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某日,午后,林太太一袭黑衣,默默结束了林先生的葬礼。
回到家后,她脱下外衣,全身冰凉地躺在家里的大床上。她觉得自己的头脑里,浮想如同浮云般重重叠叠地堆积着。而窗外,是秋日的阳光,灿烂得夺目,如今,那个瞳孔里有火的男人,已经燃尽,只剩下窗边那些焦灼的葵花。
于是间,在每一个冰凉的夜晚,在冰冷的大床上都躺着独自一人的林太太,一夜之间,她成了旁人口中,有钱的寡妇,独居在前夫留下的别墅里。
只是转眼一年过去了,林太太依然独自一人,和窗边那些焦灼的葵花一起,厮守着一个远去男人的记忆。林先生生前有很高的社会地位,死后却无人拜访,门庭冷落。
直到某日,林太太的同学小凡上门借钱,小凡是直接的,她敲开门,望着林太太,开口说:我需要钱。不然我会被我男人打死的,帮帮我。这几句话里的寥落,把深秋的萧索都比下去了。林太太说,三天后,我有个卡到期,我可以提5万块给你。你先在我这里住三天吧。
于是,小凡留宿在林太太那里。林太太望着小凡,这个曾经貌美如花的姑娘,如今,少食,失眠,神经质,妄想,又黑又瘦。小凡在林太太家的别墅里住了三晚,每一晚的变化更加离奇,第一晚过去后,她眼窝深陷,第二晚过去后,她脸色竟然如同蜡色,等到第三晚过去后,林太太把钱递到她手里的时候,小凡仓皇地把钱塞进包里,踉跄地离开,可是走到门口,她又转回来,说:
“林太太,你人太好了。我不能就这样走,我想问问你,你先生办公的房间里,有一台传真机对嘛?”林太太惊疑地看着她说:“可能是有,不过那间房间我很久不去了。”“我发现,每天半夜两点的时候,那台传真机都会响起来,不停地响,后来我忍不住把纸放进去,把它接起来,接着纸张就从传真机里飞出来了,但是上面没有字。”小凡惊恐地说。
“你怎么知道?”林太太问。“我有梦游症,夜里不知会走到哪里,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三个晚上,我总是被传真机的声音惊醒,当我醒来的时候,就躺在那个房 。林太太,谢谢你借钱给我,你真是个好人,不过我劝你卖掉这个房子,赶快离开吧,这里闹鬼。真的,你一定要听我的。”说完,小凡仓皇地离开了。
小凡走后,林太太披上一件披肩,慢慢地向别墅深处走去,她的高跟鞋触碰着地板,发出响亮的声音,先夫生意上的事情,他生前都不允许她过问,死后更是无从而知。至于那个装着传真的房间,他死后,她就再也没进去过。
等林太太走到房间门口的时候,她停住了脚步,伸手推门,门却自己开了,林太太顺着门的缝隙望进去,发现一地的白纸,她把这些白纸拾起来,上面却空无一字,再仔细看,页脚的地方,有一些奇怪的点,不规则地排列着。
当晚,林太太就住在这间办公室里,傍晚的时候,晚风把房间里的纸头吹得沙沙响,林太太很快就睡着了,渐渐的,她在睡梦中听见传真机的响声,她猛然惊醒,在暗夜里,她真的听到传真机发出犀利的响声,接着一张白纸从传真机里飘落,窗外,是皎洁的月亮,星星镶嵌在深黑的夜幕之中。
翌日,别墅的门铃响了,林太太打开门,看到两个警察。
“你是林太太嘛?”
“是的”
“我们过来调查一下,你认识一个叫小凡的女人嘛?”
“认识,她刚刚问我借了5万块钱”
“这么说钱是你借的?你为什么借钱给她”
“因为我们是同学,她说她男人打她,她怕自己被打死,所以想借钱离开,怎么了?”
“她死了。”
“什么?”
“我们昨天在隧道里发现了她的尸体,她身上很多伤痕,但她是窒息而死的,死因很奇怪。”
“死了?窒息死的?”林太太听了似乎并不是很惊异,她淡淡地对警察说:“我建议你们去找她丈夫,他一直打她,从在大学谈恋爱的时候,但是小凡说,她爱他,她离不开他,她也许是被打死的,我是这么想的。”
警察离开后,林太太飞一般冲进了先夫的办公室,拿起昨晚从传真机里飘出来的那张白纸,纸上依然空无一字,但是页尾处,仍然有一些不规则的原点,这是什么意思呢?林太太暗自猜测着。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