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收获了几百元。数票子时,四人高兴得抱成一团,高喊“阿肖万岁!”而一个建筑工地,一夜少几百元的东西,是很难查出来的。
从那之后,他们偷出了经验,白天也懒得去拾荒,躲在屋里睡大觉,一到夜晚就出动。再后来,干脆勾结保安和保管人员监守自盗,开了车去把成捆的钢筋拉走,所获赃款与保安及保管人员“分红”。
“生意”越做越大了,胆子也越练越大,干到第三个月上,一月竟收入两万多元。可是,多行不义必自毙,终于在一个夜晚东窗事发了。
周桂肖一伙侥幸逃脱。深圳不能呆了,便结伙跑去珠海特区,他们想在这里故伎重演,可珠海毕竟不是深圳,无论是规模,还是建筑工地,都不及深圳,拾荒也不如深圳那么容易,他们很快陷入了困境。
一天,珠海的天空下着雨,一伙人出不了工,便躲在一家大排挡里喝酒发愁。
“大哥,我们老是这么下去也不是件事啊。”强仔望着细雨纷纷的天空,长叹了一声,“再这样下去,我可要回云山去了。”
“是的,我也主张散伙!”阿成也帮腔。
“,我们不是结拜过弟兄吗?当初结拜的时候是怎样说的?学桃园结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一辈子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眼下碰到这么点小困难就喊散伙,如果当真大难临头了,不是全部当叛徒?”
周桂肖也没有什么好主意,见阿成与强仔又说泄气的话,不由火冒三丈,对他们发作了一通。
眼看三个要吵翻了,阿辉站出来说:“强仔说得不错,我们是不能等死,该想个办法找条出路。可办法要大家想,怎么可以老是逼大哥呢?”
听了阿辉这番话,周桂肖的火气消了,开始商量出路,他历来视阿辉为军师,便说:“阿辉,你肠子里有几个弯我还不知道?别跟弟兄们绕弯卖关子了,有什么好主意就直截了当讲。”
“不是我不肯说,我的这个想法风险太大,再说也没成熟。”阿辉说。
“怕什么,没风险能发财吗?那我们又去找个讨厌的老板当牛做马?不成熟说出来,弟兄们商量一下,每人出个主意修正一下,不就成熟了吗?”
阿辉把杯里的酒倒进嘴里下去,放下筷子慢条斯理地说开了。
“前些日子听人说,香港那边赚钱很容易,我们只要过去干几年,回来就成了有钱人,再办个工厂什么的,就是老板了。”
“可是我们过不去啊?”
周桂肖有些动心了,云山县就有一个年轻人偷渡去了香港,今年的时候,成了腰缠万贯的港商了,还得到了县委领导班子的欢迎,如今投资办了间工厂,生意特别红火。
“过去的方法有两种,一是办签证公开出去,这对我们来说几乎是不可能;还有就是一”说到这里,阿辉压低了声音,“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偷渡,这边的人大多都是这样过去的。”
“你有门路了吗?”阿成有些迫不及待了。
“过去的偷渡费每人要千把元,而且要找个可靠的‘蛇头’。”
“这主意好。”周桂肖猛喝一口酒说,“就这样定了。阿辉,你去找‘蛇头’联系,想办法搞钱,我们一定要去搏一把,不能等死!”
一个礼拜后,阿辉把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带进了他们的小土屋,并告诉大家说,他就是这里最有名,也最讲信用的“蛇头”。80qo的以上的偷渡者都是由他偷渡成功的。说好价钱,每人收手续费1000元,生活费200元,保证把他们送到香港。之后,又具体交待了他们要做什么准备工作,每人先交了200元押金,“蛇头”就告辞回去。
第二天开始,周桂肖一伙不再干活,而是打点行李,每人把手上的人民币兑换成港元,第三天夜晚,“蛇头”把他们带到伶仃洋一座小岛上,塞进一个船舱,一路漂泊到了香港。
大哥,你要带我们去打劫当啊?
可是,香港也不是天堂,在没有取得香港居民身份证之前,若被”差佬”抓住是没好果子吃的。周桂肖一伙提心吊胆,在香港的大街小巷胡乱闯荡了一阵,没闯出什么名堂,不由开始泄气,阿辉建议分散行动,化整为零目标小,不易被“差佬”抓住,找工作也容易些。阿辉的建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定好了方式之后,分了从内地出发带来剩余的钱,各自谋生去了。
周桂肖的运气不错,很快找到了一份散工,并遇上一个好心人,只花了少数钱就取得了香港身份证。在香港一干几年,他先后干过装修工人、修理员。可是他的这点收入莫讲置产,就是安身立业也显得希望渺茫。于是,他不安份的本性又开始暴露了出来,开始寻找“快速致富”门路了。于是,辞去工作又开始东游西荡了,今天进赌场做媒子引客,赚个几百;明天为妓院拉拉皮条挣几十地过日子。
一天,周桂肖一回自己的屋,即被警察拘捕了。因为他已很久没有正式工作了,许多行为已触犯了香港,构成了游荡罪,法院判他罚金500元及监禁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