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血染成的山坡上!一棵低垂着头的树,像一个低垂着头的人,暗红沧桑的树干缺少了健康滋润的体态,血水即将流干,使我竭尽全力也抹不匀上面的颜色,我的眼睛再次润湿,没有泪水只有血水。墙上镶嵌的破镜子也早已蒙上夜色的清冷,我豁开鼻梁上的肉皮,将流到嘴角的鲜血抹到镜子上,画出一颗血淋淋的心脏。这颗心已经死了,在亮如镜面的碟片上挣扎的痛苦死去。
也许只有更多的血才可以将它安祥的埋葬,我从破旧的床底下摸索,抓住那把寒冷的剪刀,当剪刀伸入嘴巴里的时候,我的舌头舔到了它的锈迹斑斑,还有那透骨的寒冷,比死去的心更加寒冷。真疼啊,有没有好一点的止疼药可以减缓我身心的痛苦,冰冻的剪刀迅速将我的嘴巴麻痹,敏感的舌头也失去了知觉,鼻梁上翻开的肉皮也得到了感染而变得麻痹,疼痛的感觉似乎只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错觉。
脸上一道道无法愈合的血口子翻开西瓜瓤一样的肉色在镜子深处泛着诡异的暗红,血在凝固,心也在干涸,唯有将剪刀锋利的刃口咬住嘴巴的前端,一使劲剪下去,“咔呲”镜子里的上嘴唇像卷曲的牛皮纸一样展开,剪刀的刃口喷上茂密的血影,我的手牢牢扣住脸皮的生肉,向着额头的顶端一下一下的剪去。
这样的面皮会不会让那些喜新厌旧的游戏迷感到恐怖?我的原创恐怖游戏异血神峰里正需要一个这样的主角,看着镜子里此时此刻的自己,总感觉缺少了什么,那些在现实生活里得不到精神刺激的人,会将希望的视角转换到虚拟的游戏中来,寻求一种自欺欺人的满足。
游戏厂家也是抓住游戏迷的这种逃避现实的心理来为他们定做各种口味的精神食粮。对于游戏开发者来说,抓住游戏迷的心就抓住了他们的钱包,开发商用虚拟的游戏作品得到了真实的金钱,而游戏迷用真实的金钱换来了虚拟的游戏币,换来了游戏瘾,换来了逐步加重的近视眼,换来了丧失金钱之后的贫穷与饥饿,精神生活满足了,物质生活自残了。
之前我也是一个因沉迷游戏而失去学业的游戏玩家,却无法用虚拟的金币换来真实的食粮。可是,创作之路也不平坦,想利用虚拟的游戏赚真实的金钱也不容易,它的里面包涵了太多的知识,作品是虚拟的,而创作过程是真实的,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真实的设备投资,才能做成能够赚钱的一款虚拟游戏。
没有理由去责怪任何人,任何人都没有错,要怪只能怪自己,怪自己的知识不够精深,怪自己的经验不够娴熟,怪自己的命运不够好,怪自己没有好好把握住机遇,只有自残,用自己的双手将自己亲手毁掉,将所有的怨气都出到自己的身上,自己犯的错自己承受,折磨自己,惩罚自己。
打开剪刀的刃口,上面糊满了番茄酱一样的血肉模糊,伸手抹一把,厚厚的一层碎肉,将剪刀竖起来,深深的插入两个大门牙之间的牙缝里用力一剜,“咔”左边的门牙喷出一片鲜血涂在镜面的顶端并垂直的向下淌着,像一个湿润的瀑布滋润着那颗干涸的心。没有了两个门牙组成的支点,另一颗门牙很难踏实的剜出,看着手足无策的无从下手,我猛的将剪刀放倒,贴着牙根将剪刀的手柄用力一捏,“咔啦”快速弹出的门牙将墙上的破镜子狠狠的敲出一道长长的裂痕,牙齿也被砸的粉碎,上面那颗血淋淋的心,也被残忍的撕开无法愈合的伤口。
“咚咚咚!咚咚咚!”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我赶紧熄了灯,踩着床头,从门上的窗户里向下斜视,隐约能看见一束手电筒的光点在地面上跳跃,“开门!快开门!我听见里面有破碎的声音,是不是你把里面的设备弄坏了!”我趴在上面,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免得打草惊蛇,就让他以为里面没人吧。
“咚咚咚……开门!”房东的手电气愤的向上照了过来,我连忙将脸闪开,光照从我头顶一掠而过,便听见拖鞋霹雳啪啦走下楼去,我将耳朵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才敢抬头,却看见楼道口又有电光一闪,霹雳啪啦声再次出现在楼道里,光影闪烁中,似乎有四只拖鞋在渐行渐近,后面的那个人手里还抱着一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