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发听葫芦这一说,压住心里对薛家人的厌恶,和葫芦一起把员外婆抬上了河堤,葫芦急切地想把员外婆送回家,周小发说:“他正要把你卖到妓院去,你怎么能再回去呢?还是我送吧。”
葫芦摇摇头,说:“你要是送回去了,老东西问你要卖我的银子,你怎么办?”
看来两个人现在都不能回薛家村,周小发一时作了难。这时,一位老人赶着辆驴车过来了,葫芦连忙喊住老人,说:“大爷,你把这位老婆婆送到薛家村吧,她是薛员外的夫人,你送到了,薛员外会重重赏你的。”赶驴老人瞅了瞅昏迷不醒的员外婆,问是怎么回事。周小发掏出一点散碎银子,说:“一下子说不清楚,你把她送到就是。”赶驴老头看看员外婆还有气,接过银子,就赶起驴车,把员外婆送往薛家村。
周小发又嘱咐葫芦回家呆着,然后自己迈开大步,朝县城赶去。
赶驴老人把员外婆送到薛家,薛员外一见员外婆竟然这个样子,大吃一惊,连忙让人请来村里的郎中救治,又问赶驴车的老人怎么遇上员外婆的,老人把在杏花村边梅川河堤上遇到两个青年男女,委托他送回员外婆的情况说了。
薛员外忙问两个青年男女的长相,赶驴老人一说,薛员外的眉头皱紧了:这两个青年男女长相穿戴很像周小发和葫芦,周小发是去县城把葫芦卖掉的,他们跑到杏花村干什么?
这时,村上的郎中把员外婆救醒了,薛员外忙过去问原由,员外婆说,她外出这些天走了好多地方,不仅没找到有良心的义子,连腿都快跑断了。那天走到杏花村附近,一个骑马的人突然从后面冲过来,撞得她身子一歪,滚下了梅川河堤,撞在一棵树上,昏了过去,后来发生的事,全都不知道了……
一直等到天黑,薛员外也不见周小发卖了葫芦回来,到了第二天上午,还是不见周小发回来,薛员外又想起赶驴老人说的那两个青年男女,越想越像是周小发和葫芦,难道周小发连义子都不当,带着葫芦私奔了?他心里吃不准,便带着几个家丁,坐上马车,赶往杏花村。
再说葫芦。周小发走后,她一个人在周家住了一晚,到了第二天,眼看就是晌午了,周小发还没回来,便出了门,站在梅川河堤上等着周小发。哪知周小发没等到,却等来一辆大马车,上面坐着薛员外和几个家丁,她心里一惊,慌忙转身跑回家,“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车上的家丁已经看到了葫芦,他们直接把马车赶到周小发家门口,停了下来。
薛员外让家丁上前把门推开,葫芦在里面用身子顶着木门,就是不开。这时,一位上了年纪的家丁跟薛员外说:“老爷,你不记得了?这间屋子是当年那个跳河死去的佃户的,12年前,他还不起租子,老婆跳了梅川河,那个佃户跟着下去救,也被河水冲走了。那家还有个小儿子,要是活到现在,应该成年了……”
薛员外一看,猛一下也想起来了,不禁浑身打个寒战:葫芦是外乡人,必是周小发把她带到这里藏起来的,难道说,周小发是那个佃户的儿子?
他把头一摆,说:“给我撞开!”两个家丁抬起门边的一块石头,猛地往门上一砸,大门“咣”的一声,轰然开了,顶着门的葫芦被震倒在地。
4.再收义女
薛员外留下两个家丁在杏花村守候周小发,他领着剩下的人将葫芦带回家,锁进柴房。
下午刚过,周小发回到了薛家,一见薛员外,脸上马上堆起笑容,递上一百两银子,说:“爹,我把葫芦卖了……”
薛员外接过银子,一数,一百两分文不少,冷笑一声,说:“真是个孝顺儿子。来人呀,给我把这孝顺儿子拿下!”
话音刚落,马上冲进几个家丁,一起将周小发扑翻在地,用绳子捆起来,薛员外朝着周小发破口大骂:“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竟然害你义母,只怕再过两天,就要动手害我了!”
周小发大吃一惊,叫道:“爹,你一定弄错了,我怎么会把娘推到河里呢?是我和葫芦租了辆驴车,把她老人家送回家的。”
薛员外这下更加确信周小发是那个跳河死去佃户的儿子,是自己的仇人。他哼了一声,继续说:“别装了!当年,你爹娘还不起租子,跳了河,你不恨我,却跑来喊我爹,鬼才信你!”
周小发没想到薛员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底细,他想起死去的爹娘,羞辱和愤怒顿时涌上心头,再也忍不住,脱口骂道:“老东西,你当年逼死我爹娘,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薛员外刚才只是试试周小发,没想到一试周小发就把话说开了,他叫人捆了周小发,亲自带着家丁将周小发带到县城,到了晚上,他跑到古县令家,一下拿出五根金条,摆在古县令面前。
古县令一看金条,眼睛就亮了,但眨巴了几下,又把金条推了回去,说:“薛员外,你摆这么大个架势,总得说个理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