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警示丢出之后,成楠加快速度骑到院子门口,甩下脚踏车,抄起扫帚就跑了出去,那辆黑色轿车恰好开到院子门外,还没停稳,就被成楠一下子抵住窗口:“跟踪狂敢骚扰我?不知道这里生人勿近吗?混哪条道上的,开门给我瞧瞧!”
她入行多年,为了争口饭吃,不至于被人欺负,言行举止带了点匪气,有时候她脾气上来了,真正的汉子都有些害怕。
成楠这一声吼,顺利地引起在院子里谈笑的几位师兄的注意,大家快步走来围住轿车,问明原因后就凶神恶煞地冲着驾驶员喊:“有本事尾随没本事站出来?开门!”
对方似乎是被这阵势吓到了,等了好久,才摇下车窗。玻璃一寸寸往下移,阳光直射而入,照亮了对方带有歉意的脸。
成楠视线一晃,胸口莫名一震。
她呆呆地望着他,听见身边的几人发出暧昧的呼声,好半天才恢复凶巴巴的表情,皱眉问:“怎么是你?!”
对方尴尬地开门下车,礼貌地鞠了一躬。
虽说认识有两个月了,但成楠一直都只在舞台上见过纪言之,还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
他的眼神中带有一种她看不懂的忧郁和疲倦,跟远距离的对视不同,近距离的对视时,他身上的清冷气质全数变成温润的平和。他慢慢地走向她,那样的小心,让她都忍不住紧张起来。
两人无声地对视,纪言之嘴角动了老半天,终究一句话没说,坐回车内绝尘而去。
成楠愣在原地,被大师兄揽住肩取笑:“都追着你追到这里来了,这小子,还真是有能耐!”
成楠一肘击中他的小腹:“有空闲扯,为什么不去琢磨段子?别烦我!”
说完,她在众人的揶揄中落荒而逃,脑中一遍遍地回想纪言之临走前赤红的耳根,嘴角都要咧到天边。
这傻子,喜欢她就直说啊。
她虽然讨厌他经常在台下睡觉,但他那纯情的模样,还是让她挺愉悦的。
自那以后,纪言之又重新出现在成楠的生活中,他几乎天天来社团里报道,不吵也不闹地注视着成楠练习,等不到几分钟又靠在墙边昏睡。
他睡觉的样子很好看,睫毛纤长,投射下来像一把折扇。排练结束,纪言之还没清醒,成楠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坐下,望着他的睡颜哼了声:“呆子,不会告白吗?”
这个人近三个月来锲而不舍地对她示好,她的心就算是铜墙铁壁,也开始软化了。
如果他有胆量捅破那层窗户纸,成楠倒是愿意勉为其难地和他交往试试看。
03.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
天天往德佑社跑,纪言之这个当事人是没什么自觉,其他围观人群却替他心急,恨铁不成钢地议论:“这小子是不是男人,也太胆小了!小师妹那种女人,他笑上一笑,还不是手到擒来?”
成楠恰好在化妆室外路过,一听见就朝天翻了个白眼,隔着门怒吼:“我这么廉价吗?!纪言之那浑蛋面瘫还嗜睡,我干吗要和他在一起?!”
吼完她怒气冲冲地往排练室跑,推开门险些和里面的人撞个正着。成楠后退一步,抬头望去,见是面容清冷的纪言之,立刻没好气地皱起眉:“干吗挡着我?让开!我告诉你,就算你出镜率再高,我也不会看上你的!”
凭什么大家都认为她对纪言之芳心暗许,一勾就走?她是谐星,也是女孩子,在感情这方面是谨慎矜持的。
纪言之垂眸看她,担忧道:“你心情不好?”
相处时间久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要你管!”成楠推开他,被遮住的视线陡然开阔,她这才发现排练室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对方身高修长,大概三十多岁,长相颇为儒雅,风度翩翩地对成楠一笑。
成楠用眼神询问纪言之这人是谁,纪言之还未开口,就听那男人笑着说:“这位就是你提过的成小姐?”
纪言之点点头。
成楠越发纳闷:“你和他说什么了?”
不等纪言之回答,男人便维持着温和的笑意,对成楠伸出手:“你好,我姓许,是言之的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成楠瞥了纪言之一眼,敷衍地与许医生握了握手,“他果然有心理问题吗?”
看他不善和外人交往的样子,成楠多少也感觉到他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