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林清穷尽一生,搜罗淮南王罪证,临逝前交给我,只盼有个威望才能俱足的人登高一呼,重整河山!状元郎,天下兴亡,只有你来担当了!”
林姑娘拼尽最后一分力气,闭上的双眼里滑下两滴眼泪,生平做的最大一次赌,就随着那本册子,哗啦啦向邓小白坠去。
拔刀壮汉顾不得砍人,伸手直抓册子,可另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吕青云本在窗边,倏然影动,再次出现已在半空!
那册子眼看就要落入吕青云之手,突兀在更靠上的地方,浮出一只纤纤玉手,轻轻一夹,便取走了这本册子。
兔起雀落,吕青云霍然回头,目光如刀,望见拿了册子的人后,竟也不由一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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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吹了吹册子上的土,叹了口气,“为何都要逼我夫君呢?他考了十二次会考,一次都没中过,林清也真是的,提起我也不说个清楚。”
老板娘抬起头来,嫣然一笑。
“本姑娘姓白,白倾城的白,曾化名白青城,不小心中过一次状元。”
酒馆漏进风来,飕飕吹人冷。
邓小白头一个反应到,跳起来问:“娘子,可我见你你在歌坊啊!”
“妈的,戏文里说的什么女驸马,为什么老娘回去时候就发现书生变心,从了别人?邓小白你要真想听故事,等打发了这些人再细细跟你说!”
白倾城一甩长发,劈手折断二楼栏杆,斜睨下方五位好手。
“我十年前就已经不管天下事了,我这夫君脑子有病说什么虽千万人吾往矣,可毕竟是我夫君,你们一个两个这样吓唬他一介书生……找打!”
一声厉喝,那姑娘红衣似火,铺天盖地从半空跃下,夭矫如龙,木棍如火龙抬头,壮汉连刀都没来得及扬起,便被一棍点中了天灵盖。
吕青云目光闪烁,脚下急退,沉声道:“白姑娘,此番打扰的确是我等不是。可这天下已乱象丛生,淮南王布局十年即将收官,若是抖出淮南王罪行,天下少说再乱十年,姑娘于心何忍?”
“废话这么多,说得过我夫君我就不打你!”
老板娘也不追吕青云,一句话的功夫,已又废了一名壮汉。
邓小白从角落里探出头来,望着吕青云咳了两声,说:“有错要认,挨打站好,小孩子都明白,为什么你和那王爷不明白?如果你被我娘子打死,回头别忘了给王爷托梦,他没自己想的那么重要,天下也会很快平定的。”
吕青云神色一阵变换,见老板娘已要奔来,皱眉出了口气。
“状元郎文韬武略,本不想鱼死网破,奈何,奈何。”
吕青云一扬手,一束响箭射出窗外,紧接着雷霆响动,有马蹄声滚滚如雷。
小酒馆外,片刻间便已布满了兵马。
那两个壮汉也在此期间倒地,老板娘微微喘息,望见这么多兵马,也不由咽了口唾沫。
彼时,吕青云的手在腰间一抹,寒光湛然,一柄软剑如电,比风还快三分,向微喘的老板娘激射而去。
老板娘退,连一句喝骂都不及出口,仍旧快不过那抹剑光!
当那抹剑光离老板娘咽喉不过一寸的时候,老板娘忽然感到一只熟悉而又陌生的手,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
那一瞬间,江湖世家出身的白倾城感觉自己二三十年白过了。
那根棍子像有了灵性,一袭白衣孑然,孤傲乖张,说不上快也说不上慢,只是说要杀人,定能杀人。
吕青云呆呆望着自己的软剑升天,又呆呆的望着那根棍子击碎自己的咽喉,不敢置信的望着正站老板娘身后的邓小白。
邓小白脸又红了一点,“不好意思,忘了自我介绍,当年家里逼得紧,非让我上战场,其实我是想读书考状元的,以前还偷偷考了两次。现在过了这么久,没家里人逼我,我才忽然觉得自己看不惯的事情很多,有些仗不打不行……我原来叫方晓白,带过几次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