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家不大,两室一厅,八十九平方。房子的装修是房东在二十多年前结婚时装的。客厅天花板上做着欧式吊顶,墙面上贴着碎花墙纸,牡丹花纹的图案已经褪色。客厅的地面,一尘不染。
杜劫走到茶几边上,发现上面的玻璃,被人擦得光可鉴人。充满生命力的绿萝插在玻璃杯里,摆在茶几中央。整个客厅显得最为老气的,是一条蒙着蕾丝方巾的黑皮沙发。因为岁月的侵袭,沙发的黑色皮革已经老化斑驳。
阳光的碎片落在地板上,这一切与外面时髦的世界格格不入,屋子里的时间好像停止在了上个世纪。
杜劫走到卧房门口,他看到卧房里,一个老妇人弓着腰站在落地窗前。她的侧面被窗外的光线勾勒出一个金色的轮廓。老妇人干枯的头发挽在脑后,身上着一件长款的松垮棉衣。机械的动作像个木偶一般,她反复用拖把拖擦地板,嘴里不停地念着。
她太专注了—与其说是专注,不如说是沉溺于自己的世界,固执固执地重复着一样的动作。好似地上有着永远也擦不干净的污渍。
杜劫皱起眉头,这情景太恐怖了。
陈默从他身边走过去,轻手轻脚地靠近那个老妇人。他慢慢地握住她的肩膀,用温柔的声音唤道:“妈·”
仿若旧时光里的呼唤,老妇人如梦初醒,视线移到陈默的脸上,她用苍老的手捂住了嘴巴:“默默·”
陈默抱住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