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阿娟又要到姐姐家去,韩生目送阿娟消失在天尽头,一个人独目倚槛,观清池中鱼儿东西游戏,心中若有所失,甚觉寂寞。这时,小红见他独自在此,就给他送茶来。韩生四顾无人,见小红虽不及阿娟美丽,但却是含苞待放的少女,不由动了求爱之心,一把将她的小手握住。小红并不躲闪,微笑着送去撩情的一盼,怯怯地说:
“小娘刚刚出门去,郎君就这么放浪啊!”
韩生一听即知她心中愿意,就把她搂在怀中说:“古人说,美色可食,象你呀,正好解人的饥渴!”接着,伸手抚摸小红的怀中。小红的肌肤十分滑腻,胸乳高高隆起,韩生当时即难以抑制自己的感情,就在桥边和她成就了云雨之事。
两个人正在兴致浓烈的时候,猛不防小绿突然来了,已来不及掩饰。韩生见小绿并不躲走,只是粉颈上泛出些微红,含笑止步,假装采花的样儿站在近旁,就断定小绿也求偶心切,于是用手招她来。这一招,小绿倒有了几分羞怯,背过身去,就要逃走。韩生把小红丢在一边夕就要追小绿。小绿也并不快跑,说话间就要被韩生追上,忽然听得院外飘来了欢声笑语,盈盈沥沥,好象莺歌燕语。小绿娇喘微微,边跑边回头,笑笑说:
“郎君,使不得,小娘回来了!”韩生当时也停了步。
不大一会儿,听见有人在叩击门坏,小绿轻轻用手捺撩散乱的头发,把鞋子提了提,就去开门。打开门一看,是阿娟的妹妹阿秀来了,就笑着高声说:
“是秀姨,怎么这么久也不来看看我们,您的玉体近来安康吧!”
她们正在寒暄着,小红也赶来了,问小绿跟谁说话。
小绿带着嘲讽的口气说:“红妹也不早点起床,灵丘的秀姨来了!”一句话说得小红两颊飞红,向秀姨拜了两拜说:
“小娘到上党大姨家去了,没说是马上归来,秀姨就在这儿住几天等等!”
韩生听说来了外人,吓得魂不附体,赶忙躲在玉兰花下偷看。看见一个妆扮美丽的少年女子,扶着一个女奴,冉冉而入,只见她衣袖飘飘,笑脸如春桃初绽,楚腰轻摆,如飞仙轻舞,影转花丛,如睡莲初放,芳质如春梅绽雪,艳姿霞映花乡,真是天上少有,世上无双,好一个绝代佳人也!
韩生目眩心摇,知道来者是阿秀,见阿秀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想回避也不可能了,不得已,往前跨了一步,行个大礼,说道:
“小生拜见秀妹!”
阿秀猛不防受此一惊,立刻羞得粉面飞红,举起袍袖将脸遮住,小声细语地间小红道:
“这位郎君是谁?”
“是—是—是”小红支支吾吾回答不出。
韩生乘机自我介绍说:“是令孤韩也。”
阿秀问:“郎君怎得到此?”
韩生说:“是令姊让小生来的。”
阿秀马上变了脸色,厉声说道:“我姊孀居已经三年,院门以内,就是五尺高的儿童也不曾来过。你家住异乡,又是别姓,恰在青春年少,既不是我家近亲,又不是我家旧友,贸贸然就来到,住下不走,你想要干啥子呀?”
韩生自知刚才言语失当,吓得两腿筛糠,慌忙五体投地,不住声地哀告:
“小人罪该万死,罪该万死,乞求秀姨高抬贵手,多加原谅!”
阿秀眨巴了一下眼睛,说道:“你的嘴皮子倒是满甜的,谁是你的秀姨!本该把你绑起来,送到官府那儿,一让你尝试尝试桎梏的厉害。不过吗,适才听你说,是我二姐把你叫来的,那就不看僧面看佛面,先把你放了,等她问来,我要当面对证。”韩生连连点头,表示谢意。
阿秀站立在回廊下,手把茶盏,用手招韩生过来,问他道:
“你住在此间有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
“每天尽做些什么?
“仆么事也不做。”
阿秀听后,笑得把满口香茶喷出口外,捂着个肚子说:“我真是见了世面了,我姐姐招来一个好好人儿,每天什么事儿也不让他干。难道是把你当作木偶人摆在桌子上看吗?我看你精满气足,神色健旺,假如不是作内室中的佳宾,怎能这样?你的事,无须明言,我心中早已了如指掌。”
韩生俯首不语,静听阿秀的训话。心说,但愿她别再往下问了,要再问,我可得把她姐姐也端出来了。小绿站旁边,只是“嗤嗤”地发笑,韩生也不知她笑什么,越发拿出一副木然的神态。这般模样,反而把小绿引得格格地大笑一阵。
这时,阿秀丢了小红一眼,小红的脸立刻红成了个紫茄子。阿秀姗姗而行,步入内室,隔帘呼道:
“小红啊,你来一下。”小红红着脸进去了,阿秀扒在她耳朵上,喊喊喳喳,不知说了些什么。过了好一阵子,小红才点点头,颇有忍俊不禁的样子,用袍袖捂住嘴,点点头,招呼韩生道:
“韩公子,来呀!跟你说个事儿!”
韩生心中忐忑不宁地跟着小红,穿过迥廊曲栏,走到了阿娟绣阁的西窗下。小红亲热地握着韩生的手,压低声音对他“适才秀姨颇慕郎君温文韶秀,今夜想留你在此舒心一叙,嘱咐奴向郎君致意。他日小娘回来后,郎君切切不可泄露此事。明白了吗?”
韩生原来还以为秀姨不定又要想什么法子奚落自己,原来却是约他出轨的,这真是作梦也不曾想到的,不由得惊喜欲狂,受宠若惊地道:
“是的,是的,小生敢不如命!”小红在他手上娇嗔地拍了一下,返回去向秀姨复命去了,立刻听到绣阁中传出她二人乐不可支的笑声。
这天,日头刚刚一下山,就见小绿在前边拿着烛火,她后面跟着几个女仆,双手捧着盘子,盘中放满了酒肉肴撰。她们一会儿出来,一会儿进去,来来回回有四五次,把膳品一一送入阿娟的绣阁之中。不一会儿,就听到小红吆喝道:
“韩公子,可以入席了。”
韩生本是一个风流情种,潇洒风度,很招姑娘们的青睐。今天要和他见过的更漂亮的姑娘相会,更特一意把自己妆扮一番。他洗了脸,搓了澡,又里里外外全套新装穿在身上,越显得风流无比,气度非凡。当他登上台阶,小红早已将珠帘掀起,阿秀远远地笑脸相迎,对他说道:
“刚才与郎君开个玩笑,说了几句吓人的话,郎君心里还怕吗?”
韩生若无其事地答道:“开头真有点害伯,后看见秀姨的脸色不象是厉害的人,而且自己心中想,我本来就没有罪过,因此也就不再害伯了。”
阿秀抿嘴笑了笑,调皮地看了他一眼,说:“好一张花言巧语的薄嘴唇儿。你将人家的闺间都扰乱了,还不伏罪吗?”
一句话,说得韩生无言以答,请求罚他三大杯酒。
小绿在旁边戏逗他道:
“郎君不是伯喝醉酒吗,还打肿脸充胖子啊!”
小红一语双关地低声说道:“郎君要想试一试,只要拈拈酒杯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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