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章太太一行准备离开时,店堂门突然“哐”的一声被推开,之间一个小乞丐领着三
个警察闯了进来,为首的正式负责鼓楼街治安的牛巡长!见来了警察,众人顿时大惊失色。
牛巡长看了一眼地上的王长生,随即“啪”地向章太太敬了个礼,说道:“章太太,你好!本巡长刚刚接到小乞丐报告,说你女婿在这里买首饰时突然暴亡。请章太太放心,本巡长一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刘德山蒙了,心说:真是越怕鬼越来鬼!到底是谁报的警啊,那小乞丐怎么知晓王长生死在这里?他不由瞅了一眼章太太,却见本意揩干眼泪、气定神闲的章太太此时也是脸色大变,那对金牙在上下对咬,眼睛还直瞅着同样发愣的吴妈。
接下来的事情,更让刘德山摸不着头脑了。回过神来的章太太竟支支吾吾对牛巡长说:“我……我女婿他没有死看,他是……犯羊角风,过一会儿就……就会好的。”说着,推着那个老郎中,让他为自己的话作证。吴妈则侧过身子,悄悄从水裙里掏出一个羊脂玉扳指,赛道老郎中手里。
不成想,老郎中却把玉扳指重重地往茶几上一放,气呼呼地说:“你女婿都挺尸了,小老儿行医几十年,难道还分不清死人活人吗?你们向用玉扳指堵小老儿的嘴,没门!”章太太和吴妈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牛巡长一番察言观色,顿时明白了,一定是章太太的女婿王长生犯了急症死在了银楼里,而章太太仗着与赵督军的关系,趁机想要讹诈刘德山!
牛巡长转了转眼珠,皮笑肉不笑地说:“章太太,本巡长知道你和赵督军挺熟,可县官不如现管,你女婿死在本巡长管辖的路段,还得先由本巡长处理!”随即又一抡胳膊,冲众人说道,“人命关天,也请在场的诸位到局子里走一趟!”
章太太和吴妈急了,见两个警察挽起袖子正要抬尸,她们连忙上前阻拦道:“慢、慢、慢!”一边说着,一边把刚才揣在要见的金戒指、银耳环什么额大把大把往外掏,塞进牛巡长她们的口袋里。
牛巡长这么所,元被就是装腔作势,他知道,这事儿别说到了督军府,就是到了巡警局,有什么好处也是轮不到自己!他见兜袋里已塞得满满的,便打起了哈哈道:“民不举,官不究。既然你们愿意私了,本巡长也就不过问了。章太太,快卖口棺材葬了你女婿,别影响人家刘老板做生意!”说着,领着两个警员就要走。
不料,他们刚抬脚,店门又突然被推开,只见一大群胸挂相机的记者蜂拥而至,照相机的闪光灯对准王长生的尸体“啪啪啪”地响成一片!
众人都有点傻眼了。这时,一个最新式的麦克风聚到了牛巡长面前,一个记者连珠炮似的对他刨根问底:“巡长你好,吴妈是《民国日报》驻本地的记者,刚才接到消息,说金丰银楼有顾客被毒死,请问巡长,您能介绍一下案情吗?凶手到底是谁?我们已在明日的报上预留了头条版面……”
一听是《民国日报》的记者,牛巡长紧张了,他知道《民国日报》是中央大报,就连赵督军都要礼让三分。看来这事儿是遮掩不住了,更何况那记者说王长生是被毒死的!
牛巡长急忙“变脸”,手忙脚乱地掏出兜里的黄白首饰,接着一拍柜台,手指着刘德山和章太太:“好大的胆子!你们竟然私了人命,又公开贿赂警察!”说着,他命令两个警察,“将银楼中的一干人等,无论死的活的,男的女的,统统带回巡警局!”
两个警员也学牛巡长的样子,掏光了口袋里的东西,然后哭丧着脸去抬尸体。不料,他们的手刚碰到尸体,那尸体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两个警员当即吓得大叫一声:“诈尸了!”就直往柜台下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