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完全没有武力值去计较,几乎是完全靠在他的身上往前走着。
一路上,我们收获了很多目光,那些目光大多不太善意,在我们身上胶着一圈之后便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
“那不是鹿顶的儿子?看这架势,是来砸场子的?”
“谁知道呢,听说父子俩关系差得很,鹿顶在他身上砸了那么多钱给他开公司,他倒好,净学些上不了台面的,学人家挖煤,听说败得一个子儿不剩,这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女人们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一字不落地飘进了我的耳朵,我没来由地有些慌张。
月光皎皎,我侧目向鹿苇箔看去,却发现他神态自若,步伐有条不紊,穿梭在这花园里。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那些女人的话刺激到了我,无论如何,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听刚才那些女人的议论,鹿苇箔跟鹿顶的关系,怕是不太乐观。
而这种不乐观,确是我十分愿意见到的。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挺直了腰板,束腰仿佛也没有那么让人难耐,我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这座宅子应该就是鹿家的祖宅,我曾在报纸上见过,身临其境,这确是头一回。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人渐渐地密集起来,我抻着脖子看了看,不远处,鹿顶挽着一名女子的手,在说着些什么。
“喏,今天是你前任老板的订婚礼,有没有准备礼物?”鹿苇箔牵着我的手找了个角落停住了脚步,轻声说道。
他温热的气息洒在我的肩颈,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我不禁有些愣愣出神。
“没准备也不要紧,我帮你准备了。”他突然在我额头上轻轻一吻,我反应过来时,已是一阵天旋地转,被他打横抱在了怀中。
他抱着我一步步走向鹿顶,熙熙攘攘的人群挡在我们面前,我被他抱在怀里,隔着衣服,几乎能感觉到怦怦的心跳声。
我搂住鹿苇箔的脖子,隐约感觉到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兴奋的血液在我体内跳跃,难道是要在鹿顶面前抱着我深深一吻,然后说出“爸爸,我要跟她结婚”这种狗血戏码?
我还在想着,鹿苇箔已经走上了台,台下哗然一片,鹿顶依旧像我初见他时一样,厚重沉稳,浑身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而他在看清楚我时,目光明显停留了两秒,而后狭长的眸子眯了眯,笑着看向鹿苇箔。
“我以为你没有时间过来参加订婚礼。”鹿顶看着鹿苇箔,面色如常,泛着慈祥的笑意。
我的目光悄悄地跑到一旁的女主角身上,不得不说,一个字,美!
真是美,即便是电视上的那些女明星,也不过如此吧,我看那天使脸庞,魔鬼身材,暗暗赞叹。
我一边欣赏美人,一边等待着剧情的发展。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鹿苇箔的声音就犹如上好的佳酿,徐徐飘入耳畔。
“听说你今天要和我的前女友订婚?”
鹿苇箔的话犹如一颗原子弹,场上顿时陷入一片哗然,我也跟着愣在了当场,搂着他脖子的手陡然间无比僵硬,一股极其浓郁不安的预感在心底翻滚。
而鹿苇箔好似嫌现场的气氛还不够混乱,紧接着又道:“我想你的前女友也该来见证这一伟大的时刻,所以我把她带来了。”
抱着我的臂弯陡然松落,他将我放了下来。
(四)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鹿家的,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在一间并不大的公寓里。
而罪魁祸首鹿苇箔正坐在沙发上,兴致勃勃地看着电视。
所有的愤怒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我噌的一下从床上蹦了下去,飞速走到沙发前,将坐在沙发上的鹿苇箔提了起来!
喉咙里火烧火燎,如果我能说话,我一定会用十个国家的语言骂得他体无完肤,可惜我是个哑巴,我只能用武力制伏他之后,用眼神制裁他。
我俩对视良久,鹿苇箔可能终于感觉到了我的愤怒,抑或者是被我拎着太过难受:“别生气嘛,我也只是适当地利用一下你曾经的身份,鹿顶他换过那么多的助理,你是唯一的女性。”
他说完朝我眨了眨眼睛,继续又道:“他抢了我的前女友,我只是想打击报复他一下。”
鹿苇箔的声音陡然间变得落寞起来,灯光明亮,他的眼睛也亮晶晶地望着我,我本来怒气冲天地瞪着他,却因为他一句话,有些心软了起来。
我狐疑地将他的领子松开,拿起了一旁的iPad,在上面敲到:“他抢了你的前女友关我什么事?你这样乱说,以后还有谁敢请我?”
我皱着眉头,神情无比凝重,仿佛已经看到了我职业生涯的尽头。
“不要紧,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钱,足够你吃喝等死。”鹿苇箔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靠,居然打算用钱收买我?
我是见钱眼开的人吗?想我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哪个老板不是竖着大拇指点赞!
我捧着iPad手指一阵飞舞,长篇大论地打了一串对此表示不屑的话语,递到鹿苇箔面前的同时,他递过来了一张支票。
“这是定金,如果真的能搅黄了他跟Vivi的婚礼,我会再给你这个价的双倍。”
鹿苇箔一脸诚恳地看着我,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期待,英俊得简直无法直视。
我飞速地扫了一眼支票上的零,于是果断地被他的诚恳打动了,纤细的手指按下删除键,然后又重新输入了一排字递了过去。
“老板万福金安。”
我捧着iPad,对着鹿苇箔行了个大礼,然后我俩相视一笑,像是合作了多年的伙伴。
(五)
黑人是个技术活。
我活了二十多年,时间除了用来学习几乎没有干过别的,而此时,鹿苇箔则是在这方面展现出了他惊人的天赋。
多亏了他这方面的天赋,我一夜之间成了红人,以至于我以前租的那套房子根本没有办法再住,原因自然是因为小区没有保安,那些记者们简直跟打了鸡血一样,在接连三天半夜起来尿尿时都能看到窗外隐约的闪光灯时,我终于崩溃地搬进了鹿苇箔的公寓。
“让你过来住你还不肯,生怕我把你怎么样了,好像我很饥不择食似的。”鹿苇箔嫌弃地提着我的箱子往房里一丢,对我曾经的拒绝耿耿于怀。
我悄悄地翻了白眼,心想如果不是你这个贱人跟记者们渲染我晕倒的原因是因为“母体虚弱”这种扯淡的理由,那些记者们会疯狂地觊觎我的隐私吗?
本来是一单桃色绯闻,却因为子虚乌有的怀孕,而上升到了鹿家未来继承人的高度,那狗血档次完全不在一个阶级上面。
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好伏低做小,每日做些拿手好菜,哄鹿大少开心。
不过鹿苇箔倒真吃这一套,自从尝过我的手艺之后,几乎一日三餐都进行点菜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