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苦笑,无言以对。
隔天早上李天慧一大早就爬了起来,说今天有三家公司约她面试,结果等晚上回来的时候,她对面试的事只字不提。
李天慧早上出门之后,我就给陈白露帮我报名的那个驾校打了个电话,说我要学车。
电话那边的人说驾校就在我家附近,随时都可以过来。
我打了辆车赶过去,发现这家驾校并不大,学车的人也不多。
教练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见面的时候嘴里叼着根烟。他没跟我废话,直接让我上车,跟我说了一遍这是手刹,这是离合,这是油门,怎么挂当之后,就将车丢给我说你慢慢开,回去记得在手机上下个驾考软件,练练考试题,回头科目一到科目四一块考。
听到这我彻底傻眼了,妈的,还带这么玩的?
教练瞅了我一眼说,你报的是特快班,十五天出驾照,不出是要扣我钱的,看你的样子像是没摸过车的,今天先熟悉熟悉,明天开始正式教你怎么开。
我楞了半天,只能硬着头皮自己慢慢摸索。
结果在驾校里自己摸索了一天后,也只是勉勉强强能开走而已。
就在我想结束一天训练回家的时候,我突然接到萝卜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着急的说:“齐天,快过来。”
“你在哪儿呢?怎么回事。”一听是萝卜的声音,我连问两个问题。
萝卜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着说:“宝山石洞门。”
说完电话就断了,我放下手机看了下手中的方向盘,一轰油门,脑门一热驾着车就冲出了驾校大门。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萝卜给我打电话是因为有大事要发生。所以一着急我也顾不得什么了,开着驾校的车就冲上了马路。路上我给萝卜打了好几个电话,但基本上都打不通。快到宝山的时候,我才打通萝卜的电话。我问他在石洞门那里,他跟我说了位置。在一个偏僻的荒郊野外。
等我驱车赶到萝卜说的地方之后,我才震惊的发现,我开着车一路狂奔了几十公里,竟然连个刮蹭都没发生?
我有些难以置信的回头看看驾校的教练车,吞口唾沫直感叹自己命真大。
我不知道的是,我一路上违章了三十六次,因为这件事这家驾校差点被吊销执照。
不过我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赶紧拿出手机给萝卜打电话。
电话还没打通,旁边就窜出来个裹着羽绒服戴着大口罩的胖子。
不用说,肯定是萝卜。
萝卜没跟我废话,带着我就钻进旁边的杨树林。穿过荒草丛生的土路,爬上一个小土堆之后,萝卜喘着粗气对我说:“你看了以后别急着冲上去,容易打草惊蛇。”
我点了点头,萝卜让我伸出头朝土堆里看去。
一看之下我震惊不已,只见在这荒郊野外。竟然停着十好几辆豪车。而在这些车中间,则放着一张赌桌,周围围了不下二十几个男女。最重要的是,在这赌桌正中间坐着的,赫然是身材魁梧的我哥和那个御姐琴琴。
我脑袋一怔。当即就想冲上去,却发现萝卜已经按住了我的肩膀,他压低声音对我说:“别冲动。”
他这句话到提醒了我,这里二十几个人,我要是贸然冲上去,别说救我哥了,就是我自己估计也得被揍趴下。我回头看了看萝卜,眼里尽是疑惑,不明白前段时间还在澳门的琴琴怎么突然回上海了。
萝卜眼睛死死盯着荒郊野外的赌桌说:“我离开上海之后,顺着蛛丝马迹一路跟到了广东,然后到了澳门,在澳门才打听到他们的事迹,然后一路顺藤摸瓜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直到今天才得到风声他们会在这里设赌桌,才赶了过来,发现他们之后我就赶紧给你打电话。”
我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问萝卜:“他们干嘛在这荒郊野外赌博。”
萝卜嗤笑两声说:“他们现在是出了名的赌神,在有场子的圈子里,压根不让他们进。所以他们只能赌这种拿现金的野场子,在这种地方四不管。公丨安丨过来了上车就跑。”
我定睛看去,果然,赌桌上密密麻麻堆满了一沓一沓的百元大钞。
我转头看向萝卜,问他:“你准备怎么办?”
萝卜舔了舔嘴角,指着场子里的人说:“等一下看看情况再说,不管怎样今天肯定不能放过他们。”
说这话的时候,萝卜脸上杀机毕露。
我看着场子里久违的我哥,突然间感觉心里很慌。
一段时间没见,我哥胖了许多,坐在牌桌上的眼神十分专注,但身上那股傻劲儿还在。他身边的琴琴抱着我哥的胳膊,身上穿满了名牌,双手都戴着首饰,看样子这段时间没少赢钱。
忽然,赌桌上的一个人猛地将桌子一掀,百元大钞飞的满天都是。一个满脸黝黑的汉子朝着我哥就冲过来,开始推搡我哥。我哥吓的颤颤巍巍躲在琴琴身后,琴琴横眉冷对这黝黑汉子,毫不畏惧。
赌桌上的其他几个人见状都摇了摇头带着人走了,今天他们几个都没输多少,只有这个黝黑汉子输了好几十万,而我哥和琴琴他俩又总赢这黝黑汉子,所以黝黑汉子怀疑他们出老千。
这种野场子遇到这种事,基本没人愿意出头,如果赢钱多的人牛逼的话,就能摆平这种事,但琴琴和我哥他俩就两个人,而黝黑汉子有好几个兄弟。我哥尽管高大威猛,但他是个傻子。琴琴尽管泼辣,可她归根结底就是个女人。
琴琴和那伙人争执了一会儿,现场十几辆车就走的只剩下三辆。
那伙人眼看琴琴给不出个说法,黝黑汉子猛地一巴掌抽到琴琴脸上,琴琴挨了一嘴巴,张牙舞爪的朝黝黑汉子冲过去。黝黑汉子一把将琴琴推搡到地上,抬脚就踹到琴琴身上,我哥蹲在旁边吓的哇哇大叫。我转头一看,萝卜的眼睛已经红了一半。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黝黑汉子一伙人就将我哥拉到了一旁,那个打人的黝黑汉子看着肤白貌美的琴琴,猥琐笑着就要解皮带。
我一怔,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萝卜就已经冲了上去。
萝卜冲到跟前,在黝黑汉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飞起一脚踹到汉子身上,冲上去压在汉子的身上,拳头朝他脸上招呼,周围的几个人还有琴琴都吓傻了。等黝黑汉子的几个同伙反应过来之后,当即就想冲上去替黝黑汉子解围,可此时我已经紧随而来,我们两个和黝黑汉子一伙五个人打在一起。土呆叨划。
这些人也都是经常在道上混的滚刀肉,打起架丝毫不逊于我们两个。但好在萝卜凭着一股狠劲,将这伙人给吓的不轻,所以他们都不太敢动手。
那个黝黑汉子被萝卜压在身下一顿狠揍,突然间,疯狂的萝卜猛地停下动作,原本吵闹的现场瞬间鸦雀无声。只见那个黝黑汉子被揍的满脸是血,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但他手里赫然拿着一把枪!
看到这把枪,我脑袋一怔,心里跟日了狗了一样。他么的,这才短短几天,我第二次见到枪了。
黝黑汉子往地上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用枪指着萝卜。萝卜刚被枪指着,当时就懵逼在原地,等他反应过来后,当即就想劈手夺过汉子手里的枪,可这黝黑汉子也是常年在道上混的,说的不好听的,那都是见过血的,能这么轻易被萝卜唬住吗?
黝黑汉子毫不犹豫,一枪打在萝卜腿上,萝卜身形一踉跄,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黝黑汉子转头看了我一眼,我赶紧举起双手,他的小兄弟们瞬间将我绑了起来,我哥蹲在远处瑟瑟发抖。
黝黑汉子摸了摸自己被萝卜揍的生疼的脑袋,转身一脚踹到萝卜的伤口上,萝卜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黝黑汉子走到满脸惊恐的琴琴身前,一把将自己裤子脱下来,大摇大摆的指着琴琴,琴琴满脸都是泪。突然间发生的一切吓坏了她,她木然的蹲在原地,直到黝黑汉子伸手抓住她的头发,琴琴才反应过来,疯狂的挣扎。
黝黑汉子骂了句操,一巴掌抽到琴琴脸上,琴琴被打的整个人都懵了,张嘴就咬到黝黑汉子大腿上,黝黑汉子吃痛,一脚踹到琴琴身上,嘴里不脏不净的骂着琴琴。旁边的萝卜捂着自己的腿,用能杀死人的眼神死死盯着汉子。
几乎现场所有的人,包括我在内,都没有注意到角落里那个颤颤巍巍的傻子。
黝黑汉子每打一下琴琴,那个傻子就颤栗一下,他瑟瑟发抖,将自己的头埋在双腿之间。
当他看到那个黝黑汉子朝琴琴身上吐痰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小时候在村子里被一群同龄孩子围着吐唾沫时的场景。
他猛然站起来,啊的大叫一声。
发疯般冲到黝黑汉子跟前,将琴琴放在他身上的蝴蝶刀拿出来。在所有人包括黝黑汉子本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蝴蝶刀戳进黝黑汉子的胸膛,黝黑汉子膛目结舌的看着自己胸前黝黑的刀柄,他手中的手枪啪嗒一声掉在草丛中,整个人睁着双眼应声而倒,死不瞑目。
一瞬间,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将目光聚焦到那个傻子身上。
被捆着的我大叫一声:“哥!”
愣在原地的我哥突然反应过来,一下吓的整个人都慌了,在原地疯狂大叫乱跑,拿自己的脑袋往树上磕。黝黑汉子的几个兄弟一看出人命了,一下慌了,也顾不上替黝黑汉子出头,拿上旁边的一箱钱,冲上车就跑了。我挣脱绑着我的绳子,赶紧过去拦着都快将额头撞破的我哥。
这时蹲在地上的琴琴见没人注意她,当即就想悄悄溜走。
却不料萝卜将地上那把枪捡起来,指着就要跑走的琴琴道:“不许动。”
琴琴回过头看着萝卜,眼睛里尽是不屑,转身还想跑。
萝卜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再动我打死你。”
琴琴瞬间不敢动了。
我抱着我哥,他在我怀里痛哭了一阵,就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一直等我哥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我才带着他来到那个黝黑汉子尸首旁边,琴琴也蹲在旁边,萝卜腿上的伤简单包扎了一下,我们四个坐在地上,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忽然间,萝卜猛地翻身将琴琴压在身下,啪啪两巴掌抽到琴琴的脸上,打的琴琴脸都麻了。
琴琴挣扎着要跟萝卜拼命,萝卜一拳打在她的胸口,怒骂道:“我草泥马,今天要没老子,你被人轮了都没人救你,去你吗的。”
听到萝卜这么骂她,琴琴也不敢吭声。
我也冷冰冰的看着琴琴,眼神里没有丝毫的同情,只有我哥可怜巴巴的看着琴琴。
琴琴被萝卜打的心里委屈,坐在地上哭了起来,我哥挣脱我的手,蹲在琴琴身边,用自己的袖子给琴琴擦泪,琴琴抱着我哥痛哭。
我看了眼萝卜,萝卜装作没看见,将头转到别处。
尽管萝卜一直装作不在意琴琴,但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有琴琴的。刚才看着琴琴被欺负,他是第一个冲上来的。可他没有想到,当他不能保护琴琴的时候,竟然是我哥猛地爆发,干掉那个黝黑汉子,保护了琴琴。
我蹲在萝卜身边点上了两支烟,递给他一支,我俩沉默着抽着烟。
太阳渐渐落下山去,我问萝卜:“该咋办。”
萝卜将最后一口烟屁股抽完,吐出一口浓烟。此时最有主意的他也没了主意,说了句:“不知道。”
我回头看看那个遗留在现场的赌桌,还有躺在地上已经渐渐冰凉的黝黑汉子尸体,以及将琴琴抱在怀里的我哥,瞬间犯了难。看我哥对琴琴袒护的模样,要是让琴琴去顶我哥的罪,他肯定不愿意。
我走过去,在黝黑汉子身上掏了掏,摸出来一个钱包,我将他钱包里的所有东西全都拿出来,有几张信用卡,还有点钞票,以及一张乌黑的身份证,而最最重要的是,他的钱包里竟然还有一张人民丨警丨察证。
看到这个证件,我被吓了一大跳。
我原以为这个黝黑汉子的就是个普通赌徒,结果没想到这人身上竟然有张丨警丨察证。我赶紧拿过一旁地上的手枪看了一下,果然是警用配枪。这一发现让我瞬间懵在原地,感觉脑袋一下炸开,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丨警丨察。丨警丨察!这人竟然是个丨警丨察!
我的脑海中不断重复这句话,心中有些慌神了。我飞快的翻开那本警证,翻看一下发现上面的名字叫林东涛,工作单位是嘉定区看守所。这一发现让我心中好奇,这个看守所就是我前段时间蹲的那个,我跟里面的管教丨警丨察都蛮熟悉的,不能说全都认识,但最起码能做到脸熟,我仔细看看这个黝黑汉子的脸,却怎么也回想不起来,压根就没在嘉定看守所见到过他。土呆他血。
妈蛋,我将那本警证丢到胖子身上,突然意识到这警证说不定是假的。可转念一想,警证可以是假的,但那把枪可货真价实的警用配枪。这一想,我不禁心里有些犹豫。回头看看琴琴萝卜他们几个。心里拿不定主意。这时。萝卜突然支撑着瘸腿站起来,指了指地上的黝黑汉子说:“你俩挖个坑,将人埋了。天儿,埋完后你带大哥回家。”
说完,萝卜看了眼旁边的琴琴。冷冰冰的说:“你跟我走。”
琴琴嫌弃的看眼萝卜,脸上尽是不情愿。
我舔了舔舌头,将那张警证递给萝卜说:“你别着急埋人,今天这事儿大了。”
萝卜看了看,一把将警证丢到黝黑胖子身上,毫不畏惧道:“怕个鸡毛,这荒郊野外的涉赌,他能是个真货?埋!埋完你带着大哥回去,别的你都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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