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秋潮沉思了片刻,继续问道:“彩英与谁关系最好?”
“当然是苗泳全和死去的高法科,彩英会多安排时辰给他俩。”说这话的时候,郭友不由撇了撇嘴。
胡秋潮理了下官服,对大家说:“今天就先问到这里,下面给有功之人加赏,郭友银子二两,杨鸿光银子一两,其余人若能发现更有价值的线索,本官重赏。还有,破案之前你们谁都不许外出,今天的话谁都不许外传,谁要乱嚼舌根,重刑伺候!”
“是——”众人挂着复杂的表情诺诺而退。
四、吐露实情
昏暗的灯光下,金元正在兀自逗鞋底虫玩。看到这光景,胡秋潮不由摇了摇头。
“金元——”
金元一愕,刚要起身,被胡秋潮按住了双肩。
胡秋潮冷峻地说:“金元,你害了所有的人,竟然能有如此闲情?”
听到这话,金元慌得不知所措。
“经过本官查访,杀害你妻的凶手不是你,而是苗泳全。”
看着嘴角哆嗦的金元,胡秋潮继续说道:“你报假案,不但童生得革除,还要另行拿问。你父行唆使之名,秀才得褫夺,亦要依律惩处。你岳父、你伯隐而不报,同案究拿。本县问案不实,既落下了个糊涂官的坏名声,又要解都察院训问。金元,你罪莫大焉!”
“大人!”金元的眼泪霎时间便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我说!我说!”
在昏暗的灯光下,金元讲出了原委——
那天,金元正在睡觉,忽被一阵敲门声催醒,他惊疑地问道:“谁呀?”
“你苗哥!”门外的声音有些急促。
打开门的一刹那,金元呆住了。只见眼前的苗泳全血污满身,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犹为碜人。
瞧着张口结舌的金元,苗泳全阴笑着关上了房门。
“金老弟,你恨不恨你媳妇?”
“恨——”金元有些不自然。
“我替你除奸,你怨不怨我?”
“不怨……”金元似乎猜到了什么。
“做为你的朋友,我一直替你抱不平。刚才,我看见高法科向你家后院走去,料想定有不轨之事,便跟踪而至,果见秽状。我一想到平日你受的气,不由激愤起来,上前杀了两人。金老弟呵,我可是替你杀的人!”
“那现在怎么办?”听到杀人之事,金元有些慌张。
“按照大清律法,老弟你于奸所亲获奸夫奸妇登时杀死者不予追究,而我不论是擅杀还是听从本夫,都得判重刑。金老弟呵,为了这么仗义的朋友,你得出头露面!”
“大哥替朋友出气,小弟岂能退让,现在我就去自首,绝不牵连大哥!”
“等一下。”苗泳全瞅了瞅金元的穿着,继续说道:“杀了人怎得没有血衣,快拿件常服来,我替你处理一下,天亮之前到我家来取,切莫惊动他人。”
“好。”望着苗泳全的背景,金元的心里象洒了五味瓶似的……
——听完金元的陈述,胡秋潮揉了揉太阳穴,问道:“苗泳全叫你马上报官,你为何隔了一日?”
“大人,家父对童生管教甚严,儿子出了事,怎能不通禀父亲?”
“令尊有何看法?”
“家父起初不相信,但当我拿出血衣后,他也就不言语了。”
“你岳父、你伯怎知此事?”
“为了慎重起见,家父叫我先别动身,找了我岳父、我伯商议。我伯劝我赶紧自首,切莫多事。我岳父素知彩英禀性,心存愧歉,也点头同意。家父沉思一会,叫我见官,但天色已晚,故而隔了一日。”
胡秋潮瞅着金元,叹了一口气。“金元,你的圣贤书读得还不通啊!”
“大人……”金元红着脸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