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我毕业。武汉的房价从04年的3000,涨到了7000。哦对,在这之前,我妈逼我考本校研究生。我拒绝了。之后又妥协,像我们之间争执的每一次。有一个强势的母亲,造就了我小白兔外表下的心底冷硬。
我在武大听了近一年的课,借了很多笔记,准备考这里的出版发行专业研究生。记忆中几个教授的面孔已经模糊,但清晰的是寒冷的早晨至清口袋里暖着一个烤红薯,坐在石椅上等我下课。樱花飞舞时的阶梯大教室最后排,我用圆珠笔写下过几个字:
“幻想总把破灭宽恕,但破灭从不把幻想放过。”
后来成绩出来,惨不忍睹。
家里人让我回家考公。我不愿意。后来便不再跟家里要钱。生活费断了着落。我开始写小说。写杂志。那是杂志最好的几年,可前几个月,我基本都是靠至清养活。
还要租房子,他自己也要开销。我们一把白面条加老干妈过了好几个星期。
那是一段青春被燃烧的日子。沮丧、逆反心理、缺钱的困窘、写作的激情像火一样烧过我,至清说那是我最好看的一段日子,他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后背长出翅膀,扑棱棱地越来越有了飞翔的能力。他有些怕,睡着了还是紧握我的手。
可他又不怕,说等咱有了钱,你想去哪所学校读出版专业都行,去美国也行。
后来,我才明白,我的小男生,他是这样的单纯和良善。他以为就算我们被时间推到咫尺天涯,心还是会像现在的手指那样贴近,交错与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