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在有一具尸体的卧室里,就是夏月现在所处的局面。因为遭到了连续的重大打击,反而让她连脾气也没有了。她只是靠着墙坐在地板上。从客厅通过那洞口看不到这里。
包和手提袋都被没收了,换洗衣服在手提袋里,手机和钱包在包里,现在她已经等同于被软禁起来,失去了和外界的联系。长时间的奔波和辛苦只换来了这样的待遇和几条规则,还并不是最让夏月难受的。最难受的是姐姐一直伪装成她的亲人,只是想把她卖给阿西。
所有带罪者都向阿西俯首称臣。她明白这种心理,他就像即死之人眼里最后的救命稻草。他象征了生还的最后可能。他是一个王,可惜是一个暴君。他并没有同情处于死亡边缘煎熬的他们,而是利用这个满足自己的私欲。
不过可能最后都没有大的差别,她觉得自己迟早会死。
也许很快就会死。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信心了。
她没法振奋起来,她只是数了数,现在摆在她面前的路有三条:一、死亡;二、被阿西凌辱苟且偷生,生不如死;三、自己找出那个bug,换得生存的机会。
能接受的只有最后一项。突然,她想到了还有另外一条路。
就是偷偷地进行灵魂印证,再想办法逃走。也就像王水明所做的那样。这倒也不失为一个选择。至于去找规则漏洞这种事,就好像只有黑客才做得到吧,她的智商又不高。
如果不先考虑“淫欲”的话,她该印证什么罪?“懒惰”吗?
现在想放弃的念头是不是就源于“懒惰”?
不过自己平时也挺懒的啊。她懒得复习,懒得早锻炼,也懒得上课。懒得给父母打电话,懒得回家,甚至懒得出去吃饭,经常吃泡面加火腿肠。唉,如果她之前是个没有“罪”的人该有多好。原有的各种罪干扰了现在的判断。不,应该说把线索全混淆了,完全无从着手。夏月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任由思路驰骋。
过一会儿,她感到屁股有点疼,她站了起来,大腿也麻了。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客厅里传来奇怪的声音,仔细一听,似乎是肉体最隐私部位频繁碰撞的声音。夏月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还隐隐听到姐姐微弱的喘息声。夏月不愿去想正在发生的画面,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费冰欣裸露在外的小腿上。
臭味正源源不断地从那里冒出来。她想起今天一点东西都没吃,现在看来还是明智的。
过了一会儿,客厅里的声音结束了。然后又是李富胜剧烈的咳嗽声。
他毕竟已经年老体衰了吧。鬼知道经历了当年那种事后,他们怎么又能发展成这种关系。姐姐应该是复仇心很强的人才对,不可能会再次就范的,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似乎是一个疑团,不过现在她没时间关心了。
她脑海里突然印出了王峰的脸。如果他能来救自己就好了,像勇敢的骑士一样破门而入拯救自己,出现这个想法只能说自己平时肥皂剧看多了。他应该正在为王水明的死而伤脑筋吧,还不知道这里又多了一具尸体。不过话又说回来,费冰欣是被谁杀的呢?
根据规则,凶手应该是他们中的一个。
是阿西吗?虽不是法医,但结合姐姐的话以及尸体的腐烂程度,她大致可以判断死亡时间是今天上午。突然,有一个念头闯进了夏月的脑海,就像一道灵光冲破了迷雾般,夏月一下子愣在那里。
“姐,能告诉我一下第七个带罪者是谁吗?”夏月走到门口大声问道。
现在除去王水明、费冰欣、自己、姐姐、李富胜和阿西外,应该还有一个带罪者,也就是第七个人。
“你还有工夫关心这个?”
夏雪正靠在李富胜的肩上,李富胜正在抽烟,夏雪斜睨了她一眼。
“是为了找出规则的漏洞。”
“那我告诉你好了,最后那个人是真正的幸运儿,也是我们中间唯一一个不用在意阿西的人。”
“为什么?”
夏月这时才注意到这扇门的门板很薄,上面的水泥也很稀薄,似乎是门板被刨了一下之后涂上去的,所以凿开这里并不是很难,并不像王水明那里还砌上一层砖头。
“那个人我也是最近才听说的。以前他每天只吃三餐加水果,饮食很节制。连饮料都很少喝,只喝白开水。但现在只要看到食物他就会有很强的欲望,开始不间断地狂吃。因为特征太过明显的缘故,所以不用说就是‘饕餮’。要问我他现在人在哪里,可能正在某个自助餐厅里狂吃吧。”
“他妈的。”这时李富胜不爽地骂了一句。这样一来,七个人就凑齐了,夏月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她已经隐约找到了解决问题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