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嘉靖年间,寿张县令冯文龙为官清明,断案如神,一时被当地老百姓称为“再世狄公”,享誉整个东昌府。
这天,冯文龙刚刚起床洗漱,便听到下人来报,说县城东街陈氏包子店的陈掌柜昨天晚上被人杀死在店铺的卧房里。人命关天,冯文龙自然不敢怠慢,于是带上县衙的捕头孟飞和一个仵作,火速前往案发现场。
这是一个二层的木制小楼,外间是招待顾客的店铺,里间是陈掌柜睡觉的地方。一看县太爷前来,店里的伙计水生马上跪倒在地:“大人,你可要为我们掌柜的申冤啊,他死得太惨了!”
冯文龙来到陈掌柜位于店后面睡觉的房间,只见一个壮汉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从死相上看,此人死时必定痛苦万分,但又没有多少的挣扎。冯文龙凑上前去,只见陈掌柜的腹部有一个小小的刀伤,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刀伤并不深,可是伤口却已经发黑。
“速速前来验尸!”冯文龙扭头对后面跟着的仵作吩咐道。
不一会儿,仵作便向冯文龙禀报说死者是死于剧毒红花散!冯文龙点了点头:“这就对了,按说刀伤不深,不至于致人死亡。但是,刀上涂了红花散就大不一样了,只要用涂着红花散的刀轻轻在人身上划一下,红花散见血便马上会渗入人体血管之内,中毒之人会在瞬间暴毙身亡!这从死者躺着的体位来看,也可以反映出来。你们看,死者身子直躺,死前肯定是没有来得及挣扎。”
“这是从床上陈掌柜身上发现的匕首,请大人过目!”水生走向前来,把一把匕首递到冯文龙手上。
冯文龙把匕首用一块毛巾垫着,拿在手上,仔细观察起来。只见匕首的顶端有一个小孔,小孔上拴着一段红线。再看刀尖,虽然带了点血迹,但匕首通体发黑,显然是红花散剧毒所致。
“看来杀手真是一个阴毒凶狠的老手啊!”冯文龙叹道。突然,冯文龙发现拴住匕首的红线上面沾着一点点蜡油。咦,这是怎么回事,红线上怎么会有蜡油?冯文龙顿时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踱步在房内查看起来。
冯文龙走到窗前,只见窗子关得严严实实的,再看窗台,也没有人攀登过的痕迹。这就怪了,难道杀手从地下冒出来不成。这时,冯文龙看了看旁边的伙计水生,心里顿起疑心,问道:“水生,听说你是这个店里的伙计对吧?我来问你,昨晚你干什么去了?”
水生坚定地回答:“昨晚我从饭馆走后,吃过晚饭我们哥几个在牛大笨家打麻将,一直到天明才回家!”
这时,人群中站出来一个年轻人,大声说:“小的便是牛大笨,我可以为水生作证!”冯文龙转眼看了看水生血红的眼睛,点了点头。
既然陈掌柜不是水生所杀,那么究竟是何人所为呢?
这时,有一个干瘦的老头儿从看热闹的人群中走向前来,说道:“大人,既然昨天有人潜入陈掌柜的店里杀人,必定有些动静,为何不去找住在陈掌柜店上二楼的于老板呢。昨天晚上我打更时,见他房间一直有光亮,大人不妨去向他打听一下。”
冯文龙听后恍然大悟,连忙点头:“老人家所言极是。”
等冯文龙从侧墙的楼梯刚上二楼,只见门缝中有一个中年男子马上把二楼的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冯文龙心下生疑,这人躲在此处探头探脑,却又不敢下楼去看热闹,此中必有蹊跷,于是急急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屋内是于老板吧,我是本县县令冯文龙,请你打开门,我有一些问题想向你打听一下。”
过了一小会儿,一个人头从门缝里探了出来:“大人,你想问什么,就在这里说吧。”
跟在身后的孟捕头大喝一声:“哪有这样对待冯大人的,难道你想拒大人于门外吗?”于老板见怒火中烧、身高如塔的孟捕头正睁大双眼盯着自己,心中一紧,马上把门打开。
冯文龙走进屋中,这才问道:“于老板,昨天晚上你可否听到楼下有什么动静?”
于老板马上摇头说:“大人,小人昨夜一直在幸福酒楼和几个朋友喝酒,一直到天明才回到家来,回来时从围在楼下的那些人嘴中得知我楼下的陈掌柜被人杀害。如若不信,大人尽可派人去幸福酒楼向他们的掌柜求证。”
冯文龙使了个眼色,孟捕头马上答道:“大人,放心,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