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知道……”
“我昨天刚去了,不惜再陪七公子走一趟!”
“你们都知道?”逐斯年顿时眼中露出喜色。
“知道。知道!太知道了。”
“那……”逐斯年环视了周围一眼,说道,“这次就由小柔陪同,其余的姑娘们,咱们下次再约啊。”
逐斯年钦点了会抚琴的那一名女子小柔,就像被皇帝翻了牌子一般兴奋,顿时喜笑颜开,心花怒放,而其余又被拒绝了的人,个个脸上露出失望失落的表情,不满的嘀咕着——
“七公子,怎么又这样嘛,到底什么时候才轮得到我们呐。”
“快了快了,各位美人儿请回吧,下次亲自去拜访啊。”
“哼!七公子,你可要说话算话,别总不见人。”
“一定一定!”
逐斯年抱拳,脸上带着笑容,辞了各位佳丽,众多美丽的女子扭着杨柳腰儿离开了,不甘不愿地离开了。
留下满街香气。
“七公子,咱们走吧。”小柔开心地转身,挽住逐斯年的手,充满期待地说道,哗,和七公子一块看花灯,这将会是她人生中最难忘的场景。
“好,你带路,楼月,咱们走吧。”
逐斯年将手从小柔的小手不着痕迹地抽开,走到楼月身边。
小柔一眼见一直站在旁边的人,顿时拉下了脸,用一双充满了防备的眼神看着她,充满敌意地说道——
“七公子,这位姑娘是谁?她怎么和你在一起了?”
“哦,小柔,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叫厉楼月——本公子的内人。”
内人?!楼月和小柔姑娘同时愣住了——
“七公子,你……你已经……已经有了妻室了?”小柔顿时大受打击,一颗心飘落一地,不愿相信地问道。
“我……”楼月急忙要解释,这是逐不悔胡说。
但是,逐斯年立即讲话接了过去,忧伤而充满怀念地说道——
“是啊,小软,本公子上月已经讨了妻室了,举行了盛大隆重的大婚,你恭喜本公子不?”
“……七公子,我是小柔……”小柔都要哭了,七公子每一次记住她的名字。
“……”厉楼月晕,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记住一个他的红颜知己?叫了那么多个名字,就没一个是对的。
“七公子,你有妻室了,那你还叫我去看花灯!!”小柔只觉得七公子的这个妻子,未免也太深明大义了一些,那么多人围着抢自己的夫君,她还双手环胸在一旁看热闹看得起劲。
“没有哇,本公子叫你带路的。”
逐斯年摇了摇头,无辜的说道。
“带路?!”顿时小柔脸色一沉。
“嗯哼。”
“你自己慢慢走去吧!!!”
小柔气得拂袖而去。
“哎……”
早知道多留几个人下来就好了,逐斯年看着她愤怒离去的背影,想到。
“现在怎么办?”
“别急,我有办法。”
21
“什么办法?找另外一只蜜蜂来呀?”楼月故意耻笑道。
“你等着。”
逐斯年站在街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随手抓了一个人,问道,“那个,请问一下。”
“什么事?”被拉住的三十来岁妇人看到逐斯年这么英俊贵气的男子,不禁红了脸,略带羞涩地问道。
“看花灯的地方往那边走?老大娘。”
老大娘?!那妇人一听的脸立即拉长了下来,当时气得不轻,她才三十一岁耶,竟然叫她老大娘?混蛋男人!她有那么老吗?她是远近闻名的乡村一枝花好不好?
“在哪儿?老大娘?”逐斯年见这女子脸一阵红又一阵白,又用愤恨的眼神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
“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你!”
妇人狠狠地白了逐斯年一眼,气呼呼地走了。
逐斯年愣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魅力不行了吗?吃瘪了。
逐斯年挠了挠头,看了看楼月,楼月双手做了个“鄙视你”的动作。
“小东西,你敢鄙视我,马上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逐斯年轻咳了一声,双手合十,站在路中央,仰天大吼一声,“我有钱!谁能告诉我看花灯的地方在哪?本公子身上所有的财产都归他了!重金酬谢,重金!”
他大大的强调了重金这两个字。
这也行?!楼月瞪大了嘴巴,这男人,还真的是……什么都想得出来呀。
有钱能使鬼推磨,顿时,人们见逐斯年衣冠楚楚,一身锦袍,衬得他贵气逼人,指定是个有钱人,而且是特有钱的人!
于是,周遭的人蜂拥而上,挥舞着手,“我去,我去。”
“我去,给十两就行了!”
“我去,八两!”
“五两,我去!”
“滚开滚开!都滚开!公子,我亲自带您和这位小姐去,三两银子就够了!”
“你才滚开!老子不要无良了,公子,二两,二两我不但带您们去,还管饭!”
逐斯年双手环胸,看着众人,手伸进衣兜里,哗,掏银子了!众人顿时眼睛放着光芒,啪嗒啪嗒的口水声响起。
“一个铜板,谁去?”
他声音淡淡的,理所当然掏出一个寒碜的铜板,放在手心,问道。
顿时,周遭陷入一片寂静。
“呸!你耍人呐!你不是说所有的钱都给带路人吗?!”
“不是说重金吗?!”
才一个铜板?蒙谁呢?
“没蒙人啊,这就是本公子身上所有财产啊。”逐斯年一脸无辜地看着质疑他的人,说道。。
“……”
“……”
“哎哎哎,都别走啊,谁带路啊?”
众人作鸟兽散,逐斯年急得拿着一个铜板喊着。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逐斯年……你……哈哈哈,笑死我了!那些人被你耍的……团团转,你真的太……坏了!!哈哈哈”
楼月终于忍不住了,顿时爆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方才脸上那浅浅的阴霾一扫而空。
回头,看楼月笑的如此,逐斯年却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太好了,小月,你终于笑了,真正地笑了,真好,我就喜欢看到笑的这么开心的你。
只要你笑,我是做什么都愿意的呀。
其实,我身上,真的有很多银子。
“好了啦,我明白了,你就是个路痴,难怪,平时小鹤像块牛皮糖一样黏着你,原来不是他需要你,是你需要他。”
“……”
皇帝逐不悔怕蜜蜂,离王逐斯年是路痴,这是日曜王朝,文武百官,皇宫内苑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小时候亦常常被长乐公主和君无涯取笑。
楼月摇了摇头,走上前来,拍拍逐斯年的肩膀,“路痴没什么的嘛,姐姐不会耻笑你的,是人都会有弱点,我也有啊。好了,我去问路,那边有个僧人,我去问问看。”
楼月看到城墙下,一个身形挺拔,高大威武,身穿白色袈裟的和尚,默默地望着皇宫的方向,已经很久了。
这个和尚,给她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她便拉着逐斯年的衣袖走了过去,双手合十鞠了一躬,道,“大师。”
“阿弥陀佛。”
和尚慢慢转过身来,数着手中佛珠,向楼月和斯年点头致意。
当看到他的脸时,楼月愣了一下。
这个和尚竟长得好英俊好挺拔,有那么一瞬间,楼月觉得他不是个和尚,而是驰骋沙场的英武的将军——
他的身上散发着矛盾的气质:
他目光平静,已然看透一切红尘俗世,但是,他拿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又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而那厚薄适中的唇角边分明又有一股浅浅的忧伤。
他的身上,一定曾经发生过很多很多故事。
楼月看着这个和尚,一下子忘了讲话。
“施主找贫僧有何事?”
和尚问道,声音低沉,充满了磁性。
而他不经意间看到逐斯年时,视线不由地往下而去,当他看到了逐斯年挂在腰间的玉佩,眼中闪过一阵情愫。
而逐斯年也发现了这个高僧看他的眼神,内心亦闪过一丝奇异的感觉,他朝和尚点了点头。
“哦,我们……我们想问你知道看花灯是往哪边走吗?”楼月回过神来问道。
“这边。”和尚指着北边说道。
“谢谢你!”
楼月和逐斯年两人一起道了谢,然后转身朝北边走了。
而逐斯年走了几步,停下了脚步,然后又回过头,那和尚还在看着他。
他问道,“敢问大师尊号?”
“了尘。”和尚回答道。
22
“谢谢。”逐斯年点了点头,偕同楼月一块走了。
而这和尚一直望着他们两个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他的目光有些悲伤。
“四哥,他和你长得好像,但是看起来比你开心,比你幸福。”
缓缓转过身,凝望着远处的皇城,他喃喃说道——
“我回来了……”
他手中拿着佛珠,往玲珑宝塔上走去,风吹来,将他白色的袈裟吹起,风中好像传来一首歌,一首跟江山和美人有关的歌。
夜幕降临,淮河边的灯亮了起来,深蓝色的天空布满了五彩斑斓的礼花,开放的礼花如一个个彩球,似一朵朵雪花,像颗颗拖着彩带的流星,把漆黑的夜空照的如同白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