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告知,谢雨璇的车在高速路上,疯狂的驶入了一辆大货车的底部……
“那她人呢?”郝驿宸简直难以置信。
“她及时踩下了刹车,不过,车头严重受损,挡风玻璃裂成碎片,庆幸的是,车上的两个人,经过短暂的昏迷,目前已经清醒,都送往了附近的医院。”
两个人?郝驿宸奇怪,“哪两个人?”
“一个叫安若的女人。你太太被抬上救护车时,一直嚷着是对方想抢方向盘,去撞那辆大货车的。”
“你说什么?”郝驿宸觉得这肯定是他听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事。她绷紧了心弦问,“那,这个安若怎么样?她有受伤吗?”
“两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皮外伤,不过,都不算严重。”对方最后在电话里说,“郝先生,你能抽空来事故现场处理一下吗。”
郝驿宸欣然接受。
他在抓起外套,准备出门时,看到桌上的监控录像,四下看看,又想了想,顺手把它装进了上衣口袋里。
*
等他从事故的现场,再赶到交警提到的医院时。医院里医生却告知他,“你的太太强烈要求转院,她已经被转到市里的大医院去了。”
“那么另外一个女人呢?”郝驿宸玩味的一勾唇角。
医生朝走廊远端,一个阴暗的角落一指。
如果不是从室内透出来的光线,黯淡的打在发黑的地板上,让人很难发现,那里还躲着一间病房。
的确,这里就是个乡镇级的医院,破旧、阴暗、潮湿,墙体斑斑驳驳,医生们也一个个没精打采,处处都透着一股子摧枯拉朽的味道。
像谢雨璇那种养尊处优的人,在这儿一天都住不下去,情由可原。
郝驿宸摸着兜里从事故现场捡回来的某样东西,刚要迈开步子走过去。
他的手机又响了。
“驿宸,你在哪儿,我好痛苦,好难受,还好想吐。”谢雨璇娇纵的声音,几乎洞穿他的耳膜。
能要求医生转院,还能打来电话向他诉苦的人,能有多难受?郝驿宸哭笑不得,“那你是哪儿受伤了?”
“我的脸被玻璃划过了,头还撞在方向盘上,还有,我就是觉得头晕,想吐……”谢雨璇在电话里唉声叹气。
“那医生说什么?”郝驿宸追问。
“医生?医生说我没事!”谢雨璇话还没说完,又冲着她身边的人,颐指气使的抱怨道,“哎呀,我说你们能不能轻点儿,我也做过医生,哪有像你们下手这么重的。”
这是浑身难受,反胃想吐的人,该有的样子吗?郝驿宸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敷衍搪塞道,“我现在还在事故现场,等事情办完了,就去看你。”
“这都快天黑了,你还在事故现场?”谢雨璇质疑。
“嗯。”因为他还有点账,早在三天前,就想要和某人算了。
他挂断电话,直接关了机,不想让任何人,以及谢雨璇来打扰自己。
他从容自若的走到那间病房前,颀长的身影在房门口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安若背对房门,岿然不动的坐在病床上,身上穿得正是灰白条纹的病号服。
郝驿宸倏地一怔,不由又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
室内的光线很暗,暗得好像把一切都笼罩成了模糊的光影。
安若没有开灯,她的手上,还沾着胳膊受伤淌下的血渍。
她真后悔,在撞向大货车的一瞬间,没有再果断点,决绝点,就是那一刻的犹豫,让谢雨璇抓住了机会,踩下了刹车。
为了从谢雨璇的身边抢回贺天擎的照片,她的小臂被玻璃划破,缝了五针。
现在,这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就压在她病床的垫子下。可她知道,这只是冰山的一角,从谢雨璇那里拿回电脑硬盘,才能彻底销毁她和贺天擎的这段过去。
她浑然不知,郝驿宸就站在自己的身后,抓起手机,踌躇了片刻,才打了个电话回家。
电话是贺妈妈接的,她一听到安若的声音,便殷切地说,“天擎已经回来了,我让他来接你的电话。”
“不用了。”安若婉言谢绝,“我就是想问问,澄澄到家,吃过晚饭了吗?”
“吃过了,你要和他说话吗?”贺妈妈问。
“不,不说了。”安若怕听到澄澄的声音,便会泣不成声。
“我知道你要上夜班,没事的。澄澄你可以放心,有我在呢!”贺妈妈爽朗的说道。
这时,澄澄追着天擎叫“爸爸”的声音,也一并从听筒里传来。
安若差一点没控制住情绪,失声恸哭。
“那明天一早,我叫天擎开车去接你下班。”贺妈妈热情地说。
“不用了。我自己会开车回去的。”安若还是一口拒绝,“他刚回来,就让他多歇会儿吧!”
“那好。你自己当心点儿。”
安若捂着嘴巴,应了一声,尔后,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经历过生死,才会觉得生活里的点滴,都是幸福。
比如贺妈妈的关心,比如澄澄稚嫩的嗓音,还有贺爸爸在电话爽朗的笑声。
安若想澄澄了。
一想到刚才冲动之后的结果,就是再也见不到澄澄,她就觉得前一刻要和谢雨璇同归于尽的想法,有多么的幼稚和可笑。
像谢雨璇那样的女人,不值得自己为她送命!
郝驿宸靠着门框,听了半天,也看了半天,他不明白,安若为什么要一再拒绝电话里的人,为什么不告诉电话里的人自己出了车祸。
安若听到他的脚步声,迅速回头瞟了他一眼,“你太太已经不在这儿了。”她指着另一张空病床,态度生硬的犹如陌路。
“可你在这儿。”郝驿宸反手合上门,而且,还当着安若的面公然上了锁。
这男人,光天化日之下干嘛要锁门?
“郝先生,你想干什么?”安若盯着他藏在阴影下的脸,冷漠,倨傲,就好像和他又回到多年前的某个黄昏。
“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吧!贺太太。”郝驿宸咬文嚼字似的质问她。
安若从床上跳下来。前一刻的颓废,已经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她神情肃穆的又像一个斗士。
“刚才,你在和谁打电话?”郝驿宸问。
“跟你有什么关系?”安若嫌恶的不想理他。
“你居然没有受伤?”郝驿宸就像在梦里一样,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似乎想从她身上,找到和梦中女孩的共同点。
“你大概和你太太一样,也巴不得我死了干净吧!”安若抚着自己藏在病号服下的小臂,没好气地骂道。她把对谢雨璇的火气,尽数发在郝驿宸的身上。
“呵,”郝驿宸不置可否,似乎也不想和她争辩,“知道我这三天去了哪儿吗?”
安若别着头,视他如尘埃和空气。
“我不眠不休的到处飞,四处转,找到我父亲的老下属,央求他们不要出卖手里的股权。”郝驿宸吁了口气,玩世不恭的从柜子上拿起一只空药盒,又反手丢回去,“可就这样,你丈夫还是从我手上夺走了百分之七的股权。很快,他就能代表他的公司,成为亦安的常任董事,明正言顺坐进亦安楼上的办公室。”
“你们之间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安若心烦意外的打发他,“如果没什么事,请你出去!”
“没关系?”郝驿宸踱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问,“那么,贺太太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打着我女儿的旗号,去我办公室里偷走我桌上的文件,为什么要把我的行程告诉你丈夫,尤其是今天,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太太的车上?还有,你为什么要和她抢夺方向盘?你想和她想同归于尽吗?”
没错!她当时的确就是那么想的。但现在,不了!
安若仰起头,怔怔地看着他。
黄昏的最后一缕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把他的脸抹成一团漆黑。安若从他书柜里发现的“样稿”,仿佛离她已经很远……
她说不出恨,还是无比眷恋眼前这张即陌生,又熟悉的脸。
他从不了解自己的痛苦。
过去,他用他所谓的爱,来伤害自己,禁锢自己。
而现在,他用他所谓的失忆和无知,联合谢雨璇,再一次伤害自己。
安若捏着自己的手机,慢慢地扬起来,正想用她和王秘书之间的对话,来反驳他,羞辱他……
“是因为我太太发现了你的秘密吗?”郝驿宸突然开口,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照片,甩到安若的腿上。
安若低下头,定睛一看,暗自一惊。
这……不正是她自己……在谢雨璇的车内,揉成一团的裸/照吗?
真不幸……
所有的照片,都被她装进档案袋里藏了起来。唯独只有这一张,在她和谢雨璇的拉扯中,掉到了车内的某个夹缝里。
还偏偏被他郝驿宸发现了!
“啧啧,看不出来啊!”郝驿宸俯下身,双手杵在安若的身侧,平视着安若。那乌黑的瞳仁在黑暗里,闪烁着佻薄,轻蔑,还有鄙夷。
“看不出来什么?”安若不苟言笑,几乎已经预见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看不出来,你贺太太外表高贵典雅,第一眼看去,就是受过高级教育的知性女人,可谁曾想,你竟然会是高级call girl(应召女郎),还是Energy-saving(调教XX)。”郝驿宸熟练的吐出几个单词。
安若一语不发,冷静的超乎想像。可只有她自己,才能感受到内心蛰伏的怒火。
郝驿宸从她腿上拿起那张照片,轻浮地撇了撇嘴,“这是你……在接受谁的调教呢?你丈夫?还是……开给你支票的男人。”
谁也不知道,当他从谢雨璇的车内,发现这张照片时的震惊,愤怒,还有难以形容的苦涩。
照片上的安若,眼神惶恐的像只兔子,身体蜷缩的像只蜗牛。
但是她手腕上的镣铐,还有她身上大片大片凝/雪的肌肤,就像在故意激起任何一个男人的征服欲。
郝驿宸简直无法想像,像她这种由内到外都散发着矜持的女人,怎么会配合男人玩这样的游戏,还拍下这种不堪的照片。
“为什么不说话?”郝驿宸挑衅般的追问一句,英俊的脸庞,贴得离她更近。
近到安若已经清楚的嗅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澹香,近得能从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剪影。
郝驿宸没有嗅到她身上的硝烟味儿,变本加厉,得寸进尺地说,“说啊,贺太太,多少钱才能买你?多少钱才能让你像照片上这样,臣服在……”
“郝驿宸!”
安若好像一瞬间爆发了。
她猝不及防地从病床上跳起来,匍上郝驿宸的肩头。
这个剧烈的动作,扯到了她小臂上的伤口。
但她压根顾不上伤口上传来的疼痛,张大开嘴巴,像深海里的猎鲨一样,一口咬住了郝驿宸的脖子。
谢雨璇这样羞辱她,可这个男人有什么资格这样羞辱她。
她所有的不幸,所有的痛苦,悲哀,都是从五年前,遇到他的那一刻开始的吗……
无论出于什么样的理由,即使受伤,即使昏迷,即使失忆,他睡了自己,让自己怀了孕,却没有及时的给予自己名份,没有妥善的安置好自己,照顾好自己,那就是他的不对!
“啊!”郝驿宸痛得缩起脖子,大叫起来……
疼?
这点疼算什么?
知道她当初看见他和谢雨璇的婚妙照时,有多痛苦吗?
知道她在分娩的前后几天,有多痛苦吗?
知道她在失去果果时,那生不如死的滋味有多痛苦吗?
她从大货车底下死里逃生。压抑良久的情绪,不,她整整压抑了五年的情感和悲愤,好像都要在这一刻,通过牙齿的噬咬,统统的还给郝驿宸。
“安若,你是不是疯了!”郝驿宸厉声大喝。他想起谢雨璇先前的话,觉得多少有点道理。
“对,你老婆不是在电话里告诉你了吗?”安若终于松开牙齿,对着他的耳朵咆哮。
但郝驿宸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双手一使力,将她丢回到床上。
可他还来不及去摸脖子上的伤口,安若又恶虎扑食般的扑过来,还是类似的姿势。还是一样的牙齿,还是同样的地方。
郝驿宸防不胜防,让她像树袋熊似的挂在自己身上,将他整个朝后压去。
这一切,多么像多年前的那个黄昏……两人在奔驰房车里发生的一幕。
只是如今,两人之间完全调了个个。
安若成了势不可挡、洪水猛兽般的一方。而郝驿宸变成了被动挨打,溃不成军的一队。
今天,郝驿宸的身后可没有沙发,只有一张旧桌子。当他重心不稳的朝后跌去,腰椎正好撞在桌角上……这种酸麻、痛楚的滋味,让他发出一声痛不欲生的低呼!
“安若,你不要太得寸进尺。”郝驿宸已经顾不上“好男不和女斗”的古训,开始揪扯安若的长头发。
“怎么,你不一本正经地叫我贺太太了!”安若龇牙裂嘴,沾着些末血丝的牙齿,让她看上去,就像中世纪古堡里的吸血鬼。
郝驿宸趁此一瞬,把她重新压回到病床上。而且,这一次,他不敢再撒手,“怎么。难道叫你贺太太,能让你在这种的游戏里,获得更多的快/感吗?”
男女在力量上天生的悬殊,让他轻轻松松桎梏住安若的胳膊。但他没有发觉,自己无意中抓住了安若缝过针的伤口。
轻垂的夜幕,和这种暧/昧的姿态,总是会让男人们,先自乱阵脚,意乱情迷。
他许久没有触碰过女人的身体,比电流通过铜线的反应还要快……
安若的伤口在针线的拉扯,和他手指的双重压力下,苦不堪言。
这个以欺凌她为乐的男人,也有资格说别人变/态!安若一扭头,想咬住郝驿宸近在咫尺的胳臂,但郝驿宸已经松开双手,任由健硕的身体烟笼而下。
安若还不甘心。张嘴就想咬他的鼻子。
但郝驿宸早有防备,一只手钳住安若的下颔,把她的下巴往上抵。然后,就势在她露出的咽喉处咬了一下。很轻,很轻,只是让安若感受到他的愤怒和还击。
这一场激烈的攻坚战,以郝驿宸的胜利,暂时告一段落。
黑暗里,两人的气息带着各自的情绪,紊乱,混杂在一起,
“姓郝的,你滚开。”安若被迫仰着头,几乎是咬着自己的舌头在说话……(省)
“我说贺太太,真没看出来。你居然这么泼辣。难道你就这么喜欢咬人吗?除了我,你还咬过谁?咬过几个男人?”郝驿宸掩住内心的酸楚,把毒舌的功力,发挥的淋漓尽致。
安若不常咬人,也并不喜欢咬人。
但这个混帐男人,仅凭着一张她被迫拍下的照片,就给她钉上荡/妇的名号,只让她觉得可悲,可叹,可笑。
“是,我承认我父母早亡,出身贫寒,所以才会跟一个下流无耻的男人,签下五十万的卖身契,所以才会处处受制于人,被人设计骗上床,才会怀了臭男人的孩子又被人抛弃,才会……”
“别拿眼泪和苦难的过去,博取同情。我从不同情弱者!”郝驿宸丢开内心升起的些许怜悯……
医院“孱弱的病床”被两个人的重量,压得苟延残喘,摇摇欲坠。
安若用松开的两只手,捶击郝驿宸的背部。
但这样花拳绣腿似的反抗,只会让郝驿宸从中找到最多的乐趣和征服欲。
“郝驿宸,这里是医院,”安若用仅存的羞耻心提醒他。
“那又怎么样?”他为所欲为。
“你有老婆。”安若不顾一切地揪扯他的头发。
“那又怎么样?”郝驿宸的灵魂,已经脱离了他的躯壳。
他现在就是一头怀着原始欲望的野兽,只想得到身下的女人,疯狂的得到她,占有她。
不惜一切,不择手段!巨介找扛。
任她过去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任她过去有过多少的男人,他都不在乎!
“你有孩子,有身份,有地位,你为什么……”
可安若突然发力,揪着他的头发,想把他从自己的胸前扯开。
但是……
当安若的指尖触碰到他额头上的伤疤,内心里最深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这道伤疤戳了下。
“郝驿宸,告诉我,你的头是怎么受伤的?”
“车祸。”郝驿宸含糊不清地答。
“那你腿上的伤呢?”
“也是车祸!”
安若……带着一点点怜悯,耻笑道,“呵,这都是谁告诉你的。难道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你过去到底遭遇了多少次的车祸呀?”
“那又怎么样?”郝驿宸还是玩世不恭的这一句,“贺太太,你不是一样在骗我吗?用你美丽的外表和你诱人的身体!”
最后这一句,呈现出和他火热的身体,完全相反的冷酷与无情。
安若错愕的瞪大眼,黑暗里,她只能看到郝驿宸一个大致的轮廓。
但即使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也让她倍感陌生。
如今的郝驿宸外表更成熟,更俊朗,但处事也更世故,更圆滑。
就像那一天晚上,他明明在怀疑自己,却宁可设下一个圈套来试探她安若,也不愿坦诚不公的质问她。
他一直知道自己的周围充斥着谎言,流转着虚伪。
但他懒得去戳破,只用自己的方式,用更冷血,更漠视的态度,去惩罚这些欺骗他的面孔。
比如郝母,比如谢雨璇,再比如,现在的她!
他不是过去的那个能为了自己,为了爱情赴汤蹈火的郝驿宸。
他只是一个单纯的迷恋自己身体的陌生男人!
安若还没有从自怜自艾的情绪里醒过来,郝驿宸已经把她像咸鱼似的翻了过来。
“不要!”安若已经知道,他会用什么可耻的方式对待自己。
一旦郝驿宸动起真格,她压根就没有反手之力。
郝驿宸果然对她的抗议置若罔闻(省)……
可是……
他整个人旋即一懵。
指尖停在某处,变得好像再也不会动了。
因为软绵绵,令人恶心,反感的姨妈巾,就像一块狗皮膏药被大风吹过来,硬生生地甩在了他的脸上。
“你真的……”他喷薄欲出的身体,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实。
“你可以滚了。”安若终于恢复常态,也终于能舒坦的坐在病床上,像个正常人一样 缓口气。
“还有别的方式。”他卑劣的冒出一句。
“别逼我咬你。”安若七窃生烟。
“你咬过贺天擎吗?”郝驿宸突然转了兴致,在她的身边,摸索着躺下来(省)……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嫁给那个什么姓贺的。”他居然还能若无其事的发问。
“因为他救过我,不止一次。”安若别过头,咬着下唇,“他不会像你,只会伤害我!只是单纯的迷恋我的身体。”
“这么说,他根本不爱你。”郝驿宸在黑暗里笑了。
“你……”安若看不见他的脸,只感觉得他的身体,随着笑声在微微颤动。
“哪有男人爱一个女人,却不痴迷她的身体的。除非……!”郝驿宸动了动压在她手上的大手。顺便也让自己获得了少许的快/慰。
“既然……你认为男人想和女人上/床就是爱她。那么请问郝先生,你爱我吗?”安若马上反将他一军。
这也是她事隔五年后,第二次问郝驿宸这个问题。
五年前,郝驿宸没有给她明确的答案。
五年后的今天,面对身为贺太太,面对一个偷了自己文件的女贼,当然更不会给。
他只是下手一拽,让安若枕在自己身上。
安若掩不住内心的失落,抗拒的想推开他,尤其是紧贴他身体的手,忘却羞耻的拧了下。
可她的报复,换来的却是郝驿宸一声惬意的轻吁。
“告诉我,你的贺先生到底为你做了什么?要让你以身相许,甚至让你不惜牺牲色相。接近我女儿,勾引我,偷取我公司的文件。”郝驿宸故意激她,想让她的手,给自己再像刚才那么来一下。
但安若这一次只是扭过头,隔着衬衫。在他的身上狠狠地咬了口。
她厌恶现在这个只是垂涎她身体的男人,这不是她过去死心塌地爱过的郝驿宸。
但这个像罂粟一样的男人,依然能凭借过去对她的影响力,左右她的思想和感官。
所以,安若更鄙视自己。
郝驿宸在她的身下,痛的直抽冷气,“安若,我看,你的贺先生是把你从性/虐/狂的手里救出来吧!”
“对。没错。”安若出乎意外的没有否认,声音里的悲凉,让燥热的空气迅速沉淀下来,“我就是被一个老变态骗进他的公寓,拍下了那种不耻的照片。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这里是怎么受伤的吗?”
安若说着,抓起他的手,点了点自己胸口的那个纹身。“那一天,当我清醒时,我才发现……对方已经被我错手杀死。我抓起刀子,想给自己也来一刀……”
当她说到这儿,郝驿宸的身体,如她意料的僵住了。
她轻笑。用空闲的那只手,有趣的抚了抚自己刚才咬过的地方:“所以,我的手上沾着不可饶恕的罪过。记得我母亲曾说,再高明的医生也无法救赎自己的灵魂。过去这几年,我一遍遍用自己的经历,诠释着这句话的真谛。”
“所以,我不是高级call girl,更不是你口中的Energy-saving。”安若的语气很平静,没有炽盛,没有怒气,却比怒不可遏的反驳。和两个脆生生的大耳刮子,煽在郝驿宸的脸上还要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