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追杀令
荆城县第一女捕头周紫淇和捕快阿威赴邻县执行公务,归来途中接连遇险。在县衙书房中,贺知县听罢关于公务的报告,问道:“紫淇,你们这一路上有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
紫淇皱眉答道:“大人,回来途中,有一次我钱袋掉在地上,我弯腰去捡,结果一柄飞刀刚好飞过我的头顶,钉在大树上;还有一次,我们在路边的茶棚打尖,一个小童无意中撞了我一下,打翻了我正要喝的一碗茶水,没想到茶水洒在桌子上竟然冒起蓝烟,明显是含有剧毒。事后调查茶棚并无可疑,应该是被外人故意下毒。而且这两件事都是冲着我一人,不关阿威的事,真是很奇怪!”
贺知县苦笑一下:“一点都不奇怪。”他对旁边的陈师爷说:“把那个东西拿给紫淇看!”
陈师爷拿出一张纸,上面画着紫淇的画像。阿威一把抢过来,瞪大了眼睛说:“江湖追杀令!天哪,头儿,您的脑袋值十万两银子啊!”
贺知县缓缓地说:“这张追杀令是三天前在江湖上出现的,一个神秘人悬赏江湖上各路杀手,以十万两银子买紫淇你的人头,期限是到八月十五子时,过期作废!紫淇,这些年你抓贼擒凶,一定结下了不少仇家,我看你还是避避风头吧!”
紫淇说:“如果真是和我有这么大的仇恨,过了八月十五,他就会收手吗?不抓到这个人,将永远是隐患啊!”
贺知县说:“姑且就先躲到八月十五,然后看情况再说吧。只剩半个多月了,你这一趟出公差很辛苦,就当是放个大假吧!我已经命陈师爷在宋家庄给你找了极为隐蔽的住所,只有我、陈师爷和送你去的老关知道,应该还是很安全的。你就先委屈几天吧!”
事已至此,紫淇只好答应了。她在老捕快老关的护送下,坐马车直奔宋家庄。走了小半天,马车突然停住了,紫淇掀起车帘一看,车子停在了山路上的悬崖边。
紫淇问赶车的老关:“怎么不走了?”话未说完,只觉得小腹一痛,竟是老关持着一把匕首暗算她。她吃惊地说:“老关,你,你怎么……”
老关无奈地说:“对不起,紫淇,都怪我好赌,欠了赌场和地下钱庄一笔巨款,我等着这笔杀你的赏金救命呢!只要我把你的头割下来,再把马车赶落悬崖,回去就说咱们遇到了意外,我就可以轻松脱身拿钱了!紫淇,你别怪我,我不为自己,也得为了老婆孩子,算我对不起你吧!”
紫淇用尽全身力气,一掌推开老关,跳下马车,拔出身上的匕首刺在马背上。马儿吃痛,带车冲下了悬崖,崖底传来了老关的惊叫声……
紫淇叹了口气:“老关啊老关,想不到你精心挑选的墓地,埋葬的却是你自己!”
二、避难所
这时候天色已暗了下来,紫淇强忍剧痛,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拄着长剑,走到了山路旁的一个小村子里,终于看到了一户人家。
紫淇敲了敲院门,屋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呀?”
紫淇用尽力气喊道:“老伯,救命啊!”
院门开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拄着双拐走了出来,他看见满身鲜血的紫淇,很是吃惊,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她扶到屋子里。
老头儿说:“姑娘,你先歇歇。跌打大夫住的地方离我家不远,我这就给你请去!”说着就拄着双拐,极为艰难地走了出去。
一会儿工夫,老头儿带回一位老嫂子:“姑娘,我怕张大夫给你看伤敷药不方便,他家老妻耳濡目染,也跟着学会了治伤的医术,就让她给你医治吧。”
紫淇说:“老伯,难为您想得这么周到,多谢了!”
老头儿走了出去,关上了屋门。老嫂子打开随身的包袱,里面除了治伤的用具,还有一套青色布衣:“姑娘,利伯说你衣服上全是血,特地向我借了一套衣服。这是我女儿出嫁前穿的,你要是不嫌弃,待会儿就换上吧!”
紫淇感激地说:“这位利伯真是好心人!谢谢您们了!”
老嫂子一边给紫淇治伤一边说:“利伯可是个大好人,可惜好人没好报,他自己瘸了双腿,三年前儿子死了,半年前老婆也死了。唉,可怜啊……”
清理好了伤口,敷上了金疮药,紫淇觉得好受多了。老嫂子回去了,利伯走了进来,问:“姑娘,贵姓啊?”
“我姓……邹!”紫淇顿了一下,心想老伯我不是存心骗你,不过世道险恶,现在又是非常时期,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利伯瞟了她一眼说:“看你拿着剑,又受的是刀伤,你是江湖中人吧!”
“也算不上江湖中人,跟着我爹学了几手粗浅的功夫。我是去邻县探亲,路上遇到了山贼,钱物被抢走了,还挨了一刀,幸亏您救我一命!”说到这里,紫淇心想,如今外面都是追杀我的杀手,很危险,我何不就在此处避上一避?于是她请求道:“老伯,我看您是个好心人,我这刀伤虽不是很重,但也要养上几日。您能否收留我养伤?一切医药、食宿费用先暂且记下,待我伤好后,一定取钱来奉还答谢!”
利伯沉吟了半晌,说:“钱不钱的倒无所谓,只要你不嫌我这里简陋就行。”
于是,紫淇就在利伯家住下了。过了两天,她伤好些了,就帮着打扫屋子,收拾收拾家什。利伯一个残废老头儿,家里本来又脏又乱,经她这一拾掇,自然整洁利落了许多,让利伯不由得想起了妻子在世的日子。
这天夜里,紫淇忽然听到利伯屋里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她连忙赶过来探视。只见利伯坐在炕上盘膝运气,脸色赤红,额头汗珠滚滚,明显是练习内功走火入魔的症状!
紫淇暗暗吃惊,想不到利伯也是江湖中人!她来不及多想,忙坐到利伯身后,运气帮他疗伤,一会儿工夫,自己的内力消耗了大半,不过利伯终于缓过来了。
利伯望着紫淇,不安地说:“邹姑娘,本来你是来养伤的,现在却要你消耗内力,还牵扯了伤口为我疗伤,真是不好意思!”
紫淇笑道:“没关系,做人就该这样,遇到难处要互相扶持。只是没想到您也是江湖中人!”
利伯叹了口气说:“我已经退出江湖三十多年了。当年练功时急于求成,结果弄得走火入魔,两条腿也瘫了,只好带老婆儿子退隐在这个小村子里。如今妻儿都不在了,我的病却越来越重,现在每个月都要发作两三次,看来我也撑不了多久啦!”
紫淇听了这话,心里很不好受,心想自己也只有在他伤势发作时帮他疗伤,尽量减轻他的痛苦了。
三、共对敌
一晃十来天就这样过去了,紫淇与利伯相处得越来越融洽。紫淇略懂医术,她知道有一种老山野参对调理利伯的伤很有帮助,但是价格很贵。她偷偷地将母亲留下的玉镯子抵押给张大夫,托他们买来了这种野人参,熬参汤给利伯喝。这一切利伯都看在眼里,但是他没有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