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医护人员正在忙碌不停,一阵闷哼由楼上传来。
谢易恺一身是血地躺在床上,在没用麻药的情况下,硬让医生将身上的子弹取了出来,这种剥皮拆骨之痛,让他牙齿咬得咯呼作响。他双手紧握着床栏杆上,额上冷汗簌簌。
“她……来了吗?”谢易恺见五颗子弹终于取了出来,微微松了口气,喘着粗气开口说。
“哒哒”皮鞋声回响在寂静的别墅里,她每走一步,心尖都在抖颤,生怕晚一步,就再也见不到那个让她爱不得却又忘不了的人。
“谢易恺!你一定要坚持住,不然,我……不会原谅自己的!”耿乐纤指攥得紧紧,扶着木梯的素指早已苍白。
随着脚步声的响起,谢易恺心中一片释然,他终是等到她了!
心中一宽,,终于晕死过去。
“先生!”护士唤了他几声,继而着手忙碌起。
耿乐闻声,脚步连连发软。
她以为自己,终是晚了一步,泣不成声地冲进屋,见到床上那个一身是血虚弱不堪的人,声音哽在嗓子眼,却怎么都发不出声。
耿乐握着谢易恺微凉的手,任凭泪水冲刷着脸颊。
这一刻,她怎么都放不开他,就这样握着攥着,静静坐了一天一夜,她盯着他,连眼皮都没眨过。
夏霏雨赶来时,见她这样,不忍心地轻咳道:“嫂子,去休息吧,子弹已经取出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耿乐这才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眸,刚起身,眼前一黑,全然无了知觉。
再醒来,见齐烟姌坐在自己榻边,耿乐微微一怔。
她有许久没见齐烟姌了,算来已一年多。见齐烟姌怀里抱着个三四个月大的女娃,不免逸出一丝笑意:“怎么舍得回来看我!”
“叹,你说你跟扑克脸这是唱得哪出啊!一个要死不活地去找日本人拼命,结果弄得半死不活!另一个,连肚里的孩子都舍得拿掉,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你了!乐乐,难道你不爱扑克脸吗?”
耿乐心口闷痛的紧,原本红肿的眼皮,因为酸涩难免一阵火辣,又抑制不住地开始流泪。
齐烟姌怀里的女儿见耿乐哭了,“哇”一声跟着哭起,弄得齐烟姌无心管耿乐,忙哄起怀中的女儿。
“蕊蕊乖!”齐烟姌逗弄着女儿。
夏蕊睁着两只水晶小眼,望着耿乐,继而朝耿乐咯咯笑起。
母性使然,耿乐被孩子这般瞧着心口一软。
不由伸手抚向小腹。如果有这么个孩子陪着自己,她想她的人生定不会孤独,哪怕谢易恺一辈子不原谅她,她有信心坚强地活下去。
“瞧,蕊蕊多乖!亏你想得出,要去拿掉孩子!谢易恺他是个混蛋,你别受他影响,将气撒在孩子身上,孩子是咱身上的肉,谁说女人离开男人就不能活的,你瞧我,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正说着夏霏雨跑了来,听闻齐烟姌在诉苦,忙拉下脸说:“夫人又在背后嚼我舌根了!”
夏霏雨一来,夏蕊忙伸手要他抱,齐烟姌再不愿意也只能依了女儿,将孩子交给夏霏雨。
耿乐瞧着这么温馨的一家三口,不由莞尔一笑,她也盼着能有这么快乐温馨的一天。
夏霏雨瞧出她的心思,冲她说:“放心好了,那家伙命硬着,一时半会阎王拿他没辙!”
“夏霏雨,给我死过来!”正说着,那头谢易恺扯高着嗓门嚷起。
三人同为一怔,夏霏雨抚着下巴嗤笑:“看似肺活量不错!姌姌,好像没我们的事了!”
夏霏雨说时朝齐烟姌使了个眼角,齐烟姌倒也会意,拍着耿乐肩头说:“我走了,你多保重!他若敢欺负你,尽管来杭州找我!”
耿乐嘴巴连翕,却终是没开口。
那边谢易恺还在嚷嚷,耿乐忙下床朝他走去。
“要……不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