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办案员们齐聚在办公室,对案情作了进一步的分析。大冯和何冰说,他们已经对全市所有的体育教师和篮球队员进行了调查,并没有发现一个曾经戴过黑猫牌手表的人。叶露说,她已经对小保姆的资料进行了调查,小保姆名叫林桂英,家住邻县,今年十八岁,是靳副市长家乡的一个远房表叔家的女儿。她来靳副市长家还不到一个月。
听罢大冯他们三个人的汇报,包正明说:“小保姆在靳副市长家不到一个月,因此,她和凶手相识的可能性不大,因此,我们基本上可以排除凶手和小保姆相识后才得手的这种可能。不过,我们也不能因此而掉以轻心,叶露,你现在去小保姆的家乡对小保姆的情况再进行一次走访。”叶露应声而去。
这时,值班室的徐子璐跑进来说,她刚才接到了靳副市长家对面红玫瑰酒吧的老板马长江打来的举报电话,他说在星期三那天晚上10点钟左右,他看见了一辆白色的“凌志”停在了靳副市长家门前。这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线索,包正明决定和女刑警何冰到马长江那儿一趟,详细询问情况。
马长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见包正明和何冰进来,非常高兴地倒水递烟。马长江笑着说:“包队,我对您特敬重,无论什么样的案子,到了您手上准能弄个水落石出。您啊,真是咱们市里的神探,就连大侦探福尔摩斯我看也赶不上您。出于对您的敬重,我才打电话提供这点线索,也不知道对靳副市长被害一案有没有帮助。”包正明吐出一口烟说:“马老板,您可千万别这么夸我,要没有老百姓,我包正明就是再有本事,也只能站在原地瞎转悠。咱就甭饶舌了,你就将那天晚上看到的跟我们说说吧。”
马长江说:“那天晚上,酒吧里没有人,我正准备关门的时候,打远处开来一辆白色的‘凌志’在靳副市长家门前停下了。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不过,这两个人并没有开车进去,而是穿过马路进了我们的酒吧。我一看,那女的竟然是靳副市长。因为我常常在报纸和电视上看到她,再加上她就住在我们对过儿,因此,我对靳副市长的印象特深。大市长光顾我们的小店,我感到无比的荣耀,可不知为什么,靳副市长那天似乎不愿意多说话,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两个人要了一些酒,就坐在那儿喝起来了。喝着喝着,靳副市长就小声对那男的说,我还真有点心慌,您说,这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儿?要不,咱们就甭进去了。男的也小声说,事情都到这份儿上了,再说这车都开到家门口了,说啥也得进去见一面是不?靳副市长这才呷了口酒说,成,我听你的就是了。说着话,靳副市长就攥住了那男的手。当时我就坐在吧台边,离他们挺近,他们的谈话被我听了个一清二楚。我当时心里就犯合计,一个堂堂的大市长怎么跟一个男人在咱老百姓的眼皮底下亲亲热热的?后来他们就结账走了,我就坐在临窗的位置上看得清清楚楚,小保姆开的门,两个人进了院子。大概一个小时后,那男的一个人出来了,开着车走了。我当时在二楼的阳台上吸烟,将这情景看了个清清楚楚。没想到星期五的早上,靳副市长就出事儿了。本来,我也没想着报案,昨天晚上我看了报纸,说是靳副市长被害的时间就是在星期三那一天,所以我就打了电话。”
“那男人长什么样子?”包正明问。马长江回忆了一下说:“那人是个瘦高个儿,刀把脸儿,长得挺白净,是那种棱角分明的那一类人,年纪在三十五六岁,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有一双长得健壮有力的大手,腕上戴着一只黑猫牌男式手表,噢,我又想起这人一个特证,那人的右手虎口处有一条明显像蚯蚓一样的疤痕。别的我就无可奉告了。”
从马长江那儿回来,包正明分析到,如果按照马长江提供的情况来分析,现场上丢下来的那只黑猫牌手表就是凶手和小保姆搏斗时不慎丢下的。靳副市长平时是个作风严谨的人,怎么可能和一位男子到酒吧里喝酒呢?这个人看起来和她的关系很密切,可靳副市长和那个人在进家之前说的心慌究竟是什么意思呢?听那男人的口气,似乎是有些难言之隐,可她这是进自己的家,怎么会产生心慌意乱的感觉呢?他们没有先进去而是选择了到酒吧来喝酒,这又是为了什么呢?一连串的问题在包正明的脑海里闪过,真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
包正明将心中的烦闷和疑惑对何冰说了,何冰说:“包队,我和您想的一样,那靳副市长明明都到了自己家的门前,为什么又瞻前顾后心慌意乱呢?这与办起事儿来雷厉风行的靳副市长简直判若两人。我也是越来越糊涂了,那个马老板会不会认错了?”包正明笑着叹了一口气:“你糊涂,我也糊涂呀,说不定这就是凶手为我们摆的迷魂阵。当务之急,我们是要加大力度,寻找那个右手虎口上有刀疤的瘦高个儿男子。回去后,我们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要根据马长江提供的那个男子的特征,用电脑模拟出画像来,然后动员全市警力在全市范围内来个拉网式排查。”
半个小时后,根据马长江提供的那个大手男人的相貌特征,刑侦处的技术人员很快就做完了那个男子的电脑画像,刑警们征求马长江的意见,马长江看了看拍手笑道:“像,真像,现在的刑侦技术真是神透了,就好像你们也在场一样啊!”包正明马上通知将这个模拟画像复印五百份,在全市范围内展开大规模的拉网式搜寻。另外,将模拟画像在网上、电台和报纸上公布。
将这一切都布置下去后,值班室的徐子璐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包队,这有您一封信。”包正明打开信一看,高兴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信笺上只写着这样的一句话:“包队长,欲知案情真面目,汤神庙找孟金枝。一个知情者。”字迹工整纤柔,看样子出自一位女性之手。这个人一定是知道案情的真实情况才这么做的,她之所以只写了一句话,意在保全自己的同时,又将案情揭发了。不管这个线索是真是假,包正明决定调查一番。包正明仔细观察着这封信的信封,信封是普通牛皮纸的,信笺是普通的稿纸,这封信是昨天下午从中山路邮政支局邮出来的。包正明马上吩咐将这封信进行文件检测。汤神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包正明马上来到了微机室,吩咐微机室的小王在全省范围内找一找汤神庙的地方。工夫不大,查找结果出来了,在辽西的建昌县还真有一个叫汤神庙小镇。包正明通过网上又查找到了汤神庙派出所的电话号码,他马上就拨通了这个电话。接电话的是汤神庙派出所的阎所长,当他向对方说明了情况后,对方表示一定要全力配合包正明他们的行动。包正明说:“阎所长,我们现在只想请您帮忙,在您管辖的范围内调查一下有几个叫孟金枝的人,凭直觉,这个孟金枝很有可能是个年轻的女人。”
阎所长表示,他这就去调查。快到晚上的时候,阎所长打来了电话,他兴奋地告诉包正明,他们乡总共有三个叫孟金枝的女人,其中一个是八十岁的老太太,一个是患病在家的妇女,另一个是和丈夫离了婚的女人,现在到W市打工,至今未归。包正明说:“谢谢您阎所长,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您能不能将这几个女人的资料再详细地调查一番,然后连同她们的照片从网上给我传过来。”阎所长爽快地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