金石撞击声响后,伯纳德的长枪被震飞迸发至远处的地板上,而萨尔拉斯的爪子,已然狠狠地掐住伯纳德的脖子了。

萨尔拉斯掐住伯纳德的脖子,肌肉爆涨的爪子将伯纳德脚不着地地提起,伯纳德被掐得脸色发紫,脖子青筋曝发。

伯纳德从怀里掏出一柄军刀,那是一柄刀尖沾过圣水的军刀。他狠狠地将军刀戳在掐着他脖子的爪子上,只是,所预料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萨尔拉斯被刀尖戳入的爪子并没有预期的溃烂,只是刀锋戳在枯萎的腐肌烂肤上,留下一个窟窿眼,甚至,连一滴血都未流淌出来。

悚然的,眼前的怪物的灵魂是萨尔拉斯,但外皮却是拉尔夫老人佝偻的体态的身体居然已血液殆尽,浑身枯萎干渴。

只见,伯纳德的刀子戳入拉尔夫老态的皱皮竟然犹如插在干砂上,只是徒添加一个破口,一点威胁力也没有。

“呵呵,人类真是罪孽深重和不自量力的动物啊,这就是你最大的能耐了吗?”萨尔拉斯透过拉尔夫干涩的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

它抡起手中的那柄邪恶的萨欧隶匕首,鄙夷地对着伯纳德说道:“轮到我了,我会慢慢折磨你的,以鲜血和痛苦洗净卑劣的你的灵魂上的污秽。”

萨尔拉斯狠狠地将这柄利器戳在伯纳德的肩膀,这戳着的位置并不致命,却足以让伯纳德痛不欲生,悲恸难当。

“啊!”伯纳德悲痛地呐喊,他愤怒的眼神怒视着萨尔拉斯,脱口说道:“这也是你最大的能耐吗?并不怎么样。”

“是吗?”萨尔拉斯呵呵笑道:“你是想激我一刀了结了你吧,悲哀啊,脆弱意志的人类面对困难之时,总是懦弱的想逃避。”

语毕,萨尔拉斯拔出戳在伯纳德肩膀上的萨欧隶匕首,猝地鲜血犹如箭矢疾喷出来。

它阴森地冷笑一声后,再次将萨欧隶匕首的刀尖几乎逼近伯纳德的眸子之上,对着伯纳德狡狯地说道:

“你想就这么简单地死去,在洗净你身上的罪恶之前,地狱是不会接受你的灵魂,该怎么净化你的灵魂?不如从这邪恶的灵魂之窗开始吧。”

“不!你错了,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生命的,任何人都不应该放弃自己唯一的性命。”伯纳德喊道,他遽然弯起手肘,狠狠地甩向攥着邪恶的萨欧隶匕首的爪子。

手肘是身体其中最为坚硬的部位之一,以手肘袭击是泰拳击最常用的可怕绝招之一。况且,萨尔拉斯是附身在拥有一副老骨头的拉尔夫老身上。

只见,伯纳德竭尽浑身的力气狠狠地将手肘挥向抓着萨欧隶匕首的爪子,“喀嘞”一声,被萨尔拉斯寄居的拉尔夫的手骨猝然被震碎。

甚至,攥着邪恶的萨欧隶匕首的手腕的手骨碎报废了,手腕一松开,那柄邪恶的萨欧隶匕首被连消带打的手肘一撞击,居然犹如疾矢飞向萨尔拉斯丑陋的脸孔。

眼看萨欧隶匕首疾飞过来,萨尔拉斯松开了另一只掐着伯纳德脖子的爪子,疾矢地缩回抓住那柄即将戳入它脸孔的萨欧隶匕首,冷不防地被萨欧隶匕首的刀尖划中……

只见,原本被掐在半空的伯纳德狠狠地坠落了地板上,

然而,一滴异常寒冷得无情的液体飞溅洒落在伯纳德的脸庞上,这怪异冷冰冰的液体到底是……

他惊讶地“咦”了一声,察觉到事情的一丝不妥,却又说不上到底是哪里不妥了。

然而,当务之急就是躲避萨尔拉斯的攻击,伯纳德立即急蹿身影,疾矢飞奔向远处。只是,身为魔鬼的萨尔拉斯的动作更快更疾。

只见,萨尔拉斯趴伏下地面,犹如一只野兽地爬上了青黛的墙壁上,一束疾矢的黑影凶煞飞快地蹿到了伯纳德的前方,截住了伯纳德的前路。

伯纳德气喘地看着飞逝蹿到了前方犹如一只蝎子的萨尔拉斯,正苦思该如何是好时,只见萨尔拉斯已迅疾地趴爬到了伯纳德的脚前,将萨欧隶匕首划过他的脚踝,飞溅出箭矢一般的血柱。

脚踝严重受创的伯纳德不支地跌落地面,鲜血流淌着一大滩,染湿了干燥的地板。

远处的萨尔拉斯则身姿优雅的缓缓屹立了起来,神色轻蔑地冷眼望着伯纳德。

“你也算是人类之中的强者,也只不过如此,看来,审判你的时间到了,是时候接受惩治了。”

萨尔拉斯犹如魔神举止幽雅地缓缓跨步前进,手中攥着邪恶的萨欧隶匕首,一步步地逼近瘫痪的伯纳德。

伯纳德神色惊慌地看着一步步靠近的萨尔拉斯,突然,他四处张望的眼角瞥见了远处湮没在黑暗有一样东西,一样能够保住他的性命的东西。

他立即翻滚着身体,朝那样东西箭矢地滚了过去,迅疾地手法将那东西藏在怀里。

“啊,你也会害怕吗?不管你滚到哪里去,都无法改变本尊审判你的结果。”萨尔拉斯冷笑地讽刺伯纳德的行为。

它步行到伯纳德身边,将伯纳德给扳了过来,突然,它诧异地见到伯纳德手中正攥着一样东西。

“长枪?你应该了解这人类的东西对付不了我。”萨尔拉斯轻蔑的眼神说道。

“那可不一定!”伯纳德喊道,他疾速地将长枪瞄准萨尔拉斯手中攥着邪恶的萨欧隶匕首的爪子。

只闻,激烈的“隆”一声枪响,萨尔拉斯的手腕被轰得粉碎,爪子抓着的邪恶的萨欧隶匕首滑落了下来。

萨尔拉斯虽然是魔鬼,但,被它附身的拉尔夫的两只手腕都被伯纳德给砸碎了,根本一时之间无法接住坠落的邪恶的萨欧隶匕首,而那匕首却给伯纳德给抢了过来。

伯纳德的真正目的,正是萨尔拉斯手中攥着的邪恶的萨欧隶匕首!这柄拥有负面力量的邪恶的萨欧隶匕首,正是萨尔拉斯所真正畏惧的。

伯纳德会如此揣测,是因为,刚才,他被一滴冰冷得无情的液体飞溅在脸孔之上,那寒冷得榨取人心的液体正是

魔血!

这是刚才萨尔拉斯惶急之中,冷不防地被邪恶的萨欧隶匕首给划伤,导致这滴魔血飞溅了出来。

况且,身为著名历史学者的伯纳德知道,魔鬼终究畏惧本身是魔物的邪恶匕首,这萨欧隶匕首能够开启黑暗仪式,必然也是一件克住魔鬼的魔物。

甚至,萨尔拉斯必须化身成人类,为的就是避免这柄萨欧隶匕首戳向它的身体。

只要神职人员无法断定它附身的人类已经死了,它就利用了神职人员绝对不敢轻易将利器戳入活生生的人类的弱点,避开了它的死穴。

伯纳德甫抢过了那邪恶的萨欧隶匕首,立即狠狠地将萨欧隶匕首戳向被萨尔拉斯附身的拉尔夫的头颅。

只见,悚然的,拉尔夫的头颅立即溃烂,还流淌出污秽的脑髓。

被魔鬼之子萨尔拉斯附身的拉尔夫猝地凄厉地嚎叫了一声,头颅的裂缝流淌出大量的黝黑色的血液,以及搀杂着墨绿色污秽的脑髓。

空气中充斥着难闻的腐尸酸臭味,萨尔拉斯的咀角身不由己地吐出一滩殷红色的乌血,大片的乌血沾湿了干燥的地板,伴随着刺耳的低沉嚎叫声。

突然,仿佛体内的污秽髓液吐尽,被萨尔拉斯附身的拉尔夫犹如失去了灵魂一般,在凄厉沙哑的嚎叫后,瘫痪在地面,死去了。

伯纳德大气地喘息,愣愣地瞧着旁边不动的拉尔夫,总算逃过一劫了,他讪讪地望向远处的威尔伯神父,突然发现,一件移动的物体正围绕着神父。

那诡异的物件正是貌似胚胎的魔像,其中一件开启浩劫仪式的邪恶魔物。

“是时候解决一切了。”伯纳德心里暗忖,这魔像是危害人间的可恨之物,必须将之处理掉。

他艰辛地爬起身来,拖着一拐一拐的步履蹒跚地走到了威尔伯神父的身边,霍地发现威尔伯神父居然还有一丝的气息。

“神父,你没事吧?”伯纳德震惊地说道。

“我死……不了……”威尔伯神父倔强地摇了摇头,他气息薄弱地吃吃说道。“伯纳德……把魔像……处理掉……吧……”

伯纳德领首,他一把抓起了那诡异移动的魔像。

只见,当伯纳德抓起那魔像的时候,魔像底部的黝黑黏凋触须蜷缩回僵硬的木头里,只残留下底部散发着刺鼻的味道的一滩乌血迹。

他高高抡起那柄邪恶的萨欧隶匕首,准备将这本是魔物的萨欧隶匕首戳入魔像,然而,却在这个时候,他的背后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喵”声。

伯纳德转身回头一望,正是那只皱皮的黑猫,但,黑猫为何发出声音阻挠他毁了这魔像。

不过,很快他知道答案了,只见,原本是黝黑丑陋的黑猫有了一丝的变化。

只见,黑猫伫立的位置的上空仿佛飘下了犹如雪花的闪烁神圣的光芒,丑陋皱皮的黑猫瞬间幻化成一个天使。

一个体质嶙峋苗条,修长,背部长着一对白皑皑皎洁的白翅膀,和一脸温柔晨光的尖俏脸庞,是一个从天堂降落的天使!

伯纳德诧异一幅不可置信地见着眼前的天使,甚至,躺在地面的威尔伯神父更是震惊无比,他们做梦也无法相信自己会遇见天使。

只见那位天使以轻柔的声线说道:“伯纳德,这柄邪恶的萨欧隶匕首并无法毁了这魔像,你将这两件邪恶至极的魔物交给了我吧。”

“你……你是天使,那为何你将自己化身成如此丑陋的黑猫。”伯纳德惊奇地问道。

天使温柔的绽开灿烂的微笑说道:“如果我不化身成一个丑陋的黑猫,也许我现在已经被某个爱心的人家领养回家了,又怎么能行动自如呢?”

伯纳德缓缓地将魔像和邪恶的萨欧隶匕首放在地面上,只见天使霍地幻化为原本的那头丑陋的黑猫,疾速地衔起这两件魔物后,飞驰地消逝在黑暗之中了。

“我们终究比较幸运,能够将魔像交给了天使摧毁,不似一千年前的神职人员只是几乎击退魔鬼之子,却没有成功。”伯纳德感叹地说道。

“几乎?”威尔伯神父诧异问道。

“对,几乎而已……”伯纳德讪讪地回答,他扶起了威尔伯神父说道:“我们必须去瞧瞧薇拉的情况,也许,她还尚存一丝的希望。”

事情总算了结了,只见,昏黯地鬼别墅里,伯纳德缓缓地拖着疲惫的身体,与神色憔悴的威尔伯神父两人搀扶着奄奄一息的薇拉,从残旧的大门离开了。

三道狭长的黑影在大门重重地关闭后,瞬间消逝了,残留下一片昏黯苍凉的鬼别墅大厅。

良久……

一千多年前,神职人员几乎摧毁了魔鬼……

只是几乎而已,不然,也不会在千世之后留下了三件魔物,让丧失病狂的邪恶后人再次开启了浩劫仪式。

那一千年之后的今天呢?魔鬼完全被歼灭了吗?

一阵阴森诡异的寒风在鬼别墅里吹袭,席卷了干燥的地板上的尘砂,浑浊的尘埃弥漫在寒冷的空气中。

湮没在昏黯的迷雾中,一条娇小的黑影从黑暗的迷雾中缓缓地蹿了出来。那小黑影正是一只皱皮丑陋的黑猫,它的咀角还衔着那邪恶至极的魔像。

怎么,黑猫不是天使吗?为什么它又出现在这阴森鬼魅的鬼别墅,还衔着万恶之首的魔像?

只见,黑猫将魔像放在干燥的地板上,邪气慵懒地盘旋在地面伏着,此时,黑暗之中出现了一个邪恶的黑影。

“卑劣的人类一千年以来始终没有进步,终究迷信着美丽的事物啊,本尊预留的最后一条退路永远能够蒙骗愚蠢的人类啊。”

这沙哑低沉的声线,难道,黑影正是魔鬼之子萨尔拉斯!只是,萨尔拉斯的额头隐隐约约残留着一条裂缝,是伯纳德弄伤它了吗?

萨尔拉斯轻轻抚摸着伏在地面上的黑猫,冷冷地说道:“多亏你啊,他们绝对想不到,你每次在事迹即将败露的时候假意帮他们一把,其实是留着后路给本尊全身而退啊。”

是啊,它的最终的后着是完整的保留了三件开启浩劫仪式的魔物,就像一千年以前一样……

萨尔拉斯邪气狰狞地望着地面上的三件魔物,仿佛是再告诉人类,它并未败,它正期待下一次的卷土重来啊……

下一次的卷土重来……

大结局

那一夜后的第二十七天翌晨,仿佛经历了漫长孤寂的黑夜,穹苍的地平线绽露出犹如橘黄色的鹅蛋的晨曦。

天际中,初生的启明星骄傲地照耀出第一道晨光,犹如大地一切都雨过天晴,暗喻着黑夜的暴风雨已经远离而去了。

烟雾,浓郁的烟雾。

浓厚的烟雾弥漫在卡镇的古老火车站,宏伟古色的传统建筑物,犹如弯月拱门的浑圆大柱一溜溜的耸立乘客等待的位置之顶。

弯曲的拱门大柱一直延伸至中央火车轨道的另一端的乘客站,人潮攒动的伫立在乘客站等待着下一列火车的到站。

在弯月拱门大柱底下的一溜大约供三人座位的板凳,一个披着牧师黑束装的老牧师正安详地坐在那里。

老牧师轻轻地推了一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从怀里掏出一份报子,眯着深邃的眸子努力地阅读着报上的新闻。

突然,一个披着褐色及膝大衣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姿势优雅地坐在老牧师的身旁。

“一大清早的从伦敦赶来,就是为了给我这老人家送行。”老牧师收起了报子,呵呵地与旁边的年轻人闲谈了起来。

“我尊敬的挚友和老师——威尔伯神父即将前往梵蒂冈为教廷复命,无论如何都得来送行一趟。”年轻人侃侃说道。

只是,威尔伯神父睿智的眼光盯着那位年轻人,调侃地说道:

“我亲爱的伯纳德,忙碌的你不会是单单为我送行吧?应该是有其它的事情吧。”

显然伯纳德此趟的目的被智慧的威尔伯神父给拆穿了,伯纳德连忙干咳了一声说道:“关于那件事,是有一些疑问想请教您。”

“这件事情的起因在于我曾收了一封匿名的电子邮件,我请了我的好友电脑怪才杰弗帮忙查询了电邮的来源,却发现这封匿名电邮竟然是发自神父你的邮箱户口。”伯纳德说道。

“那封匿名的邮件的确是我邮寄给你的,呵呵,有什么是你想询问的?”威尔伯神父说道。

“人海茫茫中,你是怎么会偶然地找上我?”伯纳德疑惑地问道。

“并不是偶然,你的管家——克莱夫先生,是我的一个远方的老朋友。”

“当时,卡伦德城镇发生了多起少女失踪案后,由于怀疑这些失踪案与黑魔术有关联,我曾经聘请了私家侦探调查这件事情,也因此摄录下了少女被抛掷下湖泊的画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克莱夫先生因为担心你经常发的那个噩梦,就私下找了我谈论了你的事情。后来,我们发觉这这两件事情也许有关联,就决定引导你来卡伦德城镇解开所有的谜团。”

“那,影视上的那段浓缩的凄厉少女声音,也是你特地加工的一道谜题?”伯纳德不解地问道。

“不,那段诡异的少女声音可不关我的事,我也是之后与你一起重新观看影视时,才悚然发现的。”

“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说那段话的声线绝对是伊丽莎白,但,那时的伊丽莎白却早已经失去性命了。

“我怀疑,这也许是伊丽莎白的灵魂硬将这句讯息录进影视里,经历了那么多诡异的事情后,这并不是一件惊奇的事情。”威尔伯神父回答。

“可是,影视里会出现诡异的声音,也算是一件不得了的灵异事件了。”伯纳德说道。

“比起这件灵异事件,还有一件事情更加让你感到惊讶。”威尔伯神父故作神秘地说道:“你知道我此趟是为了什么事情去向教廷复命?”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古老的书籍,将之递给了伯纳德,伯纳德接过了那本书籍一看,诧异地握在他手里的书籍正是那本从古老图书馆里租借来的《魔鬼之子?;召唤》。

“我在薇拉的家里其中一个抽屉寻获了那被撕去的一页,也已经将这本书籍重新修葺好了。”威尔伯神父说道。

伯纳德翻开了被撕去的那一页,悚然见到了焦黄的画面上细腻地画着一个天使,然而,这看似圣洁的天使的背部却长着犹如恶魔的黑翅膀。

“这……这到底是……”伯纳德震惊地道。

“我们受骗了,那天使根本是恶魔所幻化,为的就是夺回那三件魔物,好再次启动浩劫仪式。”

“这本书籍,根据教廷的推测查询,是一千多年前抵御魔鬼之子的神职人员所撰写流传下来的,为的就是让后人能够彻底阻止魔鬼之子的诡计。”

“我此趟前往梵蒂冈,就是为了递交这本书籍给教廷。”威尔伯神父说道。

“经历了那么多波折,我们还是输了。”伯纳德气馁地说道。

“并不完全输了啊,至少,我们阻止了浩劫的发生,还挽回了一件珍贵无比的淘气小宝物。”威尔伯神父和蔼地说道。

“呵?“伯纳德不明白他们到底挽回了什么珍贵的宝物,然而,很快他就明白了这一切。

只见,人潮攒动中赫然钻出了一个妙龄的少女,轻快的步伐蹦蹦跳跳地走到了威尔伯神父的身边。

是薇拉!他们所挽救的珍贵生命,以及一个少女的人生旅程。

“薇拉,火车票买到了吗?”威尔伯神父对着薇拉和气地说道。

“神父,太小看我了吧!”个子小巧的薇拉作势叉着腰喊道:“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我当然是办得妥妥当当的了,况且,我还是专门大老远地跑来为神父送行。”

“是,是,是,薇拉最厉害了。”威尔伯神父没好气地道。

听见神父的赞赏,人小鬼大的薇拉摆了个“算你识相”的淘气表情,突然,她的眼光楸向一旁的伯纳德。

“是你吗?伯纳德先生!你就是神父所叙说的,拯救我的那个著名历史学者和大冒险家吗?”薇拉高亢的嗓子尖叫道。

“不,不,不,不是我,是神父救了……”伯纳德急忙地否认,因为拯救薇拉的人是威尔伯神父,然而,他的话只说到一半就停止了下来,因为……

因为,薇拉已经在伯纳德的脸颊上,嘟起咀辨轻轻地亲吻了下去。

面对着这种窘态,伯纳德一时手足无措,而在一旁的威尔伯神父则忍不住暗暗地发笑,淘气地摆出一幅不愿置理的怪模样。

轻吻之后,薇拉重新站立了起来,宣誓道:

“伯纳德先生救了我,所以是最厉害的人物,我聪明伶俐,则是第二号厉害人物,至于神父呢,因为毫无贡献,是最差劲的人物了。”

听到薇拉如此亏着自己,威尔伯神父慈祥地笑着摇晃着头脑,反倒是伯纳德爽朗地哈哈大笑,似乎是欲扳回神父一军。

一番莞尔后,伯纳德认真地望着威尔伯神父说道:“这趟离去后,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威尔伯神父睿智地笑着,深邃的眸子望着伯纳德说道:“东方人有一个奥妙的字,解释着人与人之间的奇妙关系,他们称之为——缘。”

“这要看有没有缘了,如果有缘的话,我与你一定会再见面的。”

威尔伯神父望向火车轨的远方,一列古色传统的烟筒火车隆隆地开进火车站,他将浑厚的老手搭着伯纳德平放在膝头的手腕,说道:“火车到站了,是时候分别了。”

神父犹如一个巨人屹立了起来,缓缓地提着一件老旧的行李箱拖上了火车,他甫上到火车的楼梯口时,转身回头给伯纳德和薇拉一个离别的手势。

见到这也许是威尔伯神父最后一次向他们道别,伯纳德也回威尔伯神父相同的手势,而淘气的薇拉则扮了一个鬼脸,显然,这小家伙也懂得害臊啊。

只见,威尔伯神父报以一个犹如天际的晨曦的微笑后,转身上了火车。烟筒火车在鸣响了一声后,徐徐地开着列车向下一个目的行进了。

望着缓缓离去的火车,个子娇小的薇拉一直不停的挥手,仿佛是在答谢着神父的恩情。

伯纳德的眸子则目送着火车的离开,直到火车完全消逝在他的眼底。在他清澈的眸子,仿佛透露着,他与威尔伯神父还会再次见面。

一定会的。

看不过瘾?点击下面链接!
本站微信公众号:gsjx365,天天有好故事感动你!

相关短篇鬼故事

美图欣赏

短篇鬼故事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