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香耐心解释道:“那伙恶人已经知道,我们姐弟俩侥幸逃脱。你想想,如果我们一直在一起,岂不是目标更大,更容易被坏人认出?更为严重的是,如果我俩一同被抓,还有谁能向官府、江公子报信?这血海深仇,又怎么能报?”
陆枫桥一向聪明伶俐,马上明白过来,连连点头:“姐姐,我懂了,我一个人走,我不怕。”
罗香道:“去投京城赵大人,他有办法保护你。”刑部赵大人是陆府故交,罗香的姑妈,也就是枫桥的母亲,闲谈时不止一次提及此事。
罗香又道:“你待在这里,千万别出去,我去安排一下。”
罗香改换了一个发式,壮起胆子走上大街,找到了一家大药房。当柜的伙计殷勤问道:“姑娘早,姑娘要抓药?可有方子?”
罗香镇定地道:“要见你们老板。”
当柜的不免有些狐疑,但见罗香这等美丽,揣度对方一定是大有来历,便派人去通报。随后罗香便见到了药铺老板。药店老板客气地问:“姑娘到小号来,有什么吩咐?”
罗香道:“老板可知道,江南有个救生药店?”
药老板微微一怔,笑道:“救生药店?自然是知晓的。”
罗香专注地看着对方,又问:“老板可知道,江公子江云飞?”说到“江云飞”三字时,罗香那颗柔软的心,瞬间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随即蓄满了泪。
药老板惊讶地看着罗香,略一踌躇,才道:“江公子?知晓,知晓。请教姑娘,到底有何要事?”
罗香流泪道:“老板能不能帮我找到他?”
药老板又是略一踌躇,才道:“只要去找,肯定能找到,只是,只是时间不能保证。”
罗香急切地问:“最少要多长时间?”
药老板道:“很难说的,要看时机。江公子一向如闲云野鹤,独来独往。凑巧的话,不过区区数日;不凑巧的话,几个月也说不定。”
罗香不免有些失望,不再说什么,眼泪纷坠如珠。药老板见她楚楚可怜,于心不忍,安慰道:“姑娘放宽心,老朽来想办法。”
罗香擦去眼泪,道:“小女子有个弟弟,想烦请老板雇船送他去京城,路途靡费,等江公子来了一并算清。”
药老板颔首道:“这个无妨,也不难办,姑娘只管放心。”
罗香又道:“小女子目前有难,想在贵处落脚安身,不知可方便?” 药老板又踌躇一番,笑道:“不怕姑娘笑话,贱内是个母老虎,脾气很坏,姑娘这般美貌,只怕引起误会。”
罗香道:“那就请老板另找住处,一切开销,容江公子来了,归总结清。”
药老板道:“姑娘见外了,开销之说,不必再提。这些都不难,由老朽来办。” 傍晚前,药老板带着一名剃头匠,赶赴陆枫桥的暂住地,为他改换发式,又给他换上一身破旧的衣服,随后安排了一个稳妥的船家,护送陆枫桥去京城。送别表弟,罗香用药老板所给的银两,与容留她暂住的老太太结算饭食钱,前往药老板找定的人家暂住。这户人家地处曲折幽深的陋巷,极其隐蔽,家中仅有母女二人。
此后,罗香望眼欲穿,度日如年,苦盼江云飞到来。可是,好几天过去,仍不见江云飞踪影。
罗香焦急万分,人也日渐憔悴。她等不下去了,准备再去一次药店。就在她步出曲折的陋巷,转过街角时,不禁浑身一震,身不由己地站住。
远远地,一个灰衣人站在路旁,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她:
罗香刚一站定,灰衣人立即发出怪异的冷笑:“嘿嘿嘿,嘿嘿嘿!”
一听到这样的怪笑,罗香把持不住,返身就跑。
这帮杀手约定,凡是遇见姐弟俩一块儿走,或者单独遇见十二三岁的小公子、十五六岁的小女子,略有怀疑,皆用冷笑来试探。如果对方只是对此表示惊奇,不知害怕,或者虽知害怕却不至于狂奔逃命,基本可以肯定不是他们要找的;凡是一听笑声就吓得转身飞跑的,十有八九便是陆府的漏网之鱼。当然,他们也在扬州城通往外界的主要渡口、驿道埋伏了足够人手。不留一个活口,是他们一贯的做法;死无对证,不入法网,是他们的信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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