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们没高兴得太久。我们第二次去那儿的时候,我看到的却是她一脸慌张地下来,她说,快走快走。
我问她怎么了。她出了大门后才说遇到流氓了。她说,那处长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一屁股也挨着坐下,谈了一会文秘工作、宣传工作、老干部工作等等后,就拍着她的裙子说你的裙子真漂亮,一只胖手就提起她的裙角凑到眼前,好像对那裙子上的格子很有兴趣,接着,那只手拎着裙子,居然一点点提起来。她拔腿就跑。
这事对我的震动极大,以至于接下来的日子,我等候在那些单位的门外时,都有点胡思乱想。而友琳在受惊吓之后,却突然变得爱打扮起来。不知是受了刺激还是洞悉了玄奥,反正她变得爱打扮了,甚至还涂眼影了,她说宿舍里的那些女孩都这么干,“化妆是对别人的尊重”,她告诉我毛毛为了上门自荐,早上四点半就起床化妆了。她问我好不好看。我说,你不怕招惹色狼啦?她瞅着我笑,说,嗨,难怪毛毛说男生总是反对自己的女朋友化妆。
初涉世事的那年秋冬,一直很晴朗,我们在街上奔波,风吹见长,在中国,成长是速成的事。转眼就快到新年了,工作还八字没一撇。1989年12月31日那天,一个已经工作了两年的老乡李小波请我去他宿舍吃火锅,迎接1990年代。那天晚上我们闹到十二点,窗外一片鞭炮声。
小波问我们还回不回学校,“不回校也行,你们住这儿,我到隔壁和别的同事挤一下”,他向我挤了一下眼睛,笑着去了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