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地推开了那扇半开着的病房。
惊心动魄。
不见他。
彷徨又欣喜。
有护士经过,好奇地询问她所为何事,指着楼与楼间的花园,说病人刚刚去了楼下散步。白朱道谢,一步不停,转弯,下楼,往花园里跑去。
匆促的脚步在近了他的背影时,慢了下来,轻了下来。她心里轰隆隆的声响,也轻了下来,静了下来。
浓郁的黄昏里,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依稀有清瘦的身骨。从背后只能看见他剪短的发,发尾在微风中摇摆。B市比起G市,实在是凉爽许多,它已近秋天,大片大片的雏菊包围住他。
她在他身后两米的位置站定,满心的欢喜、疼痛、情切都**成两个字,她闭眼,眼中已是水光一片。
她从未曾真正叫过他的名字,在他面前,她宁愿自己是一个哑巴,绝不轻易亵渎了那几个字,可隔着四年,她终于有了一往无前的勇气,敢站在这个暗恋了多时的少年面前。
她叫他的名字,她叫他,轻轻缓缓,却字字坚定。
第五十章:爱你就像爱生命 文/回风舞
宁袭听见有人他时,他正在听一位老人吹单簧管。
老人穿着熨帖妥帖的衬衫,穿笔挺的西装裤,衬衫扎在裤子里,皮带捆在高腰,有些灰白的头发丰茂浓密。他手持单簧管口琴,指法变幻着弹,眉头都拧在一起。
乐声清越,吐音干净,和老人脸上的皱纹互为衬托。他开口,眼纹、法令纹都活了起来,变成生动的乐谱和音符,激情处扬手,又在高潮后骤然重重挥下,琴音戛然而止。
他用厚厚的嘴唇在琴口上摩擦,发出低低的哀叹。
晚霞落幕。
宁袭回过头来,看见几米之外安静站立的白朱,恍惚间以为这是一场梦,他张了张口,却在下一刻意识到什么,神色落寞地合上了嘴,镇定下来。
他转过身对老人示意,老人笑笑,低头又吹上了另一曲。
而白朱已经来到他身边,她叫他的名字,在耳边。宁袭转过头对白朱一笑,狭长的眉眼上挑,大病初愈,更显得五官深刻,但眼神温和。宽大的病号服在空中呼呼作响,挣翅欲飞。
老者停了指法,向对面两位青年男女介绍道:"很久没有吹过的曲子啦!是我参加越南战争时听到的,当地歌曲。"
两人和老人告辞,顺着花坛慢慢地往前走。整个过程中,宁袭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这个认知让白朱眼眶一红,她掩饰性地往身后望去,老人站在姹紫嫣红的菊花中,一身的精神气,随着音乐昂首、低头、摇摆,并不在乎天色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