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上去的时候,她已经坐起来了,靠在床上傻傻的看着窗外,我说:“媳妇,我给你煮了面条,还有荷包蛋。”
她说:“庄晨,不要再叫我媳妇了。”
我心里一凉,点点头说:“额,好,你赶紧去刷牙,把面吃了吧。”
她转过头看着我,眼神中满是迷茫,我勉强笑着说:“快去刷牙吧,不会待会凉了。”
她看了一眼碗里的面,说:“你把鸡蛋吃了吧,我吃不下,我去刷牙了。”
她说完便起床去了,我坐在床上,心里无比失落。她洗漱完回来看我傻傻坐在那,便说:“快去吃面啊。”
我说:“我不饿,你先吃吧,把鸡蛋也吃了,你需要营养,你瘦了好多。”
她说:“你吃完面就回去吧,我已经好多了,没事了。”
我说:“等你完全好了,我再走吧。”
她突然激动地说:“庄晨,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我心里每天都像被刀割着一样难受,你明不明白啊?我宁愿一辈子一个人。”
“我明白的,明白的,你别激动,吃完了好好休息下,我就在楼下,有事叫我。”
她站起来站在我面前,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她眼里噙满泪水,朝我吼道:“你不要天天守在下面了,我也不想见到你,你能不能让我平静一点儿?”
“媳…梓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还得好好生活,”我说,其实我此刻多么想好好抱着她,即使被她打被她骂也不在乎的,但是我看到她眼泪的泪水,却不敢轻举妄动。
她揉了揉眼睛声音沙哑地说:“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假如我年轻时认识你,可能会放下一切陪你去任何地方,但假如知道结果会这样,我宁愿从没认识过你,我爸妈还好好在这间屋子里,我宁愿过着没有爱情的一生,也不想过着愧疚的一生。”
我说:“我爱你,我有什么错?你爱我,你又有什么错?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一切都让我们的感情来承担?”
她说:“可事实已经是这样了,真的不要再逼我了,我求你了,再逼我就疯了,我的儿子还没长大。”
我点点头说:“好,你不要激动,好好保重身体,不要再生病了,假如你想见我,我就来,不想见我,我就不出现,但我会一直在这里。”
她没说话,坐在床上,盯着地板,我说:“赶紧把面吃了吧,我走了。”说完我就把折叠椅拿到阳台,然后离开了。
下楼的时候,一阵冷风吹来,我连忙把拉链拉上,点了一根烟,看着地上的冰霜,感叹时间过得真快,又是一个冬天了。
我煎熬的度过了两周,虽然敖梓童不让我在她楼下晃悠,但我还是每天开着车在她楼下坐着抽完一包烟,通常要坐五六个小时,希望能见她一面,但却一次都没看到她。
她打电话我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我在车里睡着了,挂了电话连忙跑到楼上,她看我这么快就上来了,便问:“你又天天呆在楼下?”
我笑着说:“哦,就今天下班了,没地儿去,所以才在楼下坐会儿,平时没有的。”
她看着我说:“又骗人,明明每天晚上都能看到你的车停在那。”
我笑了笑不说话,她又说:“天气已经冷了,你天天坐在车里待到大半夜,不冷啊?”
我说:“还好,我开空调了。”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想把店都转出去,你天天到处跑,能帮我问问谁有兴趣吗?”
我吃惊地问:“你不想做家具了?”
她让我进去,给我倒了杯开水,然后坐下来说:“我本来就不适合做这生意,我想把店转让了,开个钢琴培训班什么的。”
我连忙点头说:“那太好了,你可以做你喜欢的事儿,你准备在哪儿开?”
她说:“新西兰。”
我一听直接傻眼了,手中的杯子差点掉到地上,问:“什么?你要去新西兰?”
“是的,我想好了,已经托朋友去办了,我有个同学在新西兰教钢琴,我想办个投资移民,过去跟她一起开个钢琴培训班。”她说完便低着头。
我说:“在上海也可以的啊,为什么要跑到新西兰呢?”
她说:“我不想呆在这儿了,听说新西兰那地方人民无忧无虑,也许是个适合我的地方吧。”
“那,那你走了,我怎么办?”我盯着她说。
她也抬起头看着我,我想从她眼中找到一丝不舍,这样我就能挽留她了,她说:“你好好工作,将来找个姑娘好好过日子,嘉定那个店你有感情,到时候等我把房子都卖了,要是资金够了,那个店留给你。”
我说:“我不是对那个店有感情,我是对你有感情,我不想要那个店,我只要跟你在一起,难道你也认为我是因为钱而跟你在一起吗?。”
她摇摇头说:“庄晨,你是什么人我很了解,但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死心眼,我是希望你能过得好点,也相信你能经营好。”
我说:“你要走了,我也会离开上海的,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你。”
她扭过头看着窗外说:“随你吧,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听。”
我说:“你不要离开上海,你说什么我都听。”
她说:“你从来都是为你自己想,怎么不为我想想,我留在这里干什么?跟你在一起,我很难再开心起来,还要被我舅舅那些亲戚指着鼻子骂,我也想过平静点的生活。”
我说:“那我们一起离开上海,去哪儿都行。”
她摇摇头说:“你又来了,我找你来,就是想让你帮忙,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自己去找人接手。”
我盯着她看,她却不看我,我就这么看着她半个小时,拿着杯子的手已经在发抖了,但她依然不看我一眼,总是望着窗外。
我将杯子放在桌子上,站起来说:“我帮你问问我们一个客户,他资金实力强,也有能力经营好。”说完便离开了。
下了楼我连忙掏出一根烟,可打火机偏偏不争气,打了半天都没点着烟,我气得将它狠狠摔在墙上,“啪”的一声响。我上车用点烟器点燃香烟,开动车子,夜晚路上车不多,我开得很快,也顾不上是不是超速了,不知是烟熏的,还是难受,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冷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一般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