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站在陈二狗后边，她望了望四周的黑夜，她突然一掌把陈二狗推了下去，他刚开始还扑腾了几下，激起了水花，一会儿江面归人平静。
奶奶迅速把船划走，离开河心。
奶奶后来又回到了刘家大院，经营起了包谷酒，那是多年以后的事了。在这里就不多说了，还是说说那天晚上奶奶把陈二狗推进河里的故事吧。
几天后，人们在漩涡街的河边发现了陈二狗的尸体，尸体肿得像个大气球，尸体上飞满了苍蝇。人们拍手称快，有人朝他的尸体上吐口水，扔石头。保安队调查了一番，也传唤了奶奶，奶奶死活都不承认，保安队也没证据，只好放了奶奶。最后他们得出的结论是陈二狗酒后不慎落水而死，案子就这样不了了之。陈二狗死后，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奶奶去了爷爷的坟上烧了纸，哭了一场。就在奶奶回来的路上，她遇见了一个姑娘。姑娘问：“请问，刘青山的家在哪里？”
奶奶见那姑娘打听自己的丈夫，便问：“请问，你是”
“我是刘青山的同学，我叫赵小云，你就叫我赵姑娘吧，我家住在汉阴城的北门上。”
“你找他有啥事？”
赵小云嗯了半天，不知道说啥好。
奶奶说：“他死了。”
“啊！不会吧？”赵小云张大嘴巴，半天合不拢。
“我是他媳妇，要不我们回家，再慢慢说吧。”
赵小云点了点头，眼里噙着泪水。奶奶给赵小云倒了一杯白开水，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讲了一遍，赵小云听完忍不住哭了：“刘青山曾答应要娶我，怪不得他一走就没了消息。”
两个女人都曾爱过我爷爷，可爷爷如今不在了，两个人的心顿时靠得很近，有说不完的话，不过话题都是围绕着我爷爷的，奶奶的耳旁又回荡起了接亲时的鞭炮唢呐声，想起了新婚那青春激荡的时刻，那美好的画面曾在奶奶的脑海里出现过无数遍，特别是独守空房夜深人静的时刻，那些画面是那么刻骨铭心，那么清晰可见，他们虽相处了短短几个月，但那些相亲相爱的日子是多么美好，仿佛爷爷不曾离去，仿佛这一切都在眼前。奶奶在梦中无数次梦见了爷爷，在梦中她总是紧紧抓住爷爷的手，不让爷爷离开。醒来后，奶奶才知道这是梦，如果不是梦那该多好啊。奶奶的泪水情不自禁哗哗流了下来，打湿了枕头。
赵小云见奶奶的眼睛里有泪，目光有些迷离，窗外的阳光落在奶奶的泪水上，闪闪发光，她问：“你是不是在想他了？”
奶奶哇地一声哭了。
赵小云说：“我们要给他报仇。
奶奶说：“这仇我一定要报，我要亲手杀了歪脖子。”
赵小云说：“实不相瞒，我是凤凰山游击队的，我这次来，就是联系漩涡上七里和汉阳的游击队，摸清情况，准备消灭这里的国民党和塔岭的土匪，为红军建立根据地扫清障碍。”
奶奶抓住赵小云的手说：“太好了，我早就等待这一天了，我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呢？”
赵小云说：“谢谢！暂时不用。
赵小云走了。
赵小云一走就是几个月，没有一点消息，仿佛从人间蒸发了。奶奶有点失望，她想亲手杀了歪脖子。
奶奶在汉江边坐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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