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沁木和白乔峰在长桌两方坐下,她用第一道水冲洗茶具,手持茶盏,冲泡了一壶铁观音,微直起身,用茶夹夹住杯身,递到对面男人的身前,轻轻放下。冲茶泡茶的几分钟里,两人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份难言的寂静,只有门廊上的风铃被风吹得清脆响。
白乔峰三指握住茶盏,这个动作在他做来丝毫不显女气,有说不出的洒脱。他盯着杯中上下翻卷的茶叶,叶片舒展,本就深邃的眼睛越发喑哑。亲疏有别,所以百沁木刚刚才会起身为自己斟茶,又用茶夹递茶,难道我还会嫌弃她弄脏茶杯吗?
他想起往日百沁木为自己沏茶,平常不爱说话的她总是滔滔不绝地跟他念叨学茶的趣事。他那时总是痴迷地看着她,看她纤细的手指如何捻住精致的茶杯,看她完成翻转茶杯的漂亮动作后得意扬首,看她含着一口茶舌条轻吞品味儿,竟也觉得娇俏可爱十分。
他会忍不住凑过去吻她,把那些细腻的茶香、微乱的呼吸、馨甜的女儿香都密密地吞进齿腹里。那些香甜缠绕在他鼻尖,动作大的时候掀翻茶盏,一房间都是暖腻的茶香。后来去国外,战火纷飞的混乱时期,每每给父母打电话,短暂地报一句平安,在牵强的信号里,总会在挂断的前一刻嘱咐父母寄家乡的茶叶过来,不厌其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