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丽水花园的一幢别墅里,正上演着一场“大战”。
男人面部轮廓粗砺,浓眉大眼,大鼻大嘴,目光里不时爆出冷森森的凶光。女子才20来岁,婀娜娇媚,温情如水,两人欢爱得浑然忘我。
这个男人就是周桂肖,幸福新村的七条命案就是他一手炮制的。之后,他就把这位叫阿D的新结识的带到他的住宅里足不出屋,纵情恣意地享乐。他过惯了踩着刀尖跳舞的日子,说不定哪一天马失前蹄就完了。所以,他才立下了“挡我者死”的信条,他吃喝玩乐尽情享乐,享乐够了再死就没了遗憾。
正在这时,床头柜上的响了。
周桂肖从阿D身上抽出手,下床接电话。
“喂,是哪个?”
“我是大头成。”
“大头成?你在哪打电话,有事吗?”
“大哥,我在南岗海鲜城,请你来喝夜茶。”
“什么时候了,还喝什么鸟夜茶?”
“哥,才10点呢。大哥莫不是被弄昏了头。”
“这……”周桂肖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金壳表,果然才夜晚10点。刚才自己恣情纵欲,把时间都忘记了,不由咧嘴笑了,“如果仅仅是我就不来了。”
“不,一定要来,大哥,我有万分紧要事与你商量。”
“好,等我,我马上来。”
周桂肖忙下床穿上衣裤,又亲了阿D一下,匆匆出了门。
周桂肖来到“南岗渔馆”海鲜楼时,外号“大头成”的卫大成已等他很久了。他们是多年来的同伙,在一起干过无数坏事,6月7号的命案也是在他的协助下犯下的。所以“大头成”的电话才召得动他。
“阿成,是不是出什么事啦?”
周桂肖一落座,就瞪着“大头成”急切地问。“大头成”给他斟一杯茶,又吩咐服务员上菜上酒,之后才说:“大哥别急,我们边喝边说吧。”
“人命关天,我能不急吗?”
“大哥,是碰到了一些麻烦。”大头成说,“不过,我已托人去说情了,看搞不搞得掂。”
“是差佬觉察了吗?”
“差佬那边倒没什么。只是港澳方面的黑道朋友不知从哪个渠道知道了这活是我们干的。姓吴的在黑道上也算把角色,道上朋友说我们违反了规矩,要派人来追杀我们。”
“这……”周桂肖一愣,但马上又把一杯酒倒进口里,骂了一声丢那妈说,“怕个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干我们的,干他们什么事?把惹火了,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大哥,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在道上混饭吃,规矩还是得遵守的。我已托人去说和了。如果搞得掂更好,万一搞不掂……”
“万一搞不掂又怎样?难道伸出脖子给人家砍?”周桂肖瞪圆了牛卵子大眼。
“我想,我们还是暂避锋芒,等风头平息了再讲。”
“谅他们也不敢拿我们怎样。”
“大哥,无论怎样,我们还是躲躲为好,我是这么想的,即使道上的弟兄放过我们,你敢担保差佬那边就一定得不到风声?我们躲到风声平息了,再设法过那边去呆一两年。到那时,什么事也不会有了的。”
“哼,你这个办法不错,就听你的吧。不过,尽快想个藏身的万全之策,香港不能回,内地到处是差佬,更加危险。”
“这个,我早想好了,我已托人花了两万多元买了两条机动船,我们一人驾一条在南江水域的河涌里跟他们打游击,谁也不会想到我们这一招。如果大哥没意见,回去时准备一下,明天就可上船。”
“好小子,有你的!来,大哥敬你一杯!”
周桂肖端起又大大灌了口酒,两个魔头都得意地笑起来。
第二天,周桂肖拿了一笔钱给阿D:“阿D,我要出趟公差,你收拾一下吧。”
“你要带我去出差?”阿D惊喜地跳了起来。
“不,阿D,”周桂肖抱住阿D,使劲拍了拍说,“你先到黄村我们那处住宅住段时间,我忙完了就来接你。”
“不嘛,我离不开你。”阿D在周桂肖怀里撒娇,“肖哥,你是不是又要去找别的女人了?”
“你怎么总往歪处想啊?”周桂肖哄她,“是我生意上碰到了一些麻烦,在这别墅里住不下去了。我会经常来黄村看你的,等过几个月,我把内地的生意处理完了,就带你去香港,做长久,好吗?”
“我……听你的。”
阿D在他怀里温存一会开始收拾东西,之后双双出了门,在街头拦辆的士直赴黄村。在黄村的一套公寓,他与阿D在这里等着阿成的消息。接到了“大头成”的电话,周桂肖提着两口皮箱,去码头约“大头成”。
周桂肖在巷口一下车,“大头成”就迎着了他,乘着夜色匆匆赶往码头。这是黄村的一个偏僻小码头,码头上泊着两条小机动船,“大头成”已经把所有用品准备妥当了。
“大头成”把东西放上船,在周桂肖耳边嘀咕了一阵,便各自上了自己的船。而后两人一齐启动马达,在南江的夜色里。
周桂肖驾着船在水面上漂浮。他不由想起了自己过去的那些风风雨雨的日子和半辈子罪恶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