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即便有回应,也不会是我想要的结果吧?
我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闷痛,只好装作无事,趴着睡了过去。
【七】汝之智,恐有障
继我一腔孤勇为雁流年挺身而出后,雁流年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巨大的转变,由耿直的嫌弃转变为了委婉的嫌弃。
譬如,从前我若是不小心碰了他的书卷,他都会一脸嫌弃地将我的手拂开,然后道:“这些你看也看不懂的,就别摸了。”但如今,若是我随手翻到他的书卷,他都会看一看我,再看一看书的封页,转过身去,从书架上翻出一本书来,微微叹一口气,扔到我跟前,道,“不是不让你看,非要看的话,就看这本好了。”
我欣喜地接过书册,翻到正面,上书“汝之智,恐有障”六个大字。
我很满意,这一定是他对我的关爱。
我料定,此番我与雁流年一同外出,一定可以顺利增进我们的感情,甚至让他对我情根深种,乃至欲罢不能。
但我到底还是猜错了,此次随行的,不光是我本人,还有王尚书家的小女儿——王紫嫣,也就是汐妃。
论家世,我比她高了不止一个段位,可偏偏她在这宫里头的位份,生生将我压了两个头。
这一日,我正抱了半只大西瓜在凉亭里啃,然后将另外半只西瓜中间的瓤子给一勺勺舀了出来,放在一只碧绿的瓷碗中,甚是惬意。
身后跟着一大群侍从的汐妃缓缓踱步过来,她瞥了一眼我手里捧着的那半个西瓜,又望了望旁边那只瓷碗,幽幽笑道:“妹妹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独食呢?有好东西也不叫上姐姐一起?”
讲道理,以汐妃见惯世面的样子,不至于来跟我抢半个西瓜,但如果在她眼里,把这半只西瓜同雁流年等同了,那她就必然不会轻易放过。
但对我而言,这半只西瓜就是半只西瓜,即便不跟雁流年等同,她也不可以抢走。
我将桌面上的东西都往自己怀里揽了揽,一本正经地回答她道:“这是陛下赐的,每个宫里都有,汐妃你自己回去瞧瞧就知道了。”
汐妃并不理会我,自顾自地坐在了石凳上,身后的婢女追上帮她摇扇送风。她捏了捏绣帕,道:“可巧了,本宫在园子里转了一大圈,现下正口干得紧。”
好气哦,可是还是要保持微笑。我望了望汐妃身后的婢女,笑了笑,道:“你们家主子口干了,你们是不是该有点儿表示?”
没等到汐妃真的动手朝我的西瓜而来,雁流年穿着一身玄色长袍,由远及近往凉亭而来。
他在我们面前站定,望了望我,又望了望汐妃,再望了望那半只西瓜,默了一会儿,才道:“朕口干了,年素心,把那西瓜给递过来。”
汐妃急忙站起身来,道:“陛下,臣妾宫里头有刚刚冰镇上的西瓜,陛下可要去臣妾那里?”
我心满意足地将西瓜又往怀里再揽了揽,大概被雁流年余光瞥见,他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来,随后回答汐妃:“也好。”
夜里,我抱着枕头正准备睡下,雁流年却出人意料地来了我这里。
烛光幽幽,他慢悠悠地从宽大的袖袍里捞出一只精致的瓷碗,里头几块西瓜肉红得我心潮一阵澎湃。
“给你留的。”他将瓷碗摆到我跟前的桌案上。
我咽了咽口水,抬头望着雁流年,问:“陛下不吃吗?”
“朕喜欢吃西瓜皮,你信不信?”他撩了下袍子,坐在我右首。
我大笑起来:“陛下,这怎么可能啊,怎么会有人放弃甜甜的西瓜心,去吃西瓜皮啊?!哈哈哈!”
雁流年转头,冷漠地看着我,我赶紧停止大笑,谨慎认真地回答“”“如此有想法,如此别具一格,可以,很符合陛下的设定,臣妾很是欣赏。”
雁流年瞥了我一眼,道:“知道朕优秀就好。”然后瞥了瓷碗一眼,道,“还不快去吃了?待会儿该给闷坏了。”
我满脸欢喜地吃了起来,他在一旁坐下,看了我一会儿,才道:“朕先走了,你慢慢吃吧!”
眼瞅着雁流年一只脚步出门槛,我终是开口将他喊住,道:“陛下以为臣妾喜欢吃西瓜,是因为知道家姐也喜欢吗?”
他脚步微微一顿,外间月色明亮,铺陈于身。
他身影动了一动,才道:“朕与年素言,从不相识。”
随后,便是一阵风过将门关上的声音,室内骤暗,我望向窗外飘摇的月影,忽然有了一瞬落寞。
他说,他从来都未曾认识过我。
【八】哦,那就少喝点儿凉水
在行宫待了约莫有大半个月,雁流年方才领着我们一众人回了宫。不多时,顾太妃向雁流年奏疏,请旨搬去慈云庵。
顾太妃乃雁流年生母,他心中自有不舍,但终究耐不住自己母亲整日清心寡欲的模样,最终还是应了。
雁流年执意送顾太妃前往慈云庵,而我,虽说蹭这种车不大厚道,但到底还是想多留在雁流年身边一刻。
偏巧,慈云庵,正是年素心皈依的庵堂。
我琢磨了一会儿,去了雁流年的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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