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小孩

时间:2016-03-01 17:26:38 

【01】跟踪者

邻座的人正捂住嘴窃窃私语,嘲笑着躲在桌子下面,正抱着桌子腿,瑟瑟发抖的蔚萌。

刚才我们正走在街上,蔚萌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猛地冲进了旁边一家餐厅,当我进去后,才发现她躲在了餐厅的桌子下。

我看了看四周,皱眉对她说:“快出来!别丢人了!”

蔚萌疯狂地摇了摇头,扯了扯我的黑裙子,小声问我:“他……他走了没?”“你说谁?”我突然被她搞得有些紧张。

她深吸几口气,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看向窗外,什么异常都没发现时,才爬出来坐到位子上。

“你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我有些不解地问。

她余光还时不时地看向窗外,靠近我说:“最近我总觉得,我被人……啊!是他……”蔚萌指了指窗外,又躲到了桌子底下。我转头看去,顿时吓了一跳,玻璃外面紧紧贴着一张脏兮兮的脸,这张脸上还有一道不是很深的疤痕,头发因为长时间不洗,一缕缕粘着污物,而那双满是冻疮的手,正撑在玻璃上,瞪着眼睛往里面瞅着,一边看一边露出一口黄牙。

还未等我们反应过来,那个人已经跑到我们身边。他伸出手去拽蔚萌的胳膊,蔚荫吓得大叫:“赶走他!快!赶走他!”

我立刻冲过去,打掉男人的手,推他让他快点离开。男人本不想走,他一脸不舍地看着蔚萌,纠缠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一步一步地走了。

我低声问蔚萌:“他是乞丐吗?”蔚萌没有回答,只是颤抖着反问:“他……他走了吗!这次是不是真的走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皱眉问道。蔚萌狼狈地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头发散乱。她抱住自己的双臂,似乎在考虑到底要不要跟我说,她问,我是不是她最好的朋友。

我顿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蔚葫是个孤儿,当年母亲生下她后大出血,没多久便不治身亡了。失去妻子的痛让她的父亲开始酗酒,而且一喝醉就打她。

年幼的蔚萌不懂为什么父亲不喜欢自己,她以为是自己不够乖不够聪明,于是,她很用功地学习,希望能改变父亲的态度。

初一那年的期末考试,蔚萌拿了全班第一名的试卷跑回家,想给父亲看时,正好看到主卧室里,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将父亲推倒在地,左手拿着亮晃晃的匕首,凶狠地一下又一下刺着父亲的胸口。喝醉的父亲挣扎着,但不二会儿就双腿绷直,没了动静。

惊吓过度的她本能地躲进了衣柜。年幼的她,就一直躲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不敢动,在衣柜的两扇门缝之间,看着外面倒在血泊中父亲的尸体……

最后不知是累了还是被吓晕了,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姨妈家了,以后她一直寄养在姨妈家,由于年幼,又受了心理伤害,从她口中根本得不到什么线索,警方只好按照普通的抢劫案草草了事,之后她都封口再也不提这件事。

父亲被乞丐杀害,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于是从小到大,她看见乞丐便躲开。

[2]帮凶

“最近,我上学放学都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蔚萌害怕地道,“我想……我想可能是他来了!他回来找我!他要杀掉我!”

“就在几天前,我在公交车上看到他了……他当时正在偷一个女人的项链……我不敢出声,本想立刻转开视线,可是……”蔚萌突然顿住了,猛地抓着我的手,“他抬头了!他看见我了!他长得和那天晚上,杀害我父亲的凶手一模一样!刚好车到站我就匆忙下了车,头也不敢回地跑了!”

“后来呢?”

她摇了摇头,咬着嘴唇说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一直跟着我,他肯定想杀掉我!他这么多年肯定都在找我!”

我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相信她,但见她如此害怕却又不得不信。她姨妈一家都出去旅游了,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你要不要去我那里?”

我自己租房住在外面,家里虽然不大,但还是能容下她的。她哭着抱住我,点了点头,

我租的房子在城边,一路上人都很少,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拉着蔚萌快步走着,只要穿过跟前这条小巷就到了。

巷子又黑又长,还未走过一半,突然,我们头顶的灯亮了,除了我们,巷子里竟然还有人,正是白天那个乞丐!他猛地跑到我们面前,气喘吁吁“阿巴阿巴”地叫着,像是要表达着什么,原来他是个哑巴。

“走开!你走开!”蔚萌躲到我身后,我拉着她拼命往前跑,边跑还边试图让她冷静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这个乞丐应该不会是当年的那个人。”

“不!”她瞪着发红的眼睛,“是他!他脸上那道伤疤,那是与我父亲打斗时,花瓶碎片割伤的!”

我正想让她不要太疑心,突然,那个乞丐如鬼魅般地拦在我们面前不远处!

他额头冒出了汗,带着污垢,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黑痕。我暗暗蹲下身在地上乱摸,在摸到一块砖头时紧紧地抓在手里!

乞丐举高自己的手,他手心里是一条类似项链的东西。

“他就是那个我在公交车上看到的男人!”蔚萌小声地对我说着,我紧张得脚像是灌了铅。他见我们没动,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我以为他是要出手了,手里的砖头朝着他的脑袋就砸了过去。

他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我与蔚萌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不知该怎么办。

“搬上楼吧!别让人看见!”蔚萌突然站起来,见四周没人,试图拖起地上的男人。本来是她害怕紧张,如今却换作是我。我双腿发软地靠近她,在另一边扛起了男人的肩膀——幸好我家是二楼。

“怎么办?”我看着地上的男人,颤声问着蔚萌,她的目光异常奇怪,连表情在窗外月光下,都诡异得让人害怕。

她声音很小,似乎在狞笑着说:“我看你还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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