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真相大白
胡秋潮睐着苗泳全,依旧在微笑。“苗泳全,你的伤口总算找到孪生兄弟了!”
苗泳全灰白着脸,眼珠犹自在转。他的面前,况师爷摆置了几副物件:一件长衫、一件缎子马甲、一把匕首。
胡秋潮跺到苗泳全跟前,问道:“这些是不是你的东西?”
苗泳全眯了一下眼睛。“正是。”
“衣服你都洗过了?”
“没……”苗泳全眼神有些慌乱。
胡秋潮努了努嘴,况师爷马上心领神会,他抓起缎子马甲,翻开里衬,便见外贴边上有六处血点,甚是耀目。
“苗泳全,这是谁的血?”胡秋潮的语气兀得严厉起来。
“我的。”苗泳全骨碌着眼睛。
胡秋潮哼了一下,说道:“苗泳全,你自认为自己聪明,其实愚蠢的很!我问你,如果这是你的血,那血痕会留在内贴边,但现在为何在外贴边呢?难道你的血会象虼蚤一样乱跳吗?”
苗泳全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胡秋潮拍了一下惊堂木,声调提高了许多。“你不说,我替你说。那天,你按照《群英谱》规定的时辰去约会彩英,孰料房门紧闭,屋内却传来交欢声。你恼羞成怒,欲强闯进去,但生性奸猾的你脑筋一转,知道这样做只能引火上身,便马不停蹄地返回家,揣了匕首,又从金宅厨房提了菜刀,而后用匕首拨开彩英屋门闩,当场砍死了高法科。本来,你无意杀彩英,但此时的彩英却被唬得近乎癫狂,动身前来夺刀。撕扯中,彩英狠狠咬了你一口,如此疼痛使你怒火中烧,顺手下去,劈了彩英。在思忖脱身之计的当口,你忽地想到律法中的本夫杀奸条款,便又提起菜刀,用刀尖将死尸扎了若干下,然后清理现场,直奔金元屋而来。通过你的威逼利诱,金元决定替你自首,而你为了使本夫杀奸案更逼真,用金元常服伪造了血衣。苗泳全,你太小看本官了!用菜刀杀人是喷溅血,而金元血衣是涂抹血,这一点,你是欺负本官看不出来,是吧?还有,回家后,你搓洗了别的衣物,唯独缎子马甲只能搽洗,这样,血就渗入到了贴边。苗泳全,冤魂不散啊!”
此时的苗泳全,已完全失却了往日的刁刻之风,如果没有两名捕快提着,他早就瘫倒了。
胡秋潮环视了一下四周,朗声而宣:“苗泳全一贯播弄乡愚,驾词恶讼,今又涉及人命,即刻打入死牢,明日解送东昌府。”
“金元举案不实,误导舆论,本应严惩,念其受奸人蒙蔽,又年未及冠,故罚其在本衙读书,资费自理。”
“金世时、张仪、金世松贵有学衔,却不通事理,念其囿于亲情,素无劣迹,故从轻发落如下:金世时罚银250两、张仪罚银300两、金世松罚银500两,全部用作扶贫济困。”
“王乐一干人德行浅薄,恣意行淫,应予惩戒,念其能积极提供破案线索,故罚其在本衙先接受一个月的训导,再一同修缮本县困顿人家庭屋……”
“真的是青天大老爷啊——”在一片欢赞声中,胡秋潮微笑着,将目光移向了门外。
此时,一串银铃般的童音飘然而至——
“博平县,多士贤。
咱县令,胡青天。
奸徒贼子化为烟。
水明山秀引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