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她和你又不是夫妻,而且你也甘心情愿让她去服务,你还在意这个?”
“不是我……不是我要找麻烦,是那个男人,最近老在找她,好像说要找她算账。”
“嗯,这个听起来还算是靠谱。”我点点头,递给他一支烟,“那个男人,你见过吗?叫什么?”
他摇摇头。“我不认识,见过一两次,中年人,矮胖,白头发,脸上肉嘟嘟的。”
这样的人,估计金宁市有几千个吧。
“那个男人,和她,和你们,是有多大深仇大恨,非要找你们算账呢?”一旁的师父问到。
很明显,程汝力的内心挣扎了半天,才算开口说道:“我们,有点经济纠纷。”
“嗯,继续。”
“他是王雅琴的老相好了”,程汝力面不改色的说道,“隔三差五也会来一趟,我都给他们腾地。上上个月,我们有个哥们,搞了个造林的股权项目,雅琴就帮他穿针引线,让他搞了点投资。”
“多少?”
“呃,九万三。”他支支吾吾的说道,“但上个月,东北那边传来消息,那个董事长跑路了,钱也没了。您说,这能怪我嘛?他就来劲了,非说要我们赔钱赔命。所以啊,听到消息我就赶紧去常州躲一躲了。”
走出审讯室,师父抛出一句话来:“你觉得,这个程汝力,说的话有几分可信?”
“最多一半,简直是天方夜谭。”我撇撇嘴。
“对,做刑警的,就是不能让嫌疑人牵着鼻子走。”师父嗯了一声,“为了保命,撒什么谎都不奇怪。倒过来想,假定他说的是确有其事,你准备怎么查?”
“查通话记录。”我指着讯问笔录上的手机号码,“既然知道了王雅琴的手机号,首先就能证实那天晚上,她和程汝力有没通过话。其次,也能查到那个被坑了的中年人是谁。”
“嗯,思路正确。”师父点点头,“我就提醒你一句,即便他的手机和王雅琴的手机真的在那天晚上通过话,也不能证明拿手机的就是王雅琴,没准这小子两只手各拿一个手机,制造的假象呢。”
通讯记录核查的结果,至少和这个程汝力所说的是一致的,他确实在那天晚上19:55分与王雅琴的手机有过一次通话,时长25秒。问题是,这个王雅琴的社会关系恐怕太复杂了,在她最后一次通话前的24小时里,她的手机打进打出了十几个电话、发了六十多条短信。更麻烦的是,这其中很多号码,和她自己的号码一样,都是非实名卡,查找起来格外困难。
难归难,我们还是紧锣密鼓的挨个核实了这些号码。其中有一些,是她的小姐妹;另外一些则估计是她的服务对象了。这些人中,多数都是从小卡片上看来的号码,还有的则是某些中间人替她介绍生意。这些人都游离在法律之外,面对司法机关也格外排斥;而对我们来说,明目张胆的放纵违法行为似乎也有违警察的职责。我们不得不作出艰难的抉择,为了查案需要,只调查这些人和王雅琴之间的事情,不进一步处罚他们涉嫌性服务交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