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狱后的周桂肖感到晦气,不干活也犯罪,在内地可从没听说游荡罪这条法律。阿辉带着阿成、强仔来看他,是夜,又喝得酒醉东风,横七竖八地躺在周桂肖的出租屋里胡言乱语。阿辉他们也混得极不顺心,都想寻个快速生财之道,可谓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丢他妈,这日子没法过了。”
“早知道香港也这么难混,不如当初别过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
这时的周桂肖,双眼盯着电视屏幕出神,他一句话也不说,像电视里有什么似的。
“喂,大哥,看电视看得出钱?”
“生财之道就在眼前!”周桂肖有些高深莫测地说。
“大哥,你又在说什么醉话?”
阿辉见阿成和强仔疑惑不解,也笑了起来,他已经吃透了周桂肖的心理。于是,装出神秘的样子说:“大哥绝不是开玩笑的,他真的发现了生财之道,”
“什么好生意,快讲吧。”
“讲出来就怕吓破你俩的胆。”周桂肖盯住阿成和强仔的脸,似笑非笑说。
“怕个鸟,砍下的脑袋当皮球踢不痛!”阿成拍着走胸脯表了态,“今天,我阿成不是往日的阿成了,什么事我都敢干!”
“好!”阿辉望了苏桂标一眼,见他点了头,便说,“大哥的意思是带弟兄们去吃‘大碗茶’。”
“吃大碗茶?”
“啊,大哥,你要带我们去打劫当强盗啊?”
“阿辉,有没有搞错?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没错,阿辉的话半点没错!”
周桂肖激动地站了起来,在小屋里来回踱步,过了很久才平静下来,回过头高声鼓动起来。
“我就是要带着大家去打劫当强盗。我见过,也听过不少这方面的事,在香港的地面,哪年不发生几起抢劫绑票案呢?可又有几起破了案的?我承认,这是件很危险的事,可危险的事才发财。你们不干,我另外找人去干!”
“我干!”阿辉举手赞成。
“怕个鸟,我也干!”强仔也举起了拳头,
“你们都干?”阿成沉思了一会,也默默地举起手:“我们是结拜弟兄,发财一起上天堂,一同下,干!”
四双罪恶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确定了目标,周桂肖找到一个叫阿金的黑道朋友,花了一笔钱买回了三支改装的“曲尺”手枪和两支“斧头”长枪。阿强一伙见周桂肖买到了枪支,都异常兴奋,对他更加得五体投地,决心死心塌地跟他做大“买卖”了。
为了更加,周桂肖利用自己懂点机械原理的特长,自制了8枚土制炸弹,每人配两枚,作为应急之用。与此同时,阿辉与阿成的踩点也进展得很快。他们几天来,几乎是跑遍了香港所有金铺与行,仔细观察地形与周围的警力防卫情况。最后选择了一家叫胡良利的金行为下手对象,因为这里进攻容易,逃跑线路也多,而且警署离此较远,有利行打劫后安全撤离现场。他与阿成装成看首饰多次光顾金行,又在各进攻点和撤退线作过演练,确信万无一时,又花了一个夜晚画了一张行动攻退路线图,与周桂肖等反复演练研究,最后敲定了下来,把胡良利金行作为初战对象。
阿辉不愧为有“军师”之才,周桂肖想在夜深人静之时搞偷袭,而阿辉则主张在下午六点左右下手。他的理由是,六点左右正是下班时分,街上行人车辆多,他们的行动不易引起太大的注意。而此刻巡警也处在交接班的当口,是一个空当时间,便于撤离。而夜深人静的时候行动,反而容易让警方。
大家觉得阿辉说得有理,就同意了这个方案。
行动这天,周桂肖一伙足不出户,反复推敲行劫计划。直到5点左右才酒足饭饱身带家伙,租了一辆的士开往胡良利金铺。出发前,苏桂标又一次给弟兄们打气训话。
“弟兄们,我们既然干这一行,一是要威,在气势上要压倒对方;二是要狠,无论是谁,只要妨碍了我们就开枪,打他个脑袋开花,一切以我的利益为准则,凡是挡我者死!”
来到胡良利金行的时候,还不到六点钟。周桂肖安排阿强守住门口,他与阿辉、阿成直人金铺装着选购首饰,当铺内没有顾客时,一齐拔出手枪,指着上班营业的职员喝道:“不准动,谁动就打死谁!”把魂飞魄散的职员赶到一个角落蹲下,三个人风卷残云,把铺内价值30多万元港币的金银首饰、珠宝玉器席卷一空,周桂肖提着沉甸甸的提包,一挥手就匆匆出门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