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年代,柔弱的女子别说救人,连自保都是痴人说梦。可是,偏偏有这么一位流落异乡的奇女子,不仅保全了自己,还救出了情郎……
1. 老翁纳妾
清朝光绪年间,广济县薛家村有位薛员外,他年过花甲,家财万贯,膝下却没有一儿半女,为了有个后人养老送终,继承香火,他真是动足了脑筋。这不,这段时间,他竟然又打起家里一个丫环的主意。
这天下午,本来安静的薛府突然闹腾起来,两个家丁连拖带拽的,将一个丫环拉到院子里,吊在院子的皂荚树上。薛员外吩咐家丁:“她啥时应承了,就啥时放她下来。”说完,转身回了屋。
薛员外刚进屋,员外婆便走出来,解开绳子,把那个丫环放了下来。
薛员外在屋里听到响动,急忙走了出来,见员外婆放下丫环,十分恼怒,喝令家丁再把丫环捆上,那丫环一听,拔腿就跑,眨眼工夫,便冲出了薛家的高墙大院。
薛员外连忙带着家丁追出来。
那丫环像只燕子,不一会就跑出村子,跑上了村外梅川河边的官道,薛员外带着家丁在后面穷追不舍,毕竟女孩子气力不及,眼看薛家人越追越近了,这时,前面突然来了一顶官轿,丫环见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前猛地一蹿,一下钻进了官轿。
官轿里坐着广济县古县令,他正眯着眼儿打盹,忽见一个女子冲进轿子,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女子有点眼熟。原来他数次到薛员外家做客,见过这个丫环,这才定下心来,问:“你不是薛家的丫环吗?这是干什么?”
丫环喘着粗气,说:“大人救我……”
古县令眨巴下眼睛,想,姓薛的那家伙是这方圆几十里的首富,连个后人都没有,那万贯家产,好歹得有个着落。现在帮这丫头一把,没准以后就是颗有用的棋子。
这时,薛员外带着家丁追了上来,一见是古县令的轿子,顿时放下心来,喊道:“大人,我家丫环跑到你轿里了!”
古县令把头伸出轿外,故意拿腔捏调地说:“哟!这不是薛员外吗?你们几个大男人把一个小丫头撵得满天飞,唱的是哪一曲呀?”
丫环在一旁气愤地说:“他为老不尊,竟然想要我做妾!”
薛员外见势不妙,连忙打躬作揖,说:“大人,请到寒舍说话。”
古县令跟着薛员外到了薛家,到客堂上坐了,薛员外叹了一口气,说:“大人,我膝下无子,只想再续一室,生下一男半女,让我老有所依!”
古县令瞅瞅薛员外一张堆满皱纹的老脸,拼命忍住笑,说:“薛员外呀,我听说你年轻时就纳过几房妾,都未生育,后来把她们一个个全赶走了。现在你黄土都埋了半截子,难道老枯枝还能再发新芽?”
薛员外嗫嗫嚅嚅,说:“苋菜越老越结籽,葫芦越老越开花,兴许现在就能……”
古县令哈哈大笑:“你真是做梦娶媳妇,尽想美事儿。那丫环可怜见的,死也不从,真要闹出什么事来了,你的名声也不好听。我看,你就给我一个面子,放过她吧!”
听了古县令的话,薛员外心里直犯嘀咕:“这家伙向来是见钱眼开的主,平日一来我家就想着打秋风,今天怎么像个正人君子呢?”不过,想归想,县太爷的面子他不能不给,只得答应不再逼那丫环为妾。
古县令见薛员外还是一脸闷闷不乐,就说:“你们家高门大户的,怎么连个唱小曲的都没有?”
薛员外说:“这个丫环倒是吹得一手好曲子。”转头又对丫环说:“你就给县太爷吹一曲吧。”
丫环连忙起身,回屋拿出支乐器,朝古县令行了个万福,便吹了起来。她吹得悠扬婉转,十分动听,古县令十分受用,问:“你这吹的乐器叫啥名儿?你怎么吹得这么好?”
丫环说,她吹的乐器叫葫芦丝,是她老家云南那边的乐器,她叫“葫芦”,是云南人,从小死了母亲,她父亲受当地土司欺压,无法栖身,就用背篓背着葫芦,离开云南,一路上靠吹葫芦丝讨口饭吃,这样一年年过去,葫芦渐渐大起来,也跟着父亲吹起了葫芦丝。去年,十七岁的葫芦跟着父亲来到薛家村,薛员外把葫芦父女俩叫到家里,让他们一齐吹葫芦丝,吹一曲赏一个铜钱,一个上午吹完,薛员外仍觉不过瘾,让他们下午接着吹,想不到葫芦的父亲吹着吹着,突然倒在地上,再也没能起来。葫芦跪下求薛员外赏一口棺材,薛员外答应了,但同时给了葫芦一张卖身契,葫芦在卖身契上摁下手印,从此成了薛家的丫环。
葫芦在薛家住了一年,长得越发水灵。薛员外见了,忍不住动起了歪心思,想纳她为妾,葫芦却宁死不从。
送走古县令,薛员外又为子嗣的事生起了闷气,员外婆走过来,说:“老爷,我们还是找一位义子吧,只要找到个有良心的,让他继承薛家香火,为我们养老送终,胜过亲生。”
薛员外说:“你到哪里找有良心的?良心又不会贴在脑门上,你怎么看得出来?”
“我有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