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真的是要一心一意报答她这个救命恩人。
周末,她接到他的电话。
“晚上有个饭局,到场众人的女伴统统是模特。”电话里,莫等等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觉他的声音低沉而含蓄,“我认识的模特只有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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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邀请好似是借机推她上位。
服务周到,从礼服、配饰到高跟鞋,他统统叫人送来。莫等等却不喜欢这件米色长裙,因为这显得她的腿更短了,但不喜欢也得穿,模特莫等等的一切喜好皆需以江蜀道的要求为主。
江蜀道开车来接她,他安静地站在一片冰天雪地中,黑色的驼毛大衣衬得他面如冠玉。
这么冷的天,他竟不是在车中等她,如此绅士的行为险些叫莫等等招架不住。听说四海安帮的几个爷皆是“姿色不俗”,他们一溜儿排开的场景,恐怕不亚于选美大赛。
莫等等想到那个场景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倒是不曾想,江蜀道在后视镜中和她的笑容撞了个正着:“笑什么?”
“心情好。”
他扬了扬唇,并不问她为什么心情好,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但后来莫等等的心情就不好了。
人家带的全是货真价实的模特,清一色的一米七五的身高,还蹬着一双高跟鞋。她就是进错天鹅窝的丑小鸭,心虚地同江蜀道道歉:“不好意思,我给你丢脸了。”
他很会安慰人:“我是现场唯一一个比女伴高的男人。”停了一停,又淡淡道,“放心,没有谁敢瞧不起你。”
这是真的,他们一个个都来拍她马屁,夸她身材好,又问她的经纪公司。明明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到他们嘴里却变成了数一数二的大公司。
莫等等悄悄同他说:“狐假虎威的感觉真好。”
江蜀道望着她笑,笑容似廊下晕黄的光圈。她的心里不是不戒备的,除非江蜀道打算上演以身相许的戏码,否则他这样对她,真是没道理。报恩的法子那么多,给钱是最直接、省事的一种,他却偏偏不用。
别的卧底想方设法和他扯关系,她倒是幸运,江蜀道反倒主动得多。
晚上送她回家后,他就赖着不走,坦白地道:“今天晚上我就睡你这儿了。”
莫等等站在玄关处进退不得,面皮涨得通红,好在壁灯不够亮,江蜀道看不清她的窘迫。她踌躇了一番,终是侧身让出位子,想着虚与委蛇一番,总不会被占大便宜。
她却自作多情了。
“哪间是客房?”江蜀道问得坦荡荡,倒显得莫等等思想龌龊了,于是她的脸又热了一回。
她辗转反侧,隔壁却早早没了动静。莫等等索性爬起来,翻检起江蜀道丢在客厅沙发上的大衣。衣服上有淡淡的烟草味,她捧着衣服,眼前浮现江蜀道在雪地上黑白相映的景象。
她一时灵光一闪,猛然想起客房书桌的抽屉里有张警校毕业照,又吓出了一身冷汗。
莫等等蹑手蹑脚摸进去,熟睡中的江蜀道面庞安静平和。无论是夜风微微掀起窗帘,还是她轻轻拉开抽屉,都没有惊动江蜀道。
她觉得不对劲。
江蜀道这样的人物,睡觉也该是警惕的,他倒像雷打不动似的。
反常即为妖。
莫等等更加睡不着了,直怀疑江蜀道打着借宿的名号另有所图。
第二天,江蜀道称赞她的床:“你这床让我睡得很舒服,我从来没有睡得这样安稳过。”
顶着黑眼圈的莫等等琢磨他话里的意思,想了想,说:“你要是喜欢,就搬回家吧,当我送给你的礼物。”
“不用了。”莫等等刚刚松了一口气,江蜀道的下一句话就砸得她晕头转向,“我天天来睡好了,搬来搬去多麻烦。”
她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江蜀道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已经转到了下一个话题:“下午文跃路有家商场开业,我推荐了你去剪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