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父亲的医药费、生活费,加上他上大学的费用,仍是一笔巨大的开销。整个大学期间,董柯不敢乱花一分钱,更不敢交女朋友,甚至对一些女孩明显向他示好的举动避之不及,以致被同宿舍的人误以为他身体有什么毛病。到了假期,董柯拼命打工,努力积攒自己的学费,因为这时他已经明显感觉到罗为民的家境快被自己和父亲拖垮了。
就这样艰难地熬到了大学毕业,血液透析也无法挽回父亲沉重的病情,要想保命,唯一的方法是肾脏移植。当时董柯在一家民营企业里供职,由于缺乏经验与人才泛滥,只能拿到不足三千元的月薪,抛去房租和基本的日常开销,根本攒不下钱。
拿到肾源配型结果的时候,董柯犹豫很久做不了决定,不仅仅是担忧手术费的问题,更多的是来自内心深处的不情愿。他知道产生这样的想法很不孝,但是不知该怎样说服自己。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美好人生的初始,而他却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有牵过。
走在明亮的阳光里,董柯看不到一丝光明,他的明天注定是黑暗的,而且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多久,他只知道一件事—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冯铁霖下楼回办公室,却见闫晓川正在门前抽着烟来回转悠,看样子是在等他。冯铁霖以为对方又要说把自己调回来的事情,谁知闫晓川见了他把烟头一扔,拿出一张纸来,接过来一看,又是监控截图。
画面的主体是一条马路,一辆公交车刚刚驶进马路对面的公交站点,正在上下乘客,靠近镜头的一侧,贴着路边停着一排出租车。
第一辆出租车旁边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人正拿出香烟分给身边的两位,紧挨着他接过香烟的正是六二零案的第二个被害人,雷利军。发烟的则是案发前目击到凶手上车的老邹。另外一人不认识,想必也是其他出租车上的司机。
结合周围环境,冯铁霖认出这是翠华宾馆门前的监控探头拍到的画面,同时想起这个录像是案发后第二天闫晓川特意去翠华宾馆拷回来的,当时自己还在宾馆门口遇到了他。
“老大,你注意这里。”闫晓川指着画面上公交车站点的位置让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