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我老实的回答到,“不过证据还不充分。”
“对,亏得你还说得出证据不充分。”师父点点头,转过身来,“我们搜查了他家,发现此人的小偷小摸行为似乎一直没改掉,抄出许多明显不该有的东西:废铜管、旧电线、活动扳手等等。车间一看,都证明是他从工作中顺手牵羊带回来的。另外,还有一些小东西,计算器、游标卡尺,都是他领过又私自带回家的。他自己先说晚上没去过厂里,后来又改口说是去溜达过。”
“嗯,凶器有没找到?”
“在他的家里,找到一把自己用锋钢磨制的小刀,”师父说到,“刀擦洗得很干净,没有找到任何血迹。”
“呃,好像还差一点,赃款呢?”
“问得好,这也是当年我心里最不踏实的一个问题。”师父苦笑一下,“那个时代,我们内部的操作程序也确实比较粗糙,倘若是起获了赃款,哪怕是一部分赃款,这个小伙子绝对就推上刑场了。但缺了这个,案子就没法定下来。”
“后来呢?”我完全被这个案子迷住了,这可是师父从来没给我讲过的事。
“后来,呵呵,没法判,也不敢放出去啊,就这么拖了好久,”师父长叹了一口气,“直到一个女青工站出来,给他做了不在现场的证明,无罪释放。”
“不对,要作证早干嘛去了,弄不好是假的,怎么能就这么放了?”我连连摇头。
“你说得轻巧。那个女工,是结过婚了的,老公出差在外地。那天晚上,他去厂里头就是接那个女工下夜班,然后两个人一起跑到旁边看了电影,然后去女工家过了夜。这种出轨的事情,那个女工哪里敢讲出来,放在今天估计也是要闹得鸡飞狗跳吧?何况那个时代,直接可能丢工作啊。”
“嗯。”
“所以,那个女工一直憋在心里,直到后来一天,听说镇上要开公判大会,要枪毙这个小伙子,她才下定决心,不顾一切的站出来,把事情讲了清楚。”师父说到。
“可前面那么多证据呢?”我有点不甘心。
“对,是证据。可你倒过来想想,那些证据,哪个不可能是有两种解释的?”师父略微抬高了点声音,“鞋印,劳保鞋,半个工厂里都穿那种鞋。手套,车间工人人手一双,上面又没他的指纹。他之前有小偷小摸,有捡破烂,有把发放的工具私自带回家,可这些和他盗窃杀人,有直接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