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那两家的人都死了,而姥爹丝毫没有事呢?
爷爷说,后来有个和尚到村子里来化缘,看见了扔在路边的肉。和尚对着那块肉说了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话。那个和尚在别人的家里讨米时,别人问和尚跟那块肉说了什么。
对呀,说了什么呀。我早已迫不及待。
那个和尚问肉,太岁兄呀太岁兄,从来只有人人怕你的份,没有你怕人家的份。你为什么受了辱打而不报仇呢?那块肉说,打我的那个人八字硬,逢凶则会化吉,遇到险境自有贵人相助,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姥爹一辈子红光满面,精神抖擞,走起路来当当当的响,从出生到逝世,没有发过高烧,没有打过喷嚏。一辈子顺顺畅畅,确实没有什么阻碍。
全老师前面的一个小小斜坡,就勾起我的这么多思绪,差点把故事都给忘记了。好了,现在话回原题。
走到全老师家前面的斜坡上时,我们都被面前的情形惊呆了!
选婆不由自主的发出“啊”的一声,张开的嘴巴半天没有合上来。
全老师的房子已经成为了一片瓦砾。
红毛鬼坐在瓦砾之中,正津津有味的啃着一个鸡脖子,就像一般的人吃大葱一样。红毛鬼的嘴上脸上脖子上被鸡血染得通红。
全老师这段时间一般住在学校,不会回来。所以全老师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房子变成了一堆破烂。
红毛鬼听到选婆“啊”的一声,立即停止了喝血的动作,愣愣的看着选婆。大家都站住了,也愣愣的看着红毛鬼。很多人拥挤在狭窄的斜坡上,如果红毛鬼这时冲过来,许多人会失足掉下去,很轻易就会摔成骨折。
“选……选……”红毛鬼结结巴巴的说。
选婆浑身一颤,跟着它说:“对,我是选……选婆。”
“选……选婆?”红毛鬼斜着眼睛看他,似乎记不起来选婆这个人,又像是正在确认面前的人是不是生前认识的选婆。
“你今天白天还在水田旁边叫我了,你不记得啦?”选婆双腿微微颤抖,声音弱小的提示红毛鬼道。选婆尽可能长的拖延时间,等身后的大群人悄悄挪步退下陡坡,好让爷爷从后面挤上来对付它。
红毛鬼的注意力集中在选婆的身上,没有发现他后面的人群正在悄悄的挪移。爷爷提着扁担缓缓往上靠。
“选婆?”红毛鬼问道,随手丢掉汩汩冒血的鸡,站了起来,两眼死死盯着选婆。选婆顶不住了,两只脚筛糠似的抖。
这时,“刺啦”一声,选婆的家门钥匙从裤兜里掉了出来,落在脚旁。选婆眼睛盯着红毛鬼,弯腰去拣钥匙。
在选婆弯腰的同时,红毛鬼看见了他背后移动的人们。红毛鬼发现自己上当了,双手握拳,怒目圆睁,对着混沌的天空咧嘴嚎叫。“啊呜--”刺耳的叫声震耳欲聋。它一脚踩在丢掉的鸡脖子上,传来鸡骨头“咯吱咯吱”被碾碎的声音。
红毛鬼弓起身子,歪着头扭了扭脖子,作势要朝人群这边冲过来。
移动的人群立即静止了,脸上混杂了期望与绝望。期望的是红毛鬼突然改变主意不要冲过来;绝望的是看到红毛鬼眼中的凶狠。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红毛鬼由嚎叫变为低吼,像发怒的豹子。
选婆突然大喊道:“山爹!你家的水牛偷吃了王娭毑家的稻谷,你不怕人家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