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渴望美丽,尤其是女孩,它们绝对不会像白岩松一样渴望年老。她们会花大量的金钱和时间在脸上皮肤上或者其他的身体部位。这是女孩的通性。”朋友笑着说,我并不知道他曾接触过什么女性,不过他说的还是很有道理。
“我曾经见过一个女孩,她很漂亮,属于五官特别端正的那种,小巧而精致,身材也很不错,既有东方女性的苗条也不失丰满,的确是减一分太瘦,增一分太胖。但上帝打开一扇窗子就会关闭一扇门。她有个无法逃避的缺点。她的皮肤很黑。虽然黑是健康。但她似乎来自遗传。其实我们常说别的国家有种族歧视,恰恰想反,我们是最排挤与我们不同的异类。她经常被同事取笑。包括一些男性,即便有男孩想追求她,但也会在人言中退缩。更可笑的是她的工作离卖美白化妆品的柜台只有几步远。这更令她难过。但生活总是要继续。这个叫梅子的女孩也就这样过着日子,直到那一天。
梅子在和我交谈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几乎很难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我不的不经常性的停下来抱着她。(我笑着看他,他也笑道:“不要想歪,我只是想安慰她,拥抱是身体接触中最能令人放松的。)平静很久她才能继续叙说她的故事。
那是普通的一个周末,梅子独自一人挎着包,撑者遮阳伞走在步行街上。不料和另一名女孩撞了下。女孩看了看梅子,用无不嘲讽的口气说:“这么黑还撑什么伞,多余。”说完扭头就走了,梅子气的差点哭了出来。身材胖可以减,五官歪可以整,可皮肤的颜色从娘胎出来就注定的,梅子不相信那些美白的化妆品,姐妹们卖这个的,自然知道用了也只是白白损失钱罢了。一想到这里,梅子就非常沮丧。谩无目的的瞎逛。
忽然一辆豪华的轿车从身边穿过,嘎的停在梅子的身边,把梅子吓了一跳。梅子刚想骂人。却见车子上下来一位衣着考究的年轻人。
年轻人看样子比梅子大几岁,但身材高大,而且相貌英俊,他始终注视着梅子的脸,把梅子看的怪不好意思的,她下意识的转了转身体,但身子却依旧感觉到年轻人如火一样眼神。
“真不好意思,吓着你了么?”年轻人做了个抱歉的动作。
“不,还好,您有什么事么?”梅子尽量显的温温有礼,虽然这和她平时的个性不符。
“如果赏光和我吃个饭吧?”
事情有时候进展的就是如此顺利,梅子和这位叫展越的年轻人一下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梅子不禁感叹造物主的奇妙,或许失去一些东西必定会在另外一些地方得到补偿。身边的同事都羡慕梅子找到一个这么帅气和富有的男友,以至于他们经常撑着伞在马路上转来转去,希望也能有个富家公子看见他们。但这充其量导致了几场交通堵塞罢了。
在又一次充满爱意的约会上,展越忽然温柔的对梅子说:“梅子,知道我为什么第一眼就爱上你了么。”
“不知道,或许是神的安排吧?”梅子笑道。
“不,因为你和我以前的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孩长的太像了,你有和她一样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和顽皮的嘴。”
梅子略有点不快,原来自己只是替身而已,她怏怏的说:“那你找我做什么?哪个女孩呢?”
“她走了。”展越神色暗淡的说。见展越不快,梅子也有点难过,毕竟男孩念旧也很难得,这不正说明他痴情么,这样一想梅子反而高兴了。
“其实和你在一起我几乎把她忘记了。”展越忽然又说。
“对了,梅子,你不是老抱怨自己的皮肤不好么,我家有种祖传的配方,是一种增白油。很有效果,不如你试试吧?”
“有用么?我可是试过很多方法都不见效啊。”梅子不想拒绝展越的好意,但又对这种药没什么信心。
“要相信我啊,一定有用的,我今天正好带了点,你拿去试用下,效果好就继续用,如果我们梅子皮肤又白,那就是天下最漂亮的女孩了。”
梅子没有拒绝,接过了展越给他的一个黑色的小瓶子,或许偏方都是这样神神秘秘的。就如同童话里巫女的药水,充满诱惑力和未知。
梅子回家后就在手上试的抹了一下,的确是一种油壮物,而且闻起来怪怪得,似乎有一种独有的刺鼻感。不过效果很好,第二天手上涂了的地方就和其他地方有明显的改观和不同。梅子也就放心的在脸上涂抹起来。
这几天梅子的家人和同事都瞪着大眼睛望着梅子,几乎都不认识她了,有道是一白遮三丑,像梅子这样本来就美丽的女孩皮肤一白就如同选美小姐一样耀眼了。那些以前嘲笑过她的人都躲在一边暗暗看着自己的皮肤又看看梅子的。如同墨汁与白雪一样对比鲜明,都忍不住尽量把露出来的地方有衣服遮住。大家一边交口称赞,一边询问增白的秘密。梅子总是笑而不答,心种只感激展越。
“今天去我家吧。我们一起吃一顿烛光晚餐。”展越看着越来越白皙的梅子,眼神有点涣散。
“好,我还是第一次去呢,我晚上好好打扮一下。”的确,两人认识这么久,梅子从没有去过展越家,至于住哪里更是无从知晓。
傍晚的风景总是十分美好,但却带着少许的不安感。坐在车子里的梅子被车速带起的风吹的睁不开眼睛。只知道车开了很久。久到梅子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了,眼前的景色是那样的陌生。
“到了。”展越的车在一所别墅边停了下来。他把车子开进车库。然后牵着梅子的手了进去。梅子感觉这地方很冷,虽然现在才八月份。梅子望了望旁边,几乎没有别的人家。空旷的周围只有展越的这一栋房子。而房子的外形也是比直的长方形。说句不好听的,远远望去,这房子犹如墓碑一样矗立在这里。
被展越牵着的手有些湿湿的,或许是紧张。年轻男女在晚饭后共处一室,或许会顺理成章的走到一起。梅子不是保守的女孩,但也绝对不是豪放女,虽然她从第一天认识展越就有所准备,不过这天真的来了,她还是很紧张,毕竟这是她相处的第一个男友。
进去后才发现别墅内部真的很华丽,有好多梅子数不上名字的古玩和名画。在一旁的客厅摆了一张很长的餐桌,桌子上有牛排,龙虾,烤鹅红酒等美食。旁边是一个正在燃烧的暖炉。
“来,梅子。”展越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两人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食物很好吃,展越似乎很开心,胃口也很好,但梅子心不在焉的吃着盘里的食物,一边拿眼睛瞟着展越,而且梅子似乎感觉这么大的房子好象连一个佣人都没有。
“你平时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害怕?”
“不,应该不能算一个人吧。”展越看了看梅子,“最少从今天起我不会一个人住了,有你陪着我。”
梅子的脸烧了起来,红的就像杯子里面的红葡萄酒,酒可以醉人,梅子白里透红的脸同样可以醉人。展越几乎看呆了,他起身走了过去抱着梅子。
“我,我想去先洗个澡。”梅子被展越抱的很紧,喘着气说。展越犹豫了下,然后指了指上面。“二楼左边第三间是浴室,里面有浴袍。”
梅子赶紧跑了上去,快上楼前还冲展越做了个鬼脸,“我马上来!”
展越看着梅子的背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将自己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梅子跑上二楼,一间一间数过去,忽然她闻到一阵很刺鼻同时也很熟悉的味道从旁边的一个房间飘过来。梅子知道,这是展越送给他的那种增白油的味道。
梅子不知道没什么力量驱使着,她没有去浴室,而是一步步的往那间房间走去。越多走一步,那种味道就重。等到门口的时候,梅子已经忍不住要捏住鼻子了。因为这味道似乎不仅难闻,而且有些冲眼睛了。
梅子转动了把手。很好,门没锁。她看了看四周,估计展越以为她已经洗澡去了。反正只看看,看他们家祖传的秘方是什么。好奇心人人都有,尤其是女人。
说到这里,梅子的再次停顿了下,深吸了口气。我知道,我也很想了解那有神奇美白作用的油到底是什么东西。
房间不大,但充斥着那种味道。很臭,甚至有点熏眼睛。梅子想,好象很多香水之类的太浓的话都会臭的。或许这种也是。但这种味道很像那种肉类腐烂变质的气味。
梅子环视了下房间。整个房间铺设着墨绿色的地板。房间只有一个黑色的瓶子,瓶子似乎正在接着由一个大箱子漏出来的东西。估计就是那种油了。梅子靠近了那个箱子。箱子有一人半长。横着放在屋子的墙角。梅子走了过去。对着盖子稍微用了一下劲。很好,盖子没有上锁或者盯死。但盖子很沉,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梅子费了很大劲才推开一条细缝,梅子用自己手机当做光源向里面照去,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估计梅子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看见了什么。手机淡蓝色的光正好照在一只眼睛上。对,没错,是一只眼睛,而且是一个女性的眼睛,一只睁开的眼睛。带着很强的怨气和不舍。梅子吓的连推几步,脚一软瘫在地上。电影里的女主角经常在发现恐怖的事会尖叫。梅子也这样认为。但她现在明白了,人到了真正恐怖的时候不是会尖叫,而是说不出话,发不出声音的。梅子马上站起来转身想离开。但她马上停住了。因为展越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跟绳子。
这个男人脸上已经没有了平日的温柔善良,取而代之的是冷酷和漠然。
“为什么你要打开这间屋子?如果没有笑雪,如果不认识笑雪我可能真的会爱上你。我本打算让你没痛苦的死去。但你的好奇心激怒我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全部告诉你。”展越说着大步跨过来,一把把梅子用绳子绑起来。然后自己走到那个箱子面前跪下来。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梅子说。
“我和笑雪从小就认识了,她完全是个善良没有任何心计的女孩。我出身名门,她也曾经是。但我长大后他的家族生意就败落了。像我们这样的所谓富豪钱来的快去的更快。很快,笑雪家就一无所有,甚至还负债累累。她的父亲承受不了打击跳楼自杀。母亲也疯了。她只好放弃名牌大学的学业来陪伴母亲。我想帮助她,但她从来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她是个非常自立自强的女孩。本来我们决定大学毕业就结婚。但我的父亲却不答应。他希望我去娶一位生意伙伴的女儿。百般无奈,我想叫笑雪一起走。但她放不下她的疯子母亲,或许那时候如果我们走了就不会又以后的惨剧。”展越的声音带着哭腔。梅子很害怕,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但她猜到盒子里的那个人估计就是笑雪了。
我最终还是和那个我不爱的人结了婚。后来笑雪的母亲死后,我们又在一起了。笑雪不求什么名分,只希望我能抽出些时间陪她。可是很快这事被我妻子和家里人知道了。她带人冲过去羞辱她,责骂她,殴打她。第二天,笑雪就服毒自尽了。我永远失去了她。但是,我看见了你,你长的笑雪太像了。”展越猛的站起来,把盒盖用里推开。梅子终于看见了里面的人的全貌。那是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就算她生前多么美丽苗条,现在也是一堆烂肉。这具尸体已经膨胀了起来。身体到处都流淌着尸油。只有眼睛却扔同活人一样,死死的睁着。
“你看,你们是不是很像呢?不过你比笑雪黑多了。”展越一边抚摩着沾满腐肉和蛆的脸庞,一边问。
梅子只能看着他,梅子想他的确发疯了。
“我很早就注意你了。很幸运,我通过很多渠道知道在泰国的巫术中有一种换术。将死者的尸油和非常保密的巫油想混合。擦在另外一个人的脸。这个人就会慢慢变的像死者。到最后,死去的人就可以完全在那个人身上复活,和生前一模一样。所以。”
“所以你就找到了我?把那巫术用在我身上?你不觉得你很残忍么?我又和你无怨无仇?你干吗不用你妻子身上?是她害死笑雪的。”梅子大声辩解道。
“这种术如果用在相似者之间会安全和快很多。不要怪我,怪只怪你和笑雪太像了。”展越走了过来。
“今天是最后一天,你要你把这里的油喝下去,你就完全变成笑雪了。”展越把那个黑色的瓶子拿了过来。
梅子吓坏了,瓶子里装的可是尸油啊。她奋力挣扎,但绳子绑的很紧。展越的瓶子已经喂到她嘴边了。梅子依稀看见黑色的瓶子了漂浮的蛆虫和那种及其恶心的腐尸味。
这个时候,梅子看见盒子里笑雪的尸体站了起来,梅子以为自己看花了,但她的确看见了。展越看见梅子死死的看着他后面。也回头看了下。
笑雪的确站了起来,不过走的很缓慢,不过用爬更合适,每爬一下,地上都留一下一到尸油的痕迹,就如同蜗牛一样。
“别,别过来,别过来!”出乎梅子的意料,展越似乎很害怕,害怕的连连往后退,瓶子也扔到一边。
展越一边高喊着,一边去开门。但门刚打开,笑雪忽然如同青蛙一样猛的蹦了过去,扑在展越身上,和展越粘在一起。展越一边哀嚎一边在地上打滚。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然后躺在那里不动了。
梅子挪着身体过去一看。原来笑雪的尸体如同强酸一样把两人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展越的脸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了,就像一堆碎肉。
梅子足足坐了几十分钟才恢复过来。然后自己解开了绳子,打电话给警察。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梅子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笑雪希望展越离婚,而展越在争吵中把她掐死。展越希望的巫术其实是想让笑雪的灵魂束缚在梅子的体内,而无法报复他。
不过梅子虽然差点送命,到真的让自己皮肤变白了。说完故事后她也轻松的笑笑。说事情结束她以后也慢慢会忘记。”
我半天回过神,不解的问:“那个梅子现在怎样了?”
朋友对我笑了笑,“其实世界上的事大部分都是听人诉说,在梅子和我告别的时候,我隐约看见了她手上有红色的斑点,虽然很小,但我不会看错。那是尸斑。”
“尸斑?”我惊喊道。
“不要叫,的确是尸斑,但我没有说破,其实当时的事情谁又能知道?我去查看了当时的新闻,没有记录,后来展转到我一个当地的警察朋友才知道这个案子现场过于诡异被列为疑案。而且的确般出了两具尸体。一个男的,一个高度腐烂的女尸。不过梅子是否真的还是梅子谁又能知道?其实只要她以后好好活下去,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就够了,我的工作只是记录这件事罢了。”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时间又快到早上了,看来今天晚上的故事也到此结束了。我刚要躺下睡觉。忽然朋友的猫从外面跑了进来,浑身很脏。
“你的猫好玩,我也养只,和玩具一样。”我指着猫说,猫很不友好的望着我,低吼了声。
朋友严肃的说:“猫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如果你知道八尾猫的故事恐怕你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
“八尾猫?”我兴奋的说,不过我知道朋友又要去睡觉了。
“是的,晚上再聊吧。”说完,他有闪身出去了。
第四夜八尾猫
“在古埃及的神话中,猫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据说在很久以前,猫统治着人类,它们狡诈,残忍而非常聪明。它们把人类当成奴隶驱使。知道最后狗的出现,他们赶走了猫,并让猫从统治者变成了人类的宠物。于是狗被埃及人当成了生活中最重要的朋友。而且埃及人深信猫会带来死亡。”朋友喝着茶,缓缓道来。
“只有埃及的神话涉及到猫么?”我四下望了望,那可爱的小猫又出去鬼混了。
“当然不,我今天讲的就是一只东方猫的故事。”朋友笑着叙说。
“据说当时佛祖说过,世间反是有七窍者皆可修炼成仙。所谓七窍其实按今天的话说就是生物吧。猫自然也算其中。而且据记载。修炼的猫每过二十年就能多长出一条尾巴,当尾巴长到第九条的时候,它就能修到一定的境界了。
但这第九条尾巴可不好长,当一只猫拥有八条尾巴的时候,它会得到一个提示,它必须去满足一个人的愿望。而每实现一个愿望,猫就必须消失掉一条尾巴来实现。所以这几乎成了一个死循环。但我所说的猫确非常虔诚的完成这个循环。所以它虽然一直是八条尾巴,但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也不知道帮多少人达成过愿望了。它也曾经向佛祖抱怨过,这样下去如何才能修炼得道?佛祖去笑而不答。”朋友停了一下,神秘地说:“其实上面的话我只是听我的祖辈们谈起罢了。因为八尾猫不会随便帮助人,它只会帮它第一人主人的后代实现愿望。在我的家乡,八尾猫的传闻是很普遍的,大家都希望可以遇见它,因为它如果愿意帮助你的话,你能实现任何愿望,任何愿望。”
我望着,隐约记起他继承遗产前去过一次家乡,我不禁问他:“难道你有见过它?所以你才能继承这样一笔遗产?”
“傻瓜,我父母早去世了,遗产只是我到了父母规定的大学毕业就能接受的。”朋友大笑。笑的我也有些窘迫。
“不过那次我回去,的确知道了些八尾猫的故事。”
“我的家乡是个物产十分丰富的地方,当然老鼠也很多,为了解决鼠患,从很早以前家家户户都会养猫。很奇怪,我们当地没有一个人养狗,我们也从来不吃狗肉。猫的存在给了当地人很大的实惠。没有老鼠的侵扰,粮食丰收,也不会传播疾病。所以大家对猫都疼爱有加。而猫的传说自然也很多。
我所知道的第一个是我的叔祖父告诉我的。他去年已经过世了。当时他和我叙述这个事的时候依然健硕,老人虽然将近八十了,但鹤发童颜,说话清楚利落。只是眼睛深深的凹陷,猛一看有些吓人,因为有严重的白内障,他又及不愿做手术,也只好这样。
为了方便叙述,下面是以他的口气来说的。
“那年我和你阿公(我祖父)才十来岁。村子后面有座山。我们经常上山去玩,或者运气好可以打到一些小动物,要知道,农村的孩子很早就会自己养活自己了。当然,我们知道山上有狼,可我们一般不走远,只在山腰,而且你阿公很会辨别狼的领地,他知道那些地方是去不得,那些地方可以去。
在以前我们也听说过村子里有八尾猫的传说,据说它是几百年前村子的一位少年饲养的,是一只身材非常大的猫。大到几乎可以和普通的狗一般。而且全身通体雪白,尾巴有粗又长。当时的人对这只猫都很敬畏。他们认为这只猫可能就是猫里面的猫妖。
在少年去世后,这只猫就不见了,然后陆续有人宣称看过这只猫,而这个少年的后代无一不是飞黄腾达。最后成了村子里有名的望族。大家都认为这是猫妖的福赐。但少年的后代决口不提。因为在禁忌中,如果把你和八尾猫的故事告诉旁人会折寿的。不过反正我也活够了,告诉你也无所谓(说到这里,叔祖父爽朗的笑着)。
那天天气本来是很好的,但六月份的天气在树分钟内都会变化,即便像我这样观察天气的好手也疏忽了。那次我没有叫你阿公同去。因为他已经要去省城上学堂了。不能像我这样野了。所以我独自一人想去山上摘点口菇或者打点野味。可没等我走到山腰。就下了好大的雨,回想我这几十年从来没再遇见过那样的暴雨。我只好找了个树叶比较茂密的地方躲了一下。天空灰暗的紧,空气也很压抑。我几乎忘记这是早上了。就在暴雨和闪电交加的时候,我隐约听见狼的叫声。照理这个时候,而且又在下暴雨狼是决不可能出来觅食的。但很快第二声狼嚎证实了我的猜测。
还没等我走,我已经看见四只狼已经把我包围起来。我不是第一次见狼,以前随父亲上山打过狼。但那时后只是跟着大人后面玩玩。但这次我可能真要沦为狼果腹的食物了。我开始打抖,也说不清楚是害怕,还是被雨浇得。
四只狼都是成狼,在雨水中他们的毛发都紧紧粘在一起,这让他们的身形很彻底的展示出来。我甚至可以数的清他们的肋骨有几跟,看来他们是饿了很久了。我就这样和他们对持着,我知道狼不会一下攻击你。它们会细心的,有耐心的观察,寻找最好的机会保证一击必中。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许下一秒我的喉咙可能就会被撕开了。
这时候,我看见狼忽然在退缩,口中还不时的发出低吼,我知道那是带着威胁和恐惧的吼叫。我四处望去。果然我看见了它。
它的身长几乎超出我的想象,几乎可以算是一头小狮子了。但浑身雪白,雨似乎根本碰不到它漂亮的毛发。眼睛如同两颗黑色玛瑙,泛着不详的光。而且最醒目的是它的尾巴。是八跟,就像皇帝出巡的依仗一样散立在后面。
我突然想起,村里人都说,八尾猫通常会在不寻常的暴雨中出现,而且会寻找需要实现愿望的人。
狼很快被吓跑了。八尾猫也信步走到我面前。在它面前我几乎忘记自己是一个人,一个本应该凌驾与众多生物的人。我觉得自己很渺小。但我又渴望拥有它,因为它实在太美了。(说到这里,叔祖父的眼神很柔和,望着前方,几乎沉浸在以前的记忆中)
它轻摇了下尾巴,然后摇了摇头,伸了个极长的懒腰,然后望着我。
我知道它在等我提出要求。原来我们家就是那个少年的后裔,这让我又激动又兴奋。但它突如其来的到达又让我手足无措,我真的没想好我该让它帮我实现什么愿望。我小心的问它:“我可以摸摸你么?”
它没有表情的眯着双眼,这个时候雨已经停了。太阳很快又出来了。它白色的毛发居然在阳光下成了半透明的状态。可能它答应了。所以我用颤抖的双手摸了摸它脖子附近的毛发。
人一生会摸过很多东西,那些手感好的有丝绸,缎子,光华的瓷器,或者年轻女人的皮肤。但八尾猫的毛摸起来感觉和我所摸过的毛发不一样。不像普通的猫毛那样杂乱,也不像别人送给我们狐狸皮毛那样柔软。不知道是什么一种感觉,但摸着很舒服。我的手仿佛粘在那里了。我甚至想就这样枕着它的皮毛睡过去。
不过它很快就躲开了,或许它不喜欢太靠近人累。我知道它还在等我的愿望,它的八跟尾巴在不安分的晃来晃去。我实在不知道要实现什么愿望,只好对它说要不先跟我回家,等我想到在告诉你。
八尾猫望着我,忽然全身闪耀了一下,几乎晃的我睁不开眼睛。然后我在地上看到了一只猫。一只和普通毛没什么两样的白猫,而且,只有一只尾巴。
我知道它是八尾,我高兴得把它抱起来,兴奋的往家里回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每天都和八尾猫玩耍。村子里的大人不会干涉孩子和猫玩。反正那时候我又不愿意和你父亲一样去读书,家里又富足,也就由着我性子瞎混呗。但八尾起初很不愿意这种玩耍。每当我像逗其他猫一样把纸团毛线球之类的扔给它。它总是无动于衷的望着我。就像一个老人看幼稚的孩子一样。我终于意识到这样逗它其实是对它的不尊敬呢。
它每天都对我叫唤,要不就摇着尾巴蹲在门口。我知道它不想呆在这里。它想尽快满足我的愿望,少一跟尾巴,然后又重复那样无休止的修炼。望着它的背影我觉得它很可怜。
那天我坐在它面前问它:“是不是所以愿望都能实现?”
它没做声,只是懒洋洋的望着我。
“那,我的愿望就是你能有九跟尾巴。”我一字一顿的说。
八尾猫呆住了。黑色玛瑙般的眼睛充满了疑惑,随后是一种后来我知道名为感恩的眼神。或许它终于明白佛祖的意思,只有遇见个肯让它圆满的人所提的愿望,它才能有九条尾巴。以前的人都自私的为自己考虑,他们认为八尾猫为他们实现任何愿望都是因该的,他们不会考虑八尾的感受,因为每一条尾巴都必须经历几十年的修炼。
八尾猫慢慢的起身,伏在我面前,舔了下我的手,很温暖。我看见它的眼睛有些湿,或许是眼泪吧
八尾不能在叫八尾了,我看见它长出了九条尾巴,是那样华美壮丽,它的身体闪烁着白光。以至后来同村的铁蛋一直赌咒说那天看见我家闪着白色的强光。
我目送着它离去,还是有些失落的。我知道我这辈子不会在和它见面了。
不过似乎以后的日子冥冥之中都受到了它的庇护吧,我这一辈子没什么作为反而过的快乐而安详,我的子女都很孝顺,我的身体非常健康。或许都是托它的福,还有,昨天我梦见它了,它说它就要来接我了。”
上面就是叔祖父的叙述,当时的我听完只能将信将疑,我知道医学上有种病是意想。多发为老人身上,他们身体很健康,但记忆却混乱。他们往往把一些不相干的事串联在一起组合我自己所谓的记忆。我不知道是否叔祖父也有这种病。
但很快,在我离开家乡前他老人家就过世了。走的非常之安详。就是白天睡在藤椅上走的。家里人也说了,这,叫喜丧。
在葬礼上,我是我那辈最长的。所以第一天的灵是我来守,那晚发生的事证实了叔祖父的故事。
大概凌晨两点后,大部分人都散去了,只有几个守灵的人还在,不过大都已经睡死过去。但我却出奇的清醒。一想到前几天还和我谈笑风生的亲人一下就阴阳两隔我多少有点悲伤。但在寂静的夜晚,我却听见了一声猫叫。并非像电影里的那样恐怖诡异,却充满了温柔的叫声。
我也看见了,看见了八尾猫,不,应该称它为九尾了。如叔祖父描述的一样,第一次见它的人都会惊叹与它的美丽。白色如雪般的毛发却有着漆黑如墨玉般的双眼。而且那漂浮的九条白色的尾巴更加显的雍容华贵。
它向我径直走来,全然没有理会我的惊讶。我很想叫醒其他人。但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就看着它走到叔祖父的灵柩前,像叔祖父当年和他离开时一样,舔了舔他的手,然后就如一阵烟一样消失了。
过了很久,我发现我才能说出声来。但我没告诉其他人,我知道这无非招惹一顿嘲笑而已,而且在这样严肃的丧葬期间说这个在我们那里是很避讳的。结束叔祖父的葬礼后我才又回到家。而且以后我也再没见过八尾猫了。它的传说似乎也终止了。”
“好神奇的猫啊。”我忍不住感叹道。
“的确,不过你相信么?”朋友问我。
“当然,如果别人说我可能不会相信,但你说的再离奇我也是确信的。”我坚定地说。
“那就好,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有你相信就够了。”朋友笑着拍拍我肩膀,示意我早点休息。我知道今晚的故事结束了。当朋友出去后。房间又恢复我一个人的寂静。这时,朋友那只猫又从外面回来了。我看着这只可爱的猫咪,心想,它会不会就是那只八尾呢。如果谁有缘看到八尾猫的话,记住一定要向它提让它有九条尾巴的愿望,因为徘徊在人世的他们是很孤单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