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蹲了一刻,我终于按捺不住了,猛地冲过去一脚踹开房门,怕事情有变,我虚伪地大喊:“姐姐!妹妹来救你了!”
我的满腔义气,在瞧清眼前的状况时泄了一泄。
木魅已经不见踪影,床上只有熙华一人,已经恢复了男装打扮,他靠坐在床头边,一袭红衣松松垮垮地散开,露出一对冰雕玉琢的精致锁骨,黑发湿嗒嗒的,贴着俊美的侧脸蜿蜒而下,仿佛刚被一壶茶水浇过,脸颊也泛起了不寻常的潮红……听见我踢门的声响,他缓缓转过头来,眼底深幽似冬天的深夜,其中燃起的光亮却比烛火更烈。
他没好气地开口:“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不露痕迹地退后一步,干笑:“呃,怕耽误了你的好事。”
发现了我的小动作,他勾勾手指,我突然刹不住地一阵往前扑,待停下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他拥在了怀中。
我一动不敢再动。
他轻笑:“你不来,我的好事怎能继续?”
我结巴道:“你、你冷静些……”
“我现在这种情况,要冷静下来可能有些难度。”他的吐息就在我的耳畔,吹拂得我一阵冷一阵热的,“那只不知死活的死木魅,竟然敢对我下春夏秋冬居家旅行必备之良药。”
简称春药嘛。
我一踢开门,瞧见他这副不同寻常的撩人模样时就猜到了七八分,可惜还没开溜成功就被他捉了回来。
短短分神片刻,我已经被他压在了床上。
我努力稳住语调:“熙、熙华神君,如果你真有需要,我去帮你叫个开胃可口的花姑娘来,可好?”
他食指勾住我的腰带,一手撑在我的颊畔,压住了我几缕发丝:“不好,在我看来,你就挺开胃可口。”我暗骂了一声,他却浅浅笑开了,“酒酒,我是因为帮你杀木魅才沦落到这种田地的,你不觉得自己有义务替我解决吗?”
我咕哝:“不解决又不会死……”谁说中了春药就一定要那啥,这不过是说书的为了让才子佳人有那啥的借口而已,“神君,你要相信你自己有坚定的意志!”
他说:“我只知道到嘴的肥肉绝对不吐出来,酒酒,你认栽吧!”
语末,我的腰带也被松开了。
在被他撩拨得迷迷糊糊,几乎要任他为所欲为之际,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等、等一下……之前你勾搭的那个妃子,不是正等着受罚结束后回去和你大婚吗?我们现在这样,呃……算不算偷情?”
他的回答是重重将我往怀里一揉:“哼,本来就是偷情。”
六、
日光薄透,白云悠悠,我和熙华骑在一只肥遗鸟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慢慢飘着。
想起一件事,我回头对他道:“熙华神君,大家都这么熟了,我有些事情如果还瞒着你,好像也说不过去……”
“嗯?”
我深吸一口气:“我……很快就要死了。”在他挑眉疑问的目光里,我苦笑,“人到了地府,必须肢体齐全才可以投胎,你知道吧?我的肢体并不齐全,我缺了……心。”
唉,真不知是哪个手贱的熊孩子把我的心剜了,害我投不了胎。鬼魂最多能在地府逗留四百年,而我如今已经逗留了三百九十九年,若我今年还不能去投胎,我就会魂飞魄散。
我道:“缺心之痛,必须吃龙骨草才能缓解,而根据《山海本草录》来看,所有的龙骨草都被我挖光了,封印你的那株,是最后一株……”
这才一说,我的心口就开始了一阵接一阵的抽痛,我急忙从袖口里摸出龙骨草炼制的丹药,囫囵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