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叹道:“受人钱财,予人消灾。我理解三位的难处,既是如此,也就怪不得白某手下无情了。白某仁义为先,请你先出招吧。”
焦晃正欲挥动斧头上前搏杀,孰料,一个蒙面人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将过来。
刀光斧影闪动之时,几个回合的交战,焦晃的手臂已被白玉堂的朴刀砍伤,而后蒙面人一个“蜻蜓点水”,长剑直击焦晃的斧头,“砰”的一声,焦晃的斧头应声落地。
白玉堂感激地朝蒙面人拱手笑道:“多谢义士!”
蒙面人并不搭话,抱拳还礼,而后箭步离去。
白玉堂无奈地看了看倒地不起的焦晃,叹道:“你实在不走运,竟然遇到了路见不平之人,如若不然,我与你厮杀起来,谁胜谁负,还很难判定。
受伤的焦晃吃力地站起,并不搭话,在他看来,成王败寇,失败者似乎便彻底失去了话语的权利。
白玉堂自知又碰到了硬茬,但是他十分想通过这条唾手可得的渠道问出幕后主使。究竟是李天应,还是八贤王暗中布局了这一切?白玉堂硬着头皮问道:“大哥,到底是谁主使你来杀白某?”
焦晃苦笑道:“我受人之托,当忠人之事。技不如人,也就罢了,如果再有不仁不义、出卖雇主的言论,岂不是要遭人耻笑?”说罢,焦晃挥斧砍向了自己的头颅,顿时鲜血人注,立即毙命。
白玉堂难过地闭上了眼睛,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白玉堂一颗侠骨柔肠的心顷刻碎裂了。
白玉堂不忍再看,不住地摇头,慨然长叹道:“谁能想到,名噪一时的焦晃,竟落得如此下场。”
黄昏渐渐降临。
东京城郊五里处有一处客栈,字号“迎风客栈”。东来西去的行商或车马,如不能在日落前进城,便多在此处打尖过夜。客栈后院,也有几间客房,却不对外招待来客,全供作一些官场失意之人的栖息之所。
白玉堂循着一些传闻,在街上多处打听,辗转几条街道,终于在城外的“迎风客栈”寻着了公孙策的踪迹。
院中一桌一椅,一口石锅已经烧得波浪翻滚,公孙策正在一旁煮茶。白玉堂信步走进院中,拱手笑道:“公孙先生可真是悠闲啊!”
公孙策起身笑道:“玉堂呀,你如何却是寻到了这里?难为你了,快坐,快坐。”
“先生此处只有一把椅子,教我一个壮硕有余的七尺汉子如何坐得安稳?”白玉堂调笑道。
公孙策即进屋搬来另一把椅子,笑道:“玉堂,倒是哥哥怠慢你了,赶紧坐下说话吧!”
白玉堂也不客气,倚着椅子坐下,端起一杯刚沏的茶水随口就品了起来。白玉堂一边品茶,一边笑道:“公孙先生,东京城内杀机四伏,你却是如此悠闲自在,超然世外,淡定之举,让人好生敬佩。”
公孙策笑道:“有道是,春夏秋冬四季明,官场争斗总不清。若无闲事挂心头,自是饮茶好光景。”
白玉堂点头笑道:“公孙先生大才,经此官场沉浮,倒是悟出了人生心得。”
公孙策挤眉笑道:“我此生只此一好,茶也,因而所论,也仅局限于茶道而已。”
白玉堂赔笑道:“所以公孙先生与包大人是知己,据说包大人也是好茶之士。”
公孙策摇头笑道:“包大人喜茶,却不讲究。真正的茶客,倒是讲究。”
白玉堂笑道:“此话怎讲?公孙先生妙语连珠,玉堂却是很难捉摸啊!”
公孙策颔首笑道:“玉堂若要如此说法,为兄便是当仁不让了。其实,为兄也知道,玉堂虽是洒脱不羁,然而你也是茶中的知己。苍天生育万物,都有其精妙之处,茶亦如此。如此议论,玉堂满意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