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有一天安详索性回去了一趟小院,如果林莹说的都是真的,他想看看能不能在那里找出林莹被“迷奸”的真相。
小院似乎更破旧了。安详推门走进去,就见张老伯坐在一辆轮椅上,他老伴正在喂他吃饭,见到安详,赶紧热情地招呼。当年张老伯拄着拐杖还能勉强走动,现在居然瘫痪在了轮椅上。何子华从西厢屋出来,也热情地招呼。
林莹曾说,那天晚上她虽然喝多了,可后来见院里的人都睡下了,清楚地记得自己锁上了大门,而且,当晚出事后,她第二天还到墙根下查看,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痕迹。这便充分表明根本不是外人作案。
当年小院里除了何子华,只有他和张老伯两个男人,安详想张老伯年迈体衰,似乎可以排除在外的,他记得那个晚上,自己因为终于目睹林莹跟何子华结了婚,绝望地喝醉后,早早就睡下了。张老伯老得干不了那事,更不是他自己,这其中到底隐匿着什么秘密?
何子华显然从没有怀疑过安详,出来招呼安详去他屋里喝酒,跟随何子华一起走出来的。还有一个女人,大波浪的长卷发。看上去妖妖娆娆。安详瞬间呆住了,何子华屋里怎么会有个女人?
林莹被何子华赶出家门后,一直跟她女儿住在一个旅店里。安详见何子华绝情地另结了新欢,怕林莹伤心,那天不等她来纠缠,便犹疑地找了过去。那旅店非常低档,里面住满了三教九流的人。林莹见安详找过来,多少有些意外,然后就痛恨地对他说。你害得我好苦,你知道吗?何子华又找了一个女人。原来林莹早知道了,安详更不知该对她说什么好。
林莹流着眼泪喃喃地说,有时男人的心真狠,以前说好要在一起活,一起死的,可得知孩子不是他的,转脸就像交了一个人。他不听我解释把我们赶出来也就罢了,可为什么这么快又找了一个女人?
安详激动地说,你真冤枉我了,我承认我喜欢你,6年前自从见到你第一眼。我知道这样很不应该,可我就是喜欢你,但我从没做过那件事。要不我现在就跟你去医院做鉴定吧。
林莹显得很震动,她愣愣地看了安详半晌,最后却只说,你总算答应了,可现在已经晚了。何子华的心已经不在我这里了,就算证明了,又有什么用!
5
那小女孩一直吵着肚子饿,林莹显得那样虚弱,便拜托安详,让他带着出去吃点东西。那时安详心里就已经隐隐意识到,如果自己足够幸运,没准借着这机会就能跟林莹走到一起了。
何子华不要林莹了,可他要啊,他心里想了她整6年。
可当安详带着小女孩从外面吃完了东西,重新回到旅店,只短短半个小时,哪知林莹却在房间里上吊自杀了。
安详推开门后,看着林莹悬挂在那里的尸身,他怔怔地站在门口,遭此突变,一时连哭都哭不出来。是那个在午夜里闯入洞房的“迷奸犯”杀了她?或者说,是何子华的薄凉杀了她?
林莹就这样死了,安详凄然地笑笑,梦,他想,这一定是自己在做噩梦吧!心里却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悲恸。他用手蒙住了那小女孩的眼睛。
林莹临终前,只留下了一份遗书,是给安详的,说正是因为他那不该产生的“爱情”,最终才导致了洞房迷奸她的罪孽吧?可不管怎么说,女儿既是安详的种。她不在这世上了。他就该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恶赎罪,好好抚养女儿长大。
林莹到死都认定她洞房花烛夜的那晚,是他伤害了她吗?可那个畜生到底是谁,安详红着眼,吃人似的想。
6
何子华自然不肯要那小女孩,安详也只好将她带回家养着。小女孩非常可爱,只是有时会哭着闹着要妈妈。
看着小女孩,安详总是想起林莹,6年前的那个小院里,他第一次看见她时,她穿着一条好看的浅蓝色的裙子,高挑儿的身材,白净的瓜子脸,那样温婉美丽。她只不过冲他轻轻一笑,他从此便丢了魂。
爱上一个人,有时就是这么简单。可是,可是林莹为什么就狠心的死了?
那晚安详梦到自己终于找到了那个“迷奸”林莹的恶鬼,于是他流着眼泪,拎来一把菜刀,只管上下翻飞,在那畜生身上疯狂地砍着。正杀得痛快,忽然被小女孩的哭声惊醒了,随后,他果真发现自己手里拎着一把菜刀,而客厅那平时用来练拳的沙包,却被他砍得四分五裂。
小女孩站在卧房门口,惊恐地看着他直哭。
安详有些奇怪,原来他竟有梦游的恶习,从前却一直不知道呢!这样的习惯有多久了呢?是不是已经早到6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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