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
“那我现在去云府说一声,还是府里来住,待你醒了我让红儿去通知我一声我便过来。”
他点点头。
出门又嘱咐悠然一番,这才赶去云府。
我的心很乱,段凯的行为让我有很多负担,他为我去寻解药却受了重伤,他的眼神,他的暗示,我完全知晓,只是一开始装傻,现在便继续装傻到底,我不知应该如何回报他的一片心意。
到云府门口,项语竟如早知我要回来一般,还在门口迎着。我晃晃脑袋,尽量摆出一副轻松的表情:“项大哥,我回来了。”
项语微笑,唇语:“段凯?”
我点点头:“无事,只是小伤,很快就会好了。不过师兄现在也不在府中,我若也不在,恐怕对他照顾不周,所以….所以我想搬回去。”
项语的眼睛略闪惊诧,但并未多表示什么,只冲我理解的点点头。
收拾了东西交嫣然在门口等我,我又跑去雪伶居。
云妖怪在屋中坐着喝茶,见我来,连头也未抬开口便道:“是不是准备回丞相府啊?”
我心道,谁敢说你不是妖怪我定跟他急!
“唔,段凯受了点伤,师兄也不在,我想回去照顾他。”
“随你的便,无需告诉我。”
“呃,云夫人”我顿了一下“我每日都来扎针好么?”
妖怪瞥我一眼,鼻中冷哼:“又不是我求你,你爱来便来。”
“那我走了。”
“去罢。”
祝您能活一千年。妖怪不活一千年象话么?
夜静
猩猩回来了!
在我从云府返回丞相府的时候,他已经回来了。
他在段凯的房中。
我没有进去,我知他们定有许多“秘密”要说,或者段凯不能告诉我的,却能告诉猩猩。坐在外间静静的等着,和悠然面对着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悠然。”
“小姐”
“你多大了。”
“十九”
“你的武功跟谁学的。”
“我师傅。”
我叹一声:“我当然知道是你师傅,只是想知道你师傅的名号。”
“我师傅被人称做忆莲仙子。”
哇!仙子级的人物。“你师傅多大了?”
“唔,我不知道。”
“很老么?”
“不不,很年轻,师傅虽未同我说过,但是我想…我想她大约与小姐一般岁数。”
咦?我奇了,“你多大跟你师傅学功夫的?”
“十四。”
五年就成了高手,不简单哪。悠然十九,她师傅才与我一般大。小毛孩教小毛孩?应了那句老话:做高手难,做女高手更难,做年轻的女高手难上加难!若是我能向师傅学个这掌那剑的,不知道到了三十岁,能不能在江湖上混出点小名气呢?
“悠然…..”
“小姐”
“你…是不是有…呃..那个.喜欢的人?”
悠然唬的猛地站起身来,脸刹那间涨的通红,声调蓦地拔高:“小姐…您说什么…我没有!”
我垂眼点点头,摆摆手让她坐下,早知这个话题会让人难堪,我还是管不住好奇心也管不住嘴巴。
“我跟你闹着玩的,嘿嘿,快坐下,不如说点别的吧,呃…你怎么到了师兄身边的呢?”
悠然还没从刚才的刺激中缓过神来,瞪着大眼望着我,胸口不停起伏。唉,都怪我,只好将脑袋转东转西顾左右的转了一圈,给她点回神的时间。
半晌,终于答话:“是师傅将我送来的。”
哦,我点点头,看来她师傅认识猩猩。
正欲开口多问几句,段凯房门开了,猩猩出现在门口。
官服脱了,已经换上了我熟悉的白衫,脸色宁静,眼睛还是如星星一般黑亮。我今日见他,竟觉得他精神很好,冷清淡然,一如往常,完全没有一丝疲惫憔悴之意,而那日在皇家佛堂见他,就觉得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整个人都沧桑了许多,现在我明白了,他在我眼中的变化,完全由我个人情绪操控。
我抑制不住内心的高兴,脚步居然还能假惺惺慢腾腾的,走到他面前,抬头望他:“师兄。”笑容已止不住绽开。
猩猩可没我那么高兴,他只淡淡扫了我一眼,眼睛已望向门外:“唔。”
我看他垂在身体两侧的手,自然的曲着,关节清晰,指尖修长,心里很想伸手过去拉一下,可是悠然还在身边。
“呵呵,你回来就好了。”
猩猩仍不看我,口中道:“为何不听我的话?”
我知他指的是我去找皇帝这件事,心里颇不以为然,你与皇帝两个做戏,我又不知道,还不是担心你吗?
“呃,那个…”我思忖着怎么答他的话。
他突然又重复一遍:“为何不听我的话?”
我看他脸色,似乎是真的有些不高兴,眼睛一直不望我,心下有些生气,以为我是白痴么?我怎么不能去找皇帝,有理走遍天下,我也是证人,为何不能去找皇帝?
嘴上却道:“不为什么,不想听。”说完心里就自扇了一巴掌,曹天歌一向爱干这种火上浇油的事。
猩猩不知在想些什么,脸色没有好看,也没有更难看,只那么站着,看向外面。
嗯,看也不看我一眼,好极了,我也不想看你,担心你做甚?全是浪费感情,只知训我,只知冷脸对我,我再担心再心焦,你是半分也不会领情的,我知道,我早知道了。
心中气结,便不再与他说话,直直向段凯房中走去,擦身之时,故意用肩膀狠撞了他一下。
段凯还在床上静静躺着,精神已好了许多,想是下午睡了一觉。一双凤目动也不动的望着我向他走去。
我一边笑一边故意晃着脑袋:“哈喽,好点没?”
他微笑:“为何天歌来了总是会让我如此开心?”
我鼓起腮帮子:“对,我是你的开心果!人活着就要开心,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难,什么样的痛,哈哈一笑,就将难啊痛啊先冲淡了一分,若是苦着个脸,那些难痛就会增加一分。”
段凯眼睛亮晶晶的,早前的涣散迷茫已不见踪影,又恢复了神采:“天歌说的好。”
我哈哈笑:“所以啊,你多笑笑,我也多笑笑,我们一起把痛苦都赶走好不好?”
他眼里的神采暗了一暗:“但愿如此。”
我不喜看到他沮丧的样子,忙说:“你对我这个朋友没信心吗?我保证每天逗你一乐,保证让你好的特别快。”
眼睛又亮起来:“信,我一直信天歌有这个能力。”
我又问:“吃饭了没?我去给你端点饭吃。”
他摇头:“我不想吃。”
“那怎么行,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儿了。”话一出口,心中仿佛又被刺了一下,
“我无事,悠然会端来的,你去休息吧。”
听他提到悠然,我心里微松了松,那傻女子不敢面对自己的心,我却看的一清二楚,但愿这次能给他们制造点机会。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说着我将声音压低了些,“明日再来给你换药。”
他的脸忽地红了,眼睛里的光闪的愈发明显。
我起身向门口走去:“不用害羞,我们是哥们儿。” >