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弘霸在人们私下议论时,还有另一个外号,就是“尝粪御史”。据说有一名上司生了病,郭弘霸去探病时,就请求看看上司的粪便来判断病之轻重,并尝了一口,说:“如果大人的粪味甘,恐怕一时难愈。今味苦,很快就会好的。”成了人们一时笑柄。
眼见李思征将自己的短处骂了出来,郭弘霸大怒,就叫孙二狗再用刑。孙二狗用手抹了抹刀锋,走上前去,刺入了李思征胸前。李思征身子一震,看了一眼孙二狗,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来,猛然间,他身子一挣,本来只刺在心脏旁的刀锋直刺进了心脏,眼见是活不了了。
孙二狗大惊,急忙对郭弘霸说:“对不起,大人,我本来想让他多痛一点的,刺得离心脏太近,谁知他这一挣扎,刀已入脏,不幸死了。”
郭弘霸本想多折磨一番的,可对方却死了,知道再责怪也没有用,只得说:“算了,他既然畏罪自杀,就让他死吧!”
又过了几天,孙二狗正在和郭弘霸审犯人,这人仍是一口否认谋反,郭弘霸就叫上前用刑。孙二狗刚拿着刀来到这人面前,突然身子不由自主退了两步,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屋子上方出神。
郭弘霸奇怪地问:“你怎么了,快动手啊!”
孙二狗突然大叫一声,身子踉跄着退了几步,正撞在郭弘霸身上,又滚落地上,同时大叫道:“李大人,放过我吧,我一定给你多烧纸钱!”手中的刀子也落到了一旁。
郭弘霸被撞得差点跌倒,刚想发作,听到孙二狗的喊叫,急忙问:“李大人,什么李大人?”
孙二狗指着屋顶大叫道:“李大人,就是前几天刚死的李思征大人,向我索命来了!”说罢跪了下去,不断地叩着头,只求李大人给一条生路。大概是因为太害怕了,他的脸变得扭曲,周围的人心里都不由升起一股寒意,郭弘霸脸上也变了色。
孙二狗跪了好一会,神色才缓了些,这时一个狱吏突然叫道:“大人,你的手受伤了。”郭弘霸这才缓过神来,只见手上有鲜血滴了下来,衣袖上也有血渍。原来刚才孙二狗摔倒时,手上的刀子不小心划破了他的手。大概由于太专注孙二狗的举动了,受了伤竟然不知道。
这一下,孙二狗知道自己又闯祸了,急忙扑上去,用手压住郭弘霸手上的伤口,叫道:“小人该死,大人,快去涂些金疮药吧!”这时已经有人跑去拿了两贴药,孙二狗急忙接过给郭弘霸贴上。
忙了半晌,郭弘霸才说:“别慌,没事的,这点伤也不重,虽然流了点血,但并不感到痛。”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打算继续对犯人用刑。
孙二狗拾起地上的刀子,刚想再上去,突然他又抛了刀子,大叫一声:“李大人又来了,饶命啊!”说罢又跪了下去,嘴里一个劲地念着,让李思征放过他。刑房里的众人都吓得四处看,只觉得这血腥的房子里到处都是冤魂在游荡。
猛然间,郭弘霸大叫一声,叫道:“就算你变成了鬼,我也要将你再次杀死,让你永不超生!”拾起掉在地上的刀子向四面挥舞着。两人在屋里又喊又舞,狱吏们都觉得一股寒意在身上窜着。
这时,孙二狗又大叫一声,叫道:“大人,李大人跑到你肚子上了!”
郭弘霸低头一看,脸上露出狰狞的神色来,大叫道:“别以为你到了这里我就不敢杀你,我一定要你死!”手一挥,刀子往肚子刺入。众人都吓坏了,谁也不敢上前,郭弘霸拔出刀来,又狠狠对着自己的肚子刺了几下。
郭弘霸死了,人们都说他是被芳州刺史李思征的冤魂索命的。只有孙二狗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因为他实在不再想当刽子手了。他从前曾从一个道士那里学到一个药方,涂在受伤动物身上,动物就不会感到疼痛。本来道士传他这个方子,是让他来救那些动物的,谁知孙二狗学到后,却用来残杀动物,所以那些动物被割得很惨,却仍能忍得住,并且因致幻作用,会做出各种动作。当他看到郭弘霸如此残杀无辜后,决心冒险将这个煞星给杀了。
孙二狗那天刺李思征时,就用药抹到了刀子上,以减少其痛苦,谁知对方却趁机挣扎自尽。这天在郭弘霸面前假装看到李思征的冤魂,其实是趁机用刀划破郭弘霸的手,由于刀上浸过药液,郭弘霸并没有感到疼痛。而后又趁给伤口贴伤药时,将药粉贴到伤口上去了。药本身有致幻作用,孙二狗再次装作看到李思征冤魂时,郭弘霸眼前就真正看到冤魂了,当孙二狗再次诱导冤魂已经到他肚子上去时,郭弘霸就举刀扎了下去。
离开了衙门的孙二狗后来再也没有残杀动物,也不再到处混了,而是安心在家劳务。每当看到受伤的动物时,他都带回家中,慢慢将其治好,然后又将其放生。
却说武则天这天看到群臣上朝时,似乎都很开心的样子,就问:“你们今天心情都不错啊,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高兴的事?”
司勋郎中张元一说:“现在外面有三喜,所以百姓都很高兴,都纷纷表示庆贺呢。”看到武则天脸上的疑问,张元一立即又说:“天旱了很久,终于下雨了,这是一喜;毁坏己久的洛阳桥修葺完工,大家能从桥上过河了,这是第二喜。”
武则天点头道:“这两件事的确是大喜之事,那第三喜呢?”
“郭弘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