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安静地听着医生把话说完,然后听到我自己的空洞而凄凉地笑了一下,“我的儿子怎么会得这种病?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我摇着头捂住脑袋大叫一声“我不相信——”
医生急忙上前按住我说,“你冷静一下,你肚子上的刀口还没愈合,不能乱动。”
我此时根本顾不上什么刀口不刀口的,我只想着我的儿子,他怎么可能得心脏病?我经历了那么多波折,盼了他们这么长的时间,吃了这么多的苦怎么可能得来这样的消息?
我不相信,我一点也不信。
我推着医生按在我肩头上的手,慌乱地说,“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我要去看看他,他怎么可能会病了呢?他在我肚子里待了八个多月,我一直都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你现在却告诉我他病了?要死了?你让我怎么接受的了!”
秦越从外面进来跟着那个医生一起把我往床上按,我看到秦越进来,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把抓住他的手,眼眶里热辣辣地看着他焦虑地说,“秦越,他说我儿子得了心脏病!这怎么可能呢?这不可能啊!他怎么会得那样的病呢?你带我去见见他好不好?”
秦越隐忍又压抑地说,“薛琳,你冷静点!如今我们要想的是怎样救孩子,而不是他是不是得病了,无论如何你都要接受这个现实你明白吗!”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连你也说他病了?你跟医院是一伙儿的吧?你们是在合着伙儿来骗我的吧?”我摇着头,“你们太可怕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开玩笑呢?我要去看孩子,你们让开!让开——”
外面走进来几个护士,七手八脚地按住我的手脚,然后有一个人拿着一个细长的针头往我的手臂上注射,我惊恐地看着他们,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不由惊叫道,“你们干什么?快放开我!我要告你们非法拘禁!”
针头里的液体逐渐推到我的手臂上,我还在不断挣扎尖叫,只是终究抵不过药物的侵蚀,身体逐渐无力,逐渐陷入一片黑暗里。
时隔六个月的时间,我终于再次见到陆青成,在过去这一百八十个日夜里,我从来没有梦到过陆青成,我不知道如今再次梦到他到底是因为什么。
时间回到了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他告诉我陆一不是他儿子之后,我在病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我感觉自己仿佛是漂浮在半空中的,如同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病房里静默的两个人。
我想要走到陆青成身边,但身体仿佛被固定在原地根本也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