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铁崖召集扬州城中所有青楼老鸨,还有珠宝行老板,让他们仔细回忆,这段时期哪些客人在他们店里花钱最大方,出手最豪阔,并叮嘱他们,在日后交易中,留心打探他们的来历,最好能旁敲侧击问出其住处——比方说可以问,客官远不远,要不要派轿子去接?珠宝很贵重,要不要派保镖护送?
江云飞击掌笑道:“好主意!这一来,定能找到那个只劫财、不杀人的分舵。”
秦铁崖道:“正是,不管他帮规多严,口风多紧,拿抢来的钱花销,总是很大方,这是通病。暴富之人,难免狂妄;狂妄之人,难免露马脚。”
江云飞点头称赞,暗想:这搜神手,真不愧老手。让青楼老鸨和珠宝行老板暗查,还有什么话套不出来?天下还有比老鸨、珠宝商更热情、更活络、口才更好的生意人吗?
秦铁崖暗查那个只杀人不劫财的分舵,所用手法如同儿戏,闻者无不失笑。
秦铁崖找来扬州城中的乞丐头子“老莲花”,委以重任。老莲花是个五十余岁的胖子,唱得一口凄凉婉转、音韵九曲的“莲花落”。绿杨城自古就是销金窟,所以扬州丐帮不同于别处,没几个会武功,更不会煞有介事分等级,在衣服后背上缝缀布袋,分什么九袋弟子、八袋弟子、七袋弟子。老莲花的衣服不破不烂,后背上更是一个口袋也不缀。不过,扬州城里的丐帮照样混得有滋有味,隔三差五就能动荤腥。凭什么?凭的是头脑和歌喉。老莲花的生活,不亚于一个有十顷良田的土老财。
见了秦铁崖,老莲花用唱腔问道:“啊呀,神捕秦大人,找不才老朽,有何要事?”
秦铁崖也模拟戏台上的念白,笑着对答:“啊呀呀,莲花贤兄,先请上上座。”
两人携手相视,学舞台上的老生,动用丹田之气,呵呵呵、哈哈哈一阵大笑。
寒暄毕,秦铁崖转入正题:“莲花兄,小弟有一事相托。”
老莲花也正色道:“但讲无妨,岂敢推脱。”
秦铁崖道:“莲花兄现在有多少弟兄?”
陆枫桥道:“为何不去找他?”
罗香道:“找他?找他干什么?”
陆枫桥诧异道:“你没找过他?”
罗香摇头:“没有,我是主动离开的。”
陆枫桥道:“想不想找他?”
罗香道:“不想。”
陆枫桥看着罗香:“我有钱,有很多钱,有了钱,找他不难。”
罗香再次摇头:“不去。我不会去找他,这辈子也不会。”
陆枫桥不解:“为什么?”
罗香想了想,终于坦诚心声:“以前是怕给他找麻烦,不敢去找他;现在是怕你没人照料,不能去找他。”
陆枫桥道:“我不用照料。”他摊开两手,跺跺两脚,“看看,我好好的,无须别人照料。”
罗香看着他,坚定地道:“不要说了,我不会去找他,今生都不会。他身边不缺人,他那样的人,身边怎会缺人?既然如此,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你身边没人,一个都没有。你一个人,只有七根手指,我们两个人,有十七根手指,够了。不用怕,什么也不用怕。”
陆枫桥心头一酸,双泪长流,怕罗香看见,便转身往外走,边走边说:“今晚没月亮,正好可以放焰火。你要看吗?”
门外,夜色宁静,寒星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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