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六十三号是谁
到了东张,王绍兰向杨必昌夫妇询问了当日一些情况,就到原洞房和阁楼上察看。那楼板上还留着死者的一滩干涸了的血迹。随从差役把楼上每个箱柜都翻检了,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突然,一个差役翻开了一口反扣的大铁锅,发现里面藏着一件血衣。王绍兰赶紧叫杨必昌来辨认,问道:“这件衣服可是你儿子的?”杨必昌细看后,答道:“不是。”王绍兰又问:“村中可有人穿过这样的衣衫?”杨必昌
王绍兰接着又盘查了宾客情况,杨必昌忙取出贺仪簿,王绍兰逐一查问。当问到六百六十三号龙文史时,杨必昌说此人并不认识。这时,账
王绍兰在福清暗地里派人四处寻访了十来天,并无踪迹。
看看限期已到,只好打点回福州,再求宽延时日。事有凑巧,这天,王绍兰便服而行,走到相思岭,忽然下起大雨,他匆匆避入凉亭躲雨。这时,有两个人低着头,裹着一身雨水,也匆匆钻进亭来,看他们的行装,一目了然,一个是布贩,一个是算命先生。只听得布贩对算命先生说道:“我们出门的人,就怕这种翻脸无情的天气,一会儿好天气,一会儿下暴雨。”算命先生回答道:“可不是!”他拧了拧衣襟上的雨水,也问道:“听你的口音,像是连江县人,为啥要来福清卖布?”布贩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是福安人,一向在连江县城卖布营生,虽是小本生意,一家人还能口。可是,前不久来了一个阔人,开了一爿布庄,连日利市拍卖,不几天就抢了我们这些小本生意人的饭碗,我只好跑到这里来了。”说罢,又怨叹不止,算命先生听了深表同情。接着,布贩又对算命先生说道:“听说福清闹了一个大命案,王绍兰这位老爷也去了。”算命先生冷冷一笑,说道:“去有什么用?为盗者早已远走高飞,哪里还有呆在原处让他束手待擒的!”一会儿,雨过天晴,两人一起走了。王绍兰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转念一想,觉得算命先生言之有理,贼人一定逃往别处,他又怎能守株待兔呢?
王绍兰一到福州,马上向按司禀告案情,并要求再宽限三个月。按司见案情有所进展,也只好应允。王绍兰告辞时,按司郑重地说:“三个月若还无消息,就休怪本司不留颜面了。”
王绍兰诺诺而退。他回到县衙,聚集一班皂役捕快,分几路到附近几个县察访缉拿。他又想起布贩的言语,觉得连江这地方重要,就差干练的捕快王龙、赵虎带了金匠嫩俤一同去连江察访。
且说派往各处访查的人,陆续回来禀报,一点踪影也无。
王龙、赵虎到了连江,便服潜入四乡侦伺,也没有消息。三月限期不觉过了二月,王绍兰坐卧不安,严厉杖责差役,打得他们喊爹叫娘。
上元节落网
时光易逝,不觉已是上元佳节。连江街头,家家户户,张灯结彩,一派欢乐景象。入夜,踩高跷、敲十番、说评话、舞龙灯、撑花船、放礼花,热闹非凡。王龙、赵虎也受了几次责打,愁眉苦脸,闷闷不乐。这一日,他俩约了嫩俤到一家清静酒店沽酒浇愁,喝了一回酒,又到街上游玩观赏。这时,灯火辉煌,游人如云,他们三人走到连江石桥上。忽然,嫩俤看见一位穿戴华丽,满头珠翠的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小孩,从他们面前走过。那妇人头髻上簪着一支金晃晃、明灿灿的龙凤金耳扒,嫩俤赶紧扯了扯王龙、赵虎,附耳嘀咕了一阵,便暗中紧紧跟住那妇人。
那妇人和邻居犬仔嫂边走边谈笑,向北街走去。王龙、赵虎和嫩俤各相距几步,紧跟不放,那妇人来到河边一家布店跟前,与犬仔嫂道了别,进店去了。王龙、赵虎抬头一看,横匾上写着“龙光布庄”四个字。他们暗记在心,走到附近,向一个老人打听龙光布庄和老板的来历,心中更有数了。王龙叫赵虎、嫩俤留下,自己连夜求见连江县胡太爷,请他出捕票缉拿凶手。连江县胡太爷一听是这样,急忙派差役拿了捕票,协同王龙、赵虎等人,围住了“龙光布庄”。
原来,史文龙在福清作案后潜逃到这里,变卖部分金银首饰,隐姓埋名,开了一间布庄。他这时正在后厅与继妻饮酒作乐,忽听一阵擂门声,心中不免蹊跷,犹豫了一下,吩咐妻子前去开门。门一打开,史文龙见来了一班差役,知道不妙,正想逃走,哪知道前后门都有差役捕快把守,脱身不得。他见妻子头上的龙凤金耳扒被嫩俤一手夺了过去,急得狗急跳墙,向嫩俤猛扑过去,却被王龙、赵虎一把扭住,用铁链把他锁了。
他们又把布庄里里外外搜检一遍,果然搜出了那些金银首饰,不过有好几件已被变卖了。王龙、赵虎向连江知县胡太爷道了谢,连夜将史文龙解往福州。
擒到了真凶,王绍兰好不高兴,吩咐立即升堂审问。史文龙初时还想抵赖,说他名叫龙光,不叫史文龙。直到知县王绍兰拿出那件血衣和查抄出的赃物时,知道抵赖不了,只好一一招认。在场的杨必昌听了如梦初醒,半晌做声不得。
冤情大白。王绍兰将史文龙判成死罪,下在大牢里。桂香和表兄陈明亮当堂释放,二人连连叩谢青天大人。俞世富姐弟悲喜交集,谢了知县王绍兰,就回福清去了。对杨必昌错告无辜,福清县、福州府官员胡乱判案,几铸冤狱,险杀无辜之事,王绍兰也一一报请按司定夺。从此,清官王绍兰智断冤案,在民间传为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